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

    大业八年,冬

    纯熙在府里思索了两日,还是忍不住担忧,便决定进宫去找杨昭。

    阿昭为何要那样悲伤的看着我?不是约定好了长大后我要成为大将军,替他守住大隋的江山吗?

    她忐忑不安的进了宫,没想到竟先见到了杨吉儿。

    杨吉儿正在和一个少年说话,那身影有些眼熟,纯熙走进一看,竟然是张知玄。

    “承趾哥哥。”杨吉儿注意到了她,提着裙向她跑来问道:“你要去哪啊?”随之而来的张知玄看到纯熙后有些后怕,但还是昂起脑袋不屑的说:“怎么哪里都可以看到你这小子?”

    纯熙虽然心情不佳,还是朝她扬起了笑脸到:“我找阿昭有点事。”直接无视了一旁的张知玄。

    张知玄轻哼一声:“怕不是因为前几日的事后悔了,来找陛下,呵呵。”

    杨吉儿有些嫌弃的摆摆手,朝着一旁的张知玄道:“你这人是不是有病,本公主和承趾哥哥聊天你来凑什么热闹?承趾哥哥可是要成为大将军的人,你?”她嗤笑一声:“不过是一个执绔子弟,还想当本公主的附马?还不快快退下?”说完便转身扑向纯熙。

    “承趾哥哥!”面前的少女宛如一枝清晨含苞待放的牡丹,华美中透着尊贵,而那弯弯的眉、灵动的眸,却尽是俏皮与娇憨。

    张知玄有些难堪的抿抿唇,他慢慢低下头道:“那知玄就先告退了,愿公主安康。”他用力的握紧了双拳,眼里闪过一丝阴沉与冷酷。一旁的纯熙看后感到了一丝寒意,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她朝杨吉儿笑笑:“怎么,找我有事吗?”

    杨吉儿吐吐舌,“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然后挽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说:“昭哥哥这几天心情不太好,不过没关系,有我陪你去!”说着,她朝纯熙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纯熙有些犹豫,不过转眼一想,有杨吉儿在身边的话,阿昭说不定心情会好点,便点头答应了。

    “那你知道阿昭为何心情不佳吗?”走在路上,纯熙忍不住问道。

    杨吉儿歪着头思索了片刻,“不知道欸,不过我记得是承趾哥哥你跟父皇说要成为大将军那天之后,就开始一个人生闷气。有几次我去找他他都不见呢!”她气呼呼的鼓起嘴。

    “不过承趾哥哥你好厉害,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那样一番话,不愧是我选中的附马。”她甜蜜的靠在纯熙肩上。

    纯熙有些尴尬。好在已经到了东宫,杨吉儿便放开了她。

    昨日下了一场大雪,整个东宫在这纯白的雪的包裹下,显得寂寞而冷清。

    一抹青色的身影立在庭院的石桌旁,满头的青丝只用一淡绿色丝质冠带松松系着,手上拿了一卷书,清俊的身影在清晨的冬日里蕴出如玉般的光华。

    “昭哥哥。我们来看你了!”杨吉儿笑着朝她奔去。

    杨昭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来,唇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目光清越如山。却在看到纯熙时,眸光暗淡了几分。

    “吉儿,你来啦。”他低下头抚了抚杨吉儿柔顺的发丝。

    杨吉儿乖巧的在他怀里蹭了蹭,扬起小脑袋说:“对了,承趾哥哥说找你有点事。”

    纯熙有些尴尬的摸摸脑袋,“也没啥,就是想来看看阿昭。”

    杨昭淡淡的“嗯”了一声。

    纯熙心下一凉,阿昭果然生气了,都不愿意理她,刚才也没有和自己打招呼。她有些委屈的咬咬唇,低声道:“阿昭你在什么闷气?”

    杨昭抿抿唇没有回话。一旁的杨吉儿看到了连忙笑着说:“嘿,我刚刚遇到张知玄那小子了,你知道他有多搞笑吗?他竟然想成为我的附马。”她高傲的仰起头,看向纯熙:“我的附马只有承趾哥哥!”

