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今天一定要见到暮雪！嗝～”
肥头大耳的富家公子一身酒气，一小厮扶着他走得东倒西歪。
“孙公子小心！”
花娘团扇遮脸不忍心看，一阵哎哟哎哟的声音过后一看，那名孙公子和小厮滚成一团转眼间跌到台阶最底下。
“孙公子您没事吧？”花娘着急忙慌跑下去:“还不快起开。”
小厮摔晕了头，听花娘提醒赶紧爬起来:“公子。”
“哎哟我的腿！”
小厮身单力薄，孙公子一巴掌过去把他糊地上。
“快送去医馆。”
又一日。
水榭薄纱捆束，石桌上摆放各色花枝，似玉雕琢而成的纤纤玉指拾花修剪，侧颜柔和美好，一幅岁月静好的模样。
青年搓搓手，脸上流露轻浮笑意:“暮雪小娘子，我来了。”
青年急不可待脚步急促，连接水榭的九曲桥蜿蜒曲折，扑通一声，有人在呼救，再是扑通几声，人救上来时已然昏迷。
如此一番、两番、三番，类似的事接二连三发生，再是蠢笨的人也都回过味儿来。
彼时叶将离手里把玩着一串檀木珠听兰宁溪练曲。
“你近日动作未免过大，招人仇恨。”
叶将离动作一顿，猛力之下好生生的檀木珠差点给捏的粉碎。
说起这个就来气，那日本是想宣誓主权让一些个没眼力见儿的望而却步，没想到适得其反，一次露面反而让人更加惦记。
这不，约见兰宁溪的人越来越多，抢不过名额就只有背地里使些小手段了。
叶将离一掀衣摆脚踏在椅上，狂妄道:“他们能奈我何？”
兰宁溪看不惯他这坐没坐相的样子，皱着眉给了他一下，叶将离立马收了势秒变乖乖男正襟危坐。
“说正事。”
“这曲风好像是自西漠那边传来。”
兰宁溪放下琵琶轻拭:“我见过朝歌姐姐画的图册，从姿势和服饰上来看都很像……”
敦煌风。
结合飞天祭这个名字，兰宁溪猜测应该是敦煌飞天舞。
她看过这个世界的地图，这里没有敦煌，有的是一个叫赤沙的小国。
“别看赤沙国如今域小，上千年前可是个受多方朝拜的大国，传闻当时的太子殿下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他放着偌大一国不要跑去修仙，可气坏了当时的国王。”
叶将离说着可乐自己笑了起来。
“后来老国王做了个梦，说他儿子拉他去仙境走了一遭，仙境的人皆身裹薄纱踏空而行，就像鱼儿在那水里游似的。后来有人声称被仙人所救，仙人的姿态和老国王描述的一模一样，赤沙仙境的消息不胫而走，有人再去那处寻找仙人却是遍寻不到。”
兰宁溪沉吟:“西漠、赤沙、上千年前、仙境传说。”
一块块散乱的图拼凑起来，兰宁溪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飞煌圣殿！”
檀木珠串抛掷半空，一只手稳稳接住，叶将离嘴角一勾夸赞道:“宁溪姐姐真聪明。”
兰宁溪冷眼瞥他，对这哄小孩的语气表现出十分的不满。
“在凡人眼中或许扑朔迷离极具神秘色彩，在修仙之人眼中却算不得什么秘密。飞煌圣殿就是赤沙太子一手建立起来的仙门，老国王配合着将名声宣扬出去，如今赤沙国经久衰败飞煌圣殿在修真界却仍地位超然。”
“看来此地暗藏之事跟飞煌圣殿脱不了关系。”
兰宁溪忧心忡忡，就如叶将离所说，飞煌圣殿神秘莫测，能踏空飞行至少得是金丹期，可见其实力强劲，若真因此与之对上怕是讨不到好处。
叶将离安慰:“此地距离飞煌圣殿十万八千里，他们手伸这么长作甚？再说，若真是他们干的，我们正好捏着把柄挫一挫其锐气。”
兰宁溪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听出他话中的跃跃欲试，不经一阵无语，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
“呵呵呵呵！”朝歌掩嘴笑个不停:“瞧你那小情郎最近做的好事，你都不管管？仔细着吴妈妈一个生气不准他进。”
“不是情郎。”兰宁溪扶额，她都不知道反驳多少次了，朝歌明面上是是是对对对，转个身就忘了此事。
抱竹一人斟满一杯茶，默默退至一边。
朝歌这次连敷衍都懒得，抿了一口茶润润喉:“练得差不多了吧？一会儿合上一场。”
兰宁溪以为只她们俩人合场，没想到朝歌带她去一宽敞室内，她第一次见全东阁那四位。
“这就是暮雪娘子？”
穿着花花绿绿的女子试图挑起兰宁溪下颌，中途被朝歌抬手挥开。
