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武

    清晨一缕淡淡的阳光透过树影投射在草坪上,倾洒一片光斑。

    火堆渐渐灭了,空气里弥漫着酒精的味道依旧浓烈。

    白初念睁开疲倦的眸子,食指按在太阳穴的位置,昨晚似睡着了,又似一夜未睡,现在只觉得脑袋有些晕晕的。

    她睡眼惺忪的看着蹲在自己身边芷柔,被她焦虑的眼神弄得有点不明所以。

    “你这样看我干什么?”

    芷柔摇头叹声,“你回去再睡会儿吧。”

    白初念眉头先是一蹙,接着便舒展开来,眉梢染了丝笑意,“我又不是很累,睡什么觉,你陪我去马场骑马吧。”说着,她便拉着她起身,“走吧,就现在。”

    芷柔眼底一片复杂,“骑马你心情就能好点了吗?”

    白初念愈发烦忧,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不是想骑马,她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待一会儿,想避开那些不想见到的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垂下了双手,耳边却传来一阵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她转头一看,大脑轰然一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脑中爆炸了。

    十四爷搂着芸霓说说笑笑朝这个方向走来,两人低头细语,像是在说着什么暧昧情话。

    在看到面前不该出现的人,突然,十四爷扬声笑了起来,拉着芸霓说道:“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见了四哥十三哥得见礼,做弟妹的不能失了礼数。”他一身银白色锦袍松松垮垮的穿着,衣领上的盘扣还掉了一个,这不仅没有往日的庄重,还比平日里多了几分轻浮。

    芸霓红着一张脸,依着他的意思,毕恭毕敬的给四爷十三爷行了一礼。

    她一身碧蓝衣裙,裙摆被撕的碎片随风摇曳,脖子上青紫斑驳尤其明显,这分明是与男人欢爱留下的痕迹。

    白初念望见那处的红印,水眸怔怔的盯着她,却安静了下来,那片雪白的肌肤上道道红痕是十四爷留下的吻痕,是他们纵情欢乐的证明。

    她眸光不经意地落在二人交缠在一起的指尖,紧紧咬着下唇,一层薄薄的红色血迹,慢慢地从嘴里冒出来。

    十四爷拉了拉衣领,闲散的样子没有往日风度翩翩的君子风范,他深情款款的看着芸霓,“她在我心中没有你重要,你昨晚的表现,我很是喜欢。”

    这一言一语,犹如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白初念心里,她看着他,目光里藏着幽怨。

    “我们走吧,别让她坏了我们的兴致。”十四爷搂着芸霓从她身边走过,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轻笑。

    望着他们一起进了帐篷,白初念垂了眼帘。

    这一刻,她才明白,十四爷从未真的爱过她。

    爱过,就不会在她备受精神摧残需要安慰的时候,用这样的话语,这样的目光来伤她。

    他只是需要一个女人的陪伴,需要一个更年轻的女人爱着他。

    十三爷神情无奈,“十四弟怎么成为一个轻浮浪荡子了?”

    白初念勾唇轻笑一声,“冰肌玉骨,秀外慧中,温香软玉,我见犹怜,这样的女人他怎么会不喜欢?”

    十三爷瞧着那个帐篷,随口说道:“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他必须要娶芸霓姑娘了。”

    白初念听后,轻轻合了下眼皮,拖着酸麻的双腿进了自己的帐子。

    回到帐内,她疾步走到床头拿起那支雕花镂空簪,静静的看着,目光似有几分留恋。

    许久,她讽刺的笑了,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十四爷对她如此绝情,她为何还要留着他的东西?

    这么一想,她撑着疲惫的身子,转身跑了出去,却又在芸霓的帐外立住了脚,瞬时,一股难言的忧伤情绪填满了她的心头。

    帐内那一声声传来的□□,每一声都充满了魅惑,还有一丝丝强忍的快感。

    她听着指甲抠进了手心,可无论攥的多紧,都无法止住浑身的颤抖。

    她恨自己不争气,因为一个女人的娇喘而心生妒忌、伤痛。

    可是,谁又能撞见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欢好时,能无所触动。

    这个男人和她朝朝暮暮了六年光阴,爱了她六年,尽管如今背叛,她的心还是感觉到有刺痛传来。

    里面越来越放肆的浪声迭起,那叫喊的女人就像是在炫耀着与男人偷情有多么舒服。

    风撩起帘账的一角,她隐约看到了床榻上赤.裸交.缠在一起的男女。

    “初念,你要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哪怕山崩地裂日月颠倒,我也绝不会离开你。”

    “我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真心,绝非哄你骗你,我可以对天发誓。”

    脑海中响彻着他昔日的誓言,那个说爱她的人,此刻却在她面前与别的女人肆无忌惮。

    而那个女人声音也是越来越放纵,他们每一次的恩爱都是在对她刻意的羞辱。

    那放浪的情叫刺激的她大脑混沌片刻,连身边出现一个身影都未发觉。

    “白姑娘在这干什么?”

