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的表白

    宁清站起来了:“我去前边的走廊守着。”

    金苗苗道:“好、好的。”

    她面红耳赤地走了进来。苏安笑嘻嘻地在水池里来回地扑腾,金苗苗觉得她简直奇怪极了,身中剧毒生命垂危还这么心大地调戏宁清,简直不可思议。

    她窝在水里问苏安:“你为什么这么开心,不害怕吗?”

    苏安问道:“怕什么?”

    金苗苗奇道:“怕死啊!”

    “当然怕啊,”苏安理所当然道,“所有人都怕死,我当然也怕啊!”

    这时司柏雪拿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闻言笑道:“苗苗,你年纪还小,有些事你不太懂。”

    她脱掉衣服,也步入了浴池,苏安已经在水里吐起了泡泡,她解释道:“在走廊上碰到了宁小哥,他告诉我你们在浴池洗澡,趁他在走廊守着,我正好也来洗一洗。”

    热水让司柏雪也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苏安盯着她傲人的好身材,眼睛瞪圆了“哇”了一声。

    司柏雪觉得苏安有趣极了,她安慰道:“苏苏,女为悦己者容,你被宁小哥看上了,其他方面就不要和我们争了。”

    苏安吐着泡泡郁闷道:“他之前嫌弃我身材像块板。”

    “这倒还不至于,”司柏雪客观地评价道,“该有的还是挺有的。”

    苏安立马感觉自己又行了,快乐地给自己洗刷刷。

    金苗苗凑过来请教道:“司姐,你为什么说我不懂?”

    司柏雪道:“苏苏比你想象得要通透,她如果不这样,只怕宁小哥要崩溃。你大概觉得宁小哥是很稳得住的人对吧?但是如果苏苏一旦出了什么事,他指不定会干出来什么事呢。越是平时不爱说话的人,疯起来越可怕。”

    金苗苗觉得不可能:“可是芙蕖鬼王说他是个很好的修行人,修行人不都是无情无欲,淡泊得很吗?”

    “嗨,一听你就是没有阅历的人,”司柏雪无奈点拨她,“大家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修行人又怎么了?不过是看问题透彻一些,不容易为外物所迷,又不是断情绝爱了,你是被影视剧洗脑了吧。”

    金苗苗有些发愣。

    “宁小哥对鬼王说苏苏是他的妻子和重要的家人。你品品,不是女朋友,也不是情人,是家人。如果你的父母中了很可能会死的剧毒,你会怎样?”

    金苗苗发现自己根本不敢代入,那太痛了,只要略略一想就会十分痛苦。想到这里她内心微微一动,霎那间醍醐灌顶。

    她愣愣地看着苏安,模模糊糊中有点明白苏安为什么频繁又刻意地撩拨宁清了。

    司柏雪见她已经受教,于是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第三天芙蕖鬼王没有回来,众人按照她的交待,在第一间屋子里的八仙桌上找到了烹饪好的饭菜。

    虽然只是一些青菜、土豆和西红柿之类的简单炒菜,大家吃得十分满足,也知道在这个鬼地方能吃到人类的食物已经算是撞了大运,因此并没有人不识相地抱怨。

    苏安总感觉精力不济,除了吃饭大多数卧床昏睡,但是她每次醒的时候,宁清都在床畔坐着,好几次苏安醒过来的时候,都发现他在用手指探她的鼻息。

    苏安这次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她撑着坐了起来:“睡太久了,咱们聊聊天吧。”

    宁清下意识靠了过去,让她倚在自己的肩膀上:“好,聊什么?”

    “我听多杰措说你曾经闭关过,你们闭关的时候都吃些什么?有人送饭吗?”苏安颇感兴趣地八卦道。

    宁清的目光在她泛着黑气的小脸和乌黑的唇瓣上一扫而过,他愣了愣:“那是在很高海拔的山峰上,只有很陡峭的小路能上来,山洞周围都是白雪,每个月会有人送一袋土豆上来。”

    “土豆?”苏安惊了,“你每天就吃这个吗?吃了三年?”

    宁清点点头,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那洗澡呢?”

    “不洗澡。”

    “娱乐呢?”

    “看经论。”

    “社交呢?”

    “没有人。”

    苏安震惊了,她和宁清两个人对视了许久,她败下阵来:“好叭,我还需要更多了解你和你的生活。”

    一个城市里的富家少爷,舍弃锦衣玉食的生活,跑到人迹罕至的地方修行,每天光吃土豆,没有任何娱乐和社交,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信仰能让一个人变得这么强大吗?

    她老老实实承认道:“如果是我,一个星期就要疯掉。”

    宁清被她逗笑了:“但那段时间我还是挺快乐的。”他摸了摸苏安的头顶,难得说起了自己的心情,“第三年的时候我修出了意幻化身,见到了我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苏安立马来了精神:“那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

    宁清诧异道:“这种话你怎么好意思问出口的?”

