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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是归城之爆竹声声辞旧岁

    又是一年的元宵节,作为新妇的虞姬公主越来越水灵。倥侗沫看着她娇羞地站在青阳羽旁边,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着,相视一笑时都是难言的快乐,觉得她周身都洋溢着幸福的粉色泡泡。陵尹澈看着倥侗沫羡慕的眼神,他突然明白那日她为何如此生气了。

    其实寿仙翁早就传回了消息,但是关于倥侗沫父亲的消息却怎么都不能确定,所以陵尹澈什么都不敢说。倥侗沫的母亲是未婚先孕,那个男人是谁恐怕除了她自己谁都不知道。陵尹澈想着涵州的尹府和倥侗府是世交,他真怕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男子会是自己的父亲。所以一直以来他都不敢再说什么成亲的事,如果不是那日为了哄她开心,再顺便确定一下她的想法,他铁定会一直赖下去。

    “走啊。”倥侗沫看着发呆的陵尹澈扯了他一把就笑着向前走去。陵尹澈这才回过神,收回了思绪跟了上去。元宵节永远都是最热闹的节日,无论是大街上还是河里,那些灯被做成了各种形状,题写了很多诗词挂在哪里,漂在水里。

    他们随着人流一点一点向前挪动着步子,看着其他人欢笑自己也跟着傻笑却没有拥抱和牵手的勇气。青阳凡也带着娇羞的小娘子混在人群里。他看到认识的人就会高高地挥挥手,把自己的小娘子展示给大家看。所以陵尹澈看到他时只是做了个喝酒的姿势,倥侗沫还是想不出一个王爷为什么在自己面前装了那么久的太学生,难道只是为了取乐不成。所以每次见到青阳凡,倥侗沫就想躲得远远的,能不理会他就不理会他。

    青阳易当然也来了,他站在花楼上静静地陪着新妇,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看那不断移动的人群,想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出现。祁连衫虽然还是少年,但因为姐姐的出嫁长大了不少。他虽然对这个姐夫不敢亲近,但是看着他能带姐姐出来玩也没什么可说了。

    站在拜月楼上的平妃穿着白色的裘衣,在月光下平添了几分愁绪。她的儿子虽然听从了旨意娶了一个又一个的妃子,但每次看到儿子都觉得他不开心。她好怕这个儿子太像青阳帝,为了大局什么都可以舍下,所有苦都放在自己心里。她不敢问、不敢想、更不敢看他钟情的那个女子是怎样的模样和性情。

    青阳雪和母妃闹着要下楼到街上去,但是她母妃却觉得人太多不愿让她去和那些人挤来挤去。青阳帝许久、许久不来拜月楼,虽然上来时和大家说笑了一回,但是很快就冷寂了下来。战妃看了也大概知道他在睹物思人,虽不理他却给其他年轻的妃子使眼色,希望她们能让陛下忘记一些愁思。

    青阳帝看着月色清明,景色迷人,不觉对着那琉璃般的墙壁想起那人年轻时的容颜和笑声。周围的脂粉气和吵闹声都未能走进青阳帝的心里,他心里最舍不得对人讲的心事只能说给自己听。

    只见青阳雪闹得厉害,兰妃没有办法只能轻声叫:“皇上、皇上,你看看你女儿,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但是说了几遍,青阳帝都看着楼外不语,青阳雪一看就更生气了。她几步走过去弯腰想扯青阳帝的胡子,青阳帝被吓了一跳便虎着脸看,才发现站在眼前的是自己的女儿。

    “痛,痛,父皇。”青阳雪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父皇的反应会这样大。

    “怎么这么鲁莽?”青阳帝赶紧松了手,又问,“没事吧。”

    “哼。”青阳雪故意撒娇地不看他,这才打断了他的回忆,放下了对过往的追悼,转身投入到哄女儿的情绪中去了。

    战妃冷眼看着,却没有动,她凭栏眺望着远处的人群,只见点点黑影却看不分明那些人的面容。拜月楼上高朋满座,几位皇子带着自己的媳妇纷纷赶来吃早已煮好的汤圆。一家子坐在柔软的皮褥子里,这才有了些生气。

    席间一个个俏媳妇不免说了些吉祥话、客套话,也不免互相比着饰品逗趣了几回,让长辈展颜一笑,直至三更天大家方散开,各自回到府中无话。

    在槐花飘香时,两位王妃终于一前一后产下了麟儿,青城中自有一番热闹不必多叙。话说虞姬公主眼看着王妃产子,自己也甚是着急,虽然王爷夜夜留宿在她的房里但是肚子就是不见一点动静。每日她都要喝着调理身子的药,不时招了御医来摸脉问诊,但就是不见动静。反而是王爷的几个大小服侍的侍妾接二连三有了怀孕的消息,让她苦恼不已。

