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又情敌

    “咱们这样的人家,子嗣当然是第一要紧的,没有后来人,企业做得再大,到时候传给谁?别听外面那些人瞎忽悠,CEO什么的,不是自己的家的到底不用心。你二十多岁接任集团总经理忙着熟悉业务,婚事耽误一下不要紧,但你看看你现在多少岁了?我不是重男轻女,你是长房长孙女,女孩子生育年龄有限制,等你想明白了再结婚生子,一切都晚了。”

    “可是,我们跟张家……”

    白小年想说的是嫁给张天泽以后,两家的关系要如何处?

    她要是接任了白氏集团,那张家愿意让张天泽过来跟着她在花城么?

    就算他在家里不受宠,但张家也是大家族,不会愿意儿子落一个入赘的名声。

    再者,她没有办法想象跟张天泽这样的人有孩子。

    他只是她选中的挡箭牌。

    “要是能跟张家结亲还用得着我们逼迫。爷爷这两年也想开了看开了,结婚不结婚的也不打紧,要紧的是你要有孩子。找个你喜欢的人生个孩子,就是我们白家的孩子。招赘也行,不招赘也罢,要紧的是孩子。”

    这个爷爷三句话不离孩子,不知道被叔叔们灌了什么迷魂药。

    此话一出,白文琪都瞪大眼睛看着白老爷子。

    他可是老古董,对自己要求严格,重视家庭和家族,重视子孙,不允许儿子们在外面有乱七八糟的事情。

    就是因为这样的家规他才未婚生子,他跟白小民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小年的妈妈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可是父亲那样严厉的阻挠。

    小民的母亲是一个性子柔弱的人,就见了一次就被老爷子吓破了胆,宁可未婚生子在外面过一辈子也不敢嫁入白家了。

    忽然他开口说让孙女可以不结婚要孩子!

    这是要去父留子。

    如此离经叛道的话出自老爷子之口,白文琪觉得当年的自己和小民妈妈都冤枉委屈极了。

    老爷子摆摆手道:“老大不用惊奇,我如今这样说自然有我的道理。小年是什么命格?她的命格何其出众,天生多智,一向精力充沛过人,她一出生就把白家的几辈子攒的功德都抽干了。以至于她的弟弟妹妹们个个平庸之极。月满则亏,这天下没有一个人把好事占全的道理,天道都不允许。”

    白文琪有些忐忑,看看老爷子又看看白小年。

    老爷子对命理论深信不疑,白小年打小很反感这一套,往往一谈到这种地方就容易崩,白小年是不管谁都要出口开怼的性子,所以这种话在白家就是雷点。

    “爸爸,我不是小时候了,没有关系的。”

    她靠着白文琪坐着,环抱着爸爸的胳膊轻轻的摩挲了几下。

    小时候她对宗教和封建那一套都反感到股子里,在她的认知里凡是否定她做人主体东西,古今中午无论粉饰的多么神圣都是糟粕。

    但凡家里有人提起来都是一场恶战,她在家族的恶名也由此传开,都说她厉害霸道犹如毒蛇一般。

    随着时光的流逝她虽然未必认同那套理论,却不那么激烈的抨击了。

    越长大越能包容别人,也能包容自己,没有谁的生活是一尘不染的。

    如果一尘不染,那也可能只是展示了一部分,人生至苦,爷爷出生的解放前,经历了时代的天翻地覆,人生随时代起起伏伏,信命亦是他在苦海自渡的精神依仗。

    很多事情本来也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时光教会了她敬畏万事万物,她现在反而不像小时候那样断定爷爷说的命理一定是错的。

    包容归包容,涉及自身利益她一贯寸步不让。

    “老大,小年长大了成熟了很多。你不要一直用老眼光去看她。”

    “好好,您接着说,我们听着。”

    白文琪眼角的余光打量着白小年。

    她确实越来越叫人看不透了,他以为她会为了白小民发很大的怒气,将事情闹的很大,没有想到她是冷处理了,老爷子提了她所有的禁忌她仍旧平静以待。

    这种冷静克制是罕见的,也是可怕的。

    “她的事业与白家的荣辱兴衰都是绑在一起的,不容有失。如果她的婚姻再找一个温如海的那样的,都在外头披荆斩棘不是助力,反而是一种拖累。时代不一样了,招个赘婿又诸多烦扰,若是一个不小心就要惹一身臭味,索性看的更加开明一点,我们只要小年的孩子就好了,至于父亲是谁,就无需过多计较了。小年的孩子,一定是我们白家的血脉。”

    爷爷说的一身臭味不是无的放矢的,圈子里廖家的大小姐,长相出众才华出众偏偏跟公司职员相恋了,婚后孩子都生了两个,男还的各种作,出去胡乱混,在公司的职位也担承不起各种惹事,离婚的时候贪得无厌,要巨额的离婚赔偿金。

