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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落水

    “这个高元奇!龄儿见否?你现下病还未痊愈,要是让旁人看出什么端倪,这可如何是好啊!”李阁海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

    “舅舅以为我们能拦得住他?”祝千龄扶了扶额,这个高元奇,就不能等她好了再来吗!

    高元奇,高国公的小公子,性格放荡不羁但仗义侠气,自幼与祝千龄一起在赵容疏身旁伴读,前些天随父高缜到周边驻军视察,一回来便听说了祝千龄落水一事,这才急忙赶来李府。

    随着响重的脚步声传来,便听着小厮们焦急地劝阻“高世子!祝世子需静养,您可不能擅闯啊!”

    “滚开!祝千龄是死是活,老子要亲眼瞧见!”高元奇长得五大三粗,浓眉大眼,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这世上极阴的邪物见了他这双眼睛,都要无处遁形。他的腰间还挂着一把弯刀,那刀弯度诡异,在不同的角度看都呈现不同的弯度,对手往往会因为误判刀的弧度而暴死刀下。

    小厮们见这祖宗完全不听劝阻,又忌惮他腰上的佩刀,到了屋外便止步,只留下“哎,这可如何是好!”

    高元奇一脚便踹开了祝千龄的屋门,走进去一看,便瞧见半靠在床榻上的祝千龄,一双不太精神的眼睛发愣地看着他—这可不好好的吗?高元奇心想:太好了!

    “几天未有你的音讯,我还以为你死了,看来你还好好的!”高元奇一双眼睛愈发有神,甚至有一种把祝千龄从床上拽下来,推上马,陪他怒骑十几公里的欲望。

    祝千龄:“······”

    “千龄,你还是得多锻炼,瑞王府里的那湖能叫湖吗,老子撒泡尿都比那深,况且你不小心掉那破湖里了,以你的身手,还能被困住?就不能自己游上来吗?也不至于大冷天在湖里泡着,回来还落了病。”

    高元奇自顾自地说着,李阁海见插不上话,便摇了摇头识相地离开寝屋。

    ”千龄,你怎么不说话?可是见到小爷,高兴坏了?”高元奇站着哈哈大笑,声音如同洪钟贯耳,祝千龄心想:真是好厉害的一张嘴,这估计得多躺几天了。

    “咳咳······殿下呢?前两天是狩猎的日子,不巧最近缠病榻上,没能陪同他一道去,他没怪罪我吧?”祝千龄这才发觉,最近几天她都没了消息,殿下也不曾派人询问她的病情,这倒是奇了怪?

    “啊,你一说我倒想起了,刚刚进门的时候碰见殿下身边的吉抚,他正准备进李府询问你的情况呢,想必是殿下的意思吧。我打发他走了,说我会帮他询问的。你就别担心了,殿下才不是那样不近人情的人。”高元奇自己拿了一把凳子坐下,伸手弹了弹身上的灰。

    屋子里的空气突然凝固了。

    二人相视一望,异口同声地说道:“完了。”

    “前两天我也不在京城,我跟我爹去军里视察了啊!狩猎!前两天皇家宗室都在御林里狩猎!天啊,那殿下不得只带着一帮侍人去!”高元奇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着卧床不起的祝千龄,二人竟相对着尬笑。

    祝千龄和高元奇十二岁起便与赵容疏伴读,心里自然清楚赵容疏的秉性,他可不像温和敦厚的太子,待人接物永远让人如沐春风,赵容疏不待人也不接物,永远睨着一双眼睛看人,叫人心生惧怕。偶尔对人一笑,那笑脸之下藏着的可都是刀子呢!

    更何况,狩猎一事非同小可,往年赵容疏都是在祝千龄和高元奇的陪伴下筹备的。狩猎是赵氏皇族一年中比较重大的赛事了,昭德帝会趁此机会考察宗室子弟。大昭讲究文武双全,只有一肚子墨水或者只有一身蛮力都是不入流的,昭德帝对各世族子弟都寄予厚望,年年考核,而作为皇子的赵容疏若不能在狩猎中作出示范,这有损皇室颜面。

    但今年却出现了变故,赵容疏要自己一个人去狩猎,在没有同伴协作下,想要表现出色,也是一桩难事。

    就因为如此,祝千龄和高元奇对此事都有些发怵。

    “皇后娘娘最近不是闭关礼佛,为国祈福吗?今日午后,中宫突然召殿下入宫,也不知道是什么事。”高元奇觉得气氛太过诡异,岔开了话题,幽幽地说道。

    但见祝千龄直直地看着他,有些脊背发凉,他突然觉得今天来看祝千龄并不是一个好时机,她身上说不出来的奇怪。

    “你觉得他们有可能聊到我吗?”

