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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春去

    昭德帝赐婚云姬淳王和律森成为乌莱新主几乎同一时间传遍京城,就当众人都对这两件事议论纷纷之时。

    乌莱的骑兵毫无征兆地踏进了大昭的领土。

    律森称云姬公主是乌莱国最尊贵的小公主,如今遭受大昭怠慢,下嫁给大昭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实乃羞辱。

    律森亲自带兵,一路将乌莱的国旗插|到了大昭的边境。熊熊大火已有了燎原之势,乌莱骑兵士气高涨,激昂的军歌飘扬在大昭北方的土地上。

    大昭不敌乌莱的凶猛进攻,仅仅几天,边境的十四州竟全部沦陷!律森甚至还掳走了在阮州的赵容桢。

    这个消息传回皇宫,朝野震惊。

    “要不求和吧。”

    “荒唐至极!老祖宗打拼来的国土,如今要拱手相让了?”

    朝廷上,求和派和激进派争论不休。

    “当务之急,尽快衔接上向边境输送的物资源,另外,加急通知青州协助其他几个州一同对抗外敌!”谢尚仁的声音如同洪钟一样回荡在朝中。

    乌莱的进攻势如破竹,接连不断的失去领土已经让这个安定许久的国家应接不暇。最令人瞠目的是,乌莱此次物资充足,马匹精良,就连武器都完备了不少,没人知道这是怎么一回儿事,好像突然变了天,曾经俯首称臣的乌莱,此刻都能靠着连续几次的胜利扳回一局。

    “陛下······扬州那边,不好了······”一名小宦官进来宣告,刚刚还乱成一锅粥的朝堂,此刻安静不已,所有人都侧耳倾听宦官口中的消息。

    “扬州被人封锁起来了。城中有不是朝廷的驻军······”那名宦官的额角挂着汗珠,唇色也发白。

    “如今,我们得不到扬州城里的任何消息。”小宦官浑身在发抖,朝上安静地都能清晰地听见他的颤音。

    “反了!都要反了!”昭德帝怒不可懈地将手边的靠枕朝小宦官掷去,靠枕虽柔软轻盈但是小宦官还是被砸得向后缩去。

    “禁军立刻带兵前去扬州!任高卓为禁军总领。”高卓是高国公的大儿子,也是高元奇的大哥,扬州被封锁,赵容疏和高元奇都深陷其中,此刻将任务交给高家是再合适不过了。

    “传祝慕云前去沧州,支援边境。此外,祝千龄还在扬州一事不必告诉他,以免他分心。”

    说罢,这早朝便匆匆地结束了,昭德帝带着一些重臣去了便殿。

    符听晚在府中静养了三天,身体眼瞧着有了好转,赵容桢被掳去乌莱的噩耗就传去了淳王府,符听晚顾不得其他,立马赶去宫中见淑妃。

    一到景和宫,符听晚眼中的泪水便打起了转儿,淑妃的眼眶也红了起来。符听晚在淑妃的身旁坐下,淑妃揽过符听晚的肩膀,符听晚就这样靠在淑妃的肩头小声地抽泣。

    “我儿命苦啊,也苦了你。”淑妃拧着眉毛,努力想要压制住崩溃的情绪,但哽咽的声音却将她出卖得一干二净。

    符听晚没有说话,依然靠在淑妃的身旁抽泣着。淑妃抚着符听晚的肩膀,轻轻地擦净挂在她脸上的泪水,说道:“如今桢儿前路未卜,本宫卑微之身,连陛下的面儿都见不到,偌大的淳王府还需你上下操持,等着桢儿回府的那一天。”

    符听晚眼眸低垂,小声地“嗯”了一声。

    淑妃没有女儿,符听晚的性格温婉贤淑,格外讨得淑妃喜欢,淑妃心里早将符听晚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看待,有了符听晚不时地问候和讨趣,淑妃才觉得这深宫的日子有了一丝慰藉。

    符听晚在淑妃的宫中待了一会儿便回了府,一来,自己已告病多日,府中事务也堆杂了起来:二来,自己在景和宫,只会让淑妃更加神伤。

    符听晚带着侍女走在甬道上,她第一次看这奢华的皇宫就像一座巨大的牢笼,锁住了淑妃的青春,锁住了赵容桢的自由,也锁住了她的所有。

    “王妃?”符听晚听见身后有人在唤她,便立马用手擦净脸上的泪痕,端着身子朝后转去。

    见是玄司辰,符听晚问道:“玄司辰找妾身可有事?”