    毛英话语一出,帐内便传出一声羞愤破碎的尖叫,安静了片刻,紧接着便是着急穿衣服的细碎声。

    挑开帐帘,十四爷只看到一个慌乱逃离的背影,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人重重砍了一刀,正在血流不止。

    他喃喃唤着她的名字,茫然无措的立在原地,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他的心是那么痛,痛的好似刀子割着他的血脉。

    第一次,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要失去她了,他会彻底的失去她。

    没人知道,他是有多想追过去把她抱在怀中,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即便生命走到尽头,他也要把她抱在怀里,偏偏他不能,他不能这么做。

    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他木然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床榻,看着那个刚刚与他共赴巫山云雨的女人。

    她缩在床脚,小小的身体在锦被中抖个不停,他眸中闪过戏谑之色,像是在欣赏她的难堪。

    芸霓委屈的眼神接触到他冰冷的目光,两种情绪交替,令她的脸色几经变幻。

    刚才还缠绵在一起,甜蜜温存好似一对难舍难分的爱人,此时二人对望着无言无语,像是在审视着对方的心,那眼神比陌生人还陌生。

    芸霓小声换了他一声,见他仍是冷漠的望着自己,她含泪咬着红唇,把自己缩进了被中。

    她不会想到,这个她爱慕了六年的男人,让她宁愿放弃尊严都想着与他在一起的男人,有朝一日会给她家族带来一场灭顶之灾。

    他给她带来的快乐时光虽短暂,却成为她生命中浓墨重彩的一部分,至死难忘。

    哪怕日后,她疯疯癫癫,痴痴傻傻过一生,亦是一世无悔。

    ……

    回到自己住处,白初念在榻前坐着,她半阖着眼,漆黑的睫毛轻轻地扇下来,心中已是千回百转。

    昔日跟十四爷的痴缠与今日绝情交织在一起,犹如疯狂漫长的荒草在她心中每一处生根发芽。

    想着那些过往,她又怅然冷笑,眼底骤然燃起了怨念。

    静坐了一会儿,她起身无力地迈着步子,刚掀开帐帘就被几个侍卫给拦了路。

    “你还是在帐内好好的待着。”

    听着侍卫的严肃命令,她面容倏地一滞,不知他们是哪里冒出来的。

    她冷眸直视着他们,冷笑道:“我去哪用的着你们管?”

    话一说完,两个侍卫立即出手扭住了她的胳膊,强行把她往里拽。

    “放开我。”白初念用力挣脱开,推开他们,凄冷一笑,“在敢这样,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最好老实点,别到处乱跑。”

    这声警告,白初念恍如梦醒,自己身处的时代由不得她所主宰,皇权之下,她不过是卑微的奴才而已,随时都会任人刀俎。

    看着两个拦在她身前的侍卫气势凶狠,她浑身气的冒火,摸出袖中一把短刀,脸上露出不可小觑的杀气,“你敢阻止我出去,我就杀了你们。”

    几个侍卫全身莫名一寒,同时退后一步,不敢再执意强留。

    白初念冷冷一哼,又收起短刀藏于袖中,错开他们跨过门槛快速离去。

    走出几米,又停下了步伐,她的眼神长久伫立某一方,思绪悠远,仿似一瞬间徘徊尽了人世间所有的沧桑。

    “把她带回去,别让她惊扰到了皇上。”

    闻声,白初念立即回头,却见七八个侍卫手持长刀朝自己追来,看样子是要对她动武。

    她站立着不动,美眸隐透着一抹狠厉,已做好跟他们拼了的打算。

    侍卫肃声问道:“是你自己回去,还是要我们动手?”

    “我不会回去。”白初念圆睁着眸子,气狠狠说道:“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们走。”

    离她最近的一个侍卫脸色一凛,忌惮着她与众不同的身份,又听不惯她张狂的话语。

    “在敢挡我的路,我真的会杀了你们。”白初念亮起手上锋利的短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们,语气相当不善。

    “你一定要为难我们?”

    “是谁让你们来的?”

    几人互相对望,没一人开口回答。

    白初念扬唇冷笑,从地上迅速而起,脚尖轻点,翩然飞向远处。

    “拦住她。”

    身后传来一声冷冷的命令,侍卫们纷纷飞纵而出。

    论武功白初念一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几招一过,便被对方控制住了,不甘心败下阵,她抬腿就是一脚,然而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脚腕,又以雷霆之势出手反擒住了她。

    她瘦弱的身体一下子悬空起来,又动弹不得,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大叫。

    在看清眼前出现的人,空气陡然一滞,她脊背发寒,身子的禁锢也在这一刻蓦然散去。

    她美眸微转,怒视着他问道:“你们皇家有什么可显摆的?”

    四爷挺拔高大的身姿缓缓走来,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一群侍卫分成两队护在他前面,强大的气场让人窒息。

    面对这么一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白初念相当恼怒,她知道此人在算计着阴谋。

    她愤然问道:“你想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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