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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也住在这里

    一年后。

    春季的雨州城最美,满城的繁花盛开像是这座老城对过客诉说的缠绵情话,缱绻旖旎,葳蕤潋滟,送走的是冬日的萧瑟,留下的是春林的繁盛。

    清梨从隆城回到雨州后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静,上课,下课,回家,每天都是不变的活动轨迹。大学老师不用坐班,但却也有着繁重的课题研究工作,除了在家读书、画画和生活,偶尔也会带上资料和文献去街角的老民国咖啡馆坐着呆一整天,卿羽有时会把她拉出去吃饭听评弹,这大概是她平静生活中为数不多的娱乐了。

    她偶尔会在发呆的时候想到周时予,也时常去看他的朋友圈,有一天晚上她打开周时予的聊天界面,突然看到上面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她等了一会,却什么也没有发过来,清梨心想他可能看错页面了吧,也许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她并非对他没有感觉,只是她害怕如果真的进入一段亲密关系,那么事情就会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她在一个争吵动荡的环境中长大,很多例子都证明了在她这样环境中长大的孩子,亲密关系的模式一定会或多或少的重复原生家庭,她受够了争吵,受够了在争吵中被伤害和伤害别人,她不想在亲密关系中也掉进重复的陷阱,如果一开始就已经预料到这也许是段兰因絮果的感情,那她宁愿不要开始。

    雨州长明大学的学生并不多,清梨每次上课下面都会坐满学生,不仅有本专业的学生听,还有其他专业的学生来听课。她私下待人接物一直都是比较安静的风格,只有站在讲台上她会不由自主的热情地表达,她热爱这个工作,每次看到下面的学生听讲时候认真的眼神,她都希望能把所有知道的,了解的全部都表达出来,加之她的讲课风格深入浅出,常常将她自己的思想和研究成果融汇到课堂中,学生每次都听不够。

    “现代化过程中,“机器”改变了曾经的手工生产的工业方式,但它对“手”及“手工”的否定和取代,在某种程度上也打破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好,我们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吧。”

    清梨走出教室,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到卿羽发来的信息:“晚上有空没?要不要你下班后一起去宋老师那里听评弹,最近刚上了首新曲子,听完再去吃个蟹黄面。”

    清梨打电话给她:“你发个定位给我,我下课了,现在去接你吧。”

    “也行,不过我这边还没结束,你现在过来的话可能得坐这里等一会。”

    “可以啊,今天工作人员多吗?”

    清梨性子冷僻,卿羽以为她怕人多不方便:“人很少,加上我才七个人,摄影师和摄影助理,服装师和化妆师,还有一个品牌方的负责人,还有我经纪人果果,你见过的。”

    “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到。”

    她去咖啡店买了卿羽喜欢的马蹄清补凉还有其他种类的咖啡和奶茶,准备带去给其他的工作人员。

    到达棚里的时候卿羽还在投入的拍摄,并没有看到清梨的到来。果果看到了清梨,把她带到了沙发那里坐着,果果接过她手里的饮料跟旁边的人介绍说“这是卿羽姐的朋友,清梨姐,这是品牌方的负责人周晴姐。”一边说一边递给周晴一杯饮料。

    周晴笑着对她说:“你好,我是周晴。”

    “你好,我叫陆清梨。”清梨笑笑回答,然后跟果果轻声说,“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这天拍摄的品牌是做睡衣的,睡衣上绣的是苏绣,卿羽更换着不同样式的睡衣。清梨远远看着,心想这次睡衣的苏绣与现代元素融入的很好。

    “喂,这边正拍着呢,马上就拍完了,大概三四十分钟吧。你要过来?大概多久到?那我在这边等你。”周晴挂了电话就去盯片了。

    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清梨这样想着,她抬头看向卿羽,她正好拍完一组,短暂休息的间隙她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清梨,顾不得穿鞋光着脚跑过来,整个人抱在她的身上。

    “我刚听品牌方的人说一会老板会过来,你可能还要再等一会会。”卿羽撇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清梨。

    “没关系,我们又没有急事,你忙你的。”清梨安慰她。

    “卿羽老师,休息好了吗?场景灯光都布好了。”工作人员喊。

    “来了来了,”卿羽大声的回答,“我去了哈,等我哟!”

