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江城居住的大部分是务工人员，一到过年整个城市就像空了一样，拥挤的公交车也变得空荡荡的。
赵意睡到将近中午才起床，随便吃了个糕点，就开始写作业。她计划今天把语文的试卷都写完，三张试卷对于她来说轻而易举。
赵妈妈和赵爸爸去处理赵宇的事情还未回家。
写语文作业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字音字形，错别字的纠正，诗词鉴赏，文言文的精选.....
赵意感觉特别有意思，刷刷地就写完了。写完后，收拾好桌面，把明天要写的作业摆好。
这时小企鹅发来了消息。赵意赶紧打开。
夏晚今年过年去了泰国，给她发了好多照片，约定回国的时候还要给她带好玩的东西。
两个人聊了会儿，夏晚就下线了。
仰躺在床上，点开和程玉珽的聊天页面，而后又退出，如此反复。
哎，不知道程玉珽在干嘛。上次两个人确认关系后，程玉珽把她送回家后，两人就没怎么联系了。
两个人的对话还停留在大年三十的那天。她斟酌着，想要发点什么，最后什么也没有发出。叹了口气，丢开手机。
抱着自己的被子，开始发散思维。想来想去都是程玉珽的那张脸。赌气似的又坐起来，不可以想！！！
而后又想，她和程玉珽以后会结婚吗？家庭背景差别有些大，往后会不会被这些外在因素而分开呢。
想了会儿，她又感觉自己很傻，为什么要想这么远。有这么年轻又帅气的男朋友，想那么多干嘛呀，当下最重要。
“只求曾经拥有，不求天长地久。”即使往后分手了，但和这么好看的男生谈过，多么幸福的回忆呀。
想着想着，赵意一个人笑得有些花痴。自己都感觉有些白痴了。
为了让自己不再想程玉珽，她又开始继续做作业。
写完一张英语周报后，小企鹅语音电话响起。程玉珽的，赵意手忙脚乱地接通，头还不小心撞到了桌上的台灯。
“赵意。”声音不是程玉珽的。
“你好。”赵意揉揉自己的额头。
“我罗生呀，我们一起去玩，来不来？”
赵意想了想，一个人在家也无聊。 “可，可以呀。”
“我车停在了上次那个二元公交车站，你过来吧。”手机被程玉珽接过。
“你们都到啦，好，那我尽快出门。”赵意随手拿了一件外套就出了门。
穿过红绿灯，往前直走就看见了公交车站停靠着一辆白色的车，赵意不太确定，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程玉珽招呼她上车。
后座依次是罗生，李松柏，刘星宇。挨个打完招呼，赵意才坐进了副驾驶。
车子在一家ktv 门口停下，她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有些畏缩。
金碧辉煌的大厅，灯光微黄，神秘又阔气。里面的暖气给得超级足，赵意边走边小心解开自己的外套扣子。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七拐八拐，他们进了包厢。
包厢里已经有好些人了，灯光昏暗，模糊不清。李松柏啪的一声把灯打开。有的赵意认识，有的不认识。
里面竟然有上次打架的李鹏，那个黄头发的男生也在。他们背对而坐，灯的打开丝毫不影响他掷色子的动作。赵意下意识紧靠着程玉珽站立。
酒整齐地码在桌子上。王灿然和几个女孩子正在把摆弄吃的。就像一群要招待客人的女主人一样，娴熟而高调。
程玉珽一进来，王灿然就注意到了，看到他带着赵意坐到角落里，她感觉哪儿都不爽，赵意她凭什么。
两个学校的学生，自然的分开坐成了两边。
李鹏他们又结束了一轮，这才叼着烟回头，扫视一圈，呵，来得挺齐全。
他抬手招呼那个黄头发的男生跟着。路过王灿然的旁边，还轻撞了一下对方，遭到一记白眼，却一脸无所谓。
流里流气的步伐，叼着烟的样子。用赵意妈妈的话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鹏走到这边，把黄头发的男生的扯到前面，“给你珽哥的女朋友道歉。”
黄毛对赵意鞠了一躬，“对不起，嫂子。”
赵意这样的乖乖女，听到这样的称呼，脸一瞬间就爆红，这感觉好新奇。她埋着头没有说话。
