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多弗朗明哥线-2

    *1

    北街的人群依旧熙熙攘攘,人群往来叫卖着,较其他城区反倒还更加热闹了些。

    你躲在暗处观望了一下往来的人流,苦苦在记忆中试图搜寻熟悉的面孔。只是不知道是否是你脱离巴洛克太久、新成员太多,你无法将眼前往来的人群和巴洛克或者堂吉诃德任何一方的人对上号,仿佛这群人真的只是一群普通居民。

    ……太奇怪了。

    你按下心中隐隐的不安,蹙着眉想着先出去碰碰运气再说。然而刚刚从角落里踏出步子,你的眼前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继而失去了平衡踉踉跄跄跌倒在了地面上。

    “砰——”

    痛感与听觉迟一步抵达。腿部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紧接着迅速被深深的麻木与脱力感所覆盖;在枪响过后,街上人们慌乱逃窜的脚步与尖叫声,连锁反应般激起你轰然作响的耳鸣。

    你用舌头卷起了那枚蜡丸,又在咬碎前的最后一刻本能般止住了动作。多弗朗明哥的脚步声沿着地面不紧不慢地传来,继而在你的身前停顿住,单膝蹲下用中指和食指撬开你的唇齿。

    他的指腹划过湿热的口腔内膜,继而堪称耐心地按下摊平柔软的舌尖,夹出那枚湿漉的蜡丸。在看到蜡丸仍然完整后,他低低哼笑了一声,敷衍地称赞道:“还算聪明。”

    他把蜡丸随手扔在了地上,用鞋底碾碎。你艰难地躺在地上抬起头,能够瞥见他腰间别着的枪支隐隐飘着硝烟,枪身上带着复杂而精致的银饰花纹。

    他用这把枪杀过他的血亲——他的父亲,原剧情里他的弟弟,如今也用在了你身上。

    说起来,这还是你加入堂吉诃德以后,他第一次对你下这样的狠手。

    你张了张嘴试图说话,然而深深的脱离感让你很难完整吐出一个句子。多弗朗明哥像是能够感知到你想问些什么,伸手摘下你中指上的戒指,又把你从地面上打横捞起来:“是海镂石的子弹,你没猜错。”

    大腿处的枪伤向外汩汩冒着血,沿着你的腿部淌下、又顺着他抱你的手背汇聚滴滴答答地坠落在地上。大概是感觉到了手背上的湿润,多弗蹙了蹙眉,银色的丝线延伸出来一圈圈绕住了你的伤口,暂时压迫止血。

    然而嵌入身体内部的海镂石仍然像是沙漏,让你的力气源源不断一般从那个小小的伤口漏出身体。你伸手揪住了他衬衫的衣领,用尽了力气一字一顿地问他:“你有记忆?”

    两次行动的不同、找到你的备用蜡丸、甚至故意让巴法罗把你引来这里,这一切的迹象都表明:他知道的远非这条时间线的他所应该知道的。

    多弗朗明哥低头瞥了一眼被你揪出了一片皱痕的衣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瞬。他的面上没有嘲讽你的神色,只是面无表情地望了你一眼,继而抬起头来平视着前方,并没有直接回答你的问题。

    “用我教你的东西对付我,你赢不了。”

    *2

    在被多弗带回去的路上,你大概短暂地昏厥了一阵子。等你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已经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而腿部的枪伤已经被人处理包扎好了。

    你试图撑着床坐直身子,身体依旧传来一阵久病般的脱力感。你望向你的手腕,果不其然带着两个海镂石的手铐,寄生虫一般吸取着你的体力。

    坐在你床边的baby5看见你醒了,站起身来扶了你一把,还贴心地拿了个靠枕垫在你的背后。看见你面色苍白的模样,她面露不忍地瞥了一眼时钟,安慰你道:“再忍忍,少主说过了六小时就帮你把海镂石手铐摘了。”

    你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她:“他很生气?”

