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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雍书院(二)

    念妙和念姚俱惊诧地看向念娇,心想:五妹妹都没什么机会出门,除了五年前那场春灿宴,此后她们吴家基本不参与京中交际了。

    念娇手指一抽,脸上却是一派坦然,诚恳地说:“姐姐记错了吧。”

    “我记忆好得很,你莫要诓我。”

    念娇心中打鼓,以这娇蛮小姐当初被踩一脚就要推人下水的性子,怕是会睚眦必报。念娇继续戴着坦然的面具:“姐姐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是云泥之别。我平时连姐姐的面都见不到,又怎么会认识姐姐呢。”

    一番话说得念妙和念姚纷纷点头,连丞相小姐都有点不自信起来。

    “哼。今日暂且放过你,你就祈祷在书院里别撞上我吧。”

    说完,她放下帘子,这回才是真的走了。

    念妙黑着脸,道:“她确实是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名叫钟想容,一贯是这个性子。我与她不对付,你们最好别惹她。”

    念姚嗤了一声,罕见地没有反驳,道:“知道了。”

    自从那次春灿宴后,她们三姐妹虽然依旧打打闹闹互相怄气,但在外收敛了一些,稍稍有了一些身为吴府人的共同荣誉感。

    她们在下马石边足足等了钟想容两刻钟,看着丞相府的仆人大包小包地将钟想容的行李搬进去。她看起来根本不像来读书的,反倒像来度假的。

    后头跟着吴府的马车也等着,还以为是吴府大摆架子,纷纷咒骂起来,一时间三人脸色都很难堪。

    好不容易进了辟雍书院,递上接引文书,指引嬷嬷喊道:“礼部三品吴侍郎家小姐有三——”

    道边的小厮就低着头带她们三人前往这些天休憩的寝房。

    刚到地方,念姚上下打量,忽地皱眉,道:“我们有三人,怎么只给一间房?连个独立的院子都没有,还要与别家住同院。你知道我爹爹是谁吗?这都敢怠慢!”

    那小厮一脸难色,道:“吴小姐,您误会了。以吴大人的身份,贵府才能住一间房呐。其他大人家的,还得和别人拼一间房呢。有些五品大人家的小姐甚至得四、五人住一间。”

    念姚显然吓了一跳:“当真?书院怎地如此局促……”

    她们虽然不像钟想容那般过得真正金玉如屑的日子,但也不曾如此艰苦过。一听到五品官的子女待遇如此之差,不由庆幸起爹爹前几年加了品级。

    “哪敢骗您呀,小姐。”那引路小厮显然被问了好几遍,回答得十分熟练,“皆是因为这次书院的名额放了太多,才导致地方不够。不过小姐们不用担心,这状况不会持续太久。”

    “不会持续太久?什么意思?”

    小厮赔笑:“一会儿晚间的时候教习嬷嬷会和诸位说明的。小的就不班门弄斧了,免得说错了让小姐们误会。”

    说完,他便告辞退下了。

    姐妹三人进房,发现屋内装饰简朴,甚至说得上寒酸。

    念妙道:“陛下诏令发得急,听说是贡院改的。”

    念姚见屋里只有一张床,自言自语道:“怎么感觉还来这里受苦来了。”

    念娇心想,一张床的话,看来她只能打地铺了。没想到刚来辟雍书院就吃了一个下马威,上来就要她们先习惯寒窗苦读的“苦”字。

    吴府一同来的丫鬟帮她们收拾好了行李,铺好床铺,便退下回去了,盖因书院早就通知了不得带仆从。

    念姚和念妙还在那里争吵唯一一张床铺让谁睡,念娇道了一声“出去转转”也没人理,摇了摇头只好自行出门。

    她转了一圈大致清楚了周遭的情况。她们院子里东西两个厢房里住了三户五品官员的女儿,看来那小厮说的没错,五品官员家的竟还要和陌生人拼一间房。

    其他院子的情况也差不多。

    当然,像钟想容那样的人,又是另一番情境了。

    天色微暗,各院都有接引嬷嬷来带路往前庭集中。

    念娇她们三人跟着前往,到了地方才吃了一惊。竟然密密麻麻地塞满了各家小姐,混杂着脂粉味和香膏味,一个个都面色不豫。

    毕竟都是娇生惯养的掌上明珠,如今在书院的条件竟不如家中的奴仆!

    众人的嘈杂声忽地沉寂下来,原来是书院的教习嬷嬷到了。

    那嬷嬷大约五十上下,颇见风霜,眼中有凌厉锋芒,是见过大场面之人。

    “诸位小姐。”教习嬷嬷面色沉静,有意停顿了一会儿。

    “老奴姓廖,诸位若不嫌弃,可以唤我一声廖嬷嬷。”

    “想必大家今日已经到过寝房并收拾好铺盖了。陛下召集宗室亲王并五品官员的子女入辟雍书院,为的是引领天下向学。学之一字,无苦不进,若是诸位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大可以在第一天就回去。”

    廖嬷嬷说完这句话,有不少娇生惯养的小姐立刻意志不坚定地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似乎在商量要不要立刻走。

    廖嬷嬷一笑,道:“当然,陛下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你们在书院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你们的父亲和家族。”

    话音刚落,骚动的人群立刻如死一般寂静。

    “若是在书院挣脸,这官场上自然有佳音。但若是举止不当,连累了家里人,到时候可别说咱们书院的先生们不通人情!”

