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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血&雨

    吃饱的幼崽,凑在猎物的骨架附近闻嗅围着左右看。

    谢风霁拿着矛,招呼幼崽离开。他们顺着来时的方向走出森林,到溪边洗手。此时谢风霁才察觉唇上干涸的痒意,用已经洗干净的、粗壮的手指抹去。是重新化为液体的血渍。

    谢风霁想起在猎杀时,喷溅而出的血液。当时舌尖似尝到了一股特别吸引人的味道。有血液顺着唇缝渗进,留给谢风霁这番记忆。

    他想了想,又猎了一只小一点的动物。割开猎物伤口用树叶杯接了猎物的鲜血。他需要验证什么,即使他也说不出具体的。可冥冥中大脑引领他这样做。

    猎物的血入口,他能感觉到这对他来说是一种美味,就像是......曾经食素后很想吃肉的感觉。——是身体在渴求着。

    随着那一杯鲜血入喉,谢风霁在进食中苦笑。

    ‘他以后又要靠鲜血维生了吗?——’

    ‘茹毛饮血。’一股血的腥味在口腔中蔓延,而他的身体却告诉他这是他需要的。

    ‘真是可笑。’谢风霁很想落泪,可是作为男子汉心中涌现的却是悲哀。

    喝完血后,他坐在地上摸了摸身旁的幼崽。

    静坐一会,带着猎物和木柴,找了一处地方升起火堆。冉冉升起的篝火伴着烟雾,让谢风霁把猎物都烤熟,食物放进清洗干净的背篓。

    随后,谢风霁坐在一处树干上,在木简上书写:

    「第111天,发现猎物血对自身也有影响,似可以提供一定营养。」

    然后在地形记载上又补全了今天发现的溪流记载,他觉得这应该是他曾经在森林里发现的那条水带的延伸。而目前所有的河流都来自高山群的那片河谷。

    随后卷起木简,被卷起的木简上「独角三角兽」几个字渐渐被掩盖。——木简放到随身的背篓里。

    吃过东西后,谢风霁在附近又折了些木柴。捆成一捆放背篓上,带着幼崽一起回山洞。回去的路上,幼崽迈着四肢在周边玩。谢风霁背着新鲜的木柴,途径平原时还被那里的食草动物追着啃了几口木柴上的新鲜树叶。

    回到山洞,谢风霁歇了一会儿开始整理所有物资。

    把木柴摊放在洞内接近阳光的地方晾晒,食物——果子成一堆,肉食分成一堆。同时把肉类按照时间顺序区分好,时间比较久的在肉干上系绳,——一根绳子上系了好多块肉。像是女孩子镶嵌了宝石的腰带。新鲜肉干自然堆在采摘来的宽叶上,系绳的放在另一片叶上。

    木炭被谢风霁堆放在一个角落,石盒也顺手放一旁。

    几张兽皮需要进一步处理,谢风霁坐在山洞口,用锋利的石片刮去多余的油脂和肉。

    三张兽皮清理干净,放在山洞照不到阳光的阴凉处。

    忙完,谢风霁才靠坐着石壁休息。

    而幼崽每天都精力充沛,对什么都好奇,于是在不需要奔波的时刻便会在山洞里呼呼大睡。

    谢风霁也有些困顿,便把肉干都收到背篓里盖好盖。伴着下午的时光睡着了,快到傍晚时被幼崽的破锣嗓子喊醒,它用脑袋蹭了蹭谢风霁,又叫了一嗓子。

    明白幼崽想干什么的谢风霁,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抚,从背篓里掏出肉干掰了一大块喂给它。又翻出它的木碗,倒了些水给它喝。——以它目前短小的身材和运动量而言,一天只吃一顿确实不够。

    于是吃饱后的幼崽,在山洞里玩了会又趴在地上睡着了。谢风霁靠坐在石壁上,看了看外面的星辰缓缓睡去。

    第二天,沙沙的雨声萦绕在周围,谢风霁被下雨声吵醒。醒来发现外面是密集的小雨,一直沙沙的落下,似线一般。

    ‘今天看来,外出寻找食物的希望不大。——’刚想到这,谢风霁忽然察觉到什么。在山洞里走动几步,又活动了下腿和手臂。

    身体虚弱的感觉减轻了许多。

    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谢风霁联想到可能的原因:猎物的血。

    内心的高兴稍稍收敛了一些。

    一旁的幼崽自出生以来还没见过雨,正趴在洞口盯着外面看。

    随着时间的流逝,密集的毛毛细雨带来雨雾,使得外面的场景朦胧起来。

    一眼望去只能看到一片绿色植被,摇曳的花基本看不到身影。连动物都不见踪影。

    透过雨帘和轻雾仔细看,才在树下、灌木丛里看到躲雨的动物,即使这样,它们也早已被雨淋湿。——这是谢风霁根据雨势和下雨的时间得出的结论。

    由于下雨无法外出的谢风霁,在山洞里看了看,扫到在一处晾晒的兽皮。本想清洗兽皮的念头被外面的雨量所阻,等雨再大点才方便洗。寥寥器具,让谢风霁兴起做一个储水石盆的念头。

