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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钟隐过来扶起方寒衣时郭虎早已走了。

    方寒衣被牵着向前走,忽然问他:“你早就听到了?”

    钟隐牵着她走在前面,闻言并没有回头:“这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这件事情已经成了你心头的一个死结,不痛是解不开的。”

    “谢谢你。”

    钟隐轻叹一声,仍是没有回头,只是紧了紧手,轻轻说道:“你可以试着多信任我一点,好吗?”

    方寒衣并不是蠢人,也不是对他的心意一窍不通,只是:“我好像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爱与恨都太累了,我做不到。”

    钟隐没有放手,只是带着她往前走:“没关系,你在这世上多活一天就有多一天的愉悦,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握住她的手又紧了紧:“走,去见几个有意思的人。”

    ————

    北漠使团选择了住在京城最大的客栈,不出意外,这客栈是钟家开的。

    他们包下了整个客栈,十二位随行护卫分散住在二楼,三楼只住左权、吉奇和蛇夫人三人。

    甫一踏入客栈周围五丈的距离,方寒衣心中立即涌起一股被监视的感觉,知道这是北漠和朝廷两方都有派人盯着的原因。

    北漠使团入住,钟隐作为东家当然要盛情招待,当晚开席,令人摆出最好的酒宴,宴请北漠贵宾。

    孤原王虽然想挑起北漠和中原之间的矛盾,但北漠和中原的关系至今都还不错。

    左权的母亲有一半中原血统,他对中原的礼节、典故也十分熟悉,看身材是个武夫,实则同样能言善辩,若不看他的外貌而只听声音是绝想不到他是一个人这么威武的大汉。

    席间左权多次举杯与钟隐共饮。他的手下吉奇却是滴酒未沾,想来是练功不易,再加上要保护左权,面对区区美酒诱惑不动如山。

    反观另一位手下蛇娘子,浅饮了几杯,眼神频频往钟隐身边扫,最后干脆眼神黏住了似的。

    “这位美人身段漂亮得很,怎么蒙着面?”

    方寒衣冷冷瞥过去一眼:“我样貌丑陋,不能见人。”

    蛇娘子吃吃娇笑起来:“声音也这么好听,以我多年的看人经验,肯定是个美人,何必害羞?”

    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人已飞出了座位,十指成爪,抓向方寒衣面门!

    方寒衣虽然功力并未恢复至十成,但此番受伤反而治好了她的腿上旧疾和功法隐患,因此此刻综合实力并不比受伤之前弱。

    方寒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夹起一块风味熏肉,放下筷子,对蛇娘子的攻击看也不看,而此时蛇娘子的十指指风已经几乎要碰到她的眼皮了。

    钟隐虽然对方寒衣有信心,却仍旧忍不住在心里捏了把冷汗。

    方寒衣睫毛微颤,双手伸出,以一种谁都看不清的速度向上一抬,眨眼之间,蛇娘子的双手已被剪住了!

    蛇娘子身子停在半空挣脱不得时才发现自己实在犯了个愚蠢的错误,大大低估了自己的对手。

    方寒衣下巴微抬,头向后仰,双臂用力,蛇娘子只觉得一股大力引着她,整个人不由自主飞向前,越过方寒衣头顶,翻了个身落在她身后。

    方寒衣本可以将她狠狠甩趴下,只是碍于北漠的面子才没有让她摔得太难看。

    蛇娘子站稳身子,方寒衣背对着她,好像完全不关心身后的事。蛇娘子虽然气愤,但一来是自己先动的手,二来她自恃身份,已然先输了一阵,再动手脸面上更过不去。

    左权一撂酒杯,盯着蛇娘子:“阿蛇,酒喝蒙了吗?双剪水怎么翻到主人家身后去了?再想看中原的美人也不能如此无礼,这里可不是北漠!”

    蛇娘子肃立低头,知道左权一在暗骂自己吃了亏,二在警告自己这是中原。

    再抬头时又是一副勾人心魂的笑脸:“人家不过是见了美人一时手痒,果然美人都是带刺的,这不,一不留神就被扎了。”

    说着,蛇娘子的手缓缓搭上了方寒衣的肩膀。

    方寒衣依旧端坐,筷子尾端向后一扫,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要不是蛇娘子躲得快,手上就要多个血窟窿了。

    蛇娘子两次都吃了亏,不敢再动,悻悻退往左权身后。

    左权笑着对方寒衣举杯,笑呵呵的:“姑娘好俊的身手,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认识一下?”

    方寒衣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于是也举杯,一饮而尽,看一眼钟隐:“方寒衣,他的朋友。”

    钟隐适时插话:“方娘子是我的......贵客,也是很重要的朋友,北漠高手如云,有她在我身边我才能放心些。”

    “中原果然是人才济济,我精挑细选的高手竟然一个照面就吃了大亏。阿蛇,你的功夫该精进了。”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蛇娘子说的。

    “阿蛇明白。”蛇娘子低头领训。

    美酒如清泉般流入众人口中,佐以歌舞助兴。

    方寒衣只当是换了个地方吃饭,喝两口酒,吃点小菜,再欣赏欣赏专门从雪华苑中请来、其他地方绝对看不到的舞团表演。

    舞者们身姿如柳,一步一摇,层层叠叠如牡丹盛开,万千金辉吸引人眼目。

    在众人目光都被歌舞吸引了的时候,方寒衣察觉到依然有一道目光凝注在她身上。

    抬头看去,对面坐着的是第一勇士吉奇,他的背后则是最近北漠讨论得最多的勇士巴可。

    不知道是谁在看她?

