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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鸟啼鸣01

    天色灰蒙落下连绵细雨,兰宁溪随手摘下大片绿叶做伞,地上泥泞打脏绣鞋却无暇他顾,她在高过人头顶的荒草中疾步穿行。

    绿叶上汇聚水珠,吧嗒一声砸在湖面上。

    她站在湖边,湖水幽绿瞧不见底,似是张着深渊大口,再踏前一步就要被吞吃入腹。

    没了路,兰宁溪准备换方向前行,耳边突听得细微声响,一个后仰,一只袖箭贴着面飞过。

    兰宁溪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波人,这些人并不想要她的命,一个劲儿的围追堵截。

    她猜测捉她的人是梵音宗派来的,可那天那人下手狠辣,她有什么值得活捉回去的必要。

    心思百转,一个不留神被袖箭蹭破脸颊,密密麻麻的痛意唤回飘远的思绪。

    这些人修为不高,她再怎么厉害也经不起长期的车轮战,何况她只是筑基期。

    先溜为敬。

    旋身一甩绿叶,灵力裹挟水珠如利剑般身寸出,几声闷哼之后袖箭阵势明显减弱。

    兰宁溪趁着这个时机御剑过湖,一头扎进对面的林子里。

    不对劲,太安静了。

    兰宁溪握紧剑四顾,明眸暗含警惕。

    ‘咻’的一声响,兰宁溪提剑格挡被震得虎口发麻,重箭砸到树上惊起一片鸟雀。

    金丹期的威压强势袭来,半空中打着圈儿落下的落叶定住,兰宁溪眼睁睁看着身姿婀娜的女人从树后走出。

    无数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尖声叫嚣着危险,有声音弱弱且急促的说着快动啊,快逃啊。

    可无论心底多么着急,她仿佛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不知是不是高度紧张产生了幻象,恍惚间看到女人站在蛛网中心,而她是被无数蛛丝缠绕的猎物。

    女人犹如优雅的捕食者,缓步走向她的猎物。

    “小姑娘,跟姐姐走一趟可好?”

    一声清脆鸣叫直击脑海,兰宁溪眨了眨眼,眼前一切幻象消失。

    她能动了,当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转身就跑。

    看不见的蛛丝交织成网兜头而来,兰宁溪本能的感觉到危险拔剑一挑,光洁的剑身像豆腐一样被轻易切开,兰宁溪猛然止住脚步。

    雨愈发大了,为了摆脱女人兰宁溪受了不少伤,最终支撑不住倒在不知谁家的院墙下。

    兰宁溪抬头望天,眼也被映得灰蒙蒙的,乱发打湿了贴在颊边,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一只手握着竹骨油纸伞悬在她上空,从里看伞面的纹路是反着的,兰宁溪依稀辨认出上面画的是玉兰花。

    一张和白玉兰花一样干净柔和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女子温婉柔美,眼里盛着光。

    “我叫黛月,你叫什么?”

    黛月关上窗抵抗寒意侵蚀,回头问。

    兰宁溪闭口不言,她现在自身难保不愿牵连他人,哪承想看着柔柔弱弱一女子力气这般大,双臂铁钳一样架着她就走,不容反驳。

    黛月似乎并不在意她是否给予答复,她熬了锅白粥盛了碗来,舀了几下吹了吹。

    “喝点粥暖暖身子。”

    “我不需要。”

    黛月动作一顿。

    不需要,不是不饿。

    “你也是仙人?”

    寻常小地方消息闭塞,不知道还有修仙一说,看到有人在天上飞、有人不吃不喝仍可过活、有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等寻常人做不到的事情都以为是仙人下凡。

    有人愚昧,也就导致有人利用他们的愚昧从中捞金,让他们本就穷苦的日子更是举步维艰。

    “这世上有仙人,可我并不是什么仙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修道之人。”

    兰宁溪眼睑垂下,漆黑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这一刻当真像冷漠看待世人的神。

    黛月看呆了神,汤勺掉进碗里米粥溅落到榻上,她慌忙去寻帕子来擦。

    “你没有姓氏?”

    黛月好脾气的笑笑:“为奴之身,哪里来的姓氏。”

    今天酒馆生意好,掌柜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笑的眉开眼笑,忙完收拾好后,他特意取了一吊钱去找黛月:“黛月,这是这个月月钱,回去路上小心着点。”

    酒馆关门晚,黛月一个女子独来独往,田掌柜总是不放心的念叨。

    “多谢田叔,田叔放心。”

    田掌柜离开后黛月继续手里的活计,这琴是她为奴时伺候的小姐送她的,小姐待她亲厚,分离时很是不舍,因此她十分珍视这琴。

    擦完琴放进匣子里,黛月摸了摸沉甸甸的钱袋,琢磨着买点什么好吃的回去。

    相处这么多天下来她算是发现了,袅袅当初说的不需要吃不是不能吃,那锅白粥寡淡无味,袅袅就是挑嘴才不吃。

    黛月提溜只油酥鹅家去,推开门就见袅袅撑着头望向她,她举高了手里的油酥鹅晃了晃,兰宁溪接过去灶房腾到盘子里。

    “啾啾!”

