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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轨迹

    周末清晨的霍格沃兹礼堂总是人烟稀少,大多学生还沉浸在梦乡里不愿起床,斯莱特林长桌上,雷古勒斯正安静享用着早餐。

    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队长尤其喜欢申请一大早的魁地奇球场来供队员们训练,然后‘好心地’将日头上来的下午留给其他学院。

    而坐在雷古勒斯旁边,一副昏昏欲睡,垂着脑袋险些将脸贴到餐盘里的劳伦为什么会在一大早跑来礼堂吃早餐?

    千万不要去打扰她,尤其是问她为什么会在这。

    一切都要追溯到一个普通不过的晚饭时刻,劳伦正要从桌上拿下第四个舒芙蕾时,雷古勒斯打断了她。

    “你要不要报名下周的魁地奇选拔?”斯莱特林找球手——雷古勒斯询问道。

    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五月底的N.E.W.T.考试,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七年级球员们越来越焦虑了,他们挤着时间跑图书馆学习。

    “我肯定考不过了——啊——我如果考不过就去不了魔法部——”

    在图书馆安静读书的劳伦,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斯莱特林学姐与同伴的细小抽泣声。

    平斯夫人拿着鸡毛掸子的兴师问罪样也因为女孩悲伤的声音而动起了恻隐之心,小心收起鸡毛掸子正欲离开给女孩们留下空间。

    “去不了魔法部,我就要被逼着回去继承家产——我不要——”女孩哭的更加猛烈了。

    “嘶……”正在‘偷听的’劳伦倒吸一口气。

    “图书馆不许喧哗!”突然折返的平斯夫人出现在女孩们的身后,双手叉腰。

    终于,疯狂在复习与魁地奇训练来回穿梭的斯莱特林七年级选手们,还是不堪重负,病倒在了校医院。

    虽然在庞弗雷夫人的照顾下,他们一个下午不到就回休息室了,但魁地奇队的队长还是临时组了个选拔赛,为了那些临近毕业的选手们挑些替补队员。

    劳伦停下将舒芙蕾再次放入嘴里的动作,转过头震惊地看着雷古勒斯,提出致命一问:“你是觉得我胖了吗?”

    “我只是觉得你本来就擅长魁地奇,又经常来看我们训练,球队的人也都眼熟你,顺便加进来帮你消消食而已。”

    “雷古勒斯·布莱克。”

    “你还是觉得我胖了,对不对。”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觉得魁地奇训练太累了,所以不愿意?”雷古勒斯一脸无辜,摊摊手,“如果你实在承受不住这种高难度训练,没关系啊,你不来也没事的。”

    “嘿!”劳伦急得腾出一只手指向雷古勒斯,“我从来没说过,我承受不住高难度训练。”

    “你猜怎么着?我会去报名参加选拔赛的。”

    “我不仅报名,我还会去报击球手*的位置。”

    “所以你自己小心着点,我要是加入了,训练时候,记得留神那些‘不小心’飞过来的游走球,击中——”劳伦食指中指并拢在说不小心时朝着空中划拉两下。

    “你这个……瘦……小矮……”劳伦上下扫视一番雷古勒斯,青春期的男孩总是窜的贼高,而魁地奇艰苦的训练又让雷古勒斯一直保持着良好的身体形态。

    “小屁孩!”

    看着面前这个坐下时自己都要抬眼看的童年玩伴,劳伦支支吾吾几下最后只能拿出他比她小几个月的点回嘴过去。

    梅林的胡子,他这几年偷吃啥了,都一个厨房做出来的菜,他咋长这么快,我还比他多吃好几顿夜宵呢。

    嗯……今天想让简尝尝中国的烧烤,不知道小精灵们会不会做。

    “那这么说定了,我等下去和队长说一声。”

    “行。”劳伦一口吞下剩下的舒芙蕾,兰花指翘起又从桌上拿起第五个舒芙蕾,垂下的眼眸错过了雷古勒斯朝她看过来的担忧眼神。

    *击球手需要手臂有很大的力量,因此更倾向于由男巫而非女巫担当。

    “暂停——全体原地降落休息十分钟。”弗林特队长在空中大喊一声,叫停了训练。

    “啊————”劳伦刚下到草坪就将球棒往旁边一扔,一直在她身侧的威利·伯斯德迅速接住‘袭击物’。

    劳伦捋了捋头发,拿过雷古勒斯递来的毛巾擦擦汗瞅了眼身旁的威利,比了个手势“nice catch。”

    “没想到你魁地奇也打得不错。”威利倚着扫帚与劳伦正常搭话。

    威利与劳伦在结束上一次约会后再也没有互相邀请过第二次,虽然他们在私下见面也还会问候,但情感上双方都感受不到火花,也就退居到了普通学院同学。

    但自从劳伦加入了魁地奇球队,同样作为击球手的威利与劳伦为了培养默契自然多了很多接触。

    新加入的击球手替补,劳伦作为多年来鲜少选出来的女性给许多球员留下深刻印象,更是凭借她灵活的技巧性动作杀出重围。

    几场与正式队员的合作训练下,劳伦相比男生‘瘦弱’的身子在球场上极具迷惑性,通过许多意想不到的战术用游走球干扰到了其他很多球员。

    虽然不能说是阅女无数,但凭借自己英俊的脸庞,与自己接触相处下来的女生也不算稀少。

    威利眼神注视着不远处拖着扫帚和雷古勒斯走向阴影处休息的劳伦斯。

    博学、强壮、漂亮、身材也好、最重要的是,她还很有商业头脑。

    的确非常符合一位久远纯血家族对他们后代的要求,更甚,劳伦与寻常斯莱特林女生相较与熟人相处时更加大大咧咧的性格使她不止是一位完全符合标准的纯血女巫,更是让她在人格魅力方面加分不少。

    威利不得不承认,劳伦斯的确十分具有吸引力。

    “啊——雷尔啊,我都要臭死了!”劳伦仰天长吼一声,“该死的格兰芬多,把早上的训练时间给预约了!热死我了——”

    “快,快,给我来个冰冻咒吧!”

    “那不是保鲜作用的吗?”

    “那为什么我觉得这片草坪是点缀,而我就是在逐渐变熟的菜肴。”

    威利嘴角无语抽搐两下:好吧,都消失了。

    *作者不会打魁地奇,以下内容瞎扯。

    “加油!雷尔。”劳伦举起拳头为雷古勒斯加油,说完看向雷古勒斯身后的威利:“保护好我们宝贵的找球手!不要像去年一样都没注意到那个游走球,然后让雷尔在校医院呆了三天!”

    “那个游走球是高尔没拦截住。”

    “所以我才让你好好保护我们的找球手啊。”

    “高尔呢?”弗林特队长巡视一圈斯莱特林球队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另一个击球手。

    “不好了!”一个斯莱特林从远处狂奔过来,定睛一看发现他是平时常和高尔一起行动的好友,“高尔……高尔进校医院了。”

    “什么!”弗林特的龅牙都要被他这声怒吼喷出来了,“克拉布呢?”

    克拉布,去年就加入的击球手替补,将来极有可能接替七年级高尔的位置,今年劳伦的加入则是因为作为六年级要做好‘充分就业准备’的威利需要在弗林特越来越炼狱的训练里‘喘口气’。(呵!劳伦笑出了声)

    “克拉布,应该在和他女朋友约会,我听说他前几天刚和对方吵了架,现在刚和好,找到他,估计难。”

    “什么!!!”这声怒吼,吼出了声嘶力竭,吼出了斯莱特林的气势磅礴,魁地奇之神估计都要在梦乡里被叫醒了。

    弗林特转转头,目光突然锁定向劳伦,“劳伦斯,抓紧去更衣室换队袍!”