    纯熙尴尬的笑了两声。

    杨吉儿又讲了许多宫中的事。例如贵妃娘娘身边的侍女跟着侍卫跑了,宫里新来了一个清秀的厨子,陛下夸她的字好看,太傅昨天说她聪慧美丽…纯熙偶尔会附和两句,而杨昭只是笑着听。

    听久了,纯熙有些乏了,她对这些女儿家的话题完全不感兴趣。还不如练剑有意思。她在心里默默的想到,又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杨昭。

    杨昭似是和她有心灵感应,也抬头看了她一眼。他的目光淡如春水,悠若浮云,平静而温和,再也看不出任何潮汐的涌动。

    纯熙有些沮丧,她轻咬下唇,心头杂乱,这样的感觉太难受,太难受……离比试只有三天了,她竟然不抓紧时间练习,反而想这些有的没的。想起行俨和秦琼大哥现在正在训练,祖父微微苍老的面庞,父亲期盼的眼神,以及那个叫李世民的小子…

    不行!她一定要成为大将军!碰巧宫中已有马车来接杨吉儿回宫,纯熙起身准备借此机会开溜。

    反正留在这阿昭也不理我,还是先过了三天后再说。她在心里默默的想到。

    她让小君把包子牵过来,正准备上马回府,忽然身后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所覆上。

    天空中开始飘起了小雪。

    清风拂过,纯熙能闻到他身上淡淡药香,他附在她耳畔,轻声说道:“可否为了我,不要去这战场。”那声音轻得似被风儿吹落的花瓣,还未见分明,便已经了无踪迹。

    纯熙慌乱地转过身来,看见杨昭有些苦涩的笑容。

    “阿昭,我…”

    “不用多说了。”杨昭轻轻拂去她肩上的一片雪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我的承趾,一定会成为大隋最强的将军。”

    纯熙点点头,忽略了刚才内心的异样,她扬起笑脸对杨昭说:“阿昭你放心吧,三日后等我的好消息!”然后毫不犹豫的上马离开。

    过了一会儿,马背上的纯熙转身看向杨昭,大声喊道:“阿昭,我一定会替你守住大隋的江山!”她朝他挥挥手,距离太远,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应该是在笑着吧?她想到。

    杨昭嘴角的笑容渐渐散去,他静静看见那渐渐远去的背影,被斜阳拉得长长,自信的不可一世。

    “承趾…”他低声呢喃着。

    这日里,清风薄云,碧空广阔,大雪初融,正是比试的好日子。

    洛阳城内四处挂满了红彤彤的大灯笼,酒楼里挤满了人。

    “今天便是校场选将的日子了。”说书人摇了摇扇子,明明是寒冷的冬天,他却还摇扇子。实在令人匪夷所思。然后酒楼的人全被校场选将所吸引,无人在意这一细节。

    “快说快说,结果到底如何?”底下的人忍不住问道。

    洛阳城郊外的皇家校场内,旌旗飘动,大隋的将士们整军代发,立在两侧。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

    校场选将——这惊动了京城的盛事,便是在此地举行。

    往日的校场选将总是在立秋,但不知为何今年却选在了这暖冬。

    校场正中央是阅武台,立于玄武湖南面,深棕色的十六根大柱支撑的亭台,凸显它的雄伟气派,居中摆一张帅案,上插令旗令箭,帅案后一把虎皮交椅,百名黑甲禁军紧护左右,当中端坐的是当今天子——杨广。他的身旁立着一位男子,淡雅如莲,俊美的脸上略显苍白,正是太子杨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杨广的起身,在场的文武百官以及将士们纷纷低头叩拜。

    站在左侧的纯熙悄悄抬头,此时的杨广站在凌驾于万人之上,说不出的意气风发。身旁的杨昭一如既往的带着笑容,温文尔雅。她快速的扫了一眼两旁的将士,用力的握紧了双拳。

    这就是我大隋的将士们!我大隋的百万精兵!终有一日我会站在他们面前,带领着他们踏平高句丽,击退突厥!