    清梨笑笑说好,她不再关注拍摄,从包里拿出文献和资料,静静的低头看。她从小就有一种能力,只要她开始专注在一件事情上,她就可以让自己进入另一个空间,周围不论多嘈杂的环境都不会影响到她。

    她再次抬头的时候,看到的是周时予。

    他在向几个领导模样的中年男子介绍产品拍摄,旁边站的是周晴。

    他今天穿的一身黑色西装,带了副无边框眼镜,清梨远远的望去是他的侧脸,他好像比上次在隆城见到的时候瘦了很多。

    他转过头来看她,眼神交汇的一刹那仿佛回到了一年前在隆城夜市的那一瞬间。他很快把头转过去,清梨低下头,她以为她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内心并不会有波动,但心里的某一部分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涌出的是湍急的心绪。

    她看着文献上一行行的汉字,却怎么也读不懂它们。

    卿羽换好私服跑过来抱住清梨,对她说:“终于结束了,我们走吧。”

    清梨低头收拾东西的时候,周时予走过来说:“陆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清梨听到他的声音,低着的眼眸定了定,抬起头看他,浅笑道:“周先生”。

    “这是你的朋友?”

    “对,这是周卿羽,我的好朋友。”

    “我们是本家,周时予。”他伸出手跟卿羽浅浅的握了一下,接着说:“今天拍摄的是我们旗下公司的品牌产品,有省外的领导来视察,我来陪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这次的产品很好看。”清梨夸赞。

    “嗯,谢谢”。

    “那.......我们就先走了。”她拉着卿羽正要走。

    “陆小姐”周时予叫住她“上次隆城一行太仓促,没有机会一起坐一下,我这几天都在雨州,不知道能不能找个时间聚一下,”他怕清梨拒绝,追加了一句,声音有些紧张的问:“我有朋友开了一个非遗工坊,想请你过去看一下。”

    他的追问并不令人反感,清梨站住顿了一下,犹豫过后回头说:“什么时候?”

    “明天你有时间吗”?

    “有时间。”清梨咬唇点头,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的回答。

    “太好了,那明天见。”周时予眼含笑意。

    清梨看到那个笑,赶紧拉着卿羽走出片场。

    “什么情况啊?”一出片场,卿羽把手搭在清梨的肩上,“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个大帅哥老板?”揶揄的问她。

    “就上次我们去隆城的时候偶然见了几面,去交流的时候他正好也在。”清梨有意的模糊叙述重点。

    “这么有缘,他可是个人物,不光家底厚,人还帅,最重要的是他喜欢做慈善,据说这次新的这个苏绣非遗项目他会拿出百分之四十的利润做慈善,剩下的会全部投入到阿芒山非遗研学项目里去,而且他是个单身贵族喔。刚才那个周晴你看见没,有八卦传她追周时予好多年了,现在还不死心呢。他约你的话,会不会对你有意思,也不对啊,你们才见了几面?”卿羽边说边拉开车门。

    “他不说了吗,有专业上的问题想交流。”清梨坐上驾驶座,拉过安全带,“老地方?”

    “当然”卿羽挑挑眉毛。

    评弹馆开在平江路上,屋内唱歌的老师身穿旗袍,怀抱琵琶,吴侬软语,人声入耳,却有林籁泉韵之感。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清梨听着这首新上的《声声慢》,脑海中却全是那个人的身影。

    “这新曲儿也太好听了,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古时候那些公子哥儿这么喜欢听曲儿了,要我我也喜欢。”卿羽一边吃面一边感叹。

    “嗯”清梨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你怎么了,从片场出来就一直看你心不在焉的。”卿羽投去关心的眼神。

    “没什么,可能今天有点累了。”清梨笑笑,“对了,上次你不是说你台灯坏了,我给你买了个新的,一会你去我家拿上啊。”

    “跟好朋友住对门就是方便,出门就是你家。当时买房的时候我妈还说以后她来看咱俩就方便了,一看看俩,哈哈哈。”

    清梨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突然暖了一下,没再说话。

    到家已经九点半,卿羽去清梨家拿台灯的时候顺便给清梨带了一盒周妈妈包的小馄饨,“我妈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把这盒馄饨给你送来,还让我跟你说,工作是很重要,但是一定要按时吃饭。好了,任务达成,我回去睡觉去了,晚安哦,我的爱人。”卿羽送了一个清梨一个飞吻后快速退场。

    清梨好笑的回了句:“晚安”然后大喊:“替我谢谢阿姨啊”。

    门外传来一声干脆地回答:“知道了”。

    她按照平常的习惯快速的洗澡,给自己倒上一杯酒,躺在床上翻开最近看的书,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一下,看到周时予发过来的信息,“明早十点我去接你?”

