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没了

    闻言,白初念抬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深吸一口气缓声问道:“你的命运掌握在十四爷手中,难道你会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芸霓嫣然浅笑,“我只要他守在我身边就可以。”她静静的站在她身边,目光盯在她的脸上,一字一句道,“其实我并不讨厌你,只是你杀死了我兄长与妹妹,这让我不得不恨你。”

    白初念风轻云淡地笑了下,唇畔勾起,“这么说,你今天来是找我报仇的?”

    “我想过怎么做。”这一刻,芸霓的眼中是无穷无尽的恨和怒,“可我知道杀你不是唯一的选择,有时候人活着比死了更不自在。”

    “你想看我过的痛苦,恐怕永远都不会如你意了。”白初念理了理垂在身前的一缕发丝,声音慢悠悠的传来,“因为我什么时候都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自寻短见,也不会让讨厌我的人活的称心。”

    “你杀了我的家人,我本该想尽办法不让你活命,之所以没有这么做也是为了十四爷。”芸霓说这些话,面目突然变得凶狠,情绪在这时更是激动,不觉间留下了痛苦的泪水,她红着眼睛说道:“现在十四爷不要你了,娶你性命是早晚的事,伊尔根觉罗一族是不会放过你。”

    看她泪流满面的怒容,白初念只是浅浅一笑,“想杀我,只管放马过来。”

    芸霓的耳边不断重复她的话,不停萦绕着,她控制着剧烈颤抖的身子,恨声道:“我不是不敢动你。”说完,她拔出头上的一支发簪,尖锐的簪子直指着白初念的喉咙,“我现在就杀了你。”她疯狂大叫一声,嗜血的眸子里燃起熊熊火光,似乎能焚烧一切,手中发簪“刺拉”一下划破她的脖子。

    “啊……”芷柔吓得惊叫出声,她一把推开芸霓,满眼恐慌,拽着白初念一直往后退,惊恐万状问道:“你别怕,我让十三爷过来帮你。”

    “我没事。”白初念轻轻推开她的手,高傲地昂起头,目光笔直看着芸霓,云淡风轻道:“你可以在大胆点,我倒想看看你与十四爷的婚事还能否如期举行。”

    “我与十四爷的婚事是皇上亲赐的,难道会因为你一条命让皇上收回成命?”芸霓眼中是冰冷和绵绵不绝的恨,她又狠狠推了一把芷柔,“你走开,我不想伤害无辜。”

    芷柔被推的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见白初念脖子在流血,她很是害怕,腿脚颤颤的往帐外跑了。

    芸霓轻蔑笑了,“这里不会有人来救你。”

    想到兄长跟妹妹的惨死,她越发克制不住自己,下一刻,她像个疯子一样揪住白初念的衣襟,对她嘶吼,对她大骂。

    “给我滚开。”白初念捏住她的手腕,使劲甩开了她,“你一心想着报仇,却连自己真正的仇家都不知道,不觉得自己很蠢吗?”

    被这么用力一甩,芸霓腹部正好撞上了桌角,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肚子,骤然传来一阵阵绞痛。

    只一会儿,一股热流从两腿间喷涌出来,她害怕的跌坐在地上,嘴里发出惨厉的哀嚎,在看到白色裙角已染成了红色,泪水顺着她惨白的脸颊缓缓流下。

    “小姐,您流血了。”春桃满脸煞白,全身哆嗦不止,“这怎么办啊?这该怎么办?”

    芸霓捂着肚子摊坐在地上,即恐惧又心慌,“我肚子好痛,快让十四爷过来。”她知道这个孩子就要没了,她怕失去这个孩子,她不能失去。

    春桃带着哭腔说道:“小姐,您在这,奴婢不放心啊。”

    “快去,不要管我。”

    “奴婢走了,那个可恶的女人在欺负你怎么办?”

    就在春桃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时,芷柔已经搬来了几个“救兵”。

    看到芸霓身下的血,听着她的声声惨叫,一时都把目光对准了白初念,见她还是安然无恙的坐着,面部淡然无色,只是冷眼看着一切。

    “十四爷,孩子没了,我们的孩子没了。”芸霓沙哑着嗓子说道,拽着他的衣袖,低着头不断落泪,瘦削的肩膀颤抖着,模样楚楚可怜,“我们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怎么回事?”十四爷吃了一惊,面色青白,连忙俯下身子抱住了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芸霓流泪痛哭,怨恨的目光瞪着白初念。

    春桃厉色大叫道:“是白初念推的小姐,她是故意的,她不想让小姐怀您的孩子,就想着来害死小姐。”

