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派对

    “生日派对?!”

    艾瑞克看着手里的邀请函,惊喜的问:“你在邀请我去参加你的生日派对吗?Ivy!?”

    “是的。”

    艾薇笑着点了点头,“明天晚上在我家里举行,欢迎你来做客。”

    “That's sooooo great!!!”

    男孩儿像只大型犬一样激动不已,“我明天要穿点儿什么!是穿像布鲁斯·韦恩那样的西装还是有钢铁侠头像的T恤衫?!……所以到底是化妆派对还是——”

    “等等!艾瑞克,我想那就是个非常普通的生日派对而已,”艾薇打断了他,然后尴尬的笑着解释说:“那种、非常、非常普通的派对……没有cosplay、没有‘白粉’,甚至连酒水也仅仅是普通香槟的那种。”

    “……OK。”

    艾瑞克在失望了三秒钟之后就迅速恢复了正常,他看了看手里的邀请函,然后像是想起什么般的皱眉问:“所以,那个人也会去对吧?”

    “谁?”

    “你的‘老朋友’,以及我的老板。”

    “他当然会去。”艾薇抱着胳膊耸耸肩,尽力表现出理所当然的样子,“emmm……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把邀请函递给他了、所以我想,他应该会去?”

    说着说着,她忽然有些不敢肯定。

    艾薇犹豫的看向身边的艾瑞克,仿佛是希望在他这里得到准确答案一般。

    “别这样看着我,Ivy,”

    男孩叹着气,无奈的说:“他叫阿尔塞纳·温格,没有人可以把握他的选择;最起码在这里没有!”

    “……Fine.”

    当艾薇在茶水间里惴惴不安的猜想温格到底会不会来参加生日派对时,隔壁办公室里的温格也对着书桌上的天蓝色邀请函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她的生日就在明天。也预料到自己会受到邀请。但是当这封邀请函被递到手里时,他仍然感到犹豫。

    至于“犹豫”理由,说来也很简单:这是他们年轻人的活动。温格不确定自己去了那里之后会不会让气氛变尴尬,毕竟整个派对上,他认识的人大概也仅仅只有艾薇而已;

    而艾薇到时候作为生日派对的“主角”,大概会被朋友们包围,根本没有时间来“安排”他;

    一想到自己要手足无措的在那样一个场合待上一整晚,温格就不禁心生退意。他觉得比起自己这个已经有点“过时”的老男人,还是让年轻人他们自己相处比较好,至于礼物……或许他可以找其他机会送出去。

    正当他在心里思考着如何向她解释自己的选择时,办公室门被敲响。

    “已经九点了,你的工作处理完了吗?”

    女孩儿站在门口探头问。

    “都已经处理好了,让我送你回家吧。”

    温格有些心烦意乱的将一堆资料摞到桌边,然后便起身同艾薇一起回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次有阿森纳的比赛时艾薇总会自动出现在球场边,以至于所有工作人员都已经习惯她的到访,甚至在私下十分八卦的称她为“温格教练的小小姐”。

    当艾薇从艾瑞克口中无意间得知这个称呼时,她感到一丝羞涩,又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暗喜;她很高兴自己能与他产生联系,无论是什么方面。

    比赛结束后的夜晚,温格像以前一样开车送她回家。在光线昏暗的车厢里,艾薇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年长者的沉默侧脸,几番思考犹豫,她还是忍不住轻声开口问:“你会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吗?”

    “……”

    温格在沉默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回答这个问题,“事实上,我觉得我不太适合这个场合。”

    “不适合?”

    女孩儿的眉头因为这句话而深深皱起,“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因为这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场合,我不希望这一切因为我的存在变得扫兴又尴尬。”

    年长男人耐心的解释,语气里并没有任何不悦,但就是让艾薇感到难受。

    “我希望你那天能过得开心,Ivy.”

