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兰薇在起草一份法律文书时,陈耀东的电话进来,她起身去接:“你好,陈律师。”

    “兰律师,叶登顶起诉赔偿那个案子,下周开庭。”

    “好的,我会去旁听。”

    “我一会儿把具体的时间地点发给你。前几天我去见盛辉,他听说你回去做律师了,很为你高兴,说你肯定是担心赔偿叶登顶之后,家里剩不了什么钱......盛辉说他是爱你的,为了保护你,在法律上可以跟你离婚,这样债务就是他一个人的,不会连累你。”

    兰薇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心说这时候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了,做之前怎么不想想后果,她不紧不慢地说:“陈律师,我说一下我的想法,麻烦你转达给他:第一,我暂时不会和他离婚,家里的钱大部分是他挣的,他对赌失败,我们就愿赌服输;第二,叶登顶要求赔偿3,750万,的确不是小数目,我和Lucas搬家了,我打算把别墅挂出去卖掉,这是家里最值钱的财产,他的G500也要卖掉,他账户里的股票我也会择机卖掉,农庄和民宿的投资看能否收回来,做律师要东奔西跑的,Q5我留着开,暂时就不卖了;他婚前有套房子,你帮我问下他是否卖掉?第三,如果他真作案了,希望他如实交代,我和Lucas的生活他不用担心,我准备给Lucas换一家幼儿园,他现在的幼儿园有小朋友说他爸爸是杀人犯,我希望他的事情对Lucas的影响降到最低。”

    “你说的我都记下来了,我会转达给他的,还有我想由衷地说一句,兰律师,你很了不起,这个时候,你不跟盛辉离婚,还愿意拿家里的财产去帮他赔偿,是对他莫大的支持。”

    兰薇苦笑,任何被人称赞了不起的背后,都是打落牙齿和血亏,委屈和眼泪只有自己知道。

    黄骁跟兰薇一起来到法院,尹雪姣案的判决下来了:被告人尹雪姣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被告人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经济损失共计人民币95万元。

    尹雪姣在听到死缓时,表情竟有些失落,但她当庭表示不上诉。

    拿到判决书后,黄骁拍照发到工作群里,宋良轩发了条消息:恭喜黄律师和兰律师!其他人复制了这条消息刷屏。

    宋良轩接着说:结果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不过这个案子最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影响力。

    黄骁立马发了一条消息:恭喜老板!

    兰薇也复制发送这条消息:恭喜老板!

    宋良轩继续布置工作:一、黄骁准备一篇通稿,发在律所的公众号上,发出来后请大家积极转发;二、我去联系关系好的媒体,黄骁做好接受采访的准备;三、小关在王宴餐厅定个位置,晚上我们团队聚餐庆祝。

    兰薇知道今晚聚餐的主角是黄骁,她私下给宋良轩发信息:老板,今晚孩子一个人在家,得陪孩子,抱歉聚餐不能参加,再次恭喜老板!

    宋良轩回复得很快:没关系的,兰律师,辛苦了!

    Lucas睡下后,兰薇才得空看手机,曾心洁将公众号上尹雪姣案的通稿转发给兰薇,说恭喜亲爱的兰大律师,首战大捷!

    兰薇回复曾心洁一个亲亲的表情,才打开通稿阅读,通稿先是介绍了尹雪姣案的基本情况,接着介绍律师做了很多工作,帮尹雪姣争取到了一个好的判决结果,最后附上了两位主办律师的大头照和擅长领域介绍。她点开朋友圈,团队好几位律师已经转发通稿,她紧随其后,将通稿转发至朋友圈。

    兰薇放下手机,想到那句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她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清苦,现在能靠自己挣钱,比小时候无能为力的感觉好很多;Lucas还小,只要他最信任的妈妈陪在身边,他适应环境的能力也挺强的。

    第二天是个周六,兰薇那条朋友圈收获了不少赞和恭喜,一个高中男同学王越给她发了条信息:老同学,你好,你在做律师吗?王越是他们高中班上的学习委员,长相憨厚,脾气很好,他和兰薇已经多年没有联系。

    兰薇拿不准王越找她的目的,或许是看到那篇通稿,想找她咨询法律问题?兰薇决定先不回他,Lucas早上十点有一个半小时的街舞课,兰薇把Lucas送进舞蹈室,才得空回复王越:是呀,找我有什么事?