李鹏把烟头扔地上用脚踩灭，回头看了眼王灿然，人家有女朋友，让你倒贴。
“珽哥，我们的事情就算一笔勾销了吧。毕竟我可是一下都没碰到你，可没什么对不起的。”
程玉珽表情冷冷的，说出的话却很是不客气：“滚吧。”
“呵，行。”李鹏吊儿郎当的，嬉皮笑脸地看了眼赵意，“你不喜欢王灿然，那我就要追人了。”
“你请便。”
听到程玉珽的回答，王灿然脸色一下就不好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难堪了。转头就跑了出去，李鹏紧跟着也追了出去。
包间的气氛变得更冷。只有程玉珽低声告诉赵意，吃什么喝什么告诉他，他帮忙。
看得一旁的李松柏一愣一愣的，眼神询问罗生，程玉珽什么时候和赵意有事情，对方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赵意不管程玉珽说什么，她都是嗯嗯，乖巧听话的样子。
他站起身去拿远处的酒杯。今天穿的是一条休闲裤子，躬身拿东西，臀部线条尽显。
赵意看得眼睛都没有眨，心想优秀的人果然不一样，什么都是优秀的。
罗生的笑声拉回了赵意的思考，她侧头奇怪的看了眼他们，不明所以。
程玉珽眼神询问罗生，这厮却和李松柏笑得更狂。
“我之前就讲赵意喜欢珽哥，你还不信我。”罗生小声讲。
李松柏笑着喝了口酒，“她藏得太深了。”看了眼赵意，又补充道：“我一直不知道程玉珽会喜欢这款，之前我在广东见到过一个，差不多是王灿然那种类型。谁知道他变了。”
“哈哈哈，赵意也不错呀，温柔乖巧，多可爱。”
职中的学生起哄唱歌了。原来刘星宇和女朋友点了一首广岛之恋。
赵意因为程玉珽听了很多的粤语歌。这首歌她也知道，只是这首歌有个不好的说法，若情侣一起唱了会分手。不知真假。
一曲听完，刘星宇和女朋友的合唱竟然挺不错。
刘星宇高兴得抱住女朋友吻了起来，一群学生起哄得更是厉害。
整个包厢沸腾起来，口哨声此起彼伏。
赵意也被这样的氛围感染，笑盈盈的看着这一切。
也许大家在学校里不是典型的好学生，甚至在大部分的同龄人眼里或者家长的评判标准里面，大家是坏学生，可是他们才像这个年龄的学生。在最青春，最单纯的年纪，他们做这个年纪可以做的事情。
如果在KTV唱歌喝酒、谈恋爱，这就是花天酒地，不务正业，那这个判定太严重了。因为成年人若是玩这些，指定又是另一番景象。
即便是好学生的赵意，她也没感觉眼下的一切有什么不对，不认为这群人是什么坏学生。
“好玩吗？”程玉珽询问她，看她一脸的兴致勃勃，没有丝毫的，那种来自好学生的优越感，或者讨厌。
“嗯嗯。”赵意快乐的回答，“我算是重新认识了我的同龄人了。”
程玉珽有些兴趣，“为什么？”
“我之前认识的同学，都是埋头苦学的，娱乐的方式很单一，情绪也很麻木。他们这么鲜活的模样让我感觉，这才是我们的样子啊。”赵意侃侃而谈。“我们现在的年龄很尴尬，要说没有长大，但家长老师都说长大了，可是要是长大了，他们又用各种规矩拘束我们。有时候我会感觉很矛盾，也很迷茫。”
这番话听在程玉珽的耳朵里，也是很新奇，也许他真的不了解赵意，或者之前对好学生的刻板印象扣住了他。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情深不深，现在无法给出答案，但他知道，对赵意的喜欢有了一些具象的感受。
他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赵意的头，凑近吻了她的脸，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个单纯又饱含喜欢的吻，让赵意一直都记得，在往后的日子，每每想起都是阵阵甜蜜。
外面风刮了起来，雨打在脸上，让人一阵打颤。春节里的江城，阴冷又潮湿。树枝路灯上挂的喜庆，更增添了这座城市的寂寥。
可这包厢里，热火朝天，歌声不断，惹得其他客人都羡慕这群学生。这青春又单纯的年纪，快乐是真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