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术

    “是你们想借刀杀人罢了,别搞得跟奴婢主动求你们一样。”

    “总归是一路人,怎么说都一样。”

    “错了,奴婢跟你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只是互利关系,没了利用之处也就啥关系都没了。”白初念态度高傲,急于跟他们这些人划清界限,她不要跟他们有任何牵连。

    正午阳光的照射下,四爷眼角闪现一缕冷光,他不屑于对方的冷漠,“这次我们共同目的达到后,你以后不准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白初念求之不得的结果,“无事没谁会愿意来见您,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

    “你有什么好办法成功让二爷出来,也不惹得皇上怀疑。”

    “关键在于直郡王,奴婢只能点到为止。”

    十三爷一脸严肃的瞪着她,“你是不是想耍我们,大哥都没了自由,还能干些什么?”

    他莫名的有了极大火气,茶盏在手中整个碎掉,茶水四处流淌。

    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白初念强颜欢笑道:“直郡王不会想着东山再起吗?他就能这么认命了吗?”

    十三爷看了看四爷,又看了一眼诚郡王,沉默了片刻之后,放软了声音,“你说的也不是不对。”

    白初念一脸假笑,不确定的问道:“那么事成之后,十万两银子奴婢会立即到手吗?”

    “事成之后再说,现在言之过早。”四爷冷冰冰的说道,给人一种想赖账的感觉。

    随后从座椅中起了身,带着一股冷风离开了。

    白初念感到从未有过的火气,预感他骗她出主意,事成肯定会赖掉这笔钱。

    毕竟他是出了名的铁公鸡,虽办差拿俸禄,但十万两银子也是他忙活很久才赚到的。

    让他一下子拿出来还不是从他身上割块肉,够他痛个一年半载了。

    “要是耍赖,奴婢会先跑在你们前头,谁损失惨重,谁心里清楚。”她挡在院门口,身子挺得笔直,伸开双手拦着他。

    这强横的架势,让四爷想起几年前她在轩雅楼当众砸人场子的那一幕,怒火一瞬喷薄而出,厉色道:“你想旧事重演?”

    “您说说怎么演?”白初念傲首挺胸,耍横不讲理谁能比她强,宫中她敢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四爷眼中喷火,不与她多啰嗦,一手扭住她的胳膊,给她来个过肩摔。

    她被摔得很是丢人,躺在院中央,任由院子的奴才随意观看。

    望着四爷出了院门,本想着爬起来再追上去,奈何动作过猛,昨晚受伤的腰不小心扭到了。

    她仰躺在地上看着十三爷跟诚郡王从自己身边走过,还带着一脸得意的笑,气的只能骂骂咧咧靠口炮找回了点场子。

    小莲见几位大人物没了踪影,才敢上前扶她起身,“你怎么样了?”

    “我哪来这么虚弱,扶我进屋就行。”

    回了内殿,坐到了椅子上,白初念摸着疼痛的腰,怒火再次窜到了头顶。

    平时她可以到处瞎溜达,现在扭伤了腰,只能闷在屋里对着四面墙发呆。

    她把四爷恨恨骂了一顿,只要跟他沾上边的人,她都在心里把他们骂了一遍。

    ……

    第二日,四爷与十三爷来到诚郡王府,守门的侍卫上前恭敬的说道:“王爷去了直郡王府邸。”

    十三爷听了微微意外,神色带着惊慌,“三哥去之前都不跟我们说一声,自己一个人就去了,万一跟大哥起了冲突怎么办?”

    四爷眉目肃然道:“先别说这些了,我们先过去看看。”

    两兄弟疾步走着,在半道上撞到了往回赶的诚郡王。

    “果然如白初念所说的那样,大哥确实有问题。”他温文儒雅,说话一向冷静,偏这会不冷静了,声音很是急促。

    十三爷预知不好,惊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我还未进门便发现几个蒙古喇嘛从大哥府中出来,我想这肯定是有事,大哥什么时候结交了一群喇嘛?”诚郡王语气慌张,还未从震惊中走出来,“见那些喇嘛进进出出,我不敢露面,只是躲在一边。”

    四爷沉思一会道:“先不要急着告诉皇阿玛,弄清楚状况在说。”