    他温柔的对她说着,但却让艾薇的内心觉得愈发空落落的难受。她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意,又心酸到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虽然我真的很想让你来,但是……”

    尽管非常失望且难受,但善解人意的艾薇仍然不想让身边的男人感到为难,“但是,如果你觉得那样会比较合适,我愿意尊重你……”

    她努力的对年长男人微笑,传达出“这没什么”的安慰意思。

    “……”

    这一切本来都是在按照温格所计划的那样发展:他提出,然后她表示遗憾但理解。

    他知道自己无论做出什么选择、这个女孩儿都会没有任何理由的支持他。可是当这一切都发生时,温格却觉得心里闷闷得不舒服。

    尤其是看着女孩儿那在黑暗里显得脆弱而神伤的笑脸,他想要说点儿什么、挽救点儿什么,但是终究只能欲言又止。

    一股名为愧疚的情绪在他的内心里扩散开来,温格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利用了一个女孩儿对自己毫无任何保留的爱意,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恶劣的骗子、一个怯弱的小偷。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沉默无言。

    当艾薇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时,索菲娅正坐在地上给一堆气球打气。

    “欢迎回家~我的小寿星~”

    索菲娅笑眯眯的对她说,“就差气球就什么都布置好了!相信我,明天绝对会是最棒的生日派对!”

    “谢谢你、索菲……”

    看着这满屋子的装饰,艾薇忍不住眼睛红红的抱住了自己的好友。

    索菲娅有些茫然的抱住了她,然后轻轻摸着她的背问:“发生什么了艾薇……你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开心?”

    “……他明天不会来,”

    在外面一直强忍着情绪的女孩儿此时终于难掩声音里的哭腔,“他跟我说他明天不会来……”

    “……”

    反应过来之后,索菲娅整个人气得差点捏爆身边的气球。

    “不来就不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气呼呼的摸着艾薇的脑袋,咬牙切齿道:“不准为了那个老家伙哭!不就是个老男人嘛!世界上多了去了!”

    “我本来以为他最起码会愿意来涉足一下我的世界……但是他就只是用一句‘年轻人的场合’——”

    艾薇深吸一口气,将眼泪憋回了眼睛里,然后调转了话头,冷静的说:“没关系、没关系……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我想我可以接受的!”

    作为她至交好友的索菲娅早就见惯了她这样呈强的样子,对此她既心疼又生气。

    “听我一句劝,Ivy.”

    金发碧眼的美国女孩用无比严肃认真的表情对她道:“如果一个男人,不愿意去了解与你有关的事物、不愿意踏足你的生活圈……那这段感情完全没有维持的必要!即使再喜欢也没有维持的必要!”

    “我无比支持你勇敢的去追寻你想要的爱情,但是!我非常反对你在一个不爱你的人身上浪费感情与时间,OK?”

    ……

    就这样,在生日的前一天晚上,艾薇在索菲娅的告诫之语里失眠了一整夜。

    她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这段感情的正确性与可持续性,却在感性与理性的拉扯里、心力憔悴的醒来。

    第二天傍晚,冬日的伦敦天空难得出现了如梵高油画般绚丽多彩的晚霞。

    当这万丈霞光照进采光良好的高层公寓里时,仿佛于无形之中给这场生日派对增添了助兴的灯光滤镜。

    索菲娅和詹姆斯花了整整三天时间布置好这一切,到处都是气球和香槟,客厅的空墙前,甚至还被他们两个堆出了一片巨大而梦幻的白粉色花墙。

    除了索菲娅、詹姆斯,今天受邀前来参加派对的还有来自阿森纳的艾瑞克、罗伯特·伍德夫妇,以及艾薇在大学里的三四个同学。

    虽然人并不多,但是每一个都于艾薇有着独特的意义。

    而当穿着一身白色吊带短裙的艾薇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索菲娅带头欢呼起来。

    平时一向保守的女孩儿今天第一次穿上了性感风格的连衣裙,众人这才惊艳的发现,那隐藏在廓形衬衣、风衣之下的,是一具何等窈窕的身躯。

    看着艾薇那隐隐透露出沟壑的胸口以及那两条修长又结实的鹿腿,詹姆斯·伍德和艾瑞克·格罗夫纳这两个年轻男孩子同时露出了痴愣的表情,最后还是索菲娅嫌弃的出声提醒他们不要把口水滴到地板上。

    大家端着酒杯、在音乐声里说说笑笑;他们逐个拥抱艾薇、亲密合影、对她说生日祝福,在这样愉快的氛围里,艾薇心中的那些难过情绪终于得到了治愈。

    “阿尔塞纳不来参加吗?”