    王越很快回复:方便打电话说吗?

    兰薇把电话号码发给对方。

    王越的电话随即进来,兰薇接起来寒暄:“你好呀,老同学。”

    “你好,你现在在做刑事诉讼吗?能不能接我们家的案子呀?我老婆被抓了......”

    “可以呀,案情复杂吗,复杂的话是不是当面说比较好?”

    “是当面说比较好,我现在过来找你?”

    “好。”兰薇发了个定位给对方。

    王越说他马上过来,但有点远,路上大概要一个小时。

    “不急,我们今天都会在这个商场。”Lucas下午三点还有画画课,兰薇本打算他上完街舞课,在商场里吃了饭,回家睡个午觉,再来上画画课的,既然王越有很急的事情找她,见机行事吧。

    Lucas上完街舞课出来,说肚子好饿。

    兰薇问他想吃什么,他说想吃披萨。

    兰薇把Lucas领到一家人比较少的披萨店,方便她和王越谈事情,她把披萨店位置分享给王越,说先带孩子来吃点东西。兰薇点了皇太后披萨、帕尔玛火腿配蜜瓜、安格斯肉眼牛排等,又一人点了一杯饮料。菜上来后,Lucas吃得津津有味,兰薇也吃了一点儿。

    王越走进店里,四处张望一下,发现兰薇所在位置,他走过来,笑得有些拘谨:“兰薇,你的样子几乎没有变化呀,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这夸人的方式很直男,若不是王越先与她打招呼,她不会一眼认出他来,王越头发蓬乱,胡子拉碴,五官的框架可辨,衣服干净但旧,看上去像是四十多岁的人。

    兰薇让Lucas叫叔叔,Lucas说了一声叔叔好。

    王越说:“你儿子几岁啦?真可爱!”

    “快五岁了,正是调皮的时候。”兰薇把一杯气泡饮推到王越面前,“给你点的,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

    王越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们先说正事吧。”

    “好,你老婆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老婆叫汪小玲,她被警察抓了,罪名是‘走私、运输、贩卖毒品罪’,我已经四个多月没见到她,她的案子之前在公安局,后来到检察院,现在在法院,说是快开庭了,我们不懂法律,我是学自动化的,她是学财务的,所以我们才沦落到这个地步......”

    “小玲她具体犯了什么事儿?”

    “这得从我女儿的病说起,我女儿今年八岁,但她的智力只有两岁的样子,她患有一种罕见病,叫结节性硬化症癫痫,俗称羊角风。从小到大,我们带着她四处求医,病情最严重时,她天天发作,口吐白沫,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我女儿西医也看,中医也看,吃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效果都不怎么理想,孩子遭罪,我们大人也遭罪......大概两年前,医生给我们推荐了一种叫“氯巴占”的药,这药国内没有上市,也没有取得进口许可,我们后来才知道,这药被列为第二类精神药品,是受到严格管制的......”

    兰薇明白王越看起来如此憔悴的原因了,生孩子就像开盲盒,他们开到了最差的那种,养育孩子不仅看不到一丁点儿希望,还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了。兰薇不由得看了Lucas一眼,他很乖,吃完东西,拿着兰薇的手机在看动画片,并主动把声音开得很小,她想起杨盛辉以前说的,他对Lucas的期望只有两个,一是他安全健康地长大,二是他走正路养活自己。当父母后会变得很卑微,总是祈祷着,命运能对孩子好点,社会和他人对孩子包容一点。

