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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是归城之千里之行知为谁

    看着枫叶一片片飘落,已经在栖霞山住了一段日子的倥侗沫觉得天气有些冷。自从上次中秋赏月时被人挤下了桥,掉进了水里,她就被陵尹澈藏在了这里。她一直躺在床上懒洋洋地等着倥侗涧来给自己送信,但是捡了一盒子的枫叶、让风吹干了题在枫叶上的诗词都没有等到要等的人。

    青竹给倥侗沫披上了一件厚些的玄狐披风,倥侗沫趴在栏杆上动都没有动,任凭青竹给自己拽衣服。

    “这么懒,我怎么帮你系绳结?”青阳易说着笑了。倥侗沫听了立刻回头看,没想到让这个登徒子亲了一下嘴唇。她立刻站起来擦了一下嘴唇,然后很生气地看着他,差点哭出来。

    “哎,我……”青阳易说着,急的摊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什么你,谁让你进来的。青竹你为什么不通报一声。”倥侗沫气得语无伦次地说着。那样子可爱极了,看得青阳易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姐。你干什么呢?”青竹托着茶盘走了来,看到倥侗沫手舞足蹈地问。

    “你来有什么事?是倥侗涧让你来的吗?”看着这个傻丫头的反应,倥侗沫没好气地问。

    “哎,这哪是大家闺秀的样子。”青阳易说着拿起了青竹放在矮几上的茶喝了一口。倥侗沫看着自己叉腰的架势也觉得好笑,便坐了下来,靠着栏杆拉了拉披风。

    “找到了,埋骨在发配阳关的路上。”青阳易等到倥侗沫的情绪平稳下来才轻轻地说了一句。

    “啪”的一声,倥侗沫手里的美人腰紫砂壶就掉在了桌子上,她的泪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青阳易一看,赶紧掏出手绢隔着桌子给她擦泪,倥侗沫意识到时发现不妥,只得一下拿过帕子自己擦了擦泪,想笑一下,却比哭还难看。她说:“谢谢你。”然后又擦了擦眼睛,一瞧才发现竟然是那天自己擦脚的帕子。

    她看着手里的帕子又笑又哭,只是指着手里的信物说不出话来。青阳易坐过来,擦了擦她的眼泪,一下把她揽进了怀里,嘴里碎碎念着:“没事了,都过去了……”青竹一看,赶紧背过脸悄悄退了出去。

    算着冬至的日子和要走的路程,倥侗沫在舅舅的陪伴下踏上了祭祖的旅程。陵尹澈不放心非要跟着来,青竹怕小姐没有人照顾也要跟着来,墨竹不用说要照顾自家少爷,少不了鞍前马后,再加上九方同和祁连叶等人,一行10人就在一个起雾的早晨出发了。

    因为这次北上时间充足,所以不像上次北上那么心急。所以倥侗涧顺便查了一下当年师妹被发配时走过的路程。他虽然做的很隐秘,但还是被陵尹澈察觉到了,因为他手里的地图路线和倥侗涧手里的那份一模一样。

    在晓行夜宿中,一行人过了一程又一程,走了一峰又一峰,住了一店又一店,见了一村又一村。最终,他们来到了偏僻的庹舟小镇。一个看似荒芜没有多少人的小镇,一行人一进入就受到了特别的关注。那小小的破烂不堪的驿站只有一个老驿卒,他看着气势恢宏的一队人吓得差点坐倒在地上。

    祁连叶上前让老驿卒看了一下腰牌,他才反应过来。倥侗沫怕祁连叶吓着老人家,让青竹赶紧走上前去扶住他,那老驿卒却很知趣的躬了躬身闪开。

    青竹一转身又回到了倥侗沫身边,扶着她和众人一起走进了四壁空空的房内。众人刚一进去就有一股食物烧糊的气味扑鼻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些许草药味。陵尹澈捂了下鼻子,赶紧从腰间的小瓶子里取出一粒丸药塞进倥侗沫的嘴里。倥侗沫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直达心间,口里的薄荷味直顺着鼻子也跑了出来。其他几个人倒是罢啦,青竹赶紧把手伸了过去给少爷要药丸。陵尹澈干脆把整个瓶子给了她,让她给每人都分一粒吃。