    翠鸟扑腾到兰宁溪肩上,和她一起望着油酥鹅。

    “你能吃这个?”

    兰宁溪食指点点翠鸟尖喙,她知道翠鸟吃虫子吃小鱼,还真不知道它能不能吃油酥鹅。

    在兰宁溪养伤无聊时这只翠鸟站在窗棱上梳理羽毛,翠鸟背部翠蓝腹部栗棕红色,看着毛茸茸的,兰宁溪指尖捻了捻压不住谷欠念上手。

    奇怪的是这只翠鸟一点也不怕人,翘起小脚脚露出腹羽任由她揉弄。

    于是等黛月回来就见一人和赖着不肯走的一鸟。

    养一个人也是养,养一个人加一只鸟也是养,黛月也挺喜欢这只不怕人的翠鸟的,留下来也无妨。

    黛月再问起兰宁溪的名字,兰宁溪抚摸翠鸟尾羽说她叫袅袅。

    “好了,快出去吧。”

    黛月赶一人一鸟出灶房,两人一鸟加起来就她一人还有点厨艺在身,也就清淡小菜的水准。

    饭菜只准备了两人的,剩下一鸟自力更生,等翠鸟回来两人已经吃完正在闲聊。

    “今日发了月钱,田叔人好多给了些。近日下凉,我明日告了假,去置办些衣物吧。”

    “我有。”

    见黛月不信,兰宁溪从乾坤袋拿出一套衣物。

    等等,兰宁溪突然想起,她这段时间在人家家里又是蹭住又是蹭吃蹭喝,一分钱没给不说,本就不富裕的黛月小姐姐不仅一点也没有嫌弃她,发了月钱还想着给她置办衣物。

    黛月小姐姐是什么人间大善人,她是什么人间癞皮狗。

    饱受良心谴责的兰宁溪赶紧掏出银子上交,弄得黛月一脸莫名。

    “给我银钱作甚?”

    兰宁溪嗫嗫嚅嚅,半晌说不出口。

    黛月稍一细想就知怎么回事,笑着说:“我又不是图你银子。”

    “这是原则问题。”兰宁溪不由分说将银子塞了过去:“拿好收起来。”

    “好吧。”黛月不再推脱,揉揉兰宁溪的小脑袋放银子去了,徒留兰宁溪在原地怅然若失。

    黛月太温柔了,这份温柔让她想起她的娘亲。

    “啾啾啾。”

    翠鸟叼她的头发玩儿,下嘴重了扯的头皮生疼,兰宁溪忍无可忍暴怒。

    “信不信我拔光你的羽毛!”

    什么伤感一下子全都没了。

    黛月扶住门框笑弯了腰,兰宁溪作势逮了几下没逮住翠鸟就放弃了。

    鸡飞狗跳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翌日天刚破晓,黛月挎着竹篮推开院门,回身关门时看见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子里的兰宁溪。

    黛月骇了一跳:“起这么早?”

    兰宁溪担心梵音宗的人再度找上门,无论是修炼还是休憩都分出一缕心神在外,因此一听到有动静就出来查看。

    当然这些不必和黛月言说,徒增担忧罢了。

    “翠鸟睡着睡着掉下来砸醒我了。”

    这情景发生过,不过不是刚刚发生的。

    兰宁溪眼也不眨揪翠鸟顶锅。

    “你这是去哪儿?”

    黛月沉默一阵后开口道:“今天是我父亲祭日。”

    父亲……

    兰宁溪心中一痛,几近窒息。

    黛月没察觉到她的异常,说:“要同我一起去吗?”

    “好。”

    山路崎岖行走艰难,有些路段杂草丛生根本就看不见路,黛月似是对这里很熟悉,带着她一路往上。

    许是今天日子特殊,黛月难得跟她聊起了往事。

    “我父亲住在山上以打猎为生,也不知是不是人老了都有一道坎儿要跨,父亲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看病抓药很快花光了家底,我实在是被逼的没法子了,一咬牙去找个大户人家抵了自己换了些药钱。我现在还记得父亲撑起虚弱的身躯红着眼叫我滚,让我不要管他。

    我知道,他只是不想拖累我,也不愿我为了他如此作践自己。”

    黛月在前面开路,踢开拦路石提醒道:“路滑,小心些。”

    “嗯。”兰宁溪应她。

    “田叔是父亲多年至交好友,当年父亲病重找他借了许多钱。后来田叔发迹了开了家酒馆,他找人托了关系为我赎了身,虽不能为我摆脱奴籍,让我在他酒馆里做个琴师挣点钱过过好日子还是可以的。

    田叔是个好人,他的情我无以为报。”

    兰宁溪默不做声静静听着,听她说了声到了。

    荒坟杂草丛生,两人扯了许久的草,前面有条小溪,她们净手擦汗,又忙碌着去摆香烛钱纸。

    黛月一点点烧着纸钱,明黄色的火焰烤的人脸微烫。

    她向父亲介绍兰宁溪,像父亲还在那般闲聊着最近发生的趣事。

    眼前上演着一场独角戏,然而没有人忍心打破。

    兰宁溪上了三炷香,临走时说:“您放心,黛月姐姐现在过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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