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和真理之剑回收散落世界各处的奇幻驾驭书不同,维克托交给我的时候《五木亚弥冒险日记》还是没有任何技能的白板书,之所以会突然拥有了平常驱动书的特性,除去它现在快要写到底的因素,还有一个原因是感知到了书写者虔诚的诉求,你应该在一瞬间有过极度强烈的愿望吧。”

    “据我所知,回到过去向来是禁忌的技能,全知全能得失的天平也是需要维持平衡的,虽然理论上驱动书的固定技能可以使用无数次,但鉴于跳跃覆盖后的实现结果只会有一个,返回过一次的时间点就不能进行再次跳跃了,下一次选择的机会只能在截取时间段内选择某张页面进行穿梭,直至所有被使用过的书页失效。”

    “失效……是什么意思?”

    “就是报废的意思。”

    状似毫无心理负担地陈述着事实,尤里又向前走了几步,在大厅窗台边拎起了遍寻不着的洒水壶,它的底部破了一个洞,可能是被鼠兄磨牙啃破的,不过施展光之力的话可以轻易复原。

    “世上不存在可以无休止反悔重来的倒退键,五木亚弥严格上来说是世界之外的人,能破格突破一些时间与空间的限制,并由于那一份全知全能之力可以沟通、驱使圣剑,但有一件事大家都知道,五木亚弥无法变身,长期使用圣剑与驱动书始终会承受不了负担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大秦寺打断了。

    “虽然组织现阶段的重心都在选拔培养新人,我们剑士又不是光领工资不干活,还轮不到五木出去战斗吧。”

    “是这样。所以,五木亚弥,你并不用为这件事烦恼。要说该考虑的是《冒险日记》的余量,剩余的书页已经不多了,现在试着打开死页吧。”

    “维克托说过:‘单人幻想的时光结束了,共同书写的那一份奇迹才会到来。’他讲话有时候就是这么云里雾里的,这种情节在给角色制造难题的漫画里很常见。我的建议是,奇幻驾驭书自有它的成长过程,想要冲破新阶段的藩篱,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结束前一章节的故事。”

    不愧是你问我答的专业人型解读器,实在是有够知无不言。

    大概科普聊着聊着忘了她和大秦寺的双重buff压力,五木亚弥面前单举花盆的尤里在大厅里绕了一圈又吭哧吭哧回到了原地,向她伸出的另一只手动了动,像个解答完总算可以光明正大要奖励的老实小朋友。

    对哦,还有这件事。五木亚弥在大秦寺“他们是不是说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圣剑语”的纳闷放空表情中心领神会地掏了掏手袋,随即递上了厚重的《重生之植物侠》打包版。

    手机屏保显示着十一点,离上一回遇见间宫的时间还剩1小时。

    大厅间隔的会议室里,索菲亚小姐很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就在递出漫画后不久,她找到尤里证实了一个对于世界之外之人独特定位来说不知道是好是坏的猜想。

    《冒险日记》书写的页面发起光来,会议桌上逐渐浮现出暗黑剑月暗的实影。

    【“圣剑的主人总这么没头没脑得消失下去可不行,总之还是去有过无铭剑出没的地方再调查一下吧。”大秦寺先生提议道。

    “按照常规敌人的思路来讲,他不会希望刻意引起我们的注意而经常在老地方徘徊等着我们来抓。”尤里实话实说。

    莲的事不是个意外,我依旧认为间宫存在嫌疑,果然,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敞开的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你们在找无铭剑的出没情报吗?看来我拜访的时间刚刚好,在X地区目击到了哦。”】

    五木亚弥越过会议室的门廊向外面日记描写的大厅看去,听闻目击情报的大秦寺先生正握着音铳剑的剑柄站了起来,外移的遮挡逐渐映出拜访人的脸,间宫挠着后脑,似乎在惊讶大厅里略显凝重的气氛。

    “目击到了?怎么这么巧……算了,总比瞎猫碰死耗子好,现在还是不要单独行动,尤里,拜托你留在基地,伦太郎和我——伦太郎呢?”

    用修好的水壶给“太郎”浇了浇水,尤里顺着大秦寺左右旋转的目光指了指后面。

    扇到墙边的门吱嘎一声开了,被遗忘的新堂伦太郎贴在墙上吐了口死鱼般的泡泡。

    “亚弥桑,你的手劲……真大。”

    *

    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间宫神态如常地和索菲亚小姐聊着天,尤里在不远处看起了漫画。

    距离大秦寺拖着伦太郎出门才过了五分钟,虽然什么也没发生,但心存疑虑的五木亚弥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盯着这边的动静。

    结菜已经被她的电话支走,短时间是不会再去歌剧院了,被怀疑是另一个无铭剑剑士的间宫本人又在这里,那么外面目击到的是谁?

