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装修完了之后，自然就要办理暖房的乔迁活动。

    莫青叫来了常思凡，然后我问了程征，程征说要忙，所以就我们四个人一起庆祝。

    常思凡还带了一幅画，是一个雕塑用的凿在画音符，音符由无色到彩色，我说的很简略，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但是确实很写意，是一份用心的礼物。我的礼物就很朴素，是老季拿的红酒，说晚上开了喝，算投其所好了。程征也让我帮着带了一份礼物，表达祝福和歉意，也是一幅画，是一个少女在溪边抚摸一朵蓝色的花，程征说是他有一次从一个画家朋友手里收来的，就借花献佛了。莫陆将两幅画分别挂在客厅和卧室。而莫青的礼物则是一套书籍，她说让莫陆多看点书。哈哈，果然，我和莫青的礼物都很务实。

    我们吃吃喝喝，聊天过程中知道原来莫青和常思凡是大学同学，认识很多年，在她们最困难的时候都相互陪伴彼此，可想而知情谊很深。常思凡去国外学艺术期间，也从未断过联系，听莫青的意思，常思凡在国外反正应该更好，但是还是选择回国了。对此常思凡笑而不语，声称是想采祖国大好河山的风。

    因为饭是莫陆和常思凡做的，我做饭不好吃，莫青也是，所以我们负责洗碗。

    一切完毕之后，常思凡和莫青说去散步，天气炎热，我想等晚些再出门。Melo给我说，他最近搞了很多采样，让我去听听，看看有没有灵感，顺便看看这大半年我对这方面有没有进步，我当然是迫不及待的展示老季给我灌输的理论知识了，兴高采烈地答应了。

    “Producer 莫，听莫青说你这次回来就不走啦？那你的建筑，你的音乐怎么办？”

    “Editor 季，难道国内没有相关产业和市场么？怎么都能做的，再说，现在环境也还不错。”

    “但是还是会有很多局限性啊，而且你的人脉都在那边。”

    “我从来都不害怕从头开始，不然也不会在这个年龄还去学雕塑建筑了。”

    “你也就比我大四五岁，别说的你好像很老一样。”

    “四五岁足够影响和世界产生一条鸿沟了，行了别贫了，跟过来。”

    我们随即已经到了录音室，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其实仔细想想，也才是去过他的录音室一两次，可能是因为这个房间是我们共同搭建布置的，所以才感觉很熟悉吧。果然，当人对某样东西注入感情和回忆之后，意义就不一样了。

    因为布局和以前的基本相似，所以我们很快的就进入状态，我也顺势就坐在了新的懒人沙发上，听候发落。

    Melo可能觉得我这种熟悉且随意的态度很好笑，所以对我眼含笑意并摇了摇头。他让我听得采样是大自然的声音，是一些水流和钟声或者是树叶沙沙的声音，其实现在音乐市场已经接近饱和，所以这些声音并不稀奇，但是音乐人们总能把他们玩出不一样的感觉。

    “自然的声音，很久没有刻意的去听了，你在哪录的？”

    “在去找你的路上。”我惊喜地看了他一眼。

    他说罢，拿起手边的沙锤，我看到我斜对面的非洲鼓，拿起来，我们伴着大自然的声音，开始打节奏，他乱哼着，我附和着。

    突然发现有人开门，是莫青，抬头一看时间，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继续，我打扰你们了么。”莫青笑着说。

    “快加入我们，小梅。拿个铃吧。”

    “好啊。” 她立马就加入了我们的即兴创作之中。看来，房间里的另一个女孩就是莫青，这里的沙发也本应该是莫青的。

    我们聊了会天，程征的电话打来，我刚刚好也准备回去了。

    他问我今天的暖房聚会是否顺利，我告诉他一切顺利，还说莫陆很喜欢他送的画，还有莫青和常思凡的事情，我有些感慨。他告诉我每个人都会在困难的时候拥有一个愿意陪着渡过难关，总之不会一个人。所以他也愿意当我的那个人。他总是这么会安慰人。他说短期没有办法见面，他要去陪着人家搞封闭训练，在另一座城市教小孩子，要参加市赛。我抱怨了几句，想着又要分开了。

