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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山河空念远之曾经沧海难为水

    甲子今重数,生涯只自怜。殷勤元日日,欹午又明年。

    新年伊始,青雪朝内却人人自危。自十八年前的幽兰剑失窃案后,军需物资舞弊案又激起了一层层涟漪。因为牵扯到涵州的纪家、青城的祁连家和其他一些官员商人,所以青阳谷很是关注。自得到密报后他分别派遣了青阳羽带着虞姬公主去胡国省亲、青阳易去涵州查办纪府等人、青阳离留守京城查寻案情。

    这个年大家都以为安康喜乐,只有王妃、侧妃们晓得这团圆二字多难得。尤其忐忑的是祁连紫,十八年前她的父亲正是因为参与了幽兰剑的案子才被吓得一病不起,不仅如此为了探听消息还把刚刚成年的小姑送到了宫里为妃。她家本是第一皇商,富满天下,但因为父亲的去世,母亲身体的孱弱放弃了很多地方的商铺,田产。而南国的陵尹府正是在此之后崛起的,因此祁连家面对能打击陵尹府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这次又牵扯到祁连家,尤其是那个年幼的弟弟,她真是焦心不已。此刻的她只盼着王爷能看在她的薄面上救一救年幼的弟弟或者为祁连府撑撑腰。但是她也知道以王爷的性情可能性很小,再加上她上次泄露倥侗沫罪妇之女身份的事,并安排人散布谣言重伤了她许多次,机会更加渺茫。如果那个堂哥祁连叶能挺身而出,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于是在整个新年的日子里,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真是白天操心府里的事,晚上思量娘家的事,以至在青阳易还未回到青城就病倒在床榻上。易王妃倒也体谅她,念她事事都为府里着想,便以为她是累病的,又加上她素日小心从不为娘家的事麻烦她,所以更念她可怜,便关怀备至。易王妃想守着儿子和丈夫做个贤良的人总能保住自己的位置,得到爱人的心吧。

    羽王妃和胡姬公主看守着府邸等着青阳羽从远处归来,虽然心里没有太复杂的计划但是也常常忐忑不已。青阳谷的身体大不如前,母妃虽然常常陪在他的身边,可是他好像视而不见,总是对平妃恩宠不断,有什么好的东西都会时时刻刻想着送到她的宫里。听母妃的话,好像青阳谷很属意青阳易一样,很多人都觉得太子之位好像是他的,没有其他皇子什么事。

    这明争暗斗永不会停止的宫里,心下忧虑的不仅有身为母亲的妃嫔更有那些身为皇家的孩儿,比如青阳凡和青阳雪。他们都是被关在金丝笼里的美丽雀鸟,看似生的富贵无双却内心极其敏感,反不能像平民之家那样笑谈、畅饮,互帮互助,共享天伦之乐。

    话说涵州事毕,本来打算立刻返回青城的青阳易看着倥侗沫竟病倒在床上忧心不已。他让九方同和祁连叶等人带着相关人犯先行出发,称自己身体有些不适要调养几日。他们心下明白主子的意思也没有挑明,只是祁连叶因为不能带着青竹去青城的家里完婚而觉得有些遗憾。

    因为这段时间倥侗沫的心总是揪着,心情郁结又加上这几年连年辛苦奔波、担惊受怕,病越积越重所以这次病发后来势汹汹。她除了像从前一样发烧、昏迷外还有咳嗽。陵尹澈怕倥侗沫得了肺痨,青阳易特地让倥侗涧去京城请来了府里的大夫,还好,并不是,修养些时日身体便好些了。两个人看到倥侗沫越来越有精神,这才站在她的床前有了些笑颜。

    倥侗沫清醒时看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瞧着自己很不自在,她想劝他们回去,但是每次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先咳了起来。为了倥侗沫受不了冷,她屋里已经放了几盆碳火,温暖得连带着春天才会开的绿梅都发了芽。倥侗沫虽然不能起身,但看着那些绿植开心不已,寒风中有花可赏就更好了。