    “什么?”劳伦一脸震惊看向弗林特,但对方不等劳伦缓过神就推着她往外走。

    “我才入队训练多久啊——哎呦。”

    “要我说,大脚板,鼻涕精和其他那些斯莱特林肯定有鬼。”男生气愤的声音在只有一墙之隔的隔壁男更衣室传来。

    “他们一定在学习黑魔法,我看到那些斯莱特林有时候会鬼鬼祟祟去堵住一些麻瓜出身的学生,我打赌他们一定在想着对那些人做些什么。”

    劳伦搭在柜子上的手突然顿住。

    “埃弗里、穆尔塞伯……我打赌八成的斯莱特林毕业以后的夙愿都是加入那个人的队伍,不,或许更多。”

    “至少我那‘家族希望’的弟弟肯定名列其中,他手上相关的简报可不少。”西里斯带着讽刺意味的话语也隔着更衣室门传入劳伦耳中。

    是掠夺者,西里斯在的格兰芬多小团体。

    劳伦掀下身上的队服,深深吸吐一口气,手默默拿起柜子里的护套装上手臂。

    安静的更衣室只剩下劳伦穿戴防护用具的声音,隔壁更衣室的交谈声悉悉索索传到这个房间。

    “比赛要开始了,我们先去看台找位子吧。”良久,一个相较前两个更加柔和的男生声音冒出,接着是错综复杂的脚步声。

    换上队袍的劳伦对着柜子上贴着的小镜子,挽起顺长的乌发,黄色的发圈一圈一圈绕上,扎好马尾劳伦甩甩头发,长呼一口气,拿起自己的飞天扫帚,打开更衣室门。

    清风吹起劳伦脸颊的碎发,吹动身后的门帘,舒服的风拂过脸颊,让劳伦内心的紧张平息了许多。

    “啊,大脚板的……”男生的惊呼在左侧响起,劳伦转过头望去,身穿鲜红色格兰芬多队袍的詹姆·波特手里拿着扫帚与劳伦撞了个正着。

    詹姆·波特,纯血统。

    劳伦面无表情睨了他一眼,不做逗留就转过身离开了,走向球场。

    十一点钟,几乎全体师生都来到了魁地奇球场的看台上。

    霍琦女士站在球场中央,手里拿着她的飞天扫帚,等待着双方队员。

    “不要紧张,到时候和我打配合,格兰芬多打不过我们的。”威利走在劳伦身侧,作为志向职业选手的他现在可谓是气定神闲。

    “但记得注意詹姆·波特,他比较棘手。”威利凑到劳伦耳畔眼神尖锐注视着红色队袍的詹姆说,劳伦点点头回应。

    “请大家骑上飞天扫帚。”

    伴随十几把飞天扫帚腾空而起,高高升上天空,全场一整欢呼,比赛正式开始。

    “鬼飞球首先被格兰芬多的詹姆·波特抢到——哦!格兰芬多的追求手贝尔被游走球击倒了!是斯莱特林的劳伦斯·勒温,斯莱特林今年新加入的替补选手,今天是她作为击球手的首次比赛——她趁詹姆·波特传球给约翰逊时把游走球击到了贝尔身上——没有贝尔在前面接应约翰逊能否一个人冲出斯莱特林的拦截呢——威利把游走球引来了——鬼飞球被抢走了!斯莱特林的追球手弗林特拿着鬼飞球一路飞奔——他是否要得分!漂亮!约翰逊抢回了鬼飞球——他把球传给了詹姆·波特,斯莱特林追求手们采用了鹰头进攻阵形,直逼詹姆·波特,完美的侧弯,詹姆·波特躲过去了,他拼命往前飞奔,球门就在眼前——斯莱特林守门员布莱奇没有挡住——格兰芬多得分!”

    格兰芬多们的欢呼声在看台上此起彼伏,中间夹杂着斯莱特林的怒吼,劳伦一瞬间好像看见了好多了弗林特。

    …………

    “格兰芬多的詹姆·波特又进球了,格兰芬多领先,一百五十比五十,不愧是格兰芬多的明星选手!”

    劳伦皱着眉抡起球棒把游走球从队员身边拨开,威利赶来顺势将其击向格兰芬多的群体里。

    “别慌,你做的很好。”威利飞到劳伦旁边,一边寻找着另一只游走球,“格兰芬多原本的找球手毕业了,今年的是个从追球手换成找球手位的新手,经验不足,我们努力干扰他们的追球手让他们少进点球,给雷古勒斯找黄金飞贼争取时间。”

    一声呼啸声划过劳伦耳朵,黑色的影子‘咻’地一下,毫厘之差擦过劳伦的脸颊,她勉强躲过但它带动的风还是拂动起了垂下的碎发。

    “好险。”威利松了口气。

    劳伦皱眉怀疑地看向那个游走球:它怎么往球场外跑,球员都在内圈里啊。

    不好!

    因为游走球躁动不安的特性,让距离球场看台几米外就会有魔法设置的保护咒,但那个游走球明显冲破了保护圈,并且完全没有停下的势头,劳伦旁边的威利明显也看出了异常。

    不等三思,劳伦一个俯冲,直冲向游走球逼近的看台,身后还传来了威利的呼喊。

    “劳伦!”

    “詹姆·波特进球成功!格兰芬多得十分!”

    “该死!”威利看向赛场,他调准扫帚头冲向赛区为队友拨开另一个游走球。

    “斯莱特林的雷古勒斯好像发现黄金飞贼了,他开始行动了——格兰芬多的斯平内特也在后面紧跟。”

    劳伦飞快地朝看台俯冲,看台上被比赛吸引的人群也察觉到了那颗朝他们猛烈进攻来的游走球,一瞬间,惊呼声伴随着推阻,看台顿时乱成一锅粥。

    不行!

    劳伦看着看台最高一排坐在众多红色校服里极致醒目的黄色校服堆,简此刻亦是同人群里的众人一样,一边惊呼那颗正在步步紧逼来的游走球,一边张大嘴巴看向劳伦——那个绿色小点正在冲向她们。

    “詹姆·波特进球!格兰芬多——詹姆·波特又进球了——又!连续三进球!詹姆·波特为格兰芬多再得三十分!”

    布莱奇这个守门员是在和门框谈恋爱吗!

    劳伦咬牙切齿,俯冲还不忘在心里吐槽一句。

    ‘哐!’

    几乎可以说是逼近第一排格兰芬多看台观众的鼻尖,劳伦一记重击将游走球打回空中,额头逼出的汗水在阳光下晶莹透亮。

    劳伦使出最大的能量朝空中的威利喊道:“威利!!!”

    听到呼喊,威利与劳伦一个眼神对视,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一球棒狠狠将游走球打向就要再次进球的格兰芬多追球手臂弯。

    “雷古勒斯·布莱克抓住了黄金飞贼!比赛结束!”

    “斯莱特林胜出!二百比一百九十!”

    “呼——”劳伦长舒一口气擦擦额间汗水,偏过头看向距离自己不远的看台处,游走球走后,他们又回到了秩序,“没事吧。”

    几个距离劳伦较近的低年级女生红着脸呆呆地看着劳伦摇摇头。

    “ok,那就好。”说完劳伦勾勾唇,调转扫帚头,与半空中的威利击掌。

    没有急着跟威利一起回到地面,劳伦停在高空朝看台最高点的简看去,甩甩马尾,嫩黄的发圈被太阳照射得更加耀眼,简被这一举动逗乐也悄无声息地整理了下自己的丸子头,淡绿色的发圈牢牢缠绕着她的棕发。

    下到草坪,劳伦一个箭步冲下在地面等待的雷古勒斯,人群簇拥着雷古勒斯,看劳伦和威利都下来了才散开。

    “我们赢啦!”劳伦与雷古勒斯击掌。

    “险胜而已。”虽然如此说,雷古勒斯脸上还是扬起了淡淡的笑容。

    “我想我知道应该送你什么作为生日礼物了。”威利将胳膊放在劳伦肩膀上随意一搭。

    劳伦将双手交叉放到下巴处,脸上带着‘虔诚’:“拜托,请一定要是最新款的飞天扫帚护理套装,而且还要是带上巴利卡斯蝙蝠队联名的标志!”

    威利被劳伦的举止逗笑:“你怎么知道我要送你什么?”

    “拜托,你每年送雷尔的礼物都是这样的。”劳伦拱了拱手臂嫌弃地把威利从身上推开,刚比赛完的球员身上总是汗津津的,“我只要看到那个写着你们伯斯德品牌的包装纸就知道是你送的。”

    “这不挺好,别人还会纠结今年会不会送以前送过的,我就没有这种烦恼,毕竟研发团队每年都会创新。”威利朝劳伦眨眨眼。

    劳伦双手抱胸,鄙视威利:“那我想我也知道应该送你什么作为我送你的第一份节日礼物了。”

    威利好奇挑挑眉,随后恍然大悟学着劳伦的样子把手交叉放在下巴下:“拜托!请一定要是勒温牌最新版的洗涤剂礼盒,而且香味一定要是那种超级诡异的版本。”

    雷古勒斯在一旁轻轻笑出声,劳伦察觉马上用手肘怼了怼对方:“come on!雷尔,请告诉我你喜欢那些味道!”

    “克利切很喜欢,每次都会用你寄来的洗涤剂。”雷尔憋着笑点点头,好几次差点把手拿上去捂住嘴巴,“我也很喜欢。”

    劳伦听了舒心许多。

    “嘿!”

    说话的三人停下交谈齐齐转过头看向发声处。

    “詹姆·波特,你竟然还在这!”弗林特带着几个斯莱特林队队员正在和格兰芬多队的詹姆·波特挑事。

    弗林特:“这场比赛是我们赢了。”

    弗林特:“失败的球队还在这可不好看。”

    布莱奇:“这里不欢迎败者。”

    弗林特:“你猜怎么着?破特!我们今天会在公共休息室举办一个超棒的派对来庆祝。”

    弗林特:“所有风云人物都会到场。”

    弗林特:“但你猜,谁不会被邀请。”

    布莱奇:“You.”