    说到最后一句,廖嬷嬷的话语已是十分严厉。

    和刚才嬉笑的气氛不同,这些女孩们总算感觉到了辟雍书院的严肃性。

    她环视一圈,放缓了语气:“接下来便和诸位小姐说说书院的规矩,若有不懂的再行提问。”

    “现下辟雍书院一共入住了上千名学生,男子居东院,女子居西院。白日里授课则一同进行,在书院正中央的辟雍大殿,中间以一扇屏风遮挡。”

    “不过千人授课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因此陛下恩准在书院实行末位撤席制。”

    “每个月考试一次,没过的就自行回家吧。头一轮考试便在三十日后,下月初一,届时只有最优秀的一百名学生留下。”

    众人一阵窃窃私语。

    有人一脸喜色:“熬过这一个月就能回家了。”

    “上千人才能留百人,还只是头一轮,看来我是没指望了。”

    “嬷嬷,每日都必须住在书院吗?我……我想我娘亲。”一个圆脸女孩皱眉说完,引起了一阵笑声。

    “每十五日可休沐一次。”

    廖嬷嬷一顿,似乎对前方松懈的人群略有不满,道:“说来陛下也很好奇究竟是哪位大人家的家学更优秀呢,上回和皇后娘娘说起,似乎有意为最优秀的几位小姐指婚。”

    指婚?这可是光耀门楣的机会!更何况,如今几位皇子屋内空虚,说不定……

    “各位皇子、公主和世子另有名师授课,留到最后一轮的学生将有机会和这些天潢贵胄成为同门。”

    女孩们脸色变得狂热许多,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廖嬷嬷很满意这些贵女们的反应,知道自己这番动员有了效果。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就怕治不住这群家世显赫的小姐们。

    “廖嬷嬷,那书院的考核都考些什么?”

    “书院的授课分经学、体学、杂学三类。”

    “经学授的是经书和圣人之言。体学则是为了让大家强身健体,马术、射术皆在此列,诸位小姐应该都带了轻便的衣物和襻膊吧?杂学由各位按兴趣从琴棋书画数医绣中选一门。下月考核时,三门课算总分,再排列次。”

    念妙一听,似乎志在必得。

    回去路上,她道:“杂学我必定选‘数’了,你们呢?”

    念娇怕她又给自己随便指一门课,立马道:“我选医。”

    “这回你怎么这么快就决定了?不唯唯诺诺的一点都不像你。不过医道很难学的,你行不行啊。”

    念娇羞涩一笑:“也不知道能不能学会,反正我都是来凑数的。”

    “也是,你选什么都差不多,估计就是一轮游了。”念妙轻蔑道。

    当然不是。念娇心里暗暗下决心,必定要留到最后,能够得常太医亲授为止。

    “那你呢?”念娇又看向念姚。

    念姚若有所思:“我选‘书’吧。”

    “你?书?之前在府学你还一手错别字呢。别给爹爹丢人了。”

    “府学都是两年前的事了。你知不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哟,吴念姚,你还会跟我拽文了。那我们看看谁先被赶出书院给爹爹丢脸吧!”

    “你要是还在这院子里跟我大小声,爹爹的脸皮早就被你揭得一干二净了!”念姚翻了个白眼。

    “你!”

    这么多年了,念妙还是吵不过直来直去的念姚。

    念娇耳朵里被迫听着她们二人的争吵,实则早就神游天外。

    这些官家小姐许多都是从幼时便受到经文熏陶的,里头肯定有许多文曲星。念娇自认在经学上没有优势,而体学她又只会投壶,三门课加起来进前一百有点悬。

    颜先生也真是的,只留了一张字条引她入书院,却一点法子都没告诉她。

    要是能像当初在府学里有颜先生为她补课就好了。

    可是像辟雍书院这样充满官家贵人的地方,像颜先生这样的一届白身是根本不可能进来的。

    念娇想着颜先生,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他板着的脸。

    明明看起来那样严肃迂腐,实际上却纵容念娇出格的行为,他自己也常做些不合规矩的事,真真是反差太大了。

    也不知道颜先生现在如何了。虽然念娇总有种颜先生就在身边的感觉,但实际上自两年前府学关停后,他们二人便没再见过。

    “五妹妹又犯傻了,你看她又在一个人对着墙壁傻笑。”

    “嗤——”

    念娇回过神来,眼前颜先生的脸便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消失得一干二净。她收起笑容,心里却免不了有些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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