    Baby5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措辞,又迟疑着摇了摇头:“不……不像生气,但我也很难说清楚。你之前逃跑、假死,少主都生了好大一场气,那段时间被他收拾的人尸体都能堆成一座山。”

    “但这次……”她说着,像是有些困惑又像是有些恐惧,“不太对劲。少主他太平静了,但又让人很害怕,我也描述不出来。——你真的还要跑吗?再跑下去,我也不敢确定你会怎么样。”

    你深呼吸了一下,疲惫地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我不会回堂吉诃德的。”

    她撇了撇嘴露出一副苦恼的神情,在你的床沿撑着下巴拉长了音调:“欸——你以前有这么倔吗?回来真的也没什么不好嘛,我都担心你这样勉强下去会疯了。”

    你摇了摇头,没有再回答她的话,只是闭着眼休息等待着六小时期限的到来。在时限一到、baby5举着海镂石钥匙颤颤巍巍地捏开你的手铐时,你终于凝视着她再次开口:“……我要往外逃了,baby5。你要被我打晕,还是你自己来?”

    Baby5神色复杂地看了你片刻。半晌后,她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少主愿意解开你的海镂石手铐,他就一定会有对策的。你真的要跑吗?”

    你点了点头。她就这样看了你几秒,最终还是拗不过你一般深深地叹了口气:“好的,我很乐意。”

    她举起手臂化作枪管、狠狠朝自己的后脑勺来了一下,在一声闷响后软软地倒在了床边。你愣了愣,伸手把你刚才盖着的毛毯盖到了她身上,咬牙忍着大腿处枪伤的刺痛感出了门。

    你不知道多弗究竟在谋划着什么。出门后,你遇到的看守你的人虽然都是堂吉诃德的干部,但都是和你关系还不错的干部,巴法罗、乔拉、塞尼奥尔等等。他们每个人都劝了你一番,最终却也都拗不过你放你离开,简直就像多弗朗明哥特意给你放水一样。

    怎么,他想走感化你的路线?想让“家的温暖”把你留下?

    怪瘆人的。

    *3

    除了费了点口舌以外,你几乎没怎么费劲就快离开了堂吉诃德暂时关押你的据点——从内部装修来看,似乎是一家老了点但规模并不小的旅店。

    说起来还得感谢多弗朗明哥和克洛克达尔这两位老板的磨练。中了一枪后继续战斗这种事,如果在现实世界是你想想就要报警的程度,现在在海贼王世界里反倒觉得区区小伤、没什么大事。

    正如你和其他人都心知肚明的那样,多弗绝对不是突然发了好心才让你解开了海镂石手铐、又让其他人没怎么阻拦就放你出来。在你抵达旅店的大堂、即将离开时,多弗朗明哥就这样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粉色的羽毛大衣舞台幕布般沿着椅背垂落到地板上。

    他看起来并不意外自己在这里会见到你,而你也知道你早晚会碰到他的。他面前的桌子上倾倒着一瓶红酒,殷红的酒液沿着玻璃台面淅淅沥沥地淌到地上。

    多弗朗明哥抬起眼睫望了你一眼,在沙发上仰起身子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看样子你是不会自己留下了。”他的语气平淡,带着某种风雨欲来的、压抑的怒气,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处凸起跳动的青筋,“真可惜。”

    骤然涌上心头的、本能般的恐惧感让你忍不住咽了咽喉咙。你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径直走上前去试图打开旅店的大门。

    那瓶红酒从桌面上骨碌碌地滚落,摔在地上发出碎裂的脆响。延伸的丝线四面八方向你袭来,带着冰冷的、难以忽视的杀意;你一个翻滚躲过一波攻击,然而接二连三袭来的丝线仍旧不多时便把你严严实实地捆在了原地。

    多弗朗明哥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你。他面无表情地掏出那把带有银饰的枪,拨开保险以后抵在了你的额头上;你感觉得到冰凉枪口的触感,却不清楚枪身中装载的究竟是海镂石子弹还是普通子弹,只是咬了咬牙闭上双眼。

    “………”

    气氛仿若死寂。他的食指扣着扳机,你甚至能听见扳机滑动时的轻微咔哒声。你能感觉到他清晰的怒气与杀意——和以前抓你回去不同,就和他曾经想要亲手杀了罗西时一样。

    他真的想要杀了你。

    在每一秒都格外漫长的时间里,你听到多弗冷笑了一声,最终把那把枪收回了身侧。

    “那试试吧。”他俯下身在你耳侧低语,“试试你究竟要几次才能从我手上逃出去?”