    清梨犹豫了一会给他回复:“不用了,你把工坊的地址发给我,我自己过去就行。”

    周时予把地址发给她,“明天见,晚安”。

    清梨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回复他:“好,晚安”

    她躺下后,酒意上来,迷迷糊糊的睡去,做了一夜的梦,辗转反侧。

    非遗工坊并不难找,清梨开车到了之后,看到周时予已经拿着两杯咖啡站在门口等她了。她停下车后有点着急的向周时予走去:“我来晚了吗?你等很久了吗?”

    “不好意思啊,陆小姐,本来是要带你进去看的,但是由于我没有提前跟工坊负责人打招呼,所以我并不知道他们今天放假了。”

    “放假?”

    “对,因为现在是旅游淡季,人流量比较小,工坊呢,也不大,工坊负责人和我是多年的朋友,刚才打电话给他才知道他家里出了些事,回老家了,正好前段时间这里刚承办了一个活动,员工也累了很多天,索性就给他们放了几天假。”周时予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手解释,“不好意思啊,让你白跑一趟”。

    “没关系的,反正我今天也没课,就当出来散散心了。”清梨笑着安慰他。

    “不然这样吧,虽然工坊我没有提前打好招呼,但是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很好吃的馆子,能喝茶能吃饭,不然我们去那里坐坐?虽然现在时间还有些早,你吃过早饭了吗?”周时予小心翼翼的问。

    “我今天正好起的比较晚,出门也比较着急,所以还没吃。”清梨看出了他试图想弥补些什么。

    “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

    “嗯,好,那我开车跟在你后面。”

    “离这不远,开车十五分钟吧,我看你开车过来的,你可能要把我带上了,我早上是搭别人的顺风车过来的。”

    清梨看他面色如常,但总觉得话里话外有那么一点可怜兮兮的样子,好笑地点点头说:“那走吧,你坐旁边指路。”

    这应该是继电梯封闭空间后,第二次两人单独在一个狭小密闭的空间里。但这次比上次更自然,周时予自然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按下车窗,让外面的风吹进来,消解了封闭空间中可能会出现的尴尬。

    “你饮食上有什么忌口吗?”周时予找话题问。

    “我吃素。”清理看着前方的车回答。

    周时予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说:“这么巧,我中午定的是家素食餐馆,一会你尝尝,他们家的食材很新鲜,老板人也有趣。”

    “好啊”清梨笑着说。

    车子停在了一个小院子的外面,院子里的地方不大,是家私房菜。青砖白瓦的建筑加上木制的门和窗户,更添古韵之感。牌匾上写的是“清欢”。

    “清欢?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清梨看着牌匾上的名字默默的念出苏轼的词。

    “周时予,你带了个我店的知音过来啊!”身后有人笑着感叹,清梨随着声音回头看,是个穿着半身围裙的男人,大概五十岁左右的样子,眉目和蔼,面容和善,手上抱着一个竹篓子,里面放着满满的带着泥巴的春笋。

    “老苏,今天有什么新菜啊?我这朋友吃素,来你店里最合适不过了。”周时予笑着跟他打招呼。

    “老规矩,我做什么你吃什么。”老苏走进屋内放下竹篓,抬头看了看清梨,用手虚摆一下说:“放心,我不会做难吃的菜”。

    清梨心想,这个人果然有趣,笑着点头说好。

    周时予驾轻就熟的把她带到一个僻静靠窗的角落坐下。老苏端过来一壶龙井茶,“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茶来了!二位慢用。”放下茶,留下话,人就走了。

    清梨看着周时予在倒茶,笑着问他:“老板喜欢苏轼啊?”

    “他呀,觉得自己前世和苏轼是至交呢。”周时予笑着打趣说道。

    清梨笑着点点头,伸手去拿茶杯,太烫急着缩手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旁边的调料瓶,陈醋洒了一桌子。她急忙连声说“对不起”,要抽旁边的餐巾去擦拭,周时予眼疾手快地先行抽纸擦了起来,一边擦一边温柔地说:“没事,我来吧,你别脏了手。”抬头看着她自责的脸色接着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啊,也打翻了东西,只不过没你这么幸运,我打翻的是老苏的茶壶,连茶带壶一起碎了,结果你猜他说什么?”