    “免礼。”杨广摆摆手,望着台下朝气蓬勃的少年郎们,连连颔首。这就是我大隋的将士们,这天下,都是我杨广的天下!

    阅武台下方早已有数骑一字排开,金色阳光下,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们手握缰绳,自信昂扬的坐在马背上,气势如雷,一些身负弯弓,一些腰佩宝剑。

    这些少年郎们都是洛阳城有名的将门之后,如裴仁基之子裴行俨,来护儿之子来渊,韩擒虎之侄李靖,以及张须陀之孙张知玄。少年们个个都是京城里未嫁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如今站在一起,更是惊心动魄。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一个身着白色长袍少年。少年有一双比天空还要湛蓝的眸子,清澈透明,宛如江南的烟雨楼台。然而当你抬眼和他对视时,却能看见那平静的双眸里仿佛藏着无数波涛,锋芒万千。就似那大漠日出,遮也遮不住的光芒万丈,灼目而张扬。风吹起了湖面的水波,牵动了他的发梢和衣角。他安静的立在那里,人虽未动,却有着一种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气势。这少年,正是宇文承趾。

    杨广看向纯熙,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这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他转过身对一旁的杨昭笑道:“几年前游江南时,我只叹人世间一切的钟灵秀敏都留在了江南,但今日见了这些少年郎们,才知原来我关东平原处处卧虎藏龙,人才辈出。尤其是承趾,不愧是要成为我大隋的将军,其实果然不一般!”他毫不掩饰对纯熙的赞美,让身下的文武百官也忍不住注意这少年起来。

    杨昭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自从承趾的身影引入眼帘,他便再也移不开视线了。耳旁父皇对他的称赞他听不到,身下文武百官的议论他听不到,他的眼中只能看到他,那个傲然立于旁人的少年。但是…

    他的心有些微痛,少年终将离自己而去,他的天空,是那样广阔而辽远,他不应该这样束缚着他,不该奢求他会为自己停留。杨昭浅棕色的眸子里却似有淡淡浮云,想到这,他的心又忍不住刺痛起来…

    如果承趾是个女孩,该有多好。

    纯熙当然不知道杨昭所想,她因为杨昭前几日所说的话,便放下心来好好准备这次比试,虽然她仍然觉得怪怪的,但看着四方的人群,想着即将开始的比试,她便将这些奇怪的感受全都抛在了脑后。

    今日校场选将,分三场进行。只有前一场获胜,才可进入后一场的比试。也就是说,选出来的人当之无愧是万里挑一。

    这第一场比的便是箭术。

    此时,,已有兵士栽好了十二方柱,绑好了横管,兵士们将一个能容两升的酒杯抬到了校场的西面,悬于百步之外,酒杯后设箭垛,众人正在惊诧见,便听杨广令侍者传令道:“比试以百步为界,有能射中酒杯并中箭垛红心,即胜出一场,如射不中,就此出局。”

    此令一出,众人皆惊,如此远的距离,能射中红心已是不易,还要穿过如此大的酒杯,简直就是难上加难。就算能穿过酒杯,箭的力量也会被抵消,方向也会改变,如何能射中那红心?一些少年已经皱起眉头,面露难色。

    纯熙目测一下那箭靶,舔了舔有些干涸的下唇,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表情虽是悠然松懈,目光里是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嘿,承趾,怎么样?”一旁的裴行俨凑到他身旁问道。

    纯熙挑挑眉,“我当然没问题,怎么,怕了?”

    “当然没有,我可是上天入地裴行俨。”裴行俨用力的拍拍纯熙的肩,“等着大哥凯旋归来!”

