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鲁东府的楼大人，小圆说了一句，“小红，你说说你们大人如何。“

    我这才知道小红来自鲁东府，淘淘已经着急 ，“小红姐，你快说说楼大人都怎么抓强盗的。“

    小红忙摆手，“少爷，奴婢不知道。“一边摆手一边还有点儿不自然。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淘淘着急的说。

    “小红，你家几个姊妹。“我问到，因为我那日好像听他们聊天说过姐姐，当时没觉得啥也就没有问。

    “奴婢还有个姐姐。“

    “那你姐姐呢？“小红左右看了看，有点儿害怕。。

    “没事，这是京城，你不用害怕。“

    “死了！“小红小声说。我没有继续问，静静的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我的姐姐是自尽殉情的，“大家也都没有说话，怕打扰她说。

    “我们本来是省城不远的一个县城，我姐姐本来已经出嫁了，嫁的是我们那边一个员外家，夫妻也挺和睦的。今年二月姐夫和姐夫的父亲突然都被抓了，官府说从我姐夫家里搜出了强盗的衣服，说我姐夫和他父亲是强盗。姐姐知道以后，父亲就和姐姐一起赶到省城找差役帮问究竟是什么情况，差役只说知府大人认定就是强盗，姐夫和他父亲在外面站笼快死了。”

    “姐夫死了以后，姐姐就自尽在笼子前了。差役觉得也挺不好意思，就又去给求情，但是知府大人说，姐姐包庇强盗，本来也应该治罪，死了更好，不允许差役大哥求情。“

    “差役大哥出来以后，告诉父亲，让我们不要找了，如果能走就赶紧走吧。姐夫和姐夫的父亲都战笼死了。”

    “父亲找人将姐姐、姐夫和姐姐的公公尸体带回去了，姐姐的婆婆受了刺激也去了，管家帮着料理了后事，父亲把钱也都分给仆人就遣散了，我们卖了院子就离开鲁东府到京城了，姐姐就剩下一个儿子，父亲不忍让他入了奴籍，在京城寻了个私塾寄养呢，我们一家就卖到了府上。“

    小红说到这里再也不说了，淘淘觉得不可能，就问了一句，“你姐夫真的不是强盗吗？“小红眼泪就下来了，摇了摇头。

    “你最近总喜欢去店里，还见的鲁东的客商比较多，是因为之前有什么疑问吗？“左大哥问我。

    “其琪，最近关注鲁东客商？我怎么不知道？“赵大哥问了一句。我本来想回家说，但包厢里也没有他人，想想在这里说也行。

    “这也是今天我想和你们说的，本来还约了那几个鲁东的客商，只是陆续各家都回了不便过来”，说着给了赵大哥和左大哥一张纸。

    赵大哥接过去，看了看，上面是个表格，列了鲁东府、中州府、徐州府、蓟州府、辽东府的客商、客商外迁、外迁比例情况，看那鲁东府外迁最多，看了一会儿，并未看出太多的问题。就问，“这是要说明什么？”

    “我们先不说数据，先说一下我为什么见了很多鲁东府的客商，考评结束后赵大哥说想跟着楼大人好好学习，所以当时问你们，楼大人考评一甲一等的标准是什么，你们告诉我抓捕强盗，我其实就存疑了。”

    赵大哥先放下数据，看着我示意我说。

    “先祖平定天下有多少年了？“

    “算来已有二十多年了。”淘淘接道。

    “鲁东府和中州府比如何？”

    “不相上下，如真细究，可能鲁东府还要好些，鲁东府有平原、泰山群、还有海域，另鲁东府是孔孟之乡，儒学极盛。”左大哥说，这些年生意各地都接触，心中有个底。

    “先祖平定天下，当今圣上继位后休养生息将近二十年，天下承平日久，当今圣上长在军中且师从天下之师孟元子，武能平定天下、文能安邦定国。你们可以想想中州府，长这么大，在中州府即便不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可曾见过强盗，哪怕就是较为贫穷的南冲县可真的见过强盗，我想是没有的，可为什么同样情况、相距不远的鲁东府，到今天却还有这么多的强盗。”

    “鲁东府可是礼仪之乡，难道他们就不怕遗累先人吗？做强盗的因天生恶的少而因被迫的多，这被迫也有几种情况，第一种是天灾实在无法生存了，可鲁东府近些年并无天灾，顺风顺水；第二种就是人祸了，人祸也有不同种类，常见的是苛政、贪官，这个是大家都好辨认的，还有一种其实是大家不常见的，就是清官所累。”

    “姐，清官是好官，怎么会害人呢？”淘淘有点儿疑惑了。

    “那就看清官怎么定义了，你以为的清官是不贪图钱财和美色就是清官吗？我认为清官是让所有百姓能得到他想过的生活才是清官。”

    “不说清官这个定义了，这就回到我刚才那个数据，有了那个疑惑，所以我就查了一下京中左记和我们来往合作过的客商，计有三百四十二家，南方的客商较少，主要还是鲁东、中州、冀州客商，其中鲁东府就占了八十六家，其他府的数据也都在上面，中州府最多是一百三十家、蓟州府九十二家，就拿这三家数据对比，鲁东府八十六家外迁就有五十四家，这还是我访到的数据，也许还有未访到的，其他两家一个是中州府六家、冀州府仅有两家，数据悬殊是非常大的。左大哥还记得，还有两家找你借过钱，当时说手上周转不开，要在京城置业，钱暂时不够。”左大哥点点头。

    “这个数据叫人员外流，我这个数据样本太小，真正的数据可以参看鲁东府户籍迁徙变动数，如果能对比全国各州的户籍迁徙变动数据，或许更有说明力。”

    看淘淘还是有些不懂，左大哥就说，“一般人是不愿意放弃故乡的，淘淘还记得当时我为啥改了户籍，因为在南冲县我就不能继续读书也进不了县学，但我仅是从南冲县改到了云中县，未出中州府，现在也没有改到京城，而赵大哥外放，户籍也还是在云中县的。所以基本上除非不得已，多数人是不愿意离开祖辈生活的地方背井离乡的。”

    “哦，我明白了，那他们为什么要离开鲁东府呢。”

    “恐怕和小红的情况是一样的，人员外流也无非是天灾、人祸或者另外一个地方更有吸引力，鲁东府并无天灾，京城确实具有吸引力，但无论是科举和行商之人到了京城除非过了两代，一般也不是立马落籍的，所以只有一种情况就是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