    王越继续说:“我们加了好几个病友群,以前在群里见过别的孩子吃这个药,既然医生让吃,小玲就从代购那里买了一些,没想到这药挺对孩子的病症,孩子的病情逐渐稳定下来,只是偶尔小发作一下......这药吃上就不能断,小玲一开始是在代购那里买药,大概半年前,一个做代购的母亲,她的孩子因为这个病走了,她把买药的渠道给了小玲,小玲就直接从海外的药房买药,邮寄到家里。”

    王越喝了口水:“小玲发现,她加的几个病友群里,很多患儿家长都在求购氯巴占,这药对患儿来说是刚需,但不好买。小玲是个热心肠的人,她也想多做好事为女儿积德。她每次从海外买药时,会多买一些,把药卖给有需求的父母,她不靠这个挣钱,基本就是义务劳动,她经常说,很多父母为了给孩子治病,已经倾家荡产,我们虽然不富裕,也不挣这种钱,对于那种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钱的家长,她也会把药先给他们,等他们手里宽裕了再付钱。就这样过了两个月吧,突然有一天,警察上门来把她带走了......”

    兰薇不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苦命的男人,她说:“我大概了解了,如果案子已经起诉到法院,那时间很紧张,其实我刚开始做律师,才跟着别的律师办过一个案子,不过你放心,我们团队有的是资深律师,他们会给我提供指导。”

    王越说:“你肯定比外面随便找的律师,会更尽心尽力地帮助我们一家人,律师费你放心,我会按照市场价付的。”

    兰薇笑着说:“我是初级律师,不贵的,律师费判决下来再付都可以。”

    王越不懂律师行业一般是先收钱再干活,他也跟着笑起来:“之前听同学们说,你嫁的老公很厉害,在家里做全职太太,没想到你又做律师了。”

    兰薇轻描淡写地说:“我老公也进去了,他是投毒,不值得同情,不过判决也还没下来。”

    王越目瞪口呆,碍于不熟又不好多问:“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兰薇说:“这样吧,你周一方便来我办公室一趟吗?我们签个委托合同,这事儿我得跟老板汇报一下,如果确定由我们团队来办这个案子,我就要尽快去法院阅卷,和会见小玲。”

    “当然没问题,你这边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全力配合,兰薇,真是谢谢你了!”

    “都是父母,我特别理解,小玲她只是一个希望自己孩子和别的孩子都吃上药的母亲,她怎么可能是毒贩。”

    兰薇把王越委托她的案子汇报给宋良轩,并说王越是她高中同学,家里给女儿治病比较困难,律师费是否可以只收成本价。

    宋良轩十分通透:“兰律师,我们做律师的,除了靠法律挣钱,也要行侠仗义嘛,尤其是对身边的人,律师费你看着收,这个案子你一个人办起来困难的话,可以找黄骁,女海王的案子你们合作得不错,我会跟黄骁说一声的。”

    兰薇感激宋良轩的考虑周全,她说:“谢谢老板,你是律师界最好的老板!”

    兰薇将委托合同打印出来,就接到前台电话说王越到了。兰薇拿起合同和笔,将王越引至一间小会议室,指导王越签合同。

    兰薇说:“我打算下午去法院阅卷,熟悉案件材料后,我会尽快,最晚后天吧,去会见小玲,她在里面肯定很着急,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她吗?”

    “小玲肯定最担心女儿的状况,之前主要是她照顾女儿,我白天要上班,只好让我妈来照顾女儿,小玲出事后,女儿总是要出门找妈妈,每天问无数遍妈妈去哪里了,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女儿情绪波动大,发作的次数变多了,我妈根本应付不来女儿发病的状况,我经常是上着班,被我妈一个电话叫回去,领导对我很不满,但现在靠我一个人养家,我也不敢辞职......”

