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总之总之,在幼妹生辰日出门的弭烖仙尊,消失了大半年,带了个眉眼与已故幼妹相似的少女回来。

    这在各路八卦横行的仙门也算是个引人关注的大瓜,搅风搅雨十三年的弭烖剑尊回归剑山后也深入简出,没收徒,也不指点弟子,不过愿意和长老作战,供剑山子弟围观,其剑意破残云,唯有凌渊剑尊可以招架住刈辜十二剑。

    已经是这等水平,俨然下一任剑阁之主的实力,他仍在剑阁修习,观剑谱洗剑心,这让好奇他传奇经历的剑阁弟子们羞愧不已。

    调息坐定的时候都会痛心疾首骂自己:别人都是剑尊了还在刻苦修习,我怎么就知道吃瓜!

    但这个瓜…它太大了!复仇,少女,替身,剑尊!哪个话本子带上其中两个关键词不会大卖啊!

    妹妹被兄长带回洞府,果然是在靠近山脚、绿野如茵的地方,银桂映月,小河潺潺,自然天成比随仙城院落的宛转巧意还要令妹妹心喜。

    小时候因为药人的身份,她不曾主动结交他人,好在有兄长时时关照,她自己一个人也能自娱自乐。但如今她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啦,可以有话本里女主常有的“小姐妹”,还可以正式成为仙门的弟子,就想哥哥以前那样门里修习,门外历练!

    小姑娘像破壳的雏鸟,扑腾着想扑向想象中的天大地大。

    ————

    妹妹回来后发现,兄长的洞府还挺多人拜访的。

    先是凌渊剑尊赶来,看着兄长的眼神简直是看着误入歧途的不听话儿孙。

    妹妹接过凌渊剑尊给予的见面礼,笑眯眯地看着凌渊剑尊臭着脸与哥哥约战。

    剑谷飞沙走石,长老们可以大咧咧地在围观第一线,但一堆剑山弟子或者其他山门的弟子都裹着阵谷特卖防御符,兴冲冲地隔着水镜,在三十里之外围观久违的剑尊对决。

    水镜中的倒影清晰,也不知调镜人是谁,凌渊剑尊不佳的面色纤毫必现:“你入执了!”

    三十里外的妹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剑尊没认出自己,可能像自己这样重塑肉身的人,神魂也会有所变化吧。

    妹妹发觉水镜中的兄长似乎遥遥看过来,手上的剑式突然灵巧不少:“师祖赐教。”

    凌渊剑尊显然也是发觉了这一眼,怒斥道:“执迷不悟!”

    两大剑尊酣战一日,最后是兄长小输半招,被凌渊剑尊削了衣袖。

    后来是笑意盈盈的药园姐姐前来拜访,春风含刀地“关照”自己,在哪里长大生得如此可爱,双亲如何,可是自愿和剑尊前来,知不知晓剑尊曾经有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亲妹妹,年岁尚小遇到为难事可一定要和药园的姐姐们说,在剑山住得可习惯,不习惯的话可以来药园小居,也是花草怡然,灵秀养人。

    走前送了不少药浴材料,最后还不经意强调道自己最近闲散,会时不时来此关照小姑娘。

    还有剑山的弟子们一个接着一个上门请教,妹妹很喜欢看剑山弟子们的演剑,明明是同一套《剑》决,他们却练出独有的风格,特别是剑阁弟子,举重若轻的精准、扶风破云的潇洒、婉若灵蛇的柔韧、倾山倒海的大势、细如霹雳的轻疾……

    剑阁弟子本是同辈剑修里最顶尖的存在,十余名各有千秋,几乎是一场令人眼花缭乱的演剑盛宴。

    兄长似乎心情颇好,不仅轻巧地点出演剑之中的破绽,还帮忙推演如何优化《剑》决,闻讯而来的剑山弟子逐渐更多了。

    妹妹抱着自己的藏春剑,好奇等自己学成能演出何等《剑》诀,身旁有剑阁师姐靠近,妹妹很喜欢她的剑诀,倜傥落落,好似明月松间的一缕长风。

    师姐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自己怀中的剑上,微笑提点道:“小师妹,你看这〈剑〉决,每个剑山弟子最后都会有自己独到的推演,你也会有属于你自己的决,不代替谁,也不被谁代替,你会成长为我剑山独一无二的弟子。”

    妹妹愣了一瞬,想起自己的藏春剑在外人眼里属于“上一个自己”,她突然明白了剑阁师姐的用意,她扬起一个明朗灿烂的笑:“谢谢师姐,我会用‘我的’剑,推演出‘我自己’的剑诀!”

    师姐放心地拍了拍小姑娘的发髻,含笑走回剑阁弟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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