    凉风吹过草坪,劳伦在风中凌乱了,欲言又止后又摇摇头:“谁想先撤?”

    “我们先走了。”雷古勒斯拖着扫帚带上劳伦绕路溜了。

    “我就不归队了。”威利和其他队友打好招呼,扛上球棒跟上两人的步伐。

    “伊万斯!伊万斯!”詹姆·波特跳脱的呼喊声让劳伦在礼堂外就可以隐约听见。

    “你上午看见我的三段进球了吗!”詹姆·波特拦住在礼堂门旁的深红发格兰芬多女孩,手上做出连续投球的动作,滑稽的样子惹得众人发笑但看女孩无语的表情明显对此习以为常。

    “你挡住我路了,波特。”被叫伊万斯的女孩冷冷地说。

    “周六要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德村吗,伊万斯。”詹姆·波特没有被女孩的冷漠磨灭热情,还在邀请她出去玩。

    “也挡我路了。”劳伦撇撇嘴小声幽怨地自言自语。

    “莉莉。”斯莱特林的斯内普不知从哪个角落来到女孩旁边,想要把女孩带出人群。

    “西弗,你在这。”

    “鼻涕精!”

    “尖头叉子,看看是谁,或许我们该给他来个免费清洁。”西里斯来到詹姆身后嘴角咧着笑。

    站在远处的劳伦皱起眉头。

    “喔!快来看。”

    “掠夺者又有新动作了。”

    ……

    不同学院服的学生穿过劳伦身旁,嘴里小声讨论着。

    “又来。”威利的声音在劳伦身后传来。

    劳伦侧过脑袋,与威利撞上视线,威利朝她笑笑,走到近侧。

    “莉莉·伊万斯,格兰芬多的麻瓜种,第五学年学生。”威利贴心地为劳伦做了人物介绍。

    “这样的情节,在我们这些同届生这可不稀少,你两耳不闻窗外事恐怕很少见到这样的场面。”

    “一个斯莱特林混血还有一个格兰芬多纯血统,这点我起码还是了解的。”

    “进入斯莱特林的混血却与一位格兰芬多的麻瓜种,是好友。”威利顿了顿,鼻尖发出一声嘲讽的轻哼,“或许我该祝愿他能与她有段长久的友谊。”

    说完看向劳伦,想交换一个心知肚明的默契眼神,但劳伦只是直视他,然后切断视线,冷漠地从礼堂人群缝隙里穿过,只留下淡淡的一句:“我不关心这些。”

    劳伦神情冷淡,漠视一切穿梭在长桌旁,赫奇帕奇长桌的简看见劳伦的身影忙兴奋地看着她,劳伦察觉到简的注视表情一如往常带上笑容与她对视。

    看见简棕发披肩,手上挂着她送的绿色发圈,与她周遭的暖黄其实显得非常突兀。

    简看劳伦的神色有些不对,谨慎地朝斯莱特林长桌巡视一圈,视线又回到劳伦身上,做出口型:“发生什么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你刚才那副样子,是在搞什么啊!”

    简和劳伦推搡着踉跄从密道里溜了出来,脸上由于剧烈的跑动带上彼此的笑容,带动着脸颊变得红扑扑的。

    今天是劳伦第四学年的最后一个晚上,很显然,她们的计划里没有早睡这一项。

    “拜托,我这是为了装的再像些!任凭谁看你这小个子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成年的老道女巫吧。”劳伦手上拿着从猪头酒吧买来的火焰威士忌,手背捂住嘴巴,眼里带着笑。

    “但是,明明希望渺茫,你竟然还是去尝试了。”

    “咳咳,请问尊贵的奥斯卡女士,您的三个孩子现在还好吗?请抚养权判下来后,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报社。”劳伦将酒瓶对准简的嘴,装作话筒。

    “那这位单身的女士,您呢,请问您魔法部的上司还在给您布置一些‘高难度’的文书工作吗?”简将‘话筒’推向劳伦。

    “哈哈哈哈哈哈——”劳伦和简在寂静无人的霍格沃兹长廊肆意打闹。

    很快到了一个拐角,劳伦先简一步拐过它,脸上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好。

    “哎呦!”/“ok,虫尾巴已经在那踩点了,月亮脸一结束巡逻就过去,我们也快往那走。”

    “到时候我们就等着明天一大早看好戏!”

    一下用力的推搡把简整个人给弄懵了,只听到劳伦压低嗓音朝她那低吼一声:“快带着你手上的黄油啤酒,跑!”

    两个背对着劳伦的人显然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忙将手上的羊皮纸样物品藏起来,转过身与劳伦对上。

    哈?

    劳伦以为黑暗处的两人是巡逻的级长,但没想到结果是两波夜游的学生巧合地撞到了一起。

    “你在夜游?”

    “很显然。”劳伦耸耸肩。

    “刚刚和你呆在一起的人呢?”

    劳伦看向西里斯旁边开口的詹姆·波特,这是她与他除了上次魁地奇比赛外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什么人?我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夜游啊?”劳伦气定神闲插兜,对于詹姆的猜疑矢口否认。

    西里斯擦过劳伦身边,望向转角长廊,空空荡荡。

    “没人。”回过头看向詹姆,“肯定跑走了。”

    “所以……现在这里只有一个落单的斯莱特林。”詹姆眼睛一转抓住了关键,兴致一下上来。

    呃,格兰芬多。

    劳伦撇撇嘴,无语看向面前的两人。

    但还没等他们想出什么好玩的恶作剧,詹姆和西里斯就看到劳伦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妙的?笑容,那好像在表达她在幸灾乐祸。

    “你在笑什么?”

    劳伦指了指他们身后,“看来今晚注定不平淡了。”

    西里斯和詹姆转过身,费尔奇此刻正手提油灯在他们百米之远,晃眼的油灯将他凶神恶煞的神态照的清晰无比。

    “快跑!”詹姆·波特的声音响彻城堡,劳伦似乎还在里面听出了些许兴奋?

    眨眼间,劳伦就被不知道啥时候伸出来的手拽着开始往楼梯口跑。

    不知道要跑到什么时候,亦或是天荒地老?劳伦此刻没有什么思考空间,她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到跟上眼前这个运动神经发达的拽她的男孩身上了。

    要命的,他又不在魁地奇队,他怎么跑的比詹姆·波特还要起劲!

    “前面……前面那个雕塑后面有个……有个密道……”

    “费尔奇知道那个。”詹姆·波特在劳伦身侧附近回答,手里拿着一张什么羊皮纸的,劳伦因为跑步看不清上面的内容,“他在二楼楼梯下来了,加速!加速!”

    “那我们现在在往哪跑?”

    “不清楚,总之先甩开他再说。”西里斯转过头看了眼劳伦。

    “算了,跟我来。”劳伦一个加速,将西里斯与自己的位置对调,转过身嘴角勾起看向詹姆·波特说:“跟紧了,詹姆·波特。”

    梅林的——胡……她力气真大!

    薄雾般的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落在霍格沃兹城堡的无人长廊,一阵风吹过,三抹黑影闪过,吵醒了长廊壁画上熟睡的历史人物们。

    “嘿!是谁打扰我们睡觉!”

    关上厨房门,劳伦轻车熟路拿过三个杯子,将其中两个推到两个男生面前,自己从挎包口袋里拿出一瓶——火焰威士忌。

    “来点?”

    随着瓶子在木桌上发出清脆一声,詹姆·波特的眼睛都要直了。

    “奥格登陈年火焰威士忌!”

    “这是我爸最爱的火焰威士忌牌子!”詹姆不敢置信地看向劳伦,“你哪得来的?”