    “说什么?”清梨好奇地问。

    “他说我这是在帮他消业呢。他觉得他遇到的所有的不好的事都是好事,是消除他业障的契机。”

    “有智慧。”清梨点点头表示赞成。

    他把桌子擦完后,手上沾了些许调料,他微微搓搓手,抬头对清梨轻声说:“我去趟洗手间。”

    清梨点点头说好。

    他走进洗手间后,老苏终于端上了第一道菜——清汤狮子头。一人一碗,白萝卜和豆芽吊的高汤,用老豆腐、铁棍山药、魔芋和藕碎制成的丸子,清澈清甜的汤中飘着几根翠绿的青菜。他一边往桌上端菜一边对清梨悄悄地说:“你是他带来的第一个姑娘。”说完也不听清梨的回答直接走掉,清梨呆愣了一会,然后笑了出来。

    “笑什么呢?”周时予从洗手间回来,坐下,笑着问清梨。

    清梨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等他坐定后,两个人拿起勺子喝了第一口汤,“这汤好鲜啊。”清梨感叹,不远处的厨房传来底气十足的一句话:“我说过了,我不会做难吃的菜。”

    周时予向厨房喊了一声:“知道了。”两个人不约而同默契的笑。

    接下来的几道菜是油焖春笋,蒜蓉粉丝菇,香酥素茄盒和口蘑炒芦笋,每一道都可圈可点。

    “这家餐馆并不在闹市区,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清梨问。

    “十几年前,我在这附近办事,结果那天车子坏了,手机也没电了,我就只能沿着路边走,突然就发现了这家店,本来只是想进来喝口茶,老苏大概是看我那天有点落魄,就送了一壶茶和一盘炒饭给我,也不知道是我太饿了还是他做的味道确实好吃,我竟觉得那是我人生中吃过的最好吃的炒饭。从那以后,我只要来雨州就会来这里,慢慢的就成了朋友”。周时予淡淡的叙述。清梨能够听出他刻意把故事叙述的云淡风轻,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也不去追问。

    老苏在院子里择菜,听到里面的话想到那一年周时予第一次来的样子,他还是个少年,手臂上流满了血,踉踉跄跄地跑进来,他快意江湖多年,能看出这个少年并非恶人,他关上院子里的门,挂上“打烊”的牌子,把他拉进餐馆,给他处理伤口又给了他茶和炒饭,他因为手受了伤,手端拿茶壶的时候没有力气,将茶和茶壶一起打翻在地。从那以后,周时予再来的时候从不空手,来的时候要么带瓶酒,要么带点从国外买的新奇调料和食材送来,老苏也从来不跟他客气,一来二去,这里就成了周时予每次到雨州后的必去之地。

    “吃好了吗?”周时予问清梨,清梨笑着点头。

    “走吧”他和清梨起身走出餐馆,老苏坐在院子里的小马扎上,手上拿着一根带着泥的春笋,抬起头来笑着对清梨说:“吃好了?姑娘。”清梨笑着回答:“吃的很好,谢谢苏老板。”“那就好,下次再来啊,我做别的菜给你吃。你小子,下次再带着人家来啊!”说完对清梨眨眨眼睛,伸出手来比了一个“1”,清梨耳朵微微红了,心里明白他什么意思,脸上保持着微笑。周时予疑惑的看看两人,说:“你俩熟的也太快了,这么快就有了我不知道的秘密。”

    老苏说:“别废话,下次来的时候提前说一声,每次都不打声招呼就来,当我这旅馆啊!”这一说不要紧,“旅馆”这词虽说没什么,但却让面色镇定的周时予红了耳朵。

    “知道了,下次给你带酒。”

    老苏摆摆手跟二人道别。

    从“清欢”走出来,二人上车,清梨问周时予:“你去哪?我送你过去”。

    “去和畅园吧。”周时予一边拉过安全带一边扣上说。

    “和畅园?”清梨微微一愣。

    “嗯,望江路的和畅园。”周时予怕她不知道在哪,说出了路的名称方便她定位。

    清梨什么也没说,拉过安全带扣上,一路顺利地开到了和畅园小区。周时予让她在小区外停车,他自己走进去就好,清梨不给他客套的机会直接把车开到了院子里,找到一个停车位停下车后,跟他一起下了车。

    周时予笑着说:“你不用下车送我。”

    “我不是送你,我也住在这里。”清梨笑着回答。

    下午的阳光正灿烂,树叶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一男一女站在车的两侧,看着对方相视而笑,好像一切都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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