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栗

    两个人在黑暗中相拥,气息交融。

    男人压抑又狂热地咬住她的唇,抚摸她耳后汗津津的头发。

    忽地感受到云舒游离在他身上的手,蓦然按住她手下的动作。

    周知野在理智和疯栗之间徘徊,最终选择了前者,他冷静下来,后撤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垫着脚尖的云舒失去支撑,躬着身子立在墙边喘息,圆目睁着看他。

    周知野眼眶猩红,却不说话,闷头往外走。

    云舒叫住他,有些烦躁地问,“周知野,你什么意思?”

    男人抿直唇角,没有回答。

    周知野后来回忆,那是唯一一次将云舒落在房里,他并不是一个放浪形骸的人,尤其在感情这一方面,没有确认关系不清不楚开始,只会莫名其妙结束,他需要的从来不是短暂的关系。

    *

    翌日,门口传来敲击声,那一重两轻的敲门声云舒再熟悉不过,她甚至知道第三声的节奏比前两声慢。

    云舒披头散发,身上穿着昨天的衣服,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恶狠狠地瞪他了一眼,故意说,“有本事别来敲我的门,把我扔在这里死了算了 。”

    周知野沉静地看着她,走进去带上房门,将买好的早茶放在桌子上。

    云舒抬脚去卫生间,洗漱出来之后看见周知野仍旧坐在那里。

    周知野抬起下颏,示意她坐对面。

    云舒臭着脸坐下,并没有想给他好脸色。

    反倒是周知野闲庭自若地将所有食盒打开,又掰开一次性筷子,来回剐蹭筷子上的刺毛,稳稳当当地放在云舒对面的餐盒上。

    云舒拿筷子夹起肠粉往嘴里送,一口下去汤汁爆裂口腔,嘴角沁出几滴油。

    云舒束手无措时,周知野递来一张纸巾。

    云舒接过擦了下嘴角,抬眼看他。

    周知野眉眼低垂,长直的睫毛掩盖了他的情绪,手上的动作没停,一直在搅拌面前的米粥。他的视线并未放在云舒身上,却知晓云舒每一个动作。

    云舒吃了几个小笼包,刚放下筷子,周知野抬手将面前已经散热好的粥推过去,又将云舒面前的热粥端到自己面前。

    云舒看着他流水一般的动作,装似不经意地问,“照顾人的本事谁教你的?”

    周知野抬眸,一脸“这什么大惊小怪”的表情,“这不是应该做的吗?”

    “所以在你这里,照顾人应该做,但是类似昨天晚上的事儿不能做。”云舒很直接。

    “不是。”周知野当即否认,昨天晚上虽然是云舒主动亲他的,但后续的发展明明他掌控主导权,但是他撩了确实又停止了。

    周知野瞳孔幽深,眼神中潜伏着双重意味,“昨天没带。”

    云舒毫不掩饰地盯着他,听懂了他的画外音,原来是没带那东西。

    “不安全。”他说。

    “哦。”云舒反应过来这是民宿,不像酒店那样将那玩意儿摆在桌子上,又联想到他是这里的老板,去找员工岂不是暴漏了两人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他是在保护她,压下蕴藏的烈火,在这不可抑制的冲动里,他将云舒的名声和安全放在了最前面。

    看到云舒喝完最后一口粥,周知野将餐盒收起,“我送你回去。”

    两人再次坐上那辆越野车,车子开过来的时候,云舒很自觉地坐在副驾驶上。

    她刚做定,联想到昨天周知野相亲的那个女大学生,阴阳怪气道,“你这副驾驶还挺有魅力,挺多人想坐呢。”

    周知野双眼放射着清澈的光芒,“是有那么几个。”

    云舒嗤笑一声,“这么多就没有入你的眼的?”

    周知野修长的手骨节一点一点敲击方向盘,“眼前倒是有一个,但就怕她只是想玩玩。”

    云舒听出了话中意,“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圈子里都爱玩?”

    “哪个圈子的水都有深有浅。”周知野停顿了下,“我只是觉得你优秀。”

    云舒被明夸,心里窃喜,却问道,“只是相处这么几天,哪里看出来的。”

    “很多。”周知野顿了下,边回忆边说,“被陌生人尾随你能机智报警,丝毫不胆怯,而你把我送进警局产生误会,你又主动解释,你在知道我不善言辞时,和我有效沟通,而且面对奶奶,你丝毫不嫌弃,还带了礼物。你看似傲娇粗线条,实际上是个聪明大胆有爱善良的女孩。”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多优点。”云舒嘴角不自主上扬。

    周知野宠溺得笑着,“有点你没发现,你的情绪感染能力很强,我跟你呆在一起改变很多,之前我不是一个善于夸奖别人的人。”

    “这也侧面说明了一件事,我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周知野双眼紧紧锁住副驾驶的女孩,“云舒,你真的很优秀。”