    “猪头酒吧买的。”劳伦将威士忌倒入杯中,看出詹姆·波特的疑惑,劳伦补充道:“一点点增龄剂,外加跌宕起伏的——演技。”

    “晶晶,有盘子吗?”远处一个小精灵用力点点头,食指一弹,一个干净的空盘子就出现在长桌上。

    “谢谢,最后一天了,我们就呆一会你快去休息吧。”

    小精灵一下就被刺激到了,她不愿意把客人干晾在厨房,但还是接受要求幻影移行消失在了厨房。

    劳伦又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小透明袋子,将里面的花生米倒到盘子里。

    “这是?”西里斯询问道。

    “下酒菜,中国那里喜欢就这个喝酒。”劳伦又从她的神奇小挎包里拿出三幅筷子。

    两个万事喜欢尝新的纯血格兰芬多男生,看起来对于这个‘两根魔杖’成餐具的,东西完全摸不到头脑。

    劳伦只能手把手教学,但他们很明显在这方面不能算是天才,看两人表情,似乎再放几个碗勺,他们就可以在这动次打次开音乐会了。

    位于地下的霍格沃兹厨房,夜深人静下,不似楼上礼堂有繁星辉映,厨房大多是通过燃烧的烛火汽灯来照亮它的角角落落。

    劳伦看着面前两个格兰芬多的行为,实在心疼自己妈妈辛苦猫头鹰来的花生米,娴熟地在厨房逛了逛,嘴里嘟囔着:“我记得今晚餐桌上有布朗尼啊……啊,在这。”

    一叠布朗尼一叠奶酪被劳伦放到三人坐的桌子正中央,劳伦嚼着花生米浅品一口威士忌:“配这些口感也很不错。”

    在现场的两位,被劳伦这一副‘我仿佛来到了自己家’的样子哄骗得彻底,默契交换一个眼神,眼前这位斯莱特林怕不是个‘惯犯’。

    但酒过三巡后的他们就不这么想了。

    酒过三巡——

    “当时我就看出布莱奇他左手肘不小心被门框磕着了,我就一个投球,往门口左下角投,果然!他速度没跟上!”詹姆·波特脸上染上了些红晕身子凑近对面,手还坚持握着酒杯,里面的液体已经快要见底。

    “然后我就趁胜追击!直接用同一个方法,再投进一个球!”

    劳伦一拍桌子打了个酒嗝:“我就知道是那个缺德玩意!我当时急着拦球没看到,但我一猜就是他。”

    “后来他以为我第三个球还是这样,然后,哈哈哈哈哈,我往右投球,他直接朝左扑,那个画面。”詹姆·波特锤得木桌上的餐碟震了震。

    “敬詹姆·波特,一位可敬的追球手。”劳伦将酒杯举起,响起清脆的碰杯声。

    “但可惜,你和西里斯都没看到那场面,那可是要载入史册的!”

    詹姆·波特瞟了眼身旁的西里斯,自从劳伦在他对面落座后他就变得有些过于安静了,梅林的花生米,这真不像他平时的样子。

    过了些许时间,桌上大半的布朗尼都进到了劳伦的肚子里,西里斯喝了口杯子里的威士忌,这是他和詹姆第一次品尝到火焰威士忌的口感,说实话,不赖。

    西里斯注视着面前明显开始表现出醉意的劳伦,暖色烛光照耀在劳伦泛着迷离的眼睛上,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她正和詹姆兴奋地谈论着魁地奇。

    她就不怕一不小心把他们队的战术吐出来了吗?

    “我还要来点……”劳伦离开座位转过身再去找些布朗尼过来。

    “糟糕!”詹姆·波特的突然出声吓得劳伦差点没拿稳手上的甜点。

    “嗯?”劳伦歪着个头,转过身看过去时詹姆刚把什么东西塞回袍子里。

    “怎么了。”西里斯手撑着桌子,举止里不经意间带出几分典雅。

    “虫尾巴要被费尔奇抓了,他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明明把隐……”詹姆突然意识到马上停下了,“总之,我得先去把他解救出来。”

    “你先留在这。”詹姆看西里斯要跟上赶忙阻止他,“你知道,那个现在……藏不够我们所有人了。”

    “大脚板,你先在这等会。”詹姆又快速瞥了眼劳伦,她背对他们吃着布朗尼对这边的动静毫不关心,“等会好接应我们。”

    察觉到身侧坐了人,劳伦握着勺子在餐盘上舀起一块布朗尼送入口中,拿起威士忌再小倒了些在玻璃杯里,看向西里斯:“要来些吗?”

    “不了。”西里斯晃了晃杯中酒。

    “第一次喝?”

    “嗯。”

    “你呢?”

    “酒?不是,威士忌?第二次吧。”劳伦舔了舔嘴唇,手指抵着下巴仰起头思索了翻,“上次没这次喝得多。”

    接着又是一段时间的安静,不远处的大壁炉传来木柴‘劈里啪啦’的声音,暖色调的厨房,让此刻气氛奇妙地和谐温暖,只是接下来突然窜出来的一句不着调的话打破了它。

    “你想和我结婚吗?”西里斯手撑着脑袋看着劳伦的侧脸冷不防来了一句。

    而劳伦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愣住了,瞳孔不自然飘忽几下,手握着勺子停留在半空片刻,慢吞吞放下勺子,将餐盘推到一旁,她终于算是‘吃腻’甜点了。

    于是拿起玻璃杯,眼神聚焦在琥珀色的液体,后又放空到面前空着的桌子上,半刻才启唇回应一个词。

    “不。”

    “我也是。”

    ……

    “我发现,你有时候很不像一个斯莱特林。”西里斯转过身子,将双脚从桌下解救出来,手肘抵在木桌,整个人倚着长桌。

    “拜托,酒鬼可不分院,我们或许不像你们格兰芬多那样明目张胆,但偷偷尝的人可不少。”劳伦放松下身子,转过头给西里斯个眼神,手却还在不停摆弄着玻璃杯。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虽然也是个纯血统,而且在斯莱特林,但是你给人的感觉不像那些……就像尖头叉子,也就是詹姆,他也是个纯血统,但他从来没有……”

    西里斯说到自己的好友就会不自觉滔滔不绝,但当他转过头时顿住了,他看见劳伦的眼神已经一点点变了意味。

    “我知道你想表达些什么。”劳伦冷冷地开口,带上讽刺的语气,“但很遗憾,我就是一个斯莱特林,或许我今天没有穿校服所以让你忘了,但我还是可以口头提醒你一声,你面前的这位同学,是一个斯莱特林,并且,我不耻于说出这句话。”

    “我不是说,我只是想说你有时候表现得不像我遇见过的那些……”

    “不像那些让你们觉得‘让人厌恶’的斯莱特林吗?比如说谁?西弗勒斯·斯内普吗?”

    西里斯皱起眉头,语气明显变得有些不好:“你提鼻涕精干嘛?”

    “我只是随便举个例子,但是是谁又有什么差别,反正在你们格兰芬多眼里,斯莱特林都是群持有血统偏见的疯子,只要碰上了,惹你们不高兴了,就可以给他念咒。”

    “可你又能保证你喜爱的格兰芬多就不会出现一个‘混蛋’吗?”

    劳伦站了起来,将手撑住桌角,俯下身子看向西里斯,眼神里已经不是几分钟前的样子,只留下无光与灰暗在那双漂亮的水蓝色眼眸里,那就像寂静的深夜海岸,巨浪拍打过礁石,透露出寒冷和绝望。

    “你,即使是一个格兰芬多,即使在学校里交了那么多朋友,但是你是一个布莱克,这是你的命运,你逃得了吗?”

    劳伦更加凑近望向那双亮眼的灰眸,眼里带着探究似乎迫切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就算你违背了布莱克家族历代斯莱特林的传统,但是你能打破你是个布莱克的事实吗?”

    “等学年结束,你又要回到那个宅子,做回布莱克,在那里,格兰芬多、斯莱特林又有什么差别?它给你带来生活上的改变了吗?”

    随着劳伦的咄咄逼人,西里斯呼吸一下加重,逃离她的审视,自己也站了起来。

    “我想说的是,既然我们都不想要这个婚约,不如我们想方法去……”

    “去破坏它吗?”劳伦头低下继续撑着桌子,碎发将她的神态遮住,嘴角扯起一个无力又讽刺的笑容,“你不会是遇到你的真命天女了吧?”

    劳伦离开桌边,走到西里斯正对面,直视着他:“或许你该记得不久前,斯内普骂了那个叫伊万斯的麻瓜出身格兰芬多……泥巴种?”

    “这导致,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了,这件事情闹得斯莱特林里面嘲笑了他好久。”

    “为了一个麻瓜种。”劳伦忽视西里斯越来越糟糕的神色,继续模仿着那些斯莱特林学生的语气。

    “可这就是轨迹。”劳伦颤颤巍巍向前走近一步,“斯内普有着血统观念,而他想要的也只有和他有着一样想法的人可以给,所以就算伊万斯再特殊,最后两人的轨迹也不可能重合,他们只会渐行渐远……”

    劳伦鼻子发酸,眼睛缓缓垂落下来,几秒整理好情绪,转而又猛地抬起头看向西里斯。

    “我们自出生后,就已经被铺好轨迹了,改变不了的。”

    “不是勒温罗兰、不是勒温布莱克,也会是别的,你可以全都打破吗?”劳伦来到西里斯跟前,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坚定地开口询问:“你承受的住后面的后果吗?”

    “这么久远的时代变迁,又有多少纯血后代是真的做到了相爱长久的?”