    兰薇想,做刑事案子,总会看到一个家庭最难堪的地方,陈耀东看兰薇家如此,兰薇看王越家如此,她温柔地说:“你放心吧,如果小玲问起女儿来,我知道该怎么说,她在里面帮不上忙,肯定会更加着急的。”

    兰薇来到看守所会见汪小玲,她学黄骁,把要问的问题提前写在本子上。

    汪小玲被带进来时一脸懵,兰薇赶紧自我介绍:“我是兰薇律师,是王越委托我的,王越和我是高中同学。”

    汪小玲挤出一点笑容:“你好,兰律师”,又小声嘀咕,“王越干嘛花钱请律师,我又没罪,我可以自己辩护的。”

    兰薇说:“王越很担心你,委托我嘛,一是可以提供法律服务,二是我能见到你,可以帮你们传传话。”

    汪小玲急忙问:“王越有没有告诉你,我女儿情况如何?”

    “王越知道你一定会问女儿,他跟我说,现在主要是他妈在照顾,他一下班就回家帮忙,女儿经常问他,妈妈去哪里了,妈妈什么时候回来,他回答说,妈妈是一个侠女,行侠仗义去了,做完好事就回家陪宝宝......”

    汪小玲落下两行热泪,兰薇从兜里掏出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她:“我也是妈妈,我懂,你别担心,王越会把孩子照顾好的。”

    汪小玲擦掉眼泪,打起精神来说:“谢谢,你们律师应该挺忙的,要不我们说正事吧。”

    “主要开庭在即,我们都要提前做好准备,之前王越跟我介绍了这个案子的大概情况,有些细节我需要跟你核实下,我会问些问题,来引导你的思路,你想到什么,觉得跟案子有关的,都可以说。那我们开始吧,你是怎么从海外买药、然后卖给国内的患儿家长的?”

    “买氯巴占,主要有两个途径,一个是代购,另一个是直邮,我一开始买药,是从代购那里买,后来认识了一个患儿妈妈,她有亲戚在国外,由海外的医生开处方拿药,再把药寄回国内。很不幸,那个孩子没能战胜病魔,去了天堂,患儿妈妈把买药的渠道给了我,还说祝我好运......”汪小玲的眼神黯淡下来,叹口气继续说,“我一开始通过直邮买药,买得也不多,让我下定决心来做转卖这件事情,是因为我发现自己以前,以及很多患儿父母,都在高价购买氯巴占,这可是孩子们的救命药呀,我不忍心看着其他患儿父母劳神又费钱......”

    兰薇适时提问:“你再介绍一下药物的进价和卖价,是否从中牟利?”

    “我买的是德国版氯巴占,每盒价格在240-300元,如果在代购那里买,一般1,200元一盒,价格翻了4倍,我卖出的价格,一般在340-450元,光看买入和卖出价,可能你会觉得我有盈利,但如果算上运费、被海关扣押销毁的药品、补税这些成本,还有一些患儿家庭困难,暂时拿不出钱,我也让他们先把药拿去吃......其实吧,我这里也是一笔糊涂账,我没有仔细去算赚了或者亏了多少钱,可能刚好持平吧。”

    “你没有对药物的进销存做详细记录?”

    “没有,我是财务出身,记账核算不在话下,但我真没有那个时间精力,照顾女儿本来就很累了,还要完成下单买药、寄给别的家长等等一系列事情......”

    兰薇换了个问题:“一盒药患儿可以吃多久?”

    “一般一盒药,患儿可以吃一个月,但用量大的患儿,可能二十天就吃完了,所以我怎么忍心去挣患儿父母的钱。”

    “你的药便宜又靠谱,所以来找你买药的家长越来越多?”

    “对,下单买药、沟通发货很费时间精力,我又是义务在做这件事情,占去很多照顾女儿的时间,我一度不想干了,王越除了帮忙还鼓励我,他说我们做的事情,是在给女儿积德,老天爷会看见的。”

    “你刚才说,你是无罪的,我基本同意你的观点,不过具体的辩护思路,我还要回去和别的律师讨论一下,你放心,我们会把你的观点用法律的语言更好地表达出来的。”

    汪小玲感激地点点头:“看来王越找你是对的,谢谢你兰律师。”

    兰薇把无罪辩护的思路整理成书面文件发给黄骁,又把案卷材料拿给他,请他帮忙把关。

    黄骁说要先看案卷研究一下,到时再和她讨论。

    兰薇此时接到陈耀东的来电:“兰律师,你现在方便吗?”