    你勉强睁开双眼,背着灯光看不清多弗此刻的面容。他伸出手掌抚上你的后脑,指节错入你的发中,宛若拥抱一般将你揽入他的胸口。

    在此时的情况下,这样的姿势温情得让人毛骨悚然。好在这个拥抱并没有持续多久;下一秒,锋利的丝线便精准而迅疾地、毫不犹豫地从背后穿透了你的心脏。

    有什么东西从喉咙间涌了上来,你咳嗽一声,星星点点吐了多弗一胸口的血,艳丽浓稠地沾在他的衬衫上。他却仍然没有要松开这个拥抱的意思,只是低垂着眼睑平静地看着你,道:

    “第一次。下次见。”

    *4

    你回到了baby5解开了你的海镂石手铐、打晕了自己以后的时点。这次门外也不再有拦住你的堂吉诃德其他干部,塞尼奥尔、巴法罗这些人;你猜明哥的确保留着回溯的记忆,索性下令去掉了这些无用的阻碍。

    这算是他对你的考验?还是说,单纯是你和他之间的一场游戏?

    你不清楚他的记忆从何而来。你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他还愿意留你一条命。

    只不过,现在他几乎是变相地给了你无数次试错的机会。你打开窗户朝下瞥了一眼,总觉得多弗朗明哥应该能猜出你这样简单的逃跑路线;但也无所谓了。

    你跨上窗框,从旅馆的走廊上一跃而下。

    落地时的冲击让枪伤的伤口撕裂了些,隔着白色的绷带洇出了一片血迹。你蹙着眉倒吸一口气把绷带收紧了些,再次抬头已经和不知何时出现的多弗朗明哥对上了视线。

    他转动眼珠望了你的伤口一眼,继而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勾起唇角哂笑道:“第二次。就没有更聪明点的策略了?”

    你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他。多弗也没有再和你废话,只是干脆果断地动手和你战斗起来;你勉强支撑了数个回合,最终仍旧被他用丝线蛛网结茧似的按倒在地面上。

    他在你身前蹲下,伸手替你拂去了面颊上的浮灰。他静默着盯着你望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后,他像是失去兴趣一般移开了视线看向不远处旅馆的斑驳墙面,面无表情地操纵丝线再一次穿透你的心脏。

    ………………

    “第三次。”多弗朗明哥在旅馆的顶楼站定,双手随意地揣在兜里打量了一下四周,又颔首望向你,“这次是想一直躲在这里?”

    能被他找到也不算意料之外,你本来也只是打算每一种可能都一个个试过去罢了。

    你从屋顶的杂物阴影之中站起了身朝多弗走了过去。他像是在等着看你想做些什么,挑了挑眉并没有发起攻势;而你在靠近时脚下使力、猛地朝他扑了过去。

    他的身体在接触到你时有一瞬间的僵硬,双手微微抬起不知是想推开你还是接住你。只不过,下一秒失重感便陡然降临——你把他扑下了楼。

    在狠狠砸落在地面上的一瞬,你手里藏着的玻璃碎片深深没入了他的胸口。血迹沿着伤口的边缘层层晕染蔓延开来;多弗朗明哥像是一时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蹙着眉望了一眼胸口上的玻璃碎片停顿了片刻,继而突然用手掌捂着眼睛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来。

    你撑着他的胸口坐起身,懒得去理解明哥此时此刻的精神状态。他却不依不挠地紧紧抓住了你的手腕,恶劣地咧着嘴开口:“你害怕了?还是没能下手?”

    “——你不该只刺得这么浅。如果你没有收力,本来可以刺得更深些。”

    你愣怔了一瞬,无法从他的钳制中挣脱,气急道:“……疯子!”

    他反倒像听到什么赞美似的哈哈大笑,身体起伏着不顾伤口的渗