    “所以,西里斯·布莱克,不论你交往过多少女孩,亲吻过多少女孩,和多少女孩在一起过,和多少女孩说过海誓山盟……”

    “最后和你共度余生的妻子,都只会是姓勒温的那个人,就像你再怎么不满你都姓布莱克,而布莱克和勒温的轨迹早就谱写好了。”

    越来越缩短的距离,让西里斯看清劳伦蔚蓝的眼眸此刻盛着泪水,但她还是固执用着凶狠的语气在与他讲话,即使睫毛轻轻一颤划过了一滴泪珠,即使她此刻脆弱的就像个瓷瓶,但她的眼神还是保持着坚毅。

    西里斯眼神复杂地游走于眼前离自己咫尺之近的女孩,他也曾作为家族继承人培养的对象,而出生在斯莱特林世家的他,更是比任何人都了解越是久远的纯血家族,他们的背后又是会如何去对待每一个后代。

    一个疑问从西里斯被带进这个厨房后就盘旋在他的脑海,自己为什么会去关注劳伦斯·勒温,她单单作为一个斯莱特林,就已经可以让他对于这种奇怪的关注打上与自己对别的斯莱特林一样关注的目的,但是就算詹姆都能看出,他这两件事打不上等号。

    现如今的女孩,早已不似花园初见时的朝气蓬勃了,她的眼睛里开始藏有烦恼,她的容貌开始变得成熟,她的举止开始逐渐符合每一个纯血家族所期望的继承人应该有的行事风范。

    但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吐息控诉间却带有淡淡的酒气,她说过她喝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从她那个粉嫩嘴唇里平静诉说的,应该也是她早就无数次打过腹稿的词句。

    “唔!”

    劳伦眼睛睁大,她的嘴巴被面前高她一头的男孩堵住了,还是用嘴!一切大脑里的歇斯底里吵得她心烦意乱的声音此刻都安静了,劳伦只感到布朗尼的苦涩与威士忌的酒香缠绕在她周身,混入血管,将一切理智带离大脑,让欲望顺势攀附上去取而代之。

    劳伦双手攀上肩膀,紧紧攥着对方的衣服,闭上双眸,让一切覆盖住她的呼吸,舌尖侵略过时,布朗尼留下的苦涩都被甜味取代,为什么会这样?而胸前传来彼此规律有力的心跳声也开始一下一下提醒着劳伦。

    “不是!不对。”

    劳伦猛地一推西里斯,自己张大嘴巴,手足无措看向西里斯,对方明显也陷入了为自己刚做事情的震惊中。

    劳伦踉踉跄跄走回桌子旁,撑在桌子上,深深呼吸了几口,舔舔嘴唇,忽然转过头看向西里斯,他也是一下捕捉到视线,但又赶忙躲闪掉了。

    “我……我……我……”劳伦拿过桌上的包与还剩下些的威士忌,眼神飘飘闪闪,咽了咽口水,“我回去了。”

    说完怀里抱着瓶子就开门逃蹿出去。

    1976年的夏天,西里斯与劳伦的婚约取消了,不止如此,16岁的西里斯·布莱克,被他的家族除名了。

    他做到了。

    幽深的长廊,劳伦站在书房门外,听着勒温先生在书房里与夫人的交谈。

    他做到了,他改变了他的轨迹,但接下来呢?随之的后果是什么呢?

    “真是让我失望!”勒温先生带有怒气的话语传入劳伦耳朵里,“那么注重血统的布莱克家族都能出个纯血叛徒,我对沃尔布加那家伙的教育方式真是不敢苟同啊。”

    “接下来让劳伦放松放松吧,如果再去订婚,她也不会愿意的,她也长大了,给她些去与别人交友约会的机会吧。”勒温夫人的声音也从书房内传来,“我们不也是一开始从约会开始的吗,说不定劳伦也会与哪家纯血家族的孩子一拍即合呢?”

    “如果她带回来一个混血呢?万一更糟?麻瓜种!”勒温先生皱起眉头对自家夫人的话表示不赞同,“她与那个布莱克家的纯血叛徒定了那么久的婚,谁又清楚她有没有受到影响?”

    “还有三年,劳伦就要毕业正式接手我们的产业了。”勒温先生冰冷的话语继续传入房门外,“我这几年不打算再给她找订婚对象了。”

    勒温夫人听了这话,明显舒了口气,但是接下来的话语又让她的心揪了起来。

    “德国那边的雅可比家族,他们的小儿子,虽然比劳伦年轻一岁,但是他的父亲就是入赘的,雅可比家族与我们勒温又在上一世纪就曾有过姻亲。”

    “我会去询问德国家族那边的意愿,到时候让雅可比家族的小儿子来英国作为劳伦的助理工作。”

    耳畔勒温先生的话还在继续,劳伦手抓着头发,身子靠在墙壁,绝望地苦笑几下,脑海里一个声音在叫嚣。

    够了,够了,够了吧!

    “够了!”勒温夫人撕破了脸上的温婉,第一次提高着嗓音朝勒温先生吼了句。

    “你把劳伦当什么?”

    “她不是迪亚的替代品!她不应该像商品一样被你随意摆布!”

    “我不允许你这样对待我的女儿!”

    “你又知道什么?只有一切都按照预想的进行,凭借劳伦的实力,她这一代就可以把英国勒温家族振兴起来,到时候德国那边的长辈们才会——”勒温先生突然收住了话,但深谙自己丈夫想法的勒温夫人怎么会不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才会觉得你是一个值得他们感到自豪骄傲的勒温?”

    “你看中劳伦的天赋,但你又惧怕嫉妒,因为她的天赋可以受到德国那边人的注目,而那是你从来没有得到过的。”

    “亲爱的,你和我结婚的时候,到底是因为爱情?还是我们林家是你当时能抓住的最好选择?”

    “总之,等到劳伦彻底可以独当一面,接手勒温在英国的所有产业,我就会放手,给她自由主持英国勒温的权力,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勒温家、为了劳伦以后人生的顺利。”门背后的勒温先生似乎在尝试安抚勒温夫人,语气都放缓了许多。

    “是你做的一切,不是我们。”勒温夫人冷冷答复道。

    书房门被打开,勒温夫人惊讶地看向来不及躲起来的劳伦,呼吸一促,眼里闪过不忍,但最后也只能佯装无事发生关上房门,转过身离开了长廊。

    级长的徽章随着新学年的书单,一起送到了勒温庄园,勒温先生对此,很是满意。

    特快列车上,雷古勒斯别着一个一模一样的‘P’在胸前。

    一个假期没有见面,劳伦给雷古勒斯的感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不再只是淡淡与其他交情不深的斯莱特林止步于寒暄问候,她开始与他们打交道,交谈、交换想法,就像每一个斯莱特林遵守的处世之道一样。

    培养人脉。

    但这些变化并不让雷古勒斯感到新奇,这在斯莱特林里面不算稀奇,大多数斯莱特林学生都会在这个年龄段开始接受家族的安排,开始‘交友’。

    或是身份、地位、钱财、人脉、能力、每个人总会有那么几点强于别人的,所以他们会形成一个良性的交友环境,在这个环境里,彼此可以心照不宣地交换资源。

    五年级,劳伦加入了自己一开始拒绝的鼻涕虫俱乐部,这对于一些毕业就要继承家族产业的小巫师们来讲,可以说是最直接效率的结交人脉的渠道,而这也是劳伦现在最需要的。

    到此为止,劳伦还没有产生脱离勒温家族的念头,她只是急需要人脉,帮助她早日戴上属于勒温家主,握住自己自由按键的那枚戒指。

    但直到那天。

    “劳伦!邓布利多校长找你去他办公室,他还说记得带上他托你买的柠檬雪宝糖?*”那个斯莱特林疑惑地嘀咕一句,“那是什么糖?我怎么没在蜂蜜公爵见过?”

    “哈?”亭子里正欲走向魁地奇球场去训练的劳伦看着远处一个绿色小点,一点点拉近。

    我和邓布利多熟吗?

    *是一种柠檬口味的麻瓜硬糖

    虽然莫名其妙,但劳伦还是向弗林特队长告了假,将飞天扫帚放回去后前往了八楼的校长办公室。

    办公室入口处,一个滴水嘴石兽见劳伦过来,开口道:“口令。”

    “额——”劳伦突然想到那个斯莱特林的话,试探地开口,“柠檬——”

    还没等劳伦说完,滴水嘴石兽身后的墙壁突然裂成两半,身后的旋转楼梯走下来一个男子。

    “父……父亲!”劳伦惊讶地看向面前一脸严肃的勒温先生,他此刻用着愠怒的表情盯着劳伦。

    “跟上。”冷冷说完,长袍掠过劳伦肩膀,不带一丝拖沓叫劳伦跟上他的步伐。

    “邓布利多校长找我……”劳伦对于此刻导致勒温先生气压很低的原因还摸不着头脑,只能谨慎开口。

    “我已经解决了,你不用去找他了。”

    将劳伦带离了校长办公室门口,勒温先生就转过头严肃直视劳伦,口吻中带着家主的威严:“合唱团?”