    老驿卒正拿着一个长了一层黑色油渍的茶壶在颤颤巍巍地给大家在缺角的小茶杯倒茶呢。青竹发了一圈后赶紧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拿出一个小杯子,然后她又觉得茶壶里面可能也不干净,于是就从老人家手里接过来茶壶去后面重新烧水去了。

    老人家悻悻地说:“一个人习惯了,可能有些脏,诸位别嫌弃。”

    “老人家客气了,是我们打扰了你。”倥侗沫说着给那些打量房间的几个人使眼色。他们这才找了个空椅子坐下来,听老人家说话。

    “这里只有几间破草房,已经十几年没有修葺过了。今天诸位来,实在是没办法住啊,不如到村里的客栈看看。”老人家不敢坐,便站在一旁擦着已经有很多小坑的方木桌。

    “我们不在这里住,只是想打听一些事情。”陵尹澈赶紧把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说。

    那老人一看晃眼的银子,顿时褶皱的脸就像打开的扇子,眉眼都在笑。他用已经黄了的几颗槽牙咬了咬银锭,才悄悄把银子放进了袖子里,笑眯眯地说:“好说、好说,这小镇上的人没有我不熟悉的。”

    “我们要问18年前的事。”倥侗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着还紧了紧手里的刀,那无意露出来的刀片寒光闪闪。老人家看了一眼,赶紧赔笑说:“哦、哦,虽然有些久远,我想想应该还能想起些什么。”

    “这么多年,您一直在这里做驿卒吗?”倥侗沫没去理会那两个人的行为,很恳切地问。

    “是啊,也来过一些人,可是最后受不了这里的贫穷都走了。”老人家说着,有些伤感。

    “18年前有一批女囚犯,里面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因为生病而留在了这里,最后不幸埋骨在这里。”九方同说着,怕倥侗沫伤心,便简短地结束了谈话,看着老人家认真地听着,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老人家您能想起来吗?”倥侗沫急切地问,陵尹澈赶快拍了拍她的肩让她别着急。

    “时间太久了,我……”老人说着走向了里屋,大家都看着他也不明所以地跟了进去。只见他在昏暗的屋子里翻着什么,那些已经落了很久的尘埃被再次扬了起来,呛得人只咳嗽。祁连叶看着几人全神贯注的样子,转身去帮青竹的忙。白色的烟随着一口一口的吹气熏红了人的眼,黑色的破砂壶不一会就有水气冒了出来。青竹一边用水洗杯子一边把上好的茶叶放进去,然后用手纸擦着唯一的托盘。

    她和祁连叶一前一后走进了厅里,看到几个人在传看一副很脏很脏的枷锁。她赶紧把茶端给众人,然后守在自己的主子面前,看着倥侗沫一下一下抚摸着枷锁上的那三个字,不住地抖动着肩膀。这里地处北方,天气冷的很。无论何时冬天到此地如果没有妥善的保暖也会被冻死的。她们两个经历过这种寒冷,那种冻得口不能言、脚不能迈、手不能拿的冷是时时刻刻的。

    “如果是戴这幅枷锁的人,那可是有年头了。”老头看着大家看得仔细,那小姐又哭得伤心便用低沉的声音说,“我记得那时候天气很冷,几个瘦的只剩下骨头的女子跟着京城来的差役到了这里。”几个人一听老人家的话,有了兴致。倥侗涧看着老头子闪烁的眼神觉得他应该隐瞒了一些实情。

    “她们一共几个人?”倥侗沫抽抽搭搭地问。那老头伸出了五个手指没有说话。

    “五个人都病死了吗?”九方同赶紧问。

    老头一听就使劲摆手说:“就一个是病歪歪的,就是戴着这副镣铐的女人。”众人一听,脸上一阵忧色,等待着下文。

    “因为路程紧,差役们又要赶着回去过年,所以看着那女囚要病死了,就没有请大夫来瞧病。”老头说着,想着,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他们等了几天,病人才咽气的?病人最后有什么话留下来吗?”陵尹澈看着大家默不作声就轻轻地问。倥侗沫这才抬起噙满眼泪的双眼,期望地看着老人家。