    符听晚本不想跟这种人多有交集,想着闲扯两句就赶紧离开,却不想玄司辰上前走了两步,像是闲聊一般地说道:“我猜,王妃现在定是为了淳王殿下一事忙得焦头烂额。”

    符听晚目光闪躲,以为是自己刚刚哭了一场让人看出来了,正觉得自己失态时,玄司辰继续说道:“我有法子可保证能将淳王殿下毫发无伤地救回京城。”

    符听晚手中拧着帕子,但见玄司辰一脸轻快的样子,不像是在与她开玩笑,于是便试探着问道:“什么法子?”

    玄司辰显然是吊着符听晚的胃口,说道:“今晚还请王妃跟我于湖心亭一见,到时候我会告诉王妃如何救淳王殿下。”

    符听晚一听玄司辰想要跟自己单独一见,担心有诈,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玄司辰笑了笑,说道:“淳王还在乌莱,现下边境大乱,朝上根本没人担心淳王的安危,如果王妃救夫心切,无论什么方法您应该都不会放过,不是吗?”

    “如果您不想救淳王的话,也可以拒绝我。”说罢,玄司辰微微一笑。

    “阿兄!”二人身后突然有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

    云姬此刻正从玄司辰身后的转角处走出来,云姬看见符听晚之后,脸上俏皮的笑意瞬间消失。

    “无妨。”玄司辰走向云姬,亲昵地揉了揉云姬的脑袋。

    “你们是什么关系?”符听晚此刻大为震惊,玄司辰只不过是昭德帝身边的一名道士,怎么会与乌莱公主有这么亲近的关系?

    “如果您想知道,今晚请来湖心亭。”玄司辰说完这句话,便领着云姬与云姬背道而行。

    符听晚看着玄司辰渐渐离去的身影,脸上有着深不见底的苦涩。

    “阿兄,那女人知道了我们的关系,真的不会去跟陛下告状吗?”云姬与玄司辰并肩走在道上,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会。”玄司辰的语气非常坚定。

    值班的侍卫结队朝他们走来,玄司辰拉着云姬隐蔽到一处花苑的角落里,二人站在槐树下,两旁的绿植将二人掩在其中,不易察觉。

    “但是被他们看见了或许会有大麻烦。”玄司辰竖起食指抵在云姬的唇上,示意她噤声。

    待侍卫走过,玄司辰站在槐树下,问云姬道:“昭德帝随意将你许配给淳王,你可有怨气?”

    云姬的脚摩挲着槐树凸起的树根,怏怏地说道:“他让阿兄的计划落汤了,我讨厌他。”

    “云姬不要生气,阿兄的计划或许没有落汤。”

    “哦?阿兄还有其他计划?”云姬仰着头看向玄司辰。

    “谢尚仁又重回朝廷了,他心思缜密,对于皇帝的性格颇为了解,处理政事的手段更是老辣,有他在,我们的行动就逃不过他的眼睛,为此,我很忧虑啊。”玄司辰捏了捏眉间,看样子,真有几分忧愁。

    “阿兄准备怎么办?我现在嫁给的不是太子,只是一个废物皇子,我什么都做不了。”云姬像一只无线的风筝,漫无目的地闲游。

    “谁说他只是一个废物皇子?宁知真我看他心志越来越不坚定了,对我们的计谋多有怠慢,此外还有一个拖油瓶,我担心他没有放手一搏的勇气。”

    “是时候再培养一个新的同伴了。”

    玄司辰的目光化成一汪湖水,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又静谧又阴暗。

    “反正我对正统也不屑一顾,太子只不过会让我行事多有便利罢了,如今命运让我们走到这里,不如顺其自然,将淳王炼成我手中新的利刃,帮我斩杀掉那些阻挡我前进道路的人。”

    “那阿兄要怎么做?”

    “要想让一个人完全倒戈,那必须要摧毁他所有的信仰,摧毁他所有能退步的念想,让他失去之前所拥有的一切。他的命门太好找了,简直天助我也。”

    “云姬,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待在忘昔阁,做个乖巧安静的公主,知道了吗?”玄司辰的眼中涌着癫狂的波涛,握在云姬臂上的手指突然收紧,云姬慌忙喊道:“疼······”

    符听晚赶回淳王府已经是黄昏时刻。

    一帮仆从早站在门外等候,不等符听晚传召,立马便涌向符听晚,团团将她围住。符听晚病了三日,府里没有人做主却是不行,门口的老妈妈和管家早就等不及了。

    “夫人,京城各地的店铺田产,还有京外的生意铺子,账本都在这里了······”

    “夫人,上个月马车、酒钱、香钱的账本也在这儿!”