    劳伦心一紧,紧张咽口口水,继续听下去勒温先生的话。

    “合唱团里有几个纯血家族?”

    “一个都没有,你进去,做什么?”简单干脆的话语,但一字一句开始犹如千斤重敲打着劳伦的耳膜。

    “更不用我再谈,你卧室里那些麻瓜的东西。”

    劳伦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周末的城堡八楼,勒温先生特地挑选了校长办公室附近的长廊,这里平日不会有谁经过,在这里,勒温先生还可以好好训诫下关于劳伦沾染的那些‘脏东西’的事。

    勒温先生看着神态复杂的劳伦,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会沾染到那些,污浊。

    自己需要及时止损,把她拉回来。

    “与麻瓜、混血为伍,接触他们的东西,你这是在堕落,你清楚吗?”

    劳伦垂眸,一言不发,她感觉的到,或许更糟糕的事情要发生了,但她现在更担心,简,勒温先生知不知道她的存在。

    “我已经把你卧室里藏得那些全部清理了。”

    劳伦猛地抬起头,眼里是藏不住的愤怒:“你。”

    “怎么了?你在惋惜吗?为那些脏玩意?”勒温先生声音提高了些许,“劳伦,你真不该来霍格沃兹的,那些泥巴种总是想着方法将污浊污染到我们身上。”

    “他们也是巫师!”劳伦忍无可忍,凑近勒温先生,开口反驳道:“你们这些偏激的血统论者,接受不了新的事物!迂腐!愚蠢!自以为是!”

    “不过是一群疯子!”

    朝勒温先生吼完,劳伦就愤然打算跑离长廊。

    勒温先生皱起眉毛,对于面前这个毫无礼节,破口大骂的女孩感到陌生,他现在非常生气,对于她的不尊敬,对于她的不知悔改。

    “劳伦斯·勒温!”

    不到几秒,还没有跑出八楼,劳伦就被叫停了下来,勒温先生放下魔杖,优雅缓慢地一步一步走向劳伦。

    劳伦察觉出自己脚下的异样,是被施了咒语,自己的脚踝一下变得完全无法移动,手划过巫师袍内,拿出魔杖,施了几遍的‘咒立停’都没有作用,皱眉绝望闭眼,又需要反咒。

    身后勒温先生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刺激着劳伦,如果这下被抓住了……

    劳伦咬牙脚上用力,期望着可以冲破魔咒的禁锢,此刻无力的自己只能用着最原始,最麻瓜的方法,去解救自己。

    棕发女孩的脸庞闪现在劳伦的脑海,她会不会有事。

    “我教过你,不要做得不偿失的事情。”勒温先生低沉的提醒声响起,可劳伦还是一手扶住冰冷墙壁,拼命想着挣脱。

    “你刚才做的,我可以当成是你的一时不理智。”勒温先生来到劳伦面前,对于劳伦还在做的奋力挣扎视若无睹,嘴上的警告还在继续。

    “我不计较。”

    “哈哈哈哈哈……好啊,圣诞节假期你来我们家玩,我让我表哥把他的游戏机也带过来。”

    远处传来轻轻的学生嬉笑声,劳伦跑到了某个学院休息室附近,勒温先生脸上一闪而过蔑视的表情,然后视线回到劳伦身上,掐准时间,袍子下的魔杖挥舞一下。

    “啊!”

    一瞬间的撕裂感从脚上传来,劳伦猛地一踉跄,直直跪落到坚硬冰冷的石头地上,而勒温先生刚好站在劳伦手撑着地距离不远不近的地方。

    “听着。”勒温先生冰冷的声音在上方传来,劳伦低着的头阻断了勒温先生直视她眼睛的机会。

    “这个圣诞节假期,我希望你务必回家。”

    说完,转过身,随着鞋子踏着地砖的脚步声越来越小,勒温先生离开了。

    劳伦眼睛死死盯着灰蒙蒙的地砖,手指扒着地一点点攒成拳头,咬咬腮,抬起头,看向勒温先生离开的方向,眼神逐渐变得狠厉。

    劳伦将魔杖塞回校袍内,右手攀附上石墙,忍着疼痛让自己可以攀倚着墙壁,将它作为支点站起来,深呼吸几口气,闭上眼睛调整自己的情绪。

    劳伦或许一开始也只是打算赶紧取代父亲的位子,成为勒温的家主,为自己的自由,为自己的人生轨迹,去争取。

    可是,在克劳斯·勒温,自己的父亲,一点一点减轻他作为家人在劳伦心中的分量时,在他一次次出于自身目的,不顾后果驱散掉劳伦心中依存的光时。

    他也在消耗劳伦选择留在这个家的意愿。

    如果迪亚还在,劳伦或许还会留下,如果勒温先生可以给劳伦一些选择,劳伦或许还会留下,但是,如果勒温先生在这个家,劳伦,不会愿意留下。

    这次,劳伦改变了她的主意,她要给勒温先生一个礼物,一个惊喜。

    在他满心欢喜的时刻,在他怀揣对未来期望的时刻,让他从高处跌落千丈悬崖下,让他生命的支点,也经历一遍破碎。

    劳伦无力靠在墙壁上,还在喘着粗气,缓慢将身体所有力量依靠在右脚上,能暂时先救一个是一个。

    汗渍从额头溢出,劳伦拿起魔杖,对着鞋子一挥一抖。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但虚弱的劳伦错误施错了对象,带飞了自己的巫师袍子,慌忙集中精力施了个‘咒立停’才阻止了校袍的起飞。

    “僵尸飘行”

    熟悉的男声在身后传来,劳伦愣了下,直到身体开始离开地面飘荡,才抓回她的注意力。

    “走吧,校医院。”西里斯拿着魔杖控制着劳伦的方向。

    “你听到了多少。”

    劳伦喝完庞弗雷夫人给的魔药,膝盖涂完一种叫不上名字的药膏后,此刻正躺在校医院的床上,而西里斯则坐在床旁的椅子上,窗外的风景好像对他非常有吸引力。

    自从上次的事情,咳,发生后,紧接着就是订婚取消,劳伦和他一直都没有交际,本来就不在一个学院,以后也不会有交际,或许以后一辈子都不再会牵扯到了,或者下一次的碰面会很尴尬,但劳伦没有想到,下一次的接触又会有新的事情去打断他们。

    西里斯收回看外面的视线,不自然与劳伦对视一下,迅速又将焦点聚焦在床脚:“我不知道你和你爸怎么闹矛盾了。”

    “那就好。”劳伦迅速瞥了眼西里斯,手放在被子上扣弄。

    “孩子,这个喝掉。” 庞弗雷夫人又拿了个魔药交给劳伦。

    “谢谢。”

    西里斯看着劳伦接过魔药,毫不停顿一口喝下。

    “晚饭后我会再给你喝一瓶,你今晚就先在这住一晚,明天早上喝完最后一瓶脚踝就好了。”

    “嗯嗯……”劳伦挂上淡淡的笑,乖巧点点头。

    庞弗雷夫人离开后,这片区域又回到了安静,西里斯四处随意张望了下,劳伦还是继续将焦点放到别处扣着手。

    他怎么还不走?

    “所以你和你爸发生了什么吗?”

    劳伦抬起头,一副‘你认真问的吗?’表情,西里斯接收到,忙低下点头,意识到自己问错了问题。

    “我们婚约终止,他们有为难你吗?”西里斯小心翼翼抬起头,看向劳伦。

    “没有。”

    “嗯嗯。”西里斯点点头,小声嘀咕一句,“那就好。”

    “那个……你,”/“劳伦!”

    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劳伦转头往校医院门口望去,雷古勒斯没换球队队袍就焦急地冲了进来,接受到庞弗雷夫人的警告后,连忙安静下来,来到劳伦的病床前。

    看到面前几个月前不久刚脱离了家族的西里斯坐在劳伦病床前,雷古勒斯皱起眉头:“你怎么在这?”

    西里斯看了眼劳伦与自己的弟弟,眼里冲充满疑惑皱皱眉,自己从椅子上站起来,凑到雷古勒斯耳畔,嘴巴张动。

    雷古勒斯:“哈?”