    尤其是当这些王公贵妇坐在一起赏花、宴饮时,虞姬公主听着那些大家女子绕来绕去显摆自己的孩子,夸耀自己的夫婿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她每次都匆匆而来,然后由着性子早早离去。次数多了,羽王妃也不免有些为难,再有这样的事尽量不让她出席。

    没了交际应酬,闺中的日子甚是无趣,不能骑马打猎,不能随意外出觅友喝酒,只能在小院子里听戏、看书、对着院子里的一个个鸟笼解闷。日子久了,虞姬公主便对这样的日子感到卷怠了,甚是怀念没有出阁前的日子,所以不免和倥侗沫书信上来往的多了些。

    倥侗沫虽然不太懂这些男女闺房之事但是也不免为虞姬公主担忧烦心。两个人好不容易见一面,不是说孩子就是说倥侗沫何时成亲,搞得每次陵尹澈见到青阳羽都要躲着点才好。两个女人各自愁闷,两个男人只能相视一笑,不多言语对方之事。

    那日天气甚好,青竹很开心地打点着倥侗沫出门要用的东西。虽然只是去吃易王妃儿子的百日宴,那也马虎不得。青竹一早就知道,和这些高门槛的府邸来往,一饰一物、一言一行、坐卧起居都是主子身份的象征,一个错了不仅要被那些人笑很久,很可能再也不同你来往。

    她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催促着丫鬟们装箱整笼,又看看每个人穿得是否得体,这才急急地拿起自己要送给祁连叶的鞋袜来。看着青竹如此谨慎,倥侗沫又好笑又好奇,忍不住说:“干嘛这么紧张,又不是没有去过?”

    “小姐,易王府可不能和羽王府比,我们在易王府可没有交好的人,虽去过也是很久以前的事啦。这一次人家小皇子百日,不能有任何差错才是。”青竹一边说,一边又往她头上插簪子,从铜镜里看那架势恨不得把妆奁里的钗环都带在她的头上。所以倥侗沫一偏头站了起来说:“这些还不够,还插什么,怪重的,头晕。”

    “小姐。”青竹喊着又把她一下按下说,“再插这一个,即使掉了也有戴的,可不能像上次那样戴枫叶啦。”倥侗沫无奈,只能任凭她在自己的头发上插来插去,最终顶着满头的珠光宝翠款款被引入了易王府。

    女眷在内堂里由祁连紫招待,大家都恭顺地称她为紫夫人。她刚对倥侗沫说了几句客气话,就急急去迎了离王妃。倥侗沫只能一笑随着青竹来到内堂的一角坐在一个圆桌的下首。虽然是末端的位置,但刚好能看到外面往来的宾客,视觉效应还是不错的。

    看着九方同如同主人一样迎接着一批批男客,倥侗沫心里稍微咯噔了一下。看着青竹也一直看向窗外,便知她在找人,于是对她笑道:“祁连叶应该不在这里,你如果想见他还是另找时间吧。”青竹被小姐说的脸一阵红说,赶紧解释道:“小姐不是想见九方同吗?我在想怎么才能把他叫来。”

    “难为你想着,但这是女客区,等下唱戏时把他叫到花园里,我在哪里等他吧。”倥侗沫也没有争辩,顺着她的话到。青竹这才正常了些,赶紧点了点头,向楼下走去。

    也不知等了多久,那大戏才开始唱。看着众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神仙记》,倥侗沫扶着青竹歉意地离席向花园走去。穿过有些弯曲的石子路,一进入花园的门便看到那池塘边的水榭里站了一个人,不是九方同又会是谁。倥侗沫示意青竹守在门口,自己径直朝着水榭走去。

    倥侗沫刚提着百褶真丝裙迈上台阶,就看到青阳易拿着一本书坐在水榭的石凳上,在她愣愣出神的时机九方同一拱手已走出了亭子。青阳易把视线从书上移开,看着有些局促不安、俯身请安的倥侗沫不觉扬了扬嘴角,轻声说:“坐吧。”

    “不敢。”倥侗沫说着在一旁站了。正低头等着青阳易吩咐,谁知他竟然站起身朝自己走来。穿着云纹图案的朝靴,浅紫色晕染的长袍,身上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气,温热的手触摸着倥侗沫紧致的下巴,稍稍一抬脸倥侗沫就看到那深邃的目光。

    “不怕。”青阳易说着,拉着她的手坐在了石凳上。倥侗沫像被施了咒居然没有半分反抗。她坐下了,反而自然些,抬起笑眸看着眼前的男子,舒了一口气说:“我想见倥侗涧。他告诉我,到你这里就能见到他。”