    时光荏苒,他们如果再不走就真得来不及了。陵尹澈和青阳易这才起身赶往青城。因为倥侗沫一直没有出过门,只是让阳光照进屋子里,所以外面变成了什么样子她都不太清楚。她的记忆里外面还是雪白一片,或者枯枝败叶。她起身送他们离开那天,天气很好,无风无云只有温暖的日光。虽然天气很冷,却让人觉得天地之间出奇的明媚。

    “走了,走了。把事情办好,查清楚当年的来龙去脉我才能安心。我身体已经好了,大夫也留下了,有青竹、墨竹和舅舅我会健健康康的。”倥侗沫站在两个大男人面前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放心,我会办妥的。”陵尹澈说着摸了摸倥侗的头。

    “等我。”青阳易忍不住抱了抱她在他耳边轻语,“我送了件礼物给你。”

    看着两人出门,倥侗沫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四周,心下偷欢。她回去一直在想,他的礼物会是什么,也试着偷偷找过,但是都没有发现,问了几次青竹她只笑自家的小姐有些呆傻气,便也不了了之。

    每天数着日子过真的很难熬,倥侗沫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坐立不安过。陵尹夫人和月娘时不时派人来请安,有时邀请的次数太频繁反而让倥侗沫有些压力。她在他们走后的半个月便求着舅舅也跟过去看看,舅舅被倥侗沫缠得没法子,只得带了些东西也匆匆出发了,他这一去又带去了几个女人的一些心思。

    在牢里的纪府当家人纪云虽然在镣铐之下还是有一种气度。他白皙的皮肤中透着红润,根本不似60老翁。陵尹澈和青阳易两人看了也有些佩服这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竟能让他自己的生命得到这么好的保护。他们带着上好的酒菜来看他,他对于两人的来意甚是明了却不为所动。

    “世事无常,我早就会想到有这一天,但是没想到竟然会败在易王爷手里。”纪云整了整衣衫看着他缓缓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谁家是一直屹立不倒的。”青阳易说着也在他对面盘腿坐下。

    “此话有理,敬青阳这个姓氏一杯。”纪云听了微笑着爽快地端起面前斟满酒的杯子,向着两人举了举道,青阳易和陵尹澈点头后陪饮了一杯。

    “不知易王爷到此有何事啊。”纪云开门见山道。

    “想听听当年的一些趣闻轶事。”青阳易说着顿了顿,“比如关于闻人和倥侗这两个姓氏之人的故事。”

    “当年?”纪云盘恒了半日方道,“我如果说了有什么好处呢?是保我纪家不倒还是免我不死?”

    “今天我不是来交易的,只是找个老前辈聊聊天。如果您不愿意我就请您听我说一说,如果说的不对还请指点一二。”青阳易说着,斜看了他一眼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不觉口有余香。

    “也罢,尘归尘,土归土,如果老朽说的话中有几分对您有助益,还请易王爷对纪府的其他人宽宥一二。”纪云说着,做了让步,便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

    “自纪检老爷子去世后,纪府慢慢有颓废之势,因此您暗中勾结江湖中的狂野之徒组成了一支纪家摸金校尉。几十年来从不曾间断作案。”青阳易说着,虽然气定神闲,但是听的人却内心突突的,额头青筋暴起。

    “20年前,您的手下竟然打起了皇陵的主意,并且挖掘的还是开国皇帝的皇陵。”词语一处,青阳易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可惜的是,地宫里机关重重,那些校尉死伤很多也只进的地宫之门。我想你最终应该搞清楚了为什么他们进不去地宫之门吧。”

    纪云听了青阳易的话后整个人都不好,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这是灭九族的大罪但却被他这么云淡风轻地说出来了。他整个人打了好几个激灵还出来了一脑门子的汗,整了整情绪才说:“当然找到了,闻人家学识渊博,请教一下研习多年周易八卦的闻人史就可以了。”