    “我先走了。”心里有了答案的西里斯临走前看了眼劳伦,打完招呼就离开了校医院。

    “不是校长找你吗?你怎么进校医院了?”雷古勒斯担忧地在劳伦身上扫了几下,看不到哪里有伤。

    “这儿。”劳伦掀起被子,指了指脚踝,“楼梯变换的时候没注意看,就不小心从楼梯上崴脚了。”

    雷古勒斯看了看伤口,它现在还是很肿,虽然比劳伦刚来时好很多了,但看着还是触目惊心。

    “我看见勒温先生了。”雷古勒斯抬头与劳伦对上眼睛,小心翼翼说道。

    “……”

    劳伦的笑拉了下来,眨眼间又重新挂上了一个勉强的笑,干涩的声线开口:“这样啊。”

    “那你应该,猜出来了吧。”

    劳伦说的话,直接证实了雷古勒斯心里的猜想。

    无言过了许久,雷古勒斯纠结了很长时间,心里措了无数遍辞后才张开嘴:“那你还坚持吗?”

    劳伦垂眸,苍白的双手纠缠在一起,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洁白的被单上,右手腕处的暖黄发圈藏匿在阴影下,一明一暗照在她身上,真够诡异的。

    “坚持吗。”

    “我先去给你弄些吃的吧。”雷古勒斯搭上劳伦的肩膀,安抚地揉了揉。

    “嗯嗯,要有舒芙蕾。”劳伦重新扬起笑容。

    “马上。”

    风吹动窗户一关一合,劳伦无力躺下,脸上没有一丝活力,蓝色水眸似死了般无光,窗户还在随风动着发出‘嘎吱’声,双手缓缓攀上,覆盖住脸颊与眼睛,鼻息间发出无力的嘲笑。

    校医院外,雷古勒斯刚出大门,眼神就抓住了那个赫奇帕奇女孩,她此刻脸上带着担忧,但却止步在门口,视线追着雷古勒斯出来的轨迹。

    彼此都认出了对方。

    “你最好不要进去。”雷古勒斯来到简面前,表情并不友善。

    “她怎么样?”简焦急地询问雷古勒斯,视线从他身上明显的银绿色带过。

    “我只能说,巫师家族的惩罚一般都是靠魔法的。”

    “你知道你的存在让她受到了伤害吗?我一直以为最后不会是她……”雷古勒斯情绪变得低落,但马上又回到那冷漠的语气:“她把你藏太好了。”

    “而这一点都不值得。”

    简坚定抬头直视雷古勒斯的眼睛:“那你知道你们的血统论观念伤害到她了吗?”

    “你们知道,如果没有这些,没有任何隔阂,她会比现在幸福,比现在健康,至少这些事都不用发生。”

    “我和她都是纯血巫师家族的后代,而你是个麻瓜出身。”雷古勒斯顿了顿,重新对视上对方,“这就是所有的答复。”

    “坚持血统论的巫师家族,长久以来,都是这样发展延续的,所以我们才会,比大多数巫师都要优秀。”

    “那我告诉你,我们,你们口中的麻瓜,认定了就是认定了,长久以来,也都是这样延续下来的。”

    简说完便转过了身,正欲扬长而去,突然回过身,看了眼雷古勒斯,“多给她拿些甜点。”

    “她今天应该……很需要。”说完,转身离去了。

    夜深人静,劳伦身子转向窗户,昂着头看向外面繁星点点,漆黑一片的黑色画布上装点着数颗亮眼的星辰。

    劳伦转过身子,手够上床边缘,身子前倾要够床头柜上的水杯。

    “我来。”

    水杯摆到面前,劳伦眼睛一亮,语调都上扬了许多,“简!”

    “嘘——”

    简拉好帘子,坐到劳伦的床上,劳伦顺势将被子拉开,让简和她窝在一床被子里。

    “你还好吗?”简心疼地看向劳伦,“哪里受伤了。”

    “脚踝。”劳伦隔着被子摸了摸脚,“但明早就好了,要相信庞弗雷夫人的能力。”

    简自责地低了下头,劳伦看了赶忙把她下巴托了起来,“不要自责,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简勉强挂上笑,拿起倚在床旁的乐器包,拉开拉链取出里面的乐器,“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尤克里里,给,心情有没有好些?”

    劳伦看着放在自己手上小巧的尤克里里,语气低落地说:“我父亲把我所有无关巫师的东西,都……处理了。”

    “那这个就是你的了,我反正就学了几个月尤克里里,也不常用,我还是喜欢弹我的贝斯,收下吧,嗯?”

    “我们家恐怕……出现不了这些了……”

    “那以后开学我就带过来,这就是你的,你只是暂时寄存在我这,怎么样?”

    “这样可以!”

    劳伦忙拿过尤克里里,手指附上琴弦,左手做出和弦的手势。

    “劳伦?”

    劳伦停住摆弄尤克里里的手,抬起头看向简。

    “以后……就是……你,就是……我们以后?还会,继续……冒险吗?”简小心翼翼地开口,眼睛时不时瞟向劳伦看她的反应。

    “啊?”劳伦一愣。

    “简……”

    劳伦郑重地看着面前的女孩,一字一句:“我会逃出去的。”

    “我们会成为朋友。”劳伦手指来回指了指彼此,“这件事,从来都不是什么错误。”

    “或许很多人会说我们不适合做朋友,这会伤害到我们。”

    “但是管他呢,我和你在一起时会很高兴,好像一切烦恼都变得不重要了。”

    “人生,总需要点反叛精神的嘛——”

    半夜时刻,偌大的校医院只有劳伦一人,她透过窗户观赏着外面的景色。

    从城堡二楼往下眺望,其实远没有在更高层的落地窗下望去更加有景致,但是常年住在地牢的劳伦,每天睡前能看到只有墙壁上的斑纹,帷幔上的丝缕,不像此刻,能见到,树木飘影,云层移动,繁星辉映。

    劳伦拿过尤克里里,轻轻拂过琴弦,清脆动人的伴奏似细水流淌在小石堆砌的河道,温柔的女声则如铺撒下的柔软月光,照射在清水溪流上,熠熠发光。

    Quandil me prend dans ses bras

    Qu'ilme parle tout bas

    Jevois la vie en rose

    ……

    《la vie en rose》1947.[法]

    稀薄的云层随着凛冬的寒风缓缓飘荡在霍格沃兹上空,细碎的繁星堆一会被云层遮挡,一会又回归它们的舞台闪烁,只有一颗星辰,它位于上空高挂,稀薄的云层遮挡不住它的l光芒,即使躲在云层背后,耀眼的光亮还是照耀进了弹琴女孩的视线里。

    那是天空上,全天夜晚最亮的恒星。

    它正躲藏在云层下,偷听女孩的低语歌唱。

    晚上八点,礼堂大门敞开,穿着各色各样的礼裙袍子的霍格沃兹七年级生,有的挽着自己的舞伴,没有舞伴的则扎堆成群进入舞会现场,随着盛装打扮鱼贯而入的毕业生,以邓布利多为首的教职工们坐在主宾席热烈鼓起掌来。

    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了闪亮的装饰物,天花板上的星空也挂上了常春藤花环,这是属于1971届学生的毕业舞会。

    劳伦踩着步挽住身边舞伴的胳膊,她今天为了配身上的这套裙子罕见穿了高跟的鞋子,因此她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而作为邀请他来参加这个她本来完全不用出席的舞会的‘始作俑者’,自己多年的好搭档——威利,他今天要担起人形拐杖的职责了。

    “劳伦,威利,这儿。”斯莱特林的七年级学长学姐们大多聚集在一张圆桌上,其他一些不在的则是在与自家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攀谈。

    这一年多的时间,劳伦开始注重在霍格沃兹各方面的突出,学业、人脉、只要能够帮助她快速得到家族认可的方面她都在涉猎提升。

    而她做的这些努力并没有付诸东流,不仅勒温先生对劳伦非常满意,那位在各大纯血家族享有盛誉的‘大人’也对劳伦有了听闻,他试着通过雷尔(哦,忘记说了,雷尔今年正式加入了‘那位大人’的麾下)向劳伦递出了橄榄枝,只是劳伦提出了婉拒。

    但能够得到这样一位人物的赏识,这无疑将劳伦的身价标榜的更高了,很快,等到这个学期结束,德国那边,劳伦的爷爷将会启程来到英国看望他们一家子,这距离他上次前来,已经是几十年的事了。

    最令劳伦喜悦的是,就在不久前,勒温先生写信给了劳伦,通知她,就在这个假期,他会把印有勒温家徽的戒指交予给她。

    这样一个在斯莱特林炙手可热的角色,在她踏入舞会礼堂时就吸引到了在场大多数的注意力,更何况除了实力,她与威利的组合,就已经是一道风景了。

    “要跳舞吗?”威利伸出一只手做出邀请状。

    “只要你能扶好我。”劳伦勾起嘴角,搭上对方的手。

    “你要相信你的搭档。”

    一只手搭上威利的肩膀,随着音乐划进舞池中心,墨绿天鹅绒的长裙随着舞步撑开一个完美的弧度,乌黑蓬厚的长发盘在脑后,珍珠点翠的银色发箍与她的乌发相得益彰,让劳伦周身都带着一丝典雅,美得好似油画中的女子。

    ……

    “哦——一个落单的——”

    “哦!是那个偷偷来这藏东西的斯莱特林。”

    一个矮矮胖胖姑娘的幽灵飘到劳伦面前,劳伦此刻正踮着脚在三楼女生盥洗室小心翼翼走路,这里可以说是这个被人们叫做桃金娘的幽灵女孩的地盘,由于桃金娘的幽灵会在这间盥洗室中出没,所以许多学生都不愿意进入这里,这也就成为了劳伦偷藏东西的绝佳场所。

    “还在……很好。”劳伦打开厕所隔间,看见原本藏着的威士忌原封不动在原位上,勾起嘴角,一只手拉着一边裙子,一只手拿起威士忌。

    “没有人在乎桃金娘……”说着,桃金娘的眼泪扑簌簌地就要从她的小眼睛里飞出来了。

    “所有人都嘲笑桃金娘。”桃金娘飘到劳伦身侧,她走到哪,她就飘到那,在劳伦身旁不远处喋喋不休。

    “肥婆桃金娘!丑八怪桃金娘!可怜的、哭哭啼啼的桃金娘!”