    纯熙看着他自信的眉毛都忍不住飞了起来,忍不住低下头偷笑。

    这是杨昭第一次看到她和裴行俨一起时的样子,多了一分灵动与得意,不似与他在一起时那么拘谨。他抿抿唇,努力忍住心中的不悦,眸色渐深。

    纯熙好不容易笑完,转过身接收到身侧一黑衣少年挑衅的目光。

    张知玄,他果真来了。

    虽然此人平日里看起来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可今日上了校场,整个人却好似脱胎换骨一般。眼里更是燃烧着熊熊烈火,似是想将纯熙燃尽。此时的他和平日相比,少了一分阴冷,多了一份凌厉,配上那不服输的斗志,倒令纯熙有些刮目相看。

    “果然不能轻视将门之后。”纯熙想到。

    此时长号声起,第一场比试正式开始。

    号令方下,兵士敲响了金锣,一些少年已骤马而出,其中一个少年抢在了第一个,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只见那少年收起缰绳,左手持弓,右手扣上箭,微微仰头,一箭射去,羽箭破空而出,众人定睛望去,那羽箭虽破了酒杯,却在箭垛面前无力的坠下,四下顿时传出一片惋惜之声。之后又有一些少年郎踏马而来,一一射过,却无人射中红心。

    “我来一试!”少年清亮的嗓音中带着十分的自信,只见尘土飞扬,冲出一匹枣红色的宝马,那马上少年微眯双眼,拿起弓来,两只手指夹住箭的末尾,用力地向后拉,“哧”的一声,那箭如破竹之势,穿过酒杯,射中红心。一时间只听金鼓齐鸣,众人皆喝采。杨广微微颔首,侧身问道,“这是谁家少年。”一旁已有人回话:“此乃裴仁基将军之子裴行俨。”

    裴行俨得意的朝纯熙扬扬头,伸出来手,纯熙眯眯眼,抬起手朝他做了一个击掌的动作。

    突然,一阵惊呼吸引了纯熙的目光,不远处有一少年左手持弓,右手拉弦,箭意蓄势而发,马上的那少年没有说话,却有一番说不出来的气势。一箭射去,箭亦穿过酒杯,正中红心,还能听到箭垛震动的余音。众人又是一阵喝采。杨广举起酒杯,微微点头,旁边的近侍不等他先发问便已禀道:“此乃靖边侯罗艺之子罗士信。”

    杨广哈哈大笑:“我大隋后起之秀如此之多,何愁不破那高丽小丑。”一时间陪侍在旁的众大臣也连声附和,纷纷称赞起来。

    纯熙看着那少年,忍不住打量起来。

    这人好生厉害,我怎么没见过?却见那少年仿佛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朝她挑衅一笑。

    过了一会儿,陆陆续续的又有不少人射中,然而更多的人却是退到一旁,属于他们的战场,已经结束了。场上已经剩下寥寥几人了。张知玄目光一直盯着纯熙,见她始终只在一旁凝神观看,却并不急着上场,心中有些按捺不住,他轻哼一声,骑马而出,喝道:“待我来射。”

    众人目光齐齐看来,纯熙眼中光芒一闪,她可是很期待哦。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对敌人的情况有透彻的了解,才能有成功的作战。这兵法她早就已经熟记于心。这小子,果然沉不住气。

    张知玄收起了以往的架子,紧紧咬住下唇,将弓拉满,用力射去,“哧”的一声,箭穿过悬在空中的酒杯,直逼靶心。众人忍不住欢呼“好!”。震天的金鼓声中,张知玄昂首挺胸地纵马回来,他得意洋洋的来到纯熙旁边,傲然道:“宇文承趾,该你了。”

    纯熙微微一笑,没有回话。一个飞跃上了马,来到了台前。

    她是最后一位上场的少年郎,此时校场里是鸦雀无声,千万道视线汇集到了一处,人人都想看着这位骄傲的少年,宇文家的二公子,是如何非凡了得。

    纯熙一提疆绳,俯下身低声道:“包子,我们上!”