“我们暮雪金贵着呢，要是不小心划伤了脸姐姐可担待不起。”
“同为登天阁魁首，莫要伤了和气。暮雪妹妹刚来，春水姐姐好奇些一时失了分寸也情有可原。”有人在中间打圆场，发簪缀下银杏在摆动间发出脆响。
“你算什么东西，让开！”春水一脸怒容，什么小猫小狗也敢挡在她面前。
“呵呵。”夏栀轻笑:“秋昙，快别说了，人家可不领你的情。”
春水、秋昙、夏栀都已明晰，剩下那位对眼前闹剧无动于衷的就应当是冬兰了。
“吴妈妈。”冬兰委身一礼。
吴妈妈一来，还没吵起来的架彻底偃旗息鼓。
几人摆好阵势，兰宁溪持琵琶，秋昙持竖琴，冬兰持玉箫，三人站在最外围，里边交错站位的是朝歌、春水、夏栀。
乐起舞动，一场盛世歌舞拉开序幕，她们各自收到一枚挂饰，里边灵力不多，恰好支持她们在整场舞中于空中遨游。
乐息舞罢，吴妈妈拍手:“不错，下去多合场几次。”
吴妈妈眸光一凛沉下声:“春水，我知你心气高凡事想争个高下，可也要看看是什么场合，飞天祭是登天阁的大日子，由不得你胡闹。”
作舞中春水自以为无人发现的小动作被吴妈妈看在眼里，还好朝歌反应快没被绊倒。
吴妈妈关心的不是朝歌而是飞天祭，春水被吴妈妈气势压迫得白了脸色，唯唯诺诺应了声不敢。
许是吴妈妈的警告有了效果，后面的排练出人意料的顺利。
叶将离阻了人几次就被兰宁溪叫停，他不满她就拿朝歌的话赌他，叶将离小声抱怨她偏听朝歌的话，还一口一个姐姐叫的亲热。
对比，兰宁溪赶他出房不许进来打扰她修行。
“这不是叶公子吗？可是暮雪伺候的不尽心，可要来奴家房中坐坐？”
房门半掩，玉手攀门，香肩半露，曲线玲珑。
叶将离走进:“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湘萧。”
湘萧抬首才能瞧见他面容，叶将离一步步逼近她一步步后退，两人逐步进到屋中。
叶将离突然发难掐住她脖子旋身抵在墙上。
“叶……公子。”
手上力道逐渐收紧，湘萧呛咳着去扳他的手，叶将离嘴角噙着一抹笑，欣赏她一张好看的小脸撇的通红露出狰狞之色。
在她手无力软下之际放开，刚呼吸上一口来之不易的空气男人的大手又如蛇般缠上。
如此反复折磨下湘萧崩溃痛哭，可她已无力发出声音，涕泪无声流了满面。
“真脏。”
叶将离眼露嫌弃终于放过她，施了个净身术除去污浊。
“你说人走在路上会在意无意路过的蚂蚁吗？”
“不会。”叶将离自问自答:“可若那蚂蚁想咬人一口，还是别人放在心上自己都舍不得动的人，那可就不一样了。”
叶将离蹲下身抓起她头发与之对视:“我不会随手碾死那只蚂蚁，毕竟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多的是，不是吗？”
像是丢弃无用之物一样随意一丢，叶将离擦着手走出房门。
兰宁溪去寻朝歌学了应付客人那一套，朝歌给了她自制的迷香，那迷香能让人大梦一场，兰宁溪浅试一次，第二天客人醒来没察觉任何异样，就是感觉腰酸背痛像是被人打了一场。
兰宁溪一僵，可不吗，叶将离昨夜潜入揍了人一场，要不是她拦着可收不了场。
好说歹说糊弄过去了，兰宁溪板着脸:“出来。”
叶将离委屈巴巴:“他要欺负你。”
“都和你说了朝歌姐姐给了药，我不会有事。”
“他要欺负你。”叶将离还是这句话，那样子像是要追出去再打人一顿。
罢了。
兰宁溪拉住他:“陪我下棋可好？”
叶小狗瞬间变脸阴转晴:“好啊！”
哄好叶小狗，之后多次兰宁溪依法炮制，叶小狗每次都不放心的潜伏在角落，但凡有点不对立刻就要窜出去一阵狂咬。
兰宁溪一边拦着叶小狗以免伤人，一边偷偷修行，一边抽时间练习曲目，时间转眼就到了飞天祭前夕。
几人装扮完善一次次合场，就为了不出一点差错。
飞天祭当日，登天阁罕见的白天开门，受邀之人陆陆续续到来，侍女们恭迎进门。
兰宁溪她们则在后台着装，做好最后的准备。
镜中人眉飞入鬓眉金粉在眼尾晕染开，眉间藏不住的隐忧。
今天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她总有不好的预感。
一只手握住她的，兰宁溪在镜中看到朝歌的脸，握住她的手暖暖的给予无声安慰，似是在说还有我在。
“拿上琵琶，准备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