    桃金娘喘着气,眼泪滔滔不绝落下,惹得劳伦揉揉太阳穴,不耐烦地开口:“看在梅林的份上!闭嘴吧!女士!”

    “我想你呆这儿都几十年了吧,人到中年还是长着一张年轻姑娘的脸蛋,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困在这么个小小的盥洗室里。”

    “出去约会,交友,我想格雷女士不会对与你共处一室表示不乐意,霍格沃兹那么多幽灵总有一款你的菜吧。”

    “你还有,差不多——永远!去做那些你感兴趣的事情。”

    “只是可惜你没法品尝到,但没有什么事是一杯威士忌解决不了的。”劳伦耸肩举了下手上的威士忌,不等桃金娘回应,自己转身离开了盥洗室。

    深夜霍格沃兹三楼教室外空无一人的长廊,劳伦身子伏在开着的窗沿上,琥珀色的液体倒入杯中,劳伦手划拨两下,威士忌瓶空浮在手臂身侧。

    劳伦小声庆祝一下:“nice。”

    脖子后仰,感受威士忌顺着喉咙滑下,苏格兰威士忌独有的烟熏芳香,瞬间弥漫在她的口腔与鼻息间。

    “果然,黄油啤酒没有威士忌来的得劲。”

    初夏的风似柔和的丝绸抚过劳伦脸颊,劳伦撑着窗沿闭上眼睛,感受仲夏的万物随风发出的动静。

    劳伦安静地享受完这偷来的片刻夏天,收拾好还剩许多的威士忌,藏回原处,手抓着楼梯扶手,拉着裙摆一步步小心翼翼走下楼梯。

    一个转角,身穿黑色礼服长袍的他就这样突然闯入劳伦的视线,他的身上比逃离布莱克家族前要多了许多活力与朝气,依旧是微微卷曲的黑发,散漫地双手插在口袋里,醒目的灰色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劳伦。

    而反观西里斯见到的劳伦,虽然她今天穿着最衬她白皙肤色的墨绿礼裙,但她的身子却比过去与她接触时要瘦弱,纤细的胳膊与骨节分明的指尖提着裙摆,更不用说那双在烛光下的蓝色眼眸,深陷而又无光。

    两人像在做着无声的斗争,劳伦首先收回了视线继续下楼梯,走过西里斯时不带一丝迟钝,背后传来女孩的声音。

    “大脚板!你在这,詹姆他们一直在找你,你们四个又要干些什么?”

    “真是,都是学生会主席了还要搞些个什么恶作剧,连我都不告诉。”莉莉·伊万斯虽然话里表达着不赞成,但语气里明显很希望西里斯可以透露给她些消息。

    “走吧,我的任务就是带你去见他。”西里斯颇有兴致地故弄玄虚。

    同一时刻,威利也来到了劳伦面前。

    “需要我来继续履行‘拐杖搭档’的义务吗?”威利绅士地伸出手臂。

    “如果这根拐杖可以再向前迈两步腿就好了。”劳伦放下拉着裙摆的手,自暴自弃地看向威利。

    “遵命。”

    “走吧。”劳伦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赶忙挽上对方的手臂。

    “我讨厌一切带跟的鞋子!”

    “我有同感。”

    “哈哈哈哈哈,下次你要吸取教训,记得邀请一个再矮一点的女孩。”

    在人群攒动的人海之上,海格满脸笑容,只是眼眶里还些许泛着微微泪珠。

    他又要见证一批的七年级毕业生,正式离开这座城堡了。

    “就像你们当年那样,来吧,当心脚下。”

    劳伦和雷古勒斯还有几位斯莱特林结伴在城堡底下类似地下码头的地方,一个个排着队等待坐上魔法小船,小船将会把他们带往霍格莫德车站,之后他们会乘坐特快,回到家。

    这也预示着,他们七年的霍格沃兹学生生涯正式落下了帷幕。

    特快列车上,劳伦特意向雷古勒斯提出了两人单找一个列车厢的请求。

    一路上,劳伦都像平常一样与雷古勒斯开玩笑、聊天,只是一切又好像掺着些什么,自从16岁的时候,雷古勒斯正式加入了那个人的队伍后,双方都不能像曾经那样无时无刻地陪伴着彼此,他们都多了需要做的私事。

    但这些都只是暂时的,毕业后还会有更多的时间,劳伦会正式全部接手勒温家族,而自己也会为了纯血家族的利益,在那位大人手下努力效力,虽然会有短暂的分别,但两个家族深厚的友谊不会因为一个毕业而断离。

    至此,雷古勒斯是如此猜想的。

    “等下啊。”劳伦脸上挂着笑,神秘地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个礼物盒,包装纸完美地把它包裹好,“给。”

    “这是什么?”雷古勒斯疑惑地看着劳伦。

    “秘密。”劳伦说。

    “等你到家了,再拆开。”劳伦嘴角虽然还是上扬,但蔚蓝的眼眸藏满了呼之欲出的心事重重。

    “一定,到家再拆,昂。”

    “知道了。”雷古勒斯虽然感觉莫名其妙,但还是听话地把它收好在身上。

    劳伦看着雷古勒斯把礼盒收好,脸上重又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怀念地开口:“一年级的时候,也是就我们两个人,在车厢。”

    “一转眼,七年了。”

    “还会有很多个七年的。”

    “嗯。”劳伦看向窗外的景致飞速划过,不知所以地来了一句,“坚守一件事,也是不错的。”

    “雷尔,在那个人身边做事,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劳伦转回视线看向面前的人,“有巫师拥护他但也是有巫师在反对他,变革,势必会流血,你要注意保护自己。”

    “我们是斯莱特林,你忘记了吗。”

    “嗯!”劳伦扬起笑容,听出了雷古勒斯的潜台词,放心地点点头。

    列车准时停在国王十字站,写有九又四分之一站的站台旁,劳伦和雷古勒斯拿起行李。

    “雷尔,谢谢你。”

    “你在谢什么?”雷古勒斯疑惑地回过头看向劳伦。

    “谢你年年帮我这个弱女子拿行李!谢你七年的笔记啊!快走啦!”劳伦拿手肘怼了怼雷古勒斯的肩膀,催促他往前。

    “嗷!你真的不是一般的力气大。”

    站台上人头攒动,雷古勒斯拿着行李认真开着路,“劳伦,我看见勒温先生他们了,你……”

    回过头,按往常该认真呆在他身后蹭路的劳伦已经不在他后面了。

    “劳伦?”

    “劳伦!”

    “人呢……”

    一瞬间,多年来的默契让雷古勒斯不需要多少时间就明白了一切的意思。

    ……

    复方汤剂作用下的劳伦,此刻是一个正宗美国某麻瓜的模样,她正认真掏出小挎包里布拉德表哥通过他美国朋友伯恩·盖勒为她特别订制的假证。

    她现在需要用这个麻瓜□□坐飞机去美国,对完信息,劳伦又从她的小挎包里取出一张长长的纸条,这是简为她特意书写的长篇麻瓜登机指南,虽然简说过,实在不会就趁没人注意给工作人员来个混淆咒,一切搞定。(简眨眨眼睛)

    甚至于还拉着劳伦半夜练习混淆咒的无杖魔法版本,但谨慎的劳伦还是打算一切尽量按照麻瓜设定来走。

    穿过第9站台与第10站台之间的隔墙,劳伦正式与英国魔法世界做出了离别,推着行李车,混入麻瓜群体,此刻,她要踏上新的轨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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