    听到这个名字,十四爷猛地抬头,不敢相信的盯着她,见她还是一副漠然的神态,而那脖颈上的一抹鲜红,刺得他不仅是眼睛痛,心更是痛。

    春桃满眼恨意,继续尖叫道:“小姐的孩子还未出生就被人这样害了,白初念心肠恶毒,十四爷不能不管。”

    芷柔听着不服气,带着哭腔道:“是你们先出手的,你家小姐拿发钗刺伤了初念姐姐。”

    “是白初念心存歹念,你不要在颠倒黑白。”春桃态度嚣张的不可一世,“白初念害的可是十四爷的孩子,皇上也不会饶过她的。”她恨恨的说着,忽然接触到十三爷冷厉的眼神,她脸色一惊,瞳孔一缩,忙退到了十四爷身旁,不敢在大声吼叫。

    帐内变得及其安静,只有芸霓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十四爷抱着她,看到大块大块的血块从她身体里流出,他不敢看,更不敢在看她那绝望痛苦的脸。

    白初念紧紧凝视着他,提了一口气,一动不动的凝着他,半响后她冷冷的笑了。

    她不知自己在笑什么,只是控制不住的很想笑,笑着笑着,眼角泛起了泪水。

    “芸霓来找我,我不知道是我的不幸还是她自己的悲哀。”其实,她什么都不应该说,说的再多,也只是平添了几分可笑,“十四爷的孩子没了,是奴婢造成的,您若是想为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报仇,可以随时动手。”一抹讽刺蔓延在她嘴边,苍白的唇瓣吐出这清晰的字眼。

    十四爷俊眸一僵,锋利的眸光扫向她,怔怔的凝着她,静看的时间久了,看到她的眼泪,他的胸腔堵的难受,难受到难以呼吸。

    他缓缓阖上眼,再次睁开时,眼里已无一丝心软,他冷漠道:“你今天对芸霓的伤害,我先记下了,这笔账迟早会算清。”

    白初念蓦地一惊,倔强而又执着的心猝不及防的漫过一片哀伤。

    看着他抱着芸霓走了,脑海中晃过十多年前的画面,那时,他年少轻狂,追在她身后把对她的爱整日挂在嘴边。

    为了追求她,为了找到她,几乎掀翻了整个皇宫。

    他曾不顾皇子的身份为她做的那些事,受尽宫中奴才的耻笑,而他却全然不顾任何人的眼光,只是因为他想追求她。

    可他们为何会走到这样的情形,为何跟多数恋人分手一样,彼此的眼里除了恨意就是难堪。

    他们曾经真的相爱过吗?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到底是怪谁?

    一片寂静中,芷柔扯了扯十三爷的衣袖问道:“是芸霓过来先挑事的,你说这是谁的错?”

    十三爷摸摸鼻子很是为难,“人家没了孩子,出了这事怪谁也不好说。”他不能说出自己向着芸霓,也决不能说白初念没错。

    “听你的话那还是芸霓是对的。”芷柔一脸怨气,板着脸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向着谁。”

    十三爷叹口气,沉声道:“不论白初念是不是故意的,总归是她弄掉了别人的孩子,谁都会认为她是有意报复。”他充满深情的眼睛盯着她,话说的是极为小心。

    芷柔怒瞪着他说问道:“可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你没看见芸霓要杀人的可怕模样。”顿了顿,她又气冲冲问道:“依你的意思,别人要杀你,你一点都不还手?”

    “我不是怪她,我只是说出所有人的想法。”十三爷焦急的拉着她的手解释,语调很紧张。

    听着她们的对话,白初念若无旁人的坐着,大脑昏昏沉沉让她很难受,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十三爷还想说话,又不知道当着她的面怎么开口,叹了叹气,突听四爷沉稳的声音响起,“走吧。”

    初夏的阳光柔和明媚,从白杨树穿透而来,光影斑驳地洒了一地。

    十三爷遥望着远处,清凉的眸子里流过一丝微光,“西泰好不容易攀上了十四弟,如今他的闺女失去了孩子,他又会做些什么?”

    四爷眸光微动,薄唇泛着清冽的冷光,淡淡问道:“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蓦然,十三爷感到了一丝不安,“芷柔不知会不会有事?”

    四爷侧目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西泰敢明目张胆的做些什么?”

    十三爷皱眉,面色阴沉,“这到底不是在宫中,有些事情办起来很容易。”这时,他听到远处的帐篷内传来芸霓凄厉的叫喊声,那惨叫让人头皮发麻,他回头望了一眼,摇头叹声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西泰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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