    趁着现在下雨,加上没有其他事烦扰。

    他站在山洞口看了看,寻到一处目测有合适石头的地方,跑出山洞往那去。

    到了才发现,石头下面还有一部分深埋在岩石里,根本无法挖出来。只能作罢。在细雨中四处寻找,忽然想起山顶有一块石头应该合适。他曾经想在上面摆SOS时看到过。想了想,谢风霁跑回山洞,把背篓里的食物腾空放在宽叶上,又在上面遮盖了些叶子、绳索。拾起留给幼崽的肉干掰成几块喂给它,没等幼崽把摆放在身旁的肉干吃完,谢风霁就背上背篓往山洞外冲去。

    幼崽吃完食物,一抬眼发现谢风霁不见了。它在山洞里转了几圈没找到,又往洞口的雨里望了望,试探的走出洞口外沿,又被湿漉漉的水珠惊回山洞,甩了甩身上的雨珠,吼蹲坐在洞口,等谢风霁回来。

    谢风霁擦了一下遮挡视线的水珠,继续往山顶爬,大约半小时后才到达山顶。搬起那块沉重的大石头放到背篓里,幸亏这个背篓绑的结实又用树皮绳细密的缠绕一圈,所以还能承担的起这份重量。

    把背篓背上后,谢风霁就继续下山。小心翼翼的到达山洞,看到谢风霁的幼崽围上来。谢风霁无暇顾及,先把背篓卸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又顺着毛发挤了挤上面的水。谢风霁搓了搓胳膊上的毛,——毛被搓的凌乱。

    ‘只希望不要生病。’沾了雨水的谢风霁检查过身上的伤口,幸好结痂无碍。

    走到那块大石头旁,从堆放石块的那处挑几块石头做工具,向大石头表面一处起伏的石纹处砸去。

    几下下去,石纹没有什么变化,反而是手里的石块出现破损。谢风霁又换了几块石头,都是这样。于是放下这堆石头,掏出用来打磨石块的那块石头,那是他目前手里最坚硬的一块石头。以它做锥另找一块石头做锤,想要敲出个坑。

    “铛铛铛——”石纹处崩下小石块与整个石面将将持平——石纹造就的脊消失。再砸下去石面基本没有动静,只有一些碎石屑。摸着大石面上同色的石粉,谢风霁忽然想到“热胀冷缩”。考虑把石头放进火里试试,不过这么大体型的石头恐怕没有那么多柴火。

    谢风霁点燃木柴放置在石面中央,待火烧了一阵后把火柴移开,开始敲打。很容易敲下好几块石头出现一个浅坑,于是铛铛的敲石声不绝。到了不好砸的地方便又放堆火柴进去烧一阵后,清掉燃烧物继续砸。

    直到谢风霁把石盆大致敲好,只剩底部凹凸不平的内底。此时外面的雨下得大起来。

    谢风霁到洞口附近接了些雨水散在石盆内底,用最硬的那块石头反复打磨石盆凸起的地方。一阵时间过去,才把石盆打磨好。看着基本平整的内底,谢风霁放下手里的石块,坐下休息。稍后又搬起石盆放到洞口接雨水,用雨把石盆洗净后又接了一盆水搬回来。

    幼崽好奇的看着盆内的水,把头探过去被谢风霁手快的按住脑袋,示意它不许靠近,更不能喝。这是用来洗手等清洁用的水,它有自己喝水的碗。

    而后两者开始今天的进食,幼崽正就着几块肉干啃得头也不抬,谢风霁手里拿了一块肉干啃了一口。忽然轰隆隆的雷鸣声响起,幼崽被惊得抬起头,蹬蹬蹬跑到谢风霁身边而后向洞口看去。天边又有一条闪电炸响。

    它瞪着圆圆的眼睛,脊背的毛有些乍起。谢风霁摸着它的脊背,希望能安抚它不要害怕。

    幼崽一直挨在谢风霁身边盯着外面的景象,直到雷雨骤歇,才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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