    派对上,阿曼达·伍德环视了一圈,有些疑惑的向艾薇低声询问。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以艾薇和温格的关系而言,今天这种场合他不出席、是一件非常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我想他大概是有球队的工作要忙吧。”

    女孩儿勉强的笑了起来,尽量替那个人找了个合理理由。

    “我就知道、”

    年长的优雅女人听到这话也不禁翻白眼,“像他这种男人一旦接触到足球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你是怎么能忍受他的、Ivy。”

    艾薇惨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而就在这时,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还能有来客吗?……应该是索菲娅他们定的外卖吧。

    就在艾薇满心疑惑的打开门时,门外站着人让她如遭雷击的呆住了。

    “……希望我没有来晚。”

    西装革履的年长法国男人抱着一大束白玫瑰站在门口,轻声道。

    “你——”

    还没等她开口,身后便传来了艾瑞克等人起哄般的欢呼声。紧接着,彩带的砰裂声响起,艾薇被吓得整个人一哆嗦,下意识的往温格怀里躲去。

    “今天晚上的人总算到齐了!”

    穿着一件蠢兮兮钢铁侠头像T恤的艾瑞克挤眉弄眼的冲他们两个调侃,惹得艾薇满脸绯红。

    “你总算到了,阿尔塞纳!”

    握着一杯香槟的老罗伯特·伍德笑眯眯的对门口的老朋友道:“我可很少遇到你迟到这么久!”

    温格和他们打了招呼,跟在艾薇背后与她一起走进公寓。

    在无人的角落里,他对面前的女孩儿低声说:“我希望你不要因此生气……”

    艾薇抬头静静注视着他的眼睛,嘴唇微微张开后又立刻闭上,似乎是在思索要如何回复。

    “我只来得及带上这个,”年长男人将那束包装精致的白玫瑰递给了她,“生日快乐,Ivy.”

    “谢谢。”

    艾薇接过花,终于露出笑容。她眼睛红红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像是调侃般的说:“谢谢你今天出现,不然我差一点点就要放弃了。”

    “……”

    不需要任何解释,温格就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他感到庆幸和后怕,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他甚至有种想要用力拥抱她的冲动。

    幸好他赶到了这里;

    幸好他没有错过。

    温格的到来彻底让生日派对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在切完生日蛋糕后,索菲娅拉着众人玩起了“抽签大冒险”游戏,其中她作为第一个参与者,抽到了那张写着“与右手侧之人接吻三十秒或吃大蒜三颗”的签。

    对于这个结果,大家齐刷刷的爆发出了响亮的笑声,徒留一脸扭曲的索菲娅和站在她右手侧的詹姆斯尴尬不已。

    这些人里,笑得最大声的是詹姆斯的父亲老罗伯特,他起哄式的撺掇着自家儿子去吻那个“美国小辣椒”,搞得妻子阿曼达一个劲儿的拧他腰。

    痛苦的纠结一分钟后,索菲娅生无可恋的、嫌弃的上下扫视了身边的詹姆斯,“你得向我保证你没有任何传染性疾病,包括肝炎、梅毒、性病、艾滋……”

    “Shut up!Sophia!”

    詹姆斯皱着鼻子眉毛的打断了她,“我都还没有嫌弃你的男友们……而且你有没有搞错!抽中签的人是你!”