    在看到苏安不满意撅嘴后,他又忍不住笑了:“但是你很可爱。而且和从前一样,内心善良有底线,拥有一颗珍贵的赤子之心。”

    又怂又菜,明明怕鬼怕得要死,还想去帮别人找到死亡的真相。

    “你的话我想过很多遍,最后发现你是对的,”他轻声道,“《金刚经》中说,过去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我曾以为自己早已很明白,但在你的事情上,我还是会迷惑。你对我来说重要性不言而喻,但我发现自己还是……会喜欢现在的你。”

    摆在平时,这是他无论如何不会说出口的话。“事到如今,我早已不在乎很多东西,包括自己的生死。只要我想,甚至可以成为任何一种人出现。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会希望你能在我的身边,毕竟我这么任性,也只有你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容我,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坚定地站在我的身边。”

    他一直都懂她,在看似粗枝大叶的外表下,苏安有一颗真诚乐观又充满了暖意的内心。

    他知道生死无常的道理,对自己的生死也看得很淡泊。但是面对重要的人的离世,也许人还是会有情难自抑的瞬间。

    他抱住苏安,亲昵地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继续道:“藏地有一位大德,他的儿子很年轻就死掉了,他苦恼不已。他的弟子问他,您常告诉我们一切是幻,那么您丧子一事又如何呢?难道不也是幻吗?大德答道,是幻,但是我儿子之死是超级之幻。”

    苏安感觉拥抱着自己的手臂慢慢收紧了:“你也是我的超级之幻。”宁清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好像在喃喃自语:“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茫茫人海,我怕……我怕以后找不到你了。”

    听着他的表白,苏安的眼睛渐渐湿润了,她其实是很爱哭的人,以前也曾经被生活里出现的各种破事吓哭过很多次,也曾因为他的突然离开委屈地爆哭。

    但是眼下她绝不能哭。

    “唔……我听明白了,你特别特别喜欢我。”她用有点嘚瑟的语气宣布道,“那我赢了,下半辈子你归我了。”

    宁清忍不住笑了:“你早就赢了,剩下的只不过是我的负隅顽抗。我好矛盾,既希望你可以平平安安过一生,又希望每天能看到你。”

    就在这时,苏安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金苗苗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苏苏,不好了,钱易不听我的劝,非要给那几个饿鬼喂东西!”

    她跑进来看见两个人抱在一起,尖叫一声,捂着眼睛道:“我什么也没看见!”一边说还一边从指缝里明目张胆地偷看。

    宁清长得眉目精致,兼之身材修长,皮肤白皙,气质又非常清逸,正靠坐在床边屈起腿将娇小的苏苏抱在怀里,这场面太养眼了,让金苗苗觉得特别好磕又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宁清叹了一口气道:“说吧,什么事?”

    原来是他们几个经过客厅去前厅吃晚饭,那几个饿鬼苦苦哀求给点吃的,金苗苗虽然心生怜悯,但是牢记芙蕖鬼王的话没有理睬,但是钱易返回的时候被哀求得心软,想要拿点水给它们喝。

    金苗苗极力劝阻,但是钱易的性格有点轴,不是太听劝。所以她急忙来找苏安。

    苏安跟宁清撒娇道:“你抱我去,我不想自己走。”

    她已经虚弱到走不动路了,但是不想让他知道。

    宁清沉默地将她横打抱起,苏安摸了摸他薄薄的衬衫下线条结实的手臂肌肉,嘿嘿笑了几声,一股子小人得逞的猥琐劲。

    客厅里,几个人正在争吵。钱易惊恐地跌坐在地上,盛水的碗在地上摔得粉碎。

    王虎阴鸷地道:“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鬼王回来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钱易惊慌失措,又不忘记回嘴道:“我怎么知道会这样?”

    在他们的身前,之前辱骂芙蕖鬼王的饿鬼正疯狂地抓挠自己的喉咙,它的嘴里不断冒出炽燃的火焰,腹腔被烧出一个大洞,先前喝的水变成了岩浆从肚子上的破洞中流了出来。

    这若是人类,早就命丧黄泉,但是饿鬼只是凄惨地哀嚎着,扭动着身体,带动着捆绑它的铁链哗啦哗啦作响,并没有丧命。

    宁清带着苏安来到客厅里时,正好看到王虎在踢打钱易,他皱了皱眉头:“住手!”

    钱易鼻青脸肿地跑了过来,眼神闪烁:“我、我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啊,芙蕖鬼王只说不能喂食,也没说不可以喂水。”

    宁清对钱易的狡辩不置一词,他看了看正在哀嚎的饿鬼道:“它不会死,但是会受很大的折磨,你们不能再喂它们任何东西了。”

    王虎恶狠狠道:“你们得罪了芙蕖鬼王,没有好果子吃。我可不跟你们承担这个结果,我现在就走,大家好聚好散。”

    说完,他也不等别人阻止,转身就走,只听到前面门一响,王虎竟然不管不顾地走掉了。

    多杰措从走廊上过来了,问道:“要不要追他回来?”

    宁清蹙眉道:“王虎这个人生性多疑寡刻,对我们所有人提防都极深。这个时候叫他回来,必会猜疑我们是想拉他背锅,叫也无用。”

    苏安深以为然,她刚想开口说什么,喉中却一阵腥甜,宁清见她神色有异,连忙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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