    一股暖意从云舒身上流动,她明显被周知野夸高兴了,一路上哼起了歌。

    等两人回到家时,奶奶正好在前院等待,满脸焦急地迎接两人。

    云舒上前搀扶住她,“奶奶,你脚肿还没好就别多走动。”

    奶奶一脸欣慰,“快好了,我看见你心情就好,身体也好的快。”

    “奶奶你吃饭没有?”云舒问。

    “吃了,我现在能走路了,给你做了牛肉米粉,怕你饿着。”

    “麻烦奶奶了,我现在就去吃。”云舒内心十分感动。

    奶奶啧了一声,“有啥麻烦的?你如果觉得麻烦我不好意思就麻烦周周。”奶奶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她孙子对一个女孩这么上心过。

    云舒只是低头笑着,想掩饰些什么。

    奶奶突然破天荒地问,“昨天晚上那小子照顾得你还周到吧。”

    云舒脑袋懵了一下,总觉得这话有点歧义,“嗯,周老师给我定了很好的民宿,我自己住的挺舒服的。”

    “你自己住的?”奶奶放大声音。

    “怎么了?”云舒装糊涂。

    奶奶话锋一转,“云舒啊,你看我家这小子怎么样?”

    “啊?”

    “你不考虑一下,我看你俩挺配啊。”

    云舒还没回答,周知野截断她俩的对话,“奶奶,你别瞎说,人家女生脸皮薄。”

    奶奶挎着腰,“行嘞,回来你可别后悔喽。”转而对云舒说,“快去尝尝我做的米粉。”

    云舒不想伤老年人的心,即使吃饱了还是去了厨房。

    谁知奶奶没跟着一块来,周知野随她进了厨房。

    “你怎么来了?”云舒问。

    “这地儿你不熟悉。”周知野拿柜子里的碗。

    “说得我好像厨房白痴一样。”云舒看他忙碌,“我能学会的。”

    周知野将碗放在流水下冲洗,“你不用学,我会就行。”

    云舒瞬间被这句话击中,其实她从未进过厨房,无论做饭还是洗碗都是周知野包揽。

    周知野熟稔地将米粉盛到一个碗里,只不过这次只给云舒盛了一点,“尝一下就行。”

    随后用勺子舀了一大勺香菜,洒在米粉上。

    云舒舔舔嘴唇,感叹道,“你不吃香菜简直人生一大憾事。”

    周知野还没给自己盛,忽地抬眼,眼皮褶皱窄很深,“你怎么知道我不吃?”

    当然是云舒之前观察过,有次吃米饭,有份鸡丁里有香菜,他一次也没碰那个菜。

    云舒打着哈哈遮掩过去,“我聪明啊,不都说不爱吃香菜的人看香菜的眼神都不一样。”

    她没控制住自己的内心,当做闲聊一样不咸不淡地问,“你除了不吃香菜还有什么忌口的吗?”

    周知野短促地扯了下唇角,锐利的眼睛中添加了一丝狡黠,直直地盯着她,眉眼间流露出不羁和自信,忽然直白地说,“这么想了解?”

    “对我?”

    云舒怔了一下,抬眼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眉毛浓郁,睫毛根根分明,右眼睑处的黑痣十分性感。

    云舒沉浸在氤氲的氛围中,心脏跳动的频率逐渐增快,她慌乱移开目光,从善如流地转移话题,“没有,随便问一下。”

    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棂洒在两个人身上,流转着明暗交错的光。

    周知野垂眸,山根优越,高挺的鼻梁投射出好看的阴影,轻描淡写道,“我很好养活,除了不吃香菜没什么毛病。”

    云舒低头嗦米粉,吃了个见底,“有饮料吗?”

    周知野站起,走到另一个柜子,将一罐透明玻璃罐拿出,里面倒映出紫色的液体。

    云舒眨着眼睛,兴奋道,“这是葡萄酒吗?”

    云舒打小就喜欢吃葡萄以及葡萄味的任何零食,突如其来的葡萄酒让她心中雀跃。

    她两眼弯弯,“这不会是你酿的吧?”

    周知野不急不徐拿杯子,“那不成还是凭空变出来的?”

    他双手放在罐头罩上,青色的血管蔓延出好看的纹路,修长的手骨节轻松拧开,啪嗒一声,开了。

    而后给云舒倒了一杯。

    女孩端起葡萄酒,眼睛亮的像葡萄,额前的碎发随风浮动,笑容漾在嘴角,仰头抿了一点,“好好喝。”

    周知野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灌了一口,绷直的下颌线勾勒出利落的棱角线条,凸起的锋利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散发出性感禁欲的气息。他无意舔了下唇,残余的葡萄酒卷进口中。

    云舒咽了下口水,她确实想歪了。

    “渴了怎么不喝?”他问。

    不是渴了,是馋了,葡萄酒解决不了。

    她莫名其妙又被勾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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