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这个味道——”草莓端起面前的碟子,微低下头闻了闻巧克力的气味,“用的是车上那盒巧克力吧?”

    虽然当时只打开了一会儿,但她对里面独特的巧克力香气还是记忆犹新。

    “没错。”安利早已见识过草莓惊人的味蕾天赋,此刻也没有过多惊讶。

    瑞秋倒是不吝赞美:“好厉害啊草莓酱。”她收起惊讶,转而看向一旁绿色头发的男孩子:“花房君也能闻出来吗?”

    花房点点头,笑道:“只是先前闻过一点的话,一般确实也只有草莓能闻出来了;不过这次阿尔贝的巧克力还挺特殊的。”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应该是加了玫瑰吧?”说着,花房用叉子切开了面前的甜点:“没有花的颜色,加的是玫瑰精油?”

    他也经常做玫瑰的糕点,因此猜测也比较肯定。

    “不是精油,”樫野已经尝了一口了,“应该是把花瓣晒干后磨成粉末混在巧克力里的,但是这个巧克力完全没有另外加入粉末的粗糙感,回火技术相当厉害啊。”

    “不是精油的话,应该能看出来玫瑰的颜色才对。”花房相信樫野在巧克力方面的功力,但还是不解疑惑。

    安堂表现出了一贯的细心:“你们再尝尝看,这个巧克力的浓度,貌似和它显露的颜色不太符合呢。”

    三个同伴依言又尝了一口。

    一旁,安利沉默着望向了瑞秋,后者亦没有在这个时候出言打扰几个学生,只是暗暗做了个赞扬的手势。安利淡笑着耸了耸肩,移开了目光。

    现在吃的巧克力,并没有达到黑巧应有的浓度。几人都没能想明白是什么原因,于是最终还是都看向了安利和瑞秋。

    安利主动开口:“虽然这份甜点是我做的,但还是问瑞秋吧。”他有猜测,但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樫野说的没错,确实是加的玫瑰粉末。”瑞秋先肯定了樫野的话,接着转向花房,“是‘黑美人’,花房君应该知道的吧?”

    黑美人,是黑色玫瑰的一个品种。

    所以做出来的巧克力颜色深且看不出红色。

    花房了然,只是少有人会加这种玫瑰在巧克力中,所以他们都没有想到。

    草莓喃喃道:“黑玫瑰——是因为瑞秋老师喜欢才加的吗?”

    毕竟那盒巧克力是生日礼物。

    一直藏在草莓发间的香草探出了半个头:“嘘,草莓你小声一点。”

    “怎么了?”女孩不解,但还是依言压低了声音。

    “算了,一会儿再说吧,总之你还是专心吃东西吧。”香草叹了口气,又重新躲到了草莓身后。

    瑞秋却注意到了隐藏的精灵,她把一旁的一碟相同的甜点往前推了推,道:“你们的搭档也一起尝尝吧?”

    四个小家伙也没有扭捏,各自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后,也就围着那个盘子坐了下来,伸出了极为迷你可爱的小勺子。

    “你们下次也可以试试加黑玫瑰做糕点,我以前和同伴研究过一些,这个品种比起一般的玫瑰,做的糕点味道更独特。”

    “原来是这样,”草莓显得很高兴,“我们最近也在研究崭新口味的冰淇淋,安堂从日本带了盐渍樱花,做出来的海盐风味意式冰淇淋味道也超棒!”

    “和风么,那还真令人期待呢——”

    众人的晚餐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屋外响起了门铃声。海蒂去开了门,来者是她熟悉的人。

    “塞缪尔先生,晚上好。”

    这是安东尼奥·赛斯特的秘书。

    留着红色胡子的塞缪尔手上叠着两个盒子,他问:“瑞秋小姐在吗?这是安东尼奥先生和安夫人让我带过来的,给瑞秋小姐的今年的生日礼物。”

    “在的,”海蒂给客人找了拖鞋,“今天安利先生也在呢,还有他们的学生。”说着,她就引着塞缪尔往餐厅走。

    “抱歉失礼了,今天的晚餐时间比较迟。”

    塞缪尔摇头:“哪里,是我忘记先打电话了。”

    海蒂没有再说什么,瑞秋也适时起身:“塞缪尔先生,谢谢你跑一趟了。”

    她接过对方的两个礼物盒,西方有收到礼物就要当面打开的传统,所以瑞秋也自然而然地解开了盒子上的丝带;然而她刚打开上面较小的礼物,就把盒子又盖了回去。

    “怎么,安东尼奥先生的礼物,不喜欢吗?”塞缪尔显然有向自己的老板给反馈的任务。

    “不,没有那回事。”塞缪尔只是因为直接面对着瑞秋才注意到了她有些耐人寻味的动作,所以瑞秋的反应其实仍是如往常般的淡定。

    她也没有解释,接着去拆另一个盒子:“帮我和爸爸说声谢谢吧。”

    另一个礼物来自她的母亲,是一顶黑纱礼帽,她把帽子戴在头上向秘书展示了一下,摘下时原本松松系着的头发就有些毛乱了。

    “我很喜欢,辛苦你了。”瑞秋微微侧身,“要不要留下来一起用晚餐呢?”