    ……

    两日后,宫中传出了消息,废太子自大病过后,每夜睡觉不安,经常被噩梦困扰。

    诚郡王听后,知道这跟直郡王有莫大关系,便不顾十三爷的劝说执意跑去了乾清宫,把自己所有猜测都说了出来。

    听闻此事,康熙气愤万分,想着这些日子废太子失常行为,当即派人前往直郡王府邸搜查,不仅搜出了魇镇,还当场抓住了几个喇嘛。

    魇镇是皇族中最忌讳的犯罪,如此倒逆之罪完全可以将直郡王陷入万劫不复境地。

    在喇嘛斩首示众之后,十三爷在毓庆宫找到十几件咒诬,他带着这些物证把直郡王彻底拉下了马。

    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跪在康熙脚下认了错。

    “你用这等恶毒手段企图咒死胤礽,你简直连畜牲都不如。”康熙眼中的怒色渐渐变得凄哀,“有弑君之意当属乱臣贼子。“

    直郡王抓过地上的这些巫咒,攥在手中想要把它捏碎,他恐慌道:“皇阿玛,儿臣认罪,可是儿臣没有在二弟寝宫放巫咒,这些东西都是十三弟陷害儿臣的。”

    十三爷还击道:“大哥这时认罪,皇阿玛还可以扰你一命,你想着抵赖,结果只会害惨了你自己。”

    直郡王凶恶的眼神瞪着他,胡乱抓起地上的东西朝他砸过去,“是你害我的,你嫌我不够惨,还想着用这些东西来嫁祸于我,我就是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十三爷侧头看向康熙,言语坚定,“皇阿玛,大哥的行为近乎荒唐,二哥被邪术致狂,他完全是受人控制。”

    思索他的话,康熙目光却看向地上的小人木偶,这上面都刻着废太子的生辰八字。

    想到他此前那些狂乱行为,在看着面前的直郡王,只觉得胸口抽痛,他捂着胸口轻喘着气。

    十三爷扶住了他,连忙问道:“皇阿玛怎么啦?”

    康熙弓着腰,神情很是痛苦,指着他旁边的炕说道:“扶朕躺下。”

    他躺在炕上,听着直郡王的怒骂声,感觉头痛欲裂。

    “十三弟,你今日这么害我,这笔账我会永远记得。”

    “这是你咎由自取,别在把自己的过错加到别人身上。”

    “你这个狡诈之人使暗计害我,在皇阿玛面前不敢承认,你算什么男人。”

    “我敢作敢为,不是我做的,我用得着承认吗?”

    康熙身子欠佳,抬手招来李德全,让他制止他们二人的争吵,又让十三爷退了下去。

    李德全掩上门,在一阵凝重到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康熙终于做出了令直郡王绝望的决定,削夺他的王爵,将他终身幽禁在府邸。

    向来稳妥的他因空缺的太子之位而乱了心智,他不罢不休对皇位的执念,认为是废太子阻碍了他的帝王路,觉得只有把对手赶尽杀绝才能腾出位置争夺储位,他可以为了权力而不顾亲情。

    当歹心暴露时,在他使用巫术时,他和皇位已经失之交臂。

    无论是教唆康熙杀子,还是施巫害人,都会备受后人唾弃。

    最终,因为自己愚蠢行为成了高墙里的政治幽灵,盛世年华的行尸走肉,永远的跟外界隔绝,退出了他多年期望的政治舞台。

    这么快出了局,落得这样下场,成为争夺储位第一个失败者,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皇阿玛,不要,儿臣不想过那种日子。”直郡王叩头大叫着,他虽保住了一条命,但是永禁府邸,那种生活他已经过够了。

    “你心思恶毒,戾气过重,蒙古喇嘛这种巫法邪恶至极,你用它来谋害自己兄弟罪大恶极,朕留你一命已是对你的宽恕了。”康熙眸底沉痛之色越来越浓,未曾想到风度翩翩的儿子竟然会变得如此魔怔。

    “皇阿玛,儿臣认罪,可是儿臣真的没有在二弟寝宫放巫咒,儿臣肯请皇阿玛明鉴。”直郡王仍在做最后的挣扎,他已身败名裂,已经彻底落马,可是不是他做的事,他不能代替别人认了。

    “你用巫术暗中诅咒胤礽,做的这些事件件触目惊心,朕看着都为之胆战,事情败露,你不思悔改还要朕相信你,人证物证都有,朕能信你吗?”

    “皇阿玛……”

    “朕最恨人用如此下作手段,你身为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为了一己之私用起了邪术,这种欺君罔上的罪行实在难以原谅。”

    “皇阿玛,儿臣虽有心害二弟,可是十三弟他也有,您不能只信他一人的话,您要囚禁儿臣,怎么就愿意放了他?”

    康熙眼底闪过一丝疑虑,忽而怒极反笑,“朕顾念父子之情,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怪不得朕对你残忍。”

    直郡王爬到炕前,叩头道:“皇阿玛,十三弟真的有问题,您不能纵容他陷害儿臣啊。”

    康熙不想在看见他,挥手道:“把大阿哥带下去。”

    “皇阿玛,您囚禁儿臣,为什么要放了十三弟?”

    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康熙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顺着他松弛的眼角落了下来。

    透心的冰凉袭击了他的全身,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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