    “……”

    两个人像两只气鼓鼓的公鸡一样“仇视”一会儿后,最终咬牙切齿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吻了三十秒。

    第二个抽签的人是艾薇,她抽中了那张“蒙着眼睛转十圈、然后走向任意方向亲吻一人”的纸条,对此大家心领神会的交换了眼神。

    在戴上眼罩原地转了十圈后,艾薇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失去了方向感。在集体保持安静的氛围里,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摸索着,内心在拼命向上帝祈祷今天晚上不要出太大丑。

    忽然间,她的指尖触碰到了微凉的硬挺西装面料;像是感应到什么般,她手一晃,就抓住了那条熟悉的、由她亲手挑选出来的丝质领带……

    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艾薇的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着,她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脸上也像是着了火般的发烫。

    ——今天晚上,她不想退缩。

    她小心的靠近,摸索着那人的胸膛、摸到了他的脸。

    对方像是受惊般的一颤,而艾薇则是踮起脚尖,试探性的在他紧抿的嘴唇上落下像蒲公英一样轻盈柔软的一吻。

    周围响起了众人堪称地动山摇的欢呼声与掌声。

    在这近乎盛大的氛围里,艾薇在他唇上久久驻留,像是一只眷恋着玫瑰而不肯离去的蝴蝶。

    他们近在咫尺,他们亲密无间。

    彼此的温热呼吸就喷洒在对方的面上,在这一刻,在这个由寥寥几人组成的“小世界”里,他们正在接吻。

    当艾薇摘下眼罩时,年长男人正扶着的腰、用那双温润深邃的眼睛深切的凝望着她,他那暗色的瞳孔里,仿佛正在酝酿一场飓风或暴雨。

    “我原谅你了,”

    她轻笑着说,“我原谅你迟到,温格先生。”

    在大家一阵哦哦啊啊的叫喊声里,一向温润克制的年长男人主动吻向了女孩。

    这一次,不再是克制浅显的表面之吻,而是一场近乎侵略性质的热吻。年长的法国男人不再克制,用近乎叫嚣的方式回报着怀中的女孩儿。

    对于这一幕,在场众人像是一群发疯的火鸡一样尖叫不止:

    索菲娅死命的锤着身边的詹姆斯、嗓子哑的发不出来一点儿声音,脸上是近乎兴奋到癫狂的表情;

    对比起索菲娅,詹姆斯则是一脸苍白。他瞪大眼睛、双目无神的望着自己的暗恋女孩儿与自己的教父接吻,心中崩溃如一只被抢去鸡腿的金毛犬;

    而老罗伯特·伍德夫妇见状则是一边鼓掌,一边感慨又欣慰:他们的好朋友终于摆脱了孤独寂寞的生活,一切都是多么美好的幸福模样;

    最过分的当属艾瑞克。这个好事的家伙直接举起手机、精准对焦录下了这一幕,并决定拿起来收藏一辈子。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后半夜,当喝得醉醺醺的众人忙着一起玩扑克牌时,作为生日派对主角的艾薇早就和某人一起溜得不见踪影。

    黑色的捷豹汽车行驶在夜幕里,艾薇裹着身边人的宽大西装外套、心有余悸的窝坐在副驾驶座位里发呆。

    ——她吻了他。

    ——然后他又主动吻了她。

    ——……还是舌吻。

    刚才的那一幕场景久久回荡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整个人心脏跳得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而那唇齿交接的湿热、亲密触感,更是让她有种正在被火焰焚烧的灼烫感。

    艾薇觉得自己完全不在人间,整个人轻飘飘得仿佛要升至天堂一般。她扭过头去看身边的年长男人,强忍着内心的悸动,轻声问:“你、是要带我去哪儿?”

    “我家。”

    温格平静的回答,却让副驾驶座上的女孩儿整个人不自觉的一哆嗦。

    今天晚上就去他家吗?

    发展这么快吗?

    ……天,自己甚至还穿着那套滑稽可笑到极点的隐形内衣……

    艾薇脑子里在乱七八糟的胡想,整个人越发局促不安起来。

    而察觉到这一切的温格,则是无奈的解释说:“因为生日礼物还在我家里。”

    “……哦。”

    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般,艾薇那颗激动的心脏瞬间落回了原地。

    “今天出门很急,我只来得及在路边买一束花。”

    车子在荷兰公园的别墅门口停下,温格一边解释,一边下车替她拉开了车门,“本来想找其他时间把礼物送给你,但是仔细考虑之后,觉得还是今天晚上送给你会比较好。”

    被这样一说,艾薇便愈发好奇礼物到底是什么。

    温格牵着她走进家门、来到客厅,然后将一盘不知名的影碟塞进了放映机里。

    当艾薇一脸茫然的在沙发上坐定时,他又拿来了一只米色的礼物盒,递到了她面前。

    “第二份生日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第二份?”