    吉奇和巴可也十分敏锐,方寒衣眼神刚过去,两人立即盯了过来,看起来均不好惹,这么看来他们俩都盯上她也很有可能。

    吉奇满身肌肉,行动之间又十分敏捷,看着是个内外兼修的好手,要是和他的硬功碰一碰,不知道拳头会不会碎?

    那个巴可席间一句话都没说过,十分低调,但只凭他十二护卫中排首位就足以让人不敢轻视。

    方寒衣眼神扫过吉奇,最终又轻飘飘落在巴可身上,这人越是低调就越是让人好奇,而且不知怎的,方寒衣对他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她又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号人物,真是奇怪。

    ————

    直到晚上方寒衣坐在斜对面的屋顶上,遥遥看着北漠使团那一列房间,内心的疑问依然挥之不去。

    周围盯人的岗哨都已经散去了。这么多人围在客栈周围,就算是只蚱蜢感受到视线也不会乱跳了。

    他们要做的不是盯人,而是让北漠使团放松警惕,从而让孤原王的人露出马脚,令他们无法破坏使团贺寿。

    方寒衣守在客栈旁,论实力,她足以悄无声息跟上使团中的任何一个人,哪怕动手也有至少七八分把握。

    钟隐则继续忽悠那三个被抓的暗桩,带着他们找了个新“据点”安置,在原本的房子里布下自己的人,只看有没有人来找。

    时值午夜,月光温柔如水。

    温柔的月光下,屋脊连绵成片,极目望去,一个人影正在远处的屋脊上飞上伏下,快速靠近。

    方寒衣双眼眯起,借着银白的月光盯着人影。

    越来越近,身形也越来越清晰。

    虽然黑衣蒙面,还罩上了黑斗篷迷人眼目,但方寒衣还是从身法、身高、背影等有限的线索一眼认出了人。

    黑衣人摸到客栈近处便停住了,压低身子左右观察。

    这小子还挺谨慎。

    大约是发现客栈周围毫无守卫自己也很惊奇,黑衣人一个纵身直接跃上了客栈房顶。

    方寒衣手指间夹着一片树叶,用力挥出。

    树叶发出极其细微的破空声,直直冲着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似有所觉,偏头要避开,却为时稍晚,叶片浅浅划过黑色面巾,发出细小的“刺啦”声,将面巾划了条缝。

    虽然有惊无险,黑衣人却是心跳如鼓擂,要知道叶子再偏一点划上他的脖子或者再用点力,他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了!

    迅速借着飞檐掩护身形,黑衣人背着身子,极快地往叶片飞来的方向扫了一眼。

    方寒衣抬高身子,露出蛰伏着的上半身,对着黑衣人比了个手势。

    下一秒,黑衣人立即飞速靠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黑衣人的语气中不乏惊喜,边说边摘下面巾,原来竟是沈图木。

    方寒衣:“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你先说。”

    沈图木挠挠头,面露难色:“我,我好奇,随便看看。”

    方寒衣打量他的装扮:“你的打扮可不随便。”

    沈图木支支吾吾,隐约竟能看到耳朵都变红了,方寒衣更想知道答案了,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

    沈图木被盯得受不了,干脆全招了:“三天后使团进宫贺寿,准备了个两国武士过招的环节,吉奇、蛇娘子和巴可要分别和我朝三位武士比武,不出意外,我阿爷会对上他们其中一个,我得先来看看,最好能摸个底。”

    “所以你就穿成这副样子?万一今晚真让你摸进去跟他们过了招,能不能平安出来先两说,使团进京第一天就遇袭,你是想被全京城通缉吗?”

    沈图木呆了一呆,继而说道:“我光想着怎么穿得隐蔽点,完全没想过之后......”

    越说底气越不足。

    停了一会,看看方寒衣,沈图木又觉得看到了希望,睁着双大眼睛,讨好道:“师父,你守在这是不是能看出什么?跟我说说?”

    “别叫我师父。”方寒衣下意识反驳。

    沈图木拿准了她吃软不吃硬,亮闪闪的眼睛就这么盯着方寒衣。

    “你先跟我说说这个勇士比武是怎么回事?”

    沈图木解释起来:“就是三天后的寿宴,北漠为了显示与我朝关系亲密,顺带再展示自己国力强盛,勇士众多,会安排三位勇士和我朝三位武士对抗。我听李登说,今天早朝有人极力推荐我阿爷,圣上也很满意。我阿爷前不久才被江福海暗中使绊子,以平叛不力为由从前线调回,这次比武就是他展示实力立功的机会,一定不能输。”

    “所以你一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沈图木点点头:“而且推荐我阿爷的那人算是江福海阵营的人,虽然推荐我阿爷合情合理,但我总是不放心,非得亲自过来看才行。”

    方寒衣觉得他的怀疑有道理,但不能放人就这么下去,于是她扣住沈图木:“你别下去,先陪我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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