    高元奇:“······”

    “我觉得殿下马上要来探望我了。”

    “看这日头有些西下了,我们家该开饭了,迟了该饿肚子了。”高元奇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走,赵容疏!他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碰见!

    祝千龄:“······高元奇,你我最好老死不相往来!你这见死不救的酒肉渣友!”

    慈元殿。

    “儿拜见母后,母后安康。”赵容疏俯身跪在殿下拜见,而中宫皇后身着红纹锦鸡花纹华服,手上拨弄着一串佛珠,闭目正襟危坐在珠帘后,见赵容疏进殿拜见,才缓缓睁开眼睛,望向赵容疏。

    中宫皇后是赵容疏的生母,眉眼的模样跟赵容疏有六七分相似,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风华绝代的美人儿。

    “疏儿,本宫听闻,祝世子在你府中落水的那一天,有一人扮作小厮样从你府中翻墙跳走,可有此事?”

    那日赵容疏正与其他公子一同在书房赏画,忽然听到有人落水,他急忙赶出去查看情况,没想到一出房门便看见王府角落有一名身着小厮服装的人鬼鬼祟祟地攀爬着围墙,欲翻爬出王府。

    赵容疏当机立断便令侍卫顾中拦下那人,那人好像发觉了赵容疏的动机,纵身一跃便跳上屋檐,身形一闪,没了踪影,但好在顾中武功高强,也不输那人半分,在那人跃上屋檐时,顾中也追了上去,二人一跃一闪,像是两道闪电在互相角逐。

    “瑞王殿下!是祝世子落水了!”直到旁人大声呼救,赵容疏才回了神,此时,祝千龄已被下人从湖里拉了上来,面容竟有些发紫,他立马让人去唤太医来为祝千龄诊治,但不料李阁海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已经赶来将祝千龄接走,赵容疏原想将祝千龄留在府中治疗,等到她醒了,询问落水一事。但看到李阁海将祝千龄接走得急忙样儿,赵容疏也只能等祝千龄人醒了,再去李府“探病”了。

    “回母后,那小厮偷了王府的东西,趁乱逃跑罢了,儿已经交给下人处理了,母后不必为这点小事挂心。”

    赵容疏说得毫无波澜,殿上的皇后听到赵容疏这番解释,手上拨弄的佛珠停了下来,慢慢道:“是母后多心了,也罢,疏儿要在宫中留膳吗,母后命小厨房去准备。”

    “多谢母后,但刚刚听人说,祝世子已经醒了,儿还须赶去李府探望。”说罢,也不等皇后说话,赵容疏便退出了慈元殿。

    皇后叹了口气,心想她这小儿子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性格啥时候能改改。

    “皇后娘娘莫恼,瑞王殿下为人倔强,颇有主见,只是苦了娘娘一番心意。”说话的正是皇后的心腹太监南明。

    南明上前去为皇后斟茶,皇后缓缓地吐了一口气,“疏儿是本宫与皇帝老来得子,皇帝忙于朝政,本宫近年来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他太子长兄,为人善良温和,又难免温柔寡断,当初皇帝与本宫点高国公世子和祝家世子与疏儿伴读,也就希望疏儿日后能多几份倚靠。”

    “咱家看着高国公世子和祝家世子跟瑞王殿下可谓是形影不离,感情颇深啊。”南明将茶盏稳稳地奉在皇后手中,退了半步恭敬地低着头听着皇后的一言一语。

    “这便是本宫愿意看到的情景,疏儿他从小内敛简言,在这深宫中长大性情又难免凉薄,在朝廷也少有来往,本宫也不知能护他多久。”

    “皇后娘娘又多虑了,您一定会福泽千年。”

    ”你这话也就唬弄他人,本宫的身体本宫再清楚不过,什么福泽不福泽的,本宫只愿吾儿能岁岁平安。”

    ”瑞王殿下到!”瑞王府的车辇在李府门口缓缓停下,李阁海早已在李府门口等候。

    ”殿下万安。”李阁海正欲跪下磕头,只见从轿子上走下来一位长相俊秀的少男,腰带环佩,束发正冠,这不是瑞王殿下吗!李阁海立马跪下行礼。

    赵容疏一脚跨进李府,一手扶住了李阁海,“大人不必多礼,本王此次来,多有叨扰,祝世子他的病情如何了?”赵容疏直接摆明了来意。

    “龄儿已经醒了,调养几日便可痊愈,令殿下挂心了。”李阁海说罢便领着赵容疏去往祝千龄的寝屋。

    “世子,瑞王殿下来了。”李阁海提前让管家赶紧去祝千龄的寝屋禀报,自己有一句没一句地跟赵容疏讲话,赵容疏虽懒得搭理,但是又不好将人丢下,拔腿就向祝千龄的寝屋冲去,好歹这里是李阁海的家。

    ”他到哪儿了?”祝千龄此刻正坐在书桌前喝着茶吃着果子,突然听见赵容疏来了,吓得她杯中的茶水都洒出来好几滴。他来干嘛,不会真的来兴师问罪吧!