    对于有钱人来说不管男女,结婚都是有高风险的事情,婚姻涉及利益重新分配,有财产的人就怕被人惦记。

    白小年一下子站起来了,她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良久之后才说道:“好端端的,爷爷怎么又提温如海。”

    “你看看,如果你真的不在意我提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激动。”

    “爷爷,会过去的,你们要给我时间,任何事情强迫就如同堵水,水是堵不住只能疏导。”

    她激动,确实因为她仍旧在意。

    那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那是一个强势的锐不可挡的人,身上有一股要命狠毒的冲劲,痞气又儒雅,捉摸不定,忽远忽近。

    在商业里他是个十足的赌徒,他的出现往往伴随了动荡的、危险的的气息,很快能将局面搅和的一团糟,而他总是从中大捞一笔又或者亏一笔。

    无论如何他都是不那么在意的,他的眼睛永远盯着前面,盯着下一个要狙击的目标,像一只假意悠闲的猎豹,天生的一流猎手。

    他振臂一呼,从者无数,就像是一个呼风唤雨的大佬。

    但突然他厌倦了,整理行囊抛开一切,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样的人无论出现在谁的生命力带来的轰轰烈烈都是刻骨铭心的,除了他这世上再也找不着像他那样飘忽不定又可靠强大的人。

    当年情浓意切之时忽然分手消失,让白小年意难平。

    “小年呀,原生家庭好的长大后缺乏人生的韧性 ;原生家庭差的,长大后缺爱的能力,反正都有遗憾。其实王胜那个人挺不错的,事情是你五叔去办的他没有办好。这个人我是看着长大的,也是我让他来公司的。”老爷子话说到这里才算把今天的目的全部说清楚了。

    再开明还是预先替白小年选了自己认为合适的人。

    爷爷选定的人是原来是王胜。

    可是我是白小年,可以为了得到白氏的掌控权度让无关紧要的事,却绝不会在婚事和要紧的人生关头听任何人的摆布。

    这个任何人当然也包括爷爷。

    白小民带着张潞城和李怀远在白家院子里闲逛。

    张潞城用玩笑的口吻问白小民道:“小民,你爷爷要给你姐姐找姐夫,你想要什么样子的姐夫?”

    “姐姐喜欢就好了。”

    十六岁的白小民已经是半个大人了,没有什么事情是不知道的,但作为没有被姐姐承认的私生子,他觉得自己还没有什么发言权。

    “小民,那我做你的姐夫好不好。”

    张潞城忽然站住了,挡在白小民的面前,这一次他没有吊儿郎当,没有嘻嘻哈哈,眼里亮晶晶的,像是星星一般散发出的一种灿烂,写满了期盼。

    “如果姐姐愿意,是阿诚哥当然是最好的。可是阿诚哥,姐姐比你大许多,又一直当你是弟弟——”

    如果老爷子在众人面前催婚是一种信号,那么张潞城对白小民的这句话也是一种试探。

    李怀远落后了两步,他愣住了。

    张潞城喜欢白总,他喜欢白小年?

    仔细想想也不算奇怪,她是白小年啊,谁能不喜欢呢?

    璀璨的发光的一个人,蓬勃有生命力,一眼就能把人抓住。

    不对吧,他记得张潞城可是个花花公子,上大学的时候女朋友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每个女孩子都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

    当时的系花追了他许久,毕业的时候还见他们在一起的。

    还是说他也觊觎白家的财富,他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他怎么能用这样龌龊的想法来揣测他的同学和述说自己?

    这一晚白小年没有回市里。

    催婚催生的事情她要跟爷爷和爸爸好好掰扯清楚,原来爷爷早已经散播消息了,怪不得连苏苏都出面劝她生孩子。

    香园的陈管家给张潞城和李怀远一人安排了一间客房,两间客房刚好挨着。

    香园清净远离市区的喧闹,没有灯光污染,入夜之后虫鸣蛙叫,有些乡村的出世,本该早早入睡的李怀远想到张潞城的那句话,辗转反侧睡不着了。

    以往每天躺倒床上,只要想到白小年的一举一动甜蜜感立刻就能把他包围,他很快就能入睡,今天只要他想到白小年,不一会张潞城立刻就会跳出来双手拦在他面前,霸道的对他说白小年是他的。

    其实以他的身份地位,压根就不该肖想白小年。

    白小年是公主,他是世间蝼蚁,他们之间是云泥之别。

    知道归知道,人又不能控制自己思想。

    喜欢人也不犯法。

    因为知道张璐城喜欢白小年,他有一种道德负罪感——就好像他在跟张潞城抢女人。

    所有的绊脚石他都可以踢开,竞争者而已,踢开就好了。

    而张潞城不仅仅是他大学同学,还是帮助过他的恩人,没有张潞城他压根也进不了中州集团。

新书推荐: 精神力F级学渣 OPL电子竞技 魔王她说到做到 四栋十三号公寓 配天 清冷神尊要我以身相许 异世反派的升级日常 柔弱寡妇,在线暴富 炊烟渔火味正浓(美食) 抱紧小白花女主金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