    按照现在的形势判断,他们五个现在互相对彼此有记忆,如果目击到的情报为真,就算单独出去两个,也是无法靠删除两人的记忆达到让对方消失的目的的,毕竟现在身处组织内的她、索菲亚小姐、尤里还记得他们;另外,普通人的结菜能胜过剑术远超她许多的贤人已经是靠无铭剑和惊异塞壬的加持了,伦太郎和大秦寺先生一起还真不一定能输。

    如果目击到的情报为假,调开如今经常出外勤的两人对间宫来说并没有万全的好处,基地里暗黑剑和光之剑都在,真要对上封印过无铭剑上一任主人巴赫特的尤里绝对是没有胜算的。

    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看着前方的人结束了和索菲亚小姐的聊天往尤里的方向踱去,五木亚弥不动声色地转移了一下关注的眼神,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时钟不停顿地移动着指针,尤里依旧保持着岿然不动看漫画的姿势,对方在手机上输入了些什么,突然抬起头来朝她笑了笑。

    说不出来古怪的平常笑容,却看得她内心一沉。

    ——『……绯道拿着我经过这里时,刚好看见新堂伦太郎呆立在那儿……』

    呆立、不动,难道是——

    “亚弥小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间宫的声音冷不丁出现在她背后,平缓的语调渗透着底下黏腻潮湿的寒意。

    五木亚弥急忙转过身去,启动翻开的驱动书在间宫手中泛着海洋莹蓝锐利的光,楼梯间是骤然躺倒在地透明的索菲亚与跌落在漫画书旁已化为剑型的尤里。

    她的心迅速凉了下去,原来围绕目击情报的推测一开始就想错了,间宫的目的根本不是单纯地将人分开,大秦寺先生和伦太郎恐怕凶多吉少了。

    “哦呀,你竟然还能动。”

    惊讶于有人还能在《惊异塞壬》打开的时候自由动弹,间宫的眉上挑着动了动。

    “持有无铭剑的并非只有两个人,而是三个,是不是?”

    “亚弥小姐,你说这句话可是彻底暴露了自己呢,不过我并不感到意外。当我踏进真理之剑看到你出现在这里时,我就发现了一件计划中本该早就了却的事。”

    “立花结菜没有删除你的记忆。念及着那份优柔寡断没用的慈悲心不动手,平白给自己的报仇增添阻碍,幸好我提醒了她。不妨告诉你吧,她现在正掉头往雷之剑士的方向去。”

    “我明明已经通知过结菜让她在老地方等我了,你——”

    “亚弥小姐,你能想到的事,我怎么会想不到呢?不管你支开她多少次,该死的人总是要死的,既然立花结菜不舍得让你失忆,那就由我来做。”

    趁着五木亚弥一晃神的功夫,海水翻涌的触手就朝着展露全貌的记忆伸出了手。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剥离这一张张纸了,就像完满的日历到最后也只会撕毁殆尽,昨天、今天、明天的一切将成为冰冷的空气。

    “飞羽真呢?他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也是你帮他找的书店的新址,你照顾了他很多,这些也全部是虚情假意吗?!”

    记忆的撕扯令五木亚弥痛得跪倒在地,不过相比要忘掉大家将挽回的机会毁在自己手里这根本不算什么,她忍痛慢慢摸上了自己的衣袋。

    “飞羽真?啊,他真的对朋友毫无防备呢。”

    “除了你,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了,剑士都要付出代价,记忆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不该存在的东西,我要让剑士失去对重要之人的一切印象,怀着对生活空白的期望去往虚无。”

    “死局是注定的,富加宫贤人即使走出了歌剧院,他也会换一种方式亡于无铭剑下,你是救不了他的,这些人你统统救不了。”

    悲剧的结尾结合着命运捉弄的偶然和现实存在的必然,卢莎卡改变不了海洋外人类的世界,不管她的决定是什么,王子的死都是必然的。

    生命起源于海洋,死时也将回归故土。

    你只是在做无用功。

    满满的记忆牢牢长在五木亚弥的身体,无论如何也撕扯不去,间宫不禁加大了几分力道。

    莹蓝的颜色变深了,海底有如实质的窒息水压压得她喘不过气,塞壬的吟唱混杂着间宫仿若从天边传来的审判之音,照进水下的阳光透着一股荒凉死寂,她努力伸出手去,迷茫间像是坚定地够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那是一朵,海底之花。

    是了,飞羽真是这么说的,在失去方向深邃的海底,也能盛放出瑰丽的花朵,这是我深藏于心栽种的回忆,好不容易才想起来的关于大家的回忆,怎么能就这么交出去——

    紧扣着衣袋内行进至今的《冒险日记》,一阵特殊连接的鼓动回应着她,会议室内突然飞来的黑影猝不及防的袭击弹开了间宫的桎梏,停在她身前。

    “我不信邪。”

    握上咫尺处的剑柄,五木亚弥踉跄着站了起来,举于半空的暗黑剑在她手中迸发出预言的生机。

    “我不会认同你的鬼话,只要我还记得,我就要改变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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