    “夫人!”

    “夫人!”

    符听晚瞧着底下的仆人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报账,她的脑子竟又发疼了起来。从小赵容桢在时,起码有个人能替她分担一下家事,可现在,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却全靠着她这位“主子”把手,符听晚不禁有些心力交瘁。

    “都交在桌子上吧,我等会儿看。”符听晚揉着太阳穴,心想今晚又得熬个大夜了。

    这时,符听晚身边的桂香走来,将一封信交至符听晚的手上,小声说道:“王爷来信了。”

    符听晚的目光倏然闪烁了一下,一屋子的仆从已经散得差不多了。符听晚将信展开,映入眼帘的便是赵容桢隽秀的小楷。

    “吾妻文茵,念卿已久。

    ······

    吾定不负卿之意,赶程而归。”

    符听晚渐渐看红了眼眶,低声喃喃道:“说什么赶程而归,这个骗子!”

    符听晚将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爱人熟悉的气息仿佛环绕她的身旁,可她的视线一离开信纸,周遭昏暗的日光、空荡的府邸以及案上堆成小山的账本又如洪水猛兽将她吞噬。

    符听晚注意到信中最后落款是“昭德二十六年五月十八日书”,距离今天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而且看笔触,这封信应该是赵容桢到达阮州不久之后写成的,但这封信为何来得这样慢?

    符听晚朝身旁的桂香问道:“这封信是谁送来的?”

    “是宫里的人,他自称玄司辰。”

    玄司辰——符听晚的呼吸一滞,但很快,她便冷静地说道:“今晚,我要去趟湖心亭。”

    傍晚,夜深人静。一轮残月高高地挂在天上,零星的银光散在湖面上,一身孤影独自立于湖心亭中。

    符听晚穿着黑色的斗篷出现在夜色中,一抬头便望见了玄司辰浅色眼瞳,还带着一丝笑意。

    “王妃,你还是来了。”玄司辰背对着光线,浅浅地笑着。

    “少废话,如何救殿下?”符听晚不想多与她废话,此时此刻,她只想如何救回赵容桢。

    “看来王妃与淳王殿下的夫妻感情是真如外人传的那般情深。”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符听晚直接发问。

    玄司辰摆了摆手,说道:“乌莱十二王子阿奇真,但是这个身份并不重要。”

    “乌莱的人居然扮成了道士进入大昭的皇宫,真令人瞠目结舌。”符听晚冷冷地看着玄司辰。

    “王妃就莫要揣摩我的目的了,我可是您的救命稻草,只有我能救淳王殿下。”

    “你们这些明争暗斗,我管不了,你就告诉我该如何做。”

    “乌莱现在是我三哥做主,我跟三哥历来不对付,在他手中抢人,我也算不得容易,我只能在您身上讨回一点利息。”

    玄司辰笑着将怀中的一本琴谱塞在符听晚的手中。

    符听晚低头看着琴谱封面上只字未写,打开琴谱,里头竟是鬼画符一般杂乱的音符。

    “这是什么?”符听晚问道。

    “摄魂曲。听闻王妃犹擅音律,更有京城第一琴手的美誉,区区摄魂曲对您而言算不得什么。”

    “这首曲子能摄人神魂、乱人心魄,一曲毕,听者暴毙而亡。我需要王妃用这首曲子去杀一个人。”

    符听晚拿着手中的“凶器”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缓了半晌才说道:“要我杀谁?”

    “太傅谢尚仁。”

    符听晚“啪”的一下跪在了地上,脸色惨白。谢尚仁是朝中重臣,是太子的老师,也是天下读书人仰慕的榜样,这样一个堪称辉煌的人,自己却要用一些卑劣的手段去杀他。符听晚不敢想象,自己这双素手,如果沾满了良臣的血,上天该用何种方式来惩罚她?

    玄司辰逆着月光对地上的符听晚慢慢说道:“淳王殿下命苦,王妃真的不打算怜悯一下他吗?”

    符听晚忍着泪光,说道:“我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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