    “所以你们骗闻人皇后逃出皇宫去救她的父亲,然后让她替你们挡了幽兰剑的一击?”青阳易说着,心里一片冰冷。

    只见纪云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是的,我们利用了八卦和帝王家的女子之血取得了幽兰剑。皇上以为是因为闻人皇后失去孩子伤心才得了疯病,听说还利用罪妇的孩子给她治病,只是不知道后来闻人皇后的病如何了。”

    “什么?”陵尹澈听得本来就凉了心,听到倥侗沫的身世才忍不住问出了声。

    “你们想利用幽兰剑获得皇帝的宠爱,便把剑带回涵州,并说服倥侗府的老爷子来护送。谁知半路不知出了什么事故,在禹州时幽兰剑凭空消失。你上书皇帝说是倥侗月的父亲监守自盗,皇帝一怒之下便抄了倥侗府。”青阳易越说,心里越怒,他重重地把拳头捶在地上。

    “幽兰剑重见天日的消息传出后,江湖上的各方势力都纷纷相约赶到倥侗府,在官府的人赶到之前劫杀了一番便迅速离去,只留下一些妇孺和怀有身孕的倥侗月。”陵尹澈看到青阳易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接着说。

    “我们说得可对?”青阳易看着纪云吃惊的模样厉声问。

    “事情的来龙去脉基本是如二位所说的这样,但我很好奇,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纪云听了也愣了很久,不住地点着头,突然有些生气地问。

    “因为我需要知道真相。”一个很威严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青阳谷慢慢走了出来。他今天才知道,自己的爱人竟然是这样生病的。

    那时的闻人语青春靓丽,在她看似温和的外表下有一颗很刚强的心。每次吟诗作对,她从来都会想着赢自己,不会像别人一样瞻前顾后,体察君心。两个人纵使情深似海,也终要经历世俗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琐碎。他还记得初次知道她有孕时,他慌张的像个孩子,不敢碰她一下,只敢站在她的对面笑。

    每天参加完大朝会青阳谷只想去她宫里带着,只是看着她心里都是安然的,甜甜的。一个默默处理奏折,一个躺着绣孩子要穿的肚兜,时不时他走过来喂她一杯茶、一颗果子,时不时她抬眸看看忙碌的他……

    因为皇帝太紧张皇后的这一胎,让太医住在她的未央宫里,这种破例让闻人语笑话不说,还被其他人笑话。因为孩子去世,闻人皇后总觉得是自己受得恩宠太多,便要趁皇帝外出狩猎时进行祈福和静修。可是当他要回来时就收到了皇后病重的消息,他赶回来时那被剑刺的痕迹还在。

    他当时还以为是闻人语因为痛失孩子才会想用剑自杀,现在他才知道原委真是痛心不已。纪云看到青阳谷时差点吓得尿裤子,看来这确实不是交易……

    梨花宫里的花又开始开了,雪白的花瓣簌簌地飘落着,让坐在秋千架上的白发老妪显得生命好单薄。她不愿离开这里,即使是对自己过往的赎罪也是对自己无意识时的一种约束。在这树下埋着她的孩子,更埋着被她生病时杀死的其他婴儿。她都不知道倥侗沫是在什么情况下逃过一劫的,她甚至在清醒时不敢面对倥侗沫的亲昵。倥侗沫离开了这里,她很开心,但心里也越来越寂寞。

    她的爱人把她送到这里后,再也不曾进来过。当然,她自己也不愿更不想把自己最可怕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可是她还是写了很多信,得到了很多照顾,那被允许开设的小门,那按季节送来的吃食和衣服,都是她喜欢的。这么多年,那相思只在纸上,在那一天天的凝望里,两个人却不敢再相见,真是“相思不可破,愁坏白发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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