    女孩儿接过盒子,疑惑的笑着问:“那第一份是什么?”

    “你可以先拆第二份礼物。”

    年长男人对她道。

    艾薇听话的拆开礼物盒,只见里面是一条带着美妙花纹的浅绿色开司米羊绒围巾。

    “你不习惯保暖,所以我觉得它会很适合你。”

    温格有些生涩的对她解释说。

    艾薇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一边低头亲吻手里的围巾,感受它的柔软温暖,一边认真的回应说:“我发誓我会好好珍惜它,谢谢你!”

    此时,影碟也终于准备好,电视机上放起了玛丽莲梦露的那部经典喜剧电影《热情如火》。

    艾薇一脸惊讶的看着这一切,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我们第一次去逛旧物店的时候,你和我说过很想看这部电影。”

    “……”

    原来他还记得这件事吗?

    她自己随口一说的事情,他居然还一直放在心上。

    这种双向选择的感觉让艾薇温暖得几乎落泪。

    电视机上跳动的黑白画面,在客厅里打下温馨的斑驳光影,女孩儿将头轻轻靠在了年长者的肩膀上,喃喃道:“这是历史以来最棒的生日,没有之一。”

    “以后还会有更多很棒的生日,Ivy.”

    温格轻轻侧过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他们就这样静静的靠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体温、聆听着对方的心跳,在老电影的喑哑光泽里,度过这宁静而美好的一夜。

    这样的气氛太过美好,以至于艾薇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但是依稀朦胧之间,她还是看到了电影的结局:

    “奥斯古德,我就跟你直说了,我们不能结婚。”

    “为什么不能?”

    “首先,我不是天生的金发。”

    “无所谓。”

    “我抽烟,我整天抽烟。”

    “我不介意。”

    “我过去很不堪!我跟萨克斯手同居三年了!”

    “我原谅你。”

    “我生不了孩子……”

    “我们可以领养。”

    “你根本不懂!奥斯古德,(该死)我是个男人!”

    “好吧,没人是完美的。”

    电影在这样一个充满戏剧化的喜剧氛围里结束,半梦半醒间,艾薇不自觉的将电影里的角色幻化成了她与身边的男人:

    「我们不能相爱」

    「为什么不能」

    「我比你大很多岁」

    「没关系这不重要」

    「我将我的大部分时间都奉献给了足球,无暇给予你」

    「that's ok,我可以把我的时间分给你」

    「……我们甚至可能不会有孩子」

    「问题不大我们可以互相作伴」

    「nobody's perfect 」

    没有人是完美的。现在的一切就已经足够美好了。

    艾薇心满意足的笑着睡去,在年长男人怀里迎来了美梦成真的一夜。

    第二天清晨,在清脆的鸟鸣声与明艳的阳光里,艾薇于沙发上醒了过来。

    当她睁开眼睛时,身边早已空无一人,只有一旁的桌子上正放着一份热情腾腾的早餐,以及一只漆黑的天鹅绒盒子。

    艾薇拿过盒子和信封,有些疑惑的打开一看,只见盒子里是一只价值不菲的精致腕表。

    她惊讶得张大嘴巴,随即打开信封,只见里面是一封简短的信:

    致艾薇:

    关乎你的生日礼物,我思考过很多、也咨询过很多人。因此我在无比慎重的考虑和选择下做出了以下准备:

    第一份礼物是电影。虽然我觉得你的电影品味不太好,但是无论怎么样,我都非常享受和你一起做的每一件事。

    第二份礼物是围巾。因为你在照顾自己这件事上着实粗心马虎,所以我希望它能带给你抵御寒冷的温暖。

    第三份礼物,是手表。请原谅我是个不懂浪漫的“过时男人”,因为倘若真要找出一件我最想给予你的礼物,恐怕也只有“时间”。

    最后,请原谅我必须去工作、以至于没办法陪你一起吃早餐(因为接下来的每一场都足够重要)。

    然后,恭喜你长大成人。My Ivy.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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