    自从上次西山时见到她,青阳易也没有见过倥侗沫。此时正看得出神,闻言才醒了过来,给她倒了一杯香茶说:“他平日不在我的府里,有事他才会出现。下个月的初一,你去青龙寺等着,我让他去找你可好。”

    倥侗沫点点头,不好意思地接过茶喝了一口,只觉齿间留香,满腹暖意。女子的美有很多种,即使那娇羞的低头也能让人心旷神怡。青阳易好想摸摸她的脸颊,可是抬起的手只是帮她取下掉落的槐花。倥侗沫以为这个人要干嘛,已经做好了反抗的准备,未曾想他竟帮自己梳理好那缠绕在一起的珠线金丝。

    “青竹非要这样,也不知道好不好看。”倥侗沫微微把头低下,让人远远看着好像藏进他的怀里。倥侗沫感受着他手的触碰,红着脸说完,可是话一出口就觉得造次了,还没有来得及撤回,就听到青阳易轻声的笑语:“好看,满头的珠钗玉翠更映的你低首浅笑的美。”倥侗沫不由自主地用手去摸那个簪子,却被青阳易紧紧抓在了手里。他拿着她的手一点一点摸着自己头上的发饰,那种来自心灵的战栗让两个人面红耳赤。

    谁都不知道在花园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两个仆人远远地、静静地低头侍立。

    无论多么盛大的场面都弥补不了人内心的空旷,无论多大的富贵都添补不了人心里的贫瘠。祁连紫很有威信地帮着易王妃理家,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王爷的心不在她这里,也不在王妃那里。她暗暗地查探了王府里其他几个侍妾,才发现都和她一样有名无实。这位风华正茂的王爷很少进后院女子的闺房里休息。如果不是喝醉了酒,她们甚至都难以有机会伺候到这个自己要终身依靠的男人。

    所以她细心观看着到来的宾客,一看到倥侗沫的离开便让人跟了上去。可那座安静的花园是王爷的私人属地,她们若想进入都需要得到王爷的许可。

    虽然不知道这个倥侗沫和王爷什么关系,但是想起她身边的偏偏少年郎就不免心烦意乱。无可奈何的事太多,她管不了也只能让别人去替自己做。所以当陵尹澈听小厮说,倥侗沫在花园等自己时,没有半分怀疑便跟着人走了过去。

    九方同看着青竹忽然跪了下去,他心里一沉便对着水榭吹了几声口哨。不多时,陵尹澈就来到了水榭外,还没有进去就听到倥侗的声音:“我舅舅倥侗涧承蒙王爷照顾,但是我想知道外公和家母被埋在何地?家父又是谁?”

    “尹公子没有告诉你吗?寿仙翁已经从涵州回来……”青阳易说着,忽见陵尹澈走来,便笑着说:“你来的刚好,我和令妹正在谈一些事。”倥侗沫本来就吃惊,为什么突然转移了话题,一看陵尹澈站在自己的身后,赶忙站起身。

    “澈哥哥,你不会怪我吧,没有告诉你就跑来找我舅舅倥侗涧。”倥侗沫说着低下了头。陵尹澈一听,赶紧请安后扶她坐下说:“怎么会怪你,我应当早早对你说明了此事才对。”

    三个人这才都坐下,说起了托寿仙翁探查的事。倥侗沫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她终于明白涵州时陵尹夫人对许姨妈说的话来:想那倥侗月也不是什么大家小姐,官府捉拿时竟查出她有身孕,为着律法才缓期执行的……

    花园的消息没多久就不胫而走了,再被请去吃宴时背后多了很多窃窃私语的声音。青竹虽然一直忍着,但是看着那些人这样说自家的主子她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但是坐在马车上的倥侗沫只是握了握她的手,然后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这不算什么。

    自此后再多的府邸宴会都被她拒了,京城里无论是见过她的还是没有见过她的都对这个18年前的“罪妇之女”好奇的很。有几次去青龙寺上香都被其他人围观,如果不是清风大师让倥侗沫躲进了厢房,她的面纱肯定会被人扯破的。直到晚上出寺时,她的马车后面还跟了些人呢。

    本来陵尹澈想带倥侗沫回涵州,可是倥侗沫一直没有答应,为此她还想搬离陵尹府,独自去外面生活。究其原因,无非是倥侗沫要找到家人的埋骨之地,要查清当年幽兰剑丢失案的详情。她偷偷拜托青阳易的那晚,其实他在,可是看着他们在窗前私语的影子只是不忍心打搅而已。此生不负的誓言已经不敢再说,他怕一说就会耽误一个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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