    兰薇往无人的会议室走:“方便,什么事儿?”

    陈耀东说:“盛辉的案子,警方基本查清楚了,盛辉一直是零口供,但警方结合证人证言、视频监控资料、鉴定结论等,认为已经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条,认定他犯有故意伤害罪,同案的吴米,也犯有故意伤害罪。”

    兰薇“哦”了一声,没有追问也没有评价。

    陈耀东说:“但盛辉提出他有精神病,想申请精神病鉴定。”

    兰薇有点想笑,心想杨盛辉果然是有专业知识的,脱罪手段都提前想好了。

    陈耀东继续说:“盛辉提到,去年年初他开始失眠,整晚都睡不着觉那种,头发大把地掉,人也瘦了十斤,还去苏州看了两次精神科医生,有病历可以证明;另外,盛辉说他有个姑姑有精神病,可能还有家族遗传因素......”

    兰薇回忆起来,的确从那时开始,杨盛辉似乎精神压力特别大,不停地抽雪茄,人也瘦得有些脱相,完全没了刚去康熙影视时的意气风发。杨盛辉有次提到,朋友给他介绍了一位苏州很厉害的心理医生,他准备去见一见,当时兰薇想陪他去,他说不用,他去苏州主要是有工作,顺便去见心理医生。他提到的精神病姑姑也确有其人,杨盛辉奶奶一共生了三个孩子,他爸是老大,精神正常;老二就是那个有精神病的姑姑,从小精神不正常,现在住在精神病院里,杨盛辉和这个姑姑关系一般,从没有去看过她,兰薇也没见过她;老三是个女儿,精神正常;他奶奶不敢再生,害怕再生一个又是精神不正常的。

    陈耀东说:“兰律师,你能帮忙找下盛辉的病历吗?”

    “没问题,我回家找找,找到了联系你。”

    “好,你之前不是让我问盛辉,他婚前那套房子卖不卖嘛,我问了,他说不卖,房子都卖了,你们娘俩没地方住。”

    “那行,听他的吧。”

    过了几日,黄骁找到兰薇:“汪小玲案我仔细研究过了,这个案子是代购未获进口批准药品的典型案件。主要关注两点:一是代购精神药品的行为是否符合走私、贩卖毒品罪的构成要件;二是与一般的走私、贩卖毒品案件相比,如何确定这类案件中违法的特殊性。我同意你的无罪辩护思路,你发给我的辩护意见,我修改了部分措辞,你可以再看看。”

    兰薇连声道谢。

    黄骁说:“可以再跟老板汇报一下,对这类案子,他经常会有一些对案子有帮助的奇思妙想。”

    如黄骁所言,宋良轩听了兰薇对汪小玲案的大致介绍后,提出:“这案子从法理上来说,可能涉嫌犯罪,但从情理上来说,一般人很难接受这是犯罪,汪小玲只是给孩子买治病的药,同时给别的孩子带一些治病的药,她不靠这个挣钱,怎么就犯罪了,这和人民群众对法律的朴素理解有冲突呀。我有个小建议,你可以联系下你同学,汪小玲帮助了那么多人,他们能否写一封联名的诉求书,大意是汪小玲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他们在她那里买药都是心甘情愿的,并十分感激她的价格比别的代购便宜许多,不用讲究格式,感情真挚即可,最好在开庭前,将这份诉求书交到法官手里,也让法官体察下民情民意。”

    兰薇拍案叫绝:“老板你这想法太妙了,我马上去办!”她从宋良轩办公室出来,就给王越打电话,说了诉求书这个建议。

    王越说:“没有问题,小玲进去后,大家都很关心她,这对大家来说,就是小事一桩。”

    “那就好,赠人玫瑰的人,也该收到别人送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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