    塞缪尔已经和安利打过招呼了,他婉拒了瑞秋的邀请:“不用了谢谢,瑞秋小姐,明天你有时间回本家一趟吗?”

    瑞秋不动声色勾了勾眉,她做这个动作有种冷淡又生动的气质,塞缪尔感到了压力。

    但他还是静默着,等待对方的回答。

    周围人不知内情,对这一长时段的沉默感到不解,瑞秋的回答也很微妙。

    不,应该是语气让人感到微妙。

    她就那样抱起双臂站着,漫长的沉默后,她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抱歉,明天不行,还是下次吧。”

    瑞秋用惯常的温和态度送走了父亲的秘书,然后仿佛没有这段插曲一般,继续今天难得的师生聚餐。

    草莓几人到底有自己的事要做,也懂得不应该问这些问题;所以直到他们道过晚安上楼回到主卧之后,安利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方才塞缪尔先生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瑞秋把两件礼物都带上来了,此刻正往衣帽间里放置那顶新帽子:“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要回本家也并非必须明天,更何况,我们不是已经有计划了吗?”

    安利有些歉然地笑了笑:“抱歉,安东尼奥先生和安夫人都记得送礼物,阿尔贝先生也是,我却什么都没准备。”

    “不用放在心上,”瑞秋轻轻摇头,合上了衣帽间的门,“没准备的不止你一个,不,应该说其实只是博兰特每年有这个传统而已。”她松下绾着的长发,如同解开了一天的疲乏。

    “但是……”

    瑞秋知道安利想说的是什么,她有些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父母才没有特意给我庆生呢,礼物都是秘书挑的,每年我生日的时候一起送过来;塞缪尔先生也只会在便签上留个言,他们能不能看到还是未知数呢。”

    安利有些讶然,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而问:“所以安东尼奥先生的礼物是什么呢?”

    瑞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把那个盒子递给安利,示意他自己看。

    安利接得倒也自然,结果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个精致的烟嘴过滤器,而且看牌子价格不菲。

    他哭笑不得:“塞缪尔先生也知道你抽烟?看来他还不知道你其实清楚礼物是他选的?”

    “不,他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干脆买他觉得对我来说非常实用的礼物。”瑞秋似乎纠结了一会儿才露出释然的表情,“嘛,我猜这也是他向我父亲透露我近况的方式之一吧。”

    “你们家的相处方式,一直都这么奇怪啊——”

    从当初瑞秋主动提出名义结婚时起,他就开始知道赛斯特家不同寻常的家庭经营模式了。只是这次于安利而已,不止是知道而已了。

    瑞秋有些糟心地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塞缪尔先生发现的,而且我现在还用不到这个东西。”

    “或者还是让塞缪尔先生把这给退了?”安利笑道,“这也不便宜呢。”

    瑞秋回答倒是果断:“不用,先放着好了——放着的话说不定爸爸可能不知道我之前抽烟,要是退回去的话,塞缪尔先生肯定会和爸爸提的,那样挨训的可能性岂不是更大了?”

    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安利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你先去洗漱吧?”

    ——

    在瑞秋上中学之前,赛斯特一家一直生活在德国,这也是为什么瑞秋先前和安利没什么交集的主要原因。

    安东尼奥·赛斯特爱自己的女儿,也爱自己;所以他会给女儿物质上最好的一切,同时也喜欢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自从将家族事业交给女儿之后,他如愿和妻子开始了计划第一步——旅行。

    瑞秋想的不错,她不去找塞缪尔退还礼物,塞缪尔就没有在留言之外提到礼物的事。她的父母今年忘了女儿的生日,虽然有秘书的信签,但却根本没有看,因此从头到尾都不曾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有过抽烟的习惯。

    当塞缪尔把礼物送到瑞秋家里时,安东尼奥夫妇刚买好从巴黎前往新西兰的机票,打算参加完本家的聚会后就出发——

    塞缪尔询问瑞秋明天是否有时间回本家,与她的生日毫无关系。从另一角度,也就是说,对于赛斯特家而言,她并不能以生日为由予以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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