    （16）

    过了几天莫陆给我发了个连接，是我们那天的即兴演奏，播放量喜人。

    而且他已经有很多粉丝了，我们还上了音乐榜单的热门。我又惊又喜，因为效果真的很不错，我们都很松弛，再加上喝了点酒，状态非常好。还有一段莫青加入之后，我们三个的配合不算特别的流畅，但是有一种朋友间的随意和慵懒。

    【你侵犯我的肖像权了，producer莫】

    【那你告我好了，你现在可是小明星了，editor季】

    完了……看到editor的时候才想起来我今天要去出版社，因为有一份文件需要我交过去，更重要的是，我的boss想让我进一个书的编辑组，因为原来的编辑请病假了。而我接下这个活并且要参与今天的讨论。但是该死的是，我快迟到了。

    这是我第二次来出版社，说是编辑组，其实加上我只有三个人，给一个儿童绘本做校正排版。我负责的是文字的排版，剩下两个女生一个是负责插画的，还有一个负责后期。因为要的比较急，所以我们连着大几天都忙到很晚，期间程征偶尔带着我去吃个饭，然后又立马回去。

    日子很快就过去了，我终于感到了久违的充实和满足感。这和以前练舞，大家一起为了一件事情而努力，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程征告诉我，教授对他很满意，并且有意培养。其实我觉得以程征的能力完全可以单干，虽然独奏和演奏团不太一样，但是技术是有的。完全可以利用教授的资源和名气，打造属于他自己的名气，相当于有了一个可靠又出名的背书，来为他添砖加瓦。

    但是我总感觉他既有野心，又想顺其自然，而且他很少展露他野性的一方面，从来都是温柔体贴彬彬有礼，让人心中生畏。能将自己野心藏在深处的人，是很可怕的。

    幸好，我不是他的敌人。

    我忙碌了一个多星期终于迎来了最终定版。我交了稿子之后，公司又给我安排了点线上的活，老板也问要不要在出版社长久地干，我笑了笑所我再考虑一下。

    我是害怕和不安的，面对这种不熟悉领域的深入和专业化，我是有些抗拒的，不是不愿意尝试，而是从根本认为自己不行，无法胜任。只有当一切都准备就绪，才应该开启某些新事物。

    回到家昏天黑地的睡了一两天，每天老季把我弄起来吃饭然后又去睡觉，好不潇洒。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把这些书看完，好好学学不懂的问我，别再躺床上了，起床把饭吃了，我去打牌了。” 老季叨叨了我两句就走了，我爬起来，把饭吃了，柳女士也去上班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我突然想起来，这周末是程征的生日，我那首歌还没有给他呢。我打算精心布置一下生日行程，然后最后给他一个惊喜。

    于是我打算叫莫青一起去逛街顺便给程征挑个生日礼物，想一想，也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见面了。

    莫青电视台的工作很忙，她突然告诉我要加班，我就在电视台附近买了杯咖啡然后坐着等她。

    “hello！你没有等很久吧，是个突发的新闻，所以临时加班了。”

    “没事，我慢慢晃过来的，没有等多久，辛苦啦，莫主播。”她比我高了半个头，所以我走上前挽住她然后抬头看着她说道。

    “季思雨，你的星星眼闪到我了。”她看着我兴奋的表情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说：

    “那个紧急新闻是一场车祸，车上两个大人当场去世了，小孩子还在抢救，这让我想到姑姑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挽她的手用力了些。

    “没事，哎哟，都过去很久了，而且我姑姑现在也很好，就是感慨一下，天公不作美，一切都有因果。对啦，你说要给程征买礼物，想好什么了么。”

    “没有，我一点想法都没有，他的爱好也不多，手表什么的他平时也不带，而且也送过了，没有新意。”

    “我哥当时生日，我给他送了一个手工的领带和定制的纽扣，很精致的，他还蛮喜欢这个，你要不要去找找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