    “啊,这个……”老人说着,有些结巴,“我不是最后一个看着她咽气的,我就去给她找草药的功夫,回来后人就已经死了。”

    “他们在这里呆了几天?”倥侗涧冷冷地问,那语气寒冷至极。

    “三天,三天……”老人重复着,不知所措地用恳请的眼光看着他们。

    “真的吗?”倥侗涧的声音更冰了,手里的剑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别杀我,别杀我。”老人吓得跪了下来求饶道,“他们傍晚来的,第三天一早人死了之后就走了。”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杀死了她是吗?……”倥侗沫瞬间抽泣着问,一遍一遍地重复着问。看着情绪失控的倥侗沫陵尹澈赶紧过去,没有办法只能一用力把她打晕了。

    “把人带上,我们马上会住的地方,墨竹再检查一下这个驿站,是不是漏下了什么重要的线索。”陵尹澈说罢抱起倥侗沫向门外走去。九方同一把拉起了老头,青竹跟了出去,祁连叶、墨竹和倥侗涧则又把驿站里里外外仔细地搜了一搜。

    小镇上唯一的客栈也是漏风的,所以九方同在最富有的一家租了个小院住下。倥侗沫醒来时,饭菜已经上桌了,祁连叶和墨竹把老头夹在中间陪着他吃饭。上头坐着倥侗涧和陵尹澈,青竹坐在倥侗沫的那一端,用皮垫子暖着。其实已经问的差不多了,但是他们怕倥侗沫还有话要问便不敢让老头走。

    倥侗沫掀开帘子出来后,看着大家正在等她,不免有些羞愧。她匆匆过来,说了声:“抱歉了,大家快吃吧。”一顿饭寂静无声,倥侗沫只喝了几口汤便直直地看着老头。老人家本来吃的很香,嘴吧唧吧唧得很响,但是猛然抬头看着大家的样子,不自觉地笑了笑,赶紧又扒了几碗饭才用有了破口的袖子擦了嘴。

    “吃饱了吧?”倥侗沫有些冷地问。老人家看着一边收了笑一边点头示意,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放下了筷子都等着倥侗沫问话。

    “他们是掐死了她还是用绳子勒死了她?”倥侗沫终于冷静了下来,她要知道一切。

    “勒死的。脖子里有一道红印子,很明显。”老人吓得又跪下来了,带着哭腔说。

    “埋哪里了?”倥侗沫继续问,说着又开始擦眼泪。

    “驿站不远处的林子里。”老驿卒说完,这次彻底趴下了。

    “给我查,给我查?”倥侗沫听了,红着眼,下死劲地绞着帕子说。九方同看到倥侗沫如此这般简直吓呆了,故赶紧站起来在一旁点头称:“是,马上飞鸽传书给主子。”

    “你前面带路,我要去上坟。”倥侗沫一下站起来,对着跪在地上哆嗦的老驿卒说。那老头赶紧点点头站起来说:“可是……可是,我许久不去,树长得大了,我怕一时找不到啊。”

    “找不到,我扒了你的皮。”沉默了很久、隐忍了很久的倥侗涧此时已经愤怒至极。他无法想象当年娇滴滴的师妹究竟如何度过那么残酷的时日。她也有一身武艺,为何最后会被人活活勒死都没有反抗。他急需印证那个死了的人是不是她的师妹,所以当他站起身走动时,那黑色的披风带起了一股风,吹灭了近旁的一根蜡烛。九方同使了个眼色,祁连叶赶紧带着老人家出去,墨竹一看也紧跟着跑了出去。陵尹澈有些担心地看着倥侗沫,从里间拿了个厚衣服也匆匆跟了出来。

    车马早就准备好了,倥侗沫抚着青竹的手就上了马车。他们像一群没有怎么休息好的大雁,刚落下觅食马上又起飞了,只留下一阵尘土迷了赶车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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