    “眼下应该到小花园了。”管家看着自家主子慌慌张张的样子,心里为她捏了把汗。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祝千龄一骨碌跳上床上,把几缕碎发拨下来,擦干净嘴边吃完果子残留的残渣,眼睛闭上,装作一副熟睡的模样。

    就这样!希望赵容疏看在自己这副半人半鬼的模样,别和她计较!

    祝千龄听见几声稳重的脚步声,心里直打鼓,来了来了!

    披头散发,脸色发白,整个人好像已经病入膏肓地躺在床上。赵容疏一来,便见这样一幅场景。但那紧闭着的眼睛怎么还微微颤抖呢?那脸颊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慢慢爬上了粉红的色泽。

    赵容疏嘴角抽了抽,他还是第一次见人装睡装得这样不像的。

    “殿下,您看千龄这好好的,大夫嘱咐过,这几日需静养。”李阁海额头冒冷汗,连他都看出来了祝千龄在装睡。

    ”本王还想着过两天带千龄去尝尝回春楼新出的酒酿桂花糕,这下见她如此,便可惜了。”赵容疏摇了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说罢便欲离开。

    祝千龄一下子弹了起来,“殿下!求求您,带我去!回春楼得托您的名号,不然排几天队都不一定能排到!”祝千龄哪儿还有一脸病气,活脱脱的正常人。

    赵容疏盯着祝千龄不说话,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李阁海受不了这样的低气压,灰溜溜地离开了。

    高元奇来,这屋子热得待不下去,赵容疏来,这屋子冷得不像话。祝千龄还真是“福大”。

    祝千龄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怏怏地下头。

    “本王竟不知世子病好跟变戏法似的,嗯?”赵容疏那个“嗯”尾调上扬,听得祝千龄心头颤了颤,

    “我……我知错了。我怕殿下对狩猎一事多有怨怼。”祝千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

    ”无妨,元奇随父视察,是他本分的事,不怪他。至于你,不慎掉进水里,也是意料之外的事,也不怪你。”

    祝千龄抬头看了看赵容疏,还是问道:“那,殿下狩猎结果如何。”

    ”和去年一样,拔得头筹。”赵容疏说话声淡淡,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但祝千龄就不这样觉得了,她觉得是件天大的好事,赵容疏开心了,她自然也就开心。于是,祝千龄不自觉展开了笑颜,欢呼道:“殿下出类拔萃,人中龙凤!”

    这样一来,狩猎的事情完美化解,祝千龄乐悠悠地下榻,赶忙为赵容疏倒茶。

    ”祝千龄,本王问你,你当日是怎么落水的?本王可不相信你无缘无故地就走到那湖里了。”

    听赵容疏一提起,祝千龄倒想起那日她在湖边的草坪上抓蟋蟀,突然她看见书房旁鬼鬼祟祟地冒出一个穿小厮衣服的人,但那人步伐轻盈,动作干净,一看就不是普通打杂的小厮,倒像是练家子,祝千龄悄悄凑过去,那人一下便发现了祝千龄盯上了他,但他十分狡诈,没有立马逃脱,反而在原地踌躇了一下,祝千龄依然往那人走去,突然一颗石子被踩在她的左脚脚底,她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掉进了湖里。

    她看见小厮正欲翻墙逃走,身子挣扎地要离开湖水,却不料那石子踩在她左脚脚底的穴位上,整条左腿都失去了知觉,不能动弹。

    祝千龄将她那日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给赵容疏听,赵容疏听完,脸上倒没有太多表情。

    ”本王也发现了那名可疑的人,令顾中追过去了,但追到雁鹊楼的一处后院,人就不见了。”

    ”雁鹊楼?”祝千龄思索了一下,想必那名可疑的人是藏身在雁鹊楼了。

    雁鹊楼是京城有名的烟花场所,是京城无数公子哥的温柔乡,非权贵富商不能进,雁鹊楼的花魁柳青青乃名冠京城,引无数贵族公子为其一掷千金。

    “我们可能要亲自会会这雁鹊楼了。”赵容疏看着手里的茶杯,眼神沉了沉。

    “那去之前能不能去趟回春楼?”祝千龄眼巴巴地看着赵容疏。

    赵容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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