    只听銮铃声响,雪白的骏马在校场里奔驰如飞,微风将她耳边的散发吹起,俊俏的脸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天神般耀眼夺目。马儿一路向前,毫无停留之意,然后,在距离百步线前几步之远时,她左手取弓,右手拔箭,纵马一跃,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她的姿势,箭便如流星般落在了红心之上。“砰”的一声,酒杯散成满地的碎片。

    一瞬间校场上鸦雀无声,然后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纯熙瞥了一眼脸色有些发青的高子岑,微微一笑,却并没有停下来之意。

    只见她拉紧缰绳,转了个弯,向回跑去,伸手抽出第二枝箭来,举起手将弓越过头顶拉满,“砰”的一声,旁边的酒杯散成满地的碎片,只于箭在箭垛上铮铮作响。

    竟把箭从头上倒发出去。

    “好!”杨广激动的起身,一旁的文武百官们见天子都起身了,纷纷站起来称赞。

    “宇文公子不愧为宇文家之后,果真是神勇无比!”

    “宇文大人,恭喜,恭喜,这将军之位,必是令郎的了。”

    一时间欢呼声四起,校场里鼓声如雷,所有人都为这个少年的卓绝箭术而深深折服了。

    杨昭仰起头来看向远处的那个少年,微微失神。这世上,可有人能收起你的羽翼,伴你身旁?亦或者,你又会为了谁而停下你的步子呢?”

    “怎么样?还敢和我比下去吗?” 纯熙牵着手里的骏马,朝张知玄微笑道。

    “哼,下场比试见分晓!” 张知玄拳头紧握,目光如炬的看着她。

    “哦?”纯熙无所谓的耸耸肩,“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期待你的表现。”说罢便策马离开。

    第二场,是马上兵器比试。在第一次比试之后,场内正好还余三十人,参赛的少年郎两两对决,胜者留,败者走。

    纯熙思索了片刻,拿出了自己的佩剑承影。承影是上古名剑,曾为商天子、春秋时卫人孔周所有,与含光、宵练齐名。承影剑和含光剑还有一个孪生传说。藏剑名家孔周也只听说含光之名,没有见过含光。得到承影剑之后的一次偶然机会,发现铸刻在剑身上的铭文中“影”字略微有些松动,他用力按去没有反应,再向外猛拔,只听喀的一声轻响,剑柄分作两截,一截短小的剑柄赫然露出。慢慢拔出,只觉得剑身在逐渐的抽出,可就是无法看到,孔周用手一碰,一缕血线缓缓流到地上,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被剑割伤。走进屋中阴暗之处,才终于看见此剑的全貌,一旦光线照及剑身,又看不到。运剑远挥,只觉剑柄剧震,轰的一声大响,丈余外的墙壁竟然被发出的剑气洞穿,这柄剑就是含光。

    不知道含光剑在谁手中,纯熙忍不住想到。

    此时,各人皆把自己所惯使的兵器拿了上来。剑作为纯熙最喜欢的兵器,她自然十分自信。

    果然冤家路窄,她对上了张知玄。

    她抽出剑来,随手舞了几个剑花,试了几下手劲,忽然瞥见张知玄手握长剑,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咦?他选竟也是剑。

    裴行俨绕过人群走到她身边,“你跟那小子还真有缘。”

    纯熙抚抚下巴,点头道:“确实,可是他为何还选择剑,不是输过我一次了吗?”

    裴行俨摇摇头,“听说他不久前受到了高人指点,似乎是王越的后人。”

    纯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会吧,这都几百年了。”

    裴行俨按住她的肩膀,认真道:“还是小心为妙。”

    纯熙点点头,战场上最忌讳掉以轻心。

    突然,她感到身后有一道倍感压迫的目光,回头一看,原来是第一场比试中那个表现得极为少年。

    “行俨。”纯熙微微颔首示意远方的少年,“那个人是谁?”

    “啊?你竟然不认识他?这么算来他也是你的半个死对头。”

    “嗯?”纯熙挑挑眉。

    “他是齐郡通守张须陀部将罗士信,舞得一手好长枪,实力了得,我爹时常在我面前夸赞这小子。”

    “不过”他看向纯熙,“你是我的好兄弟,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真是有意思啊”,纯熙伸了伸懒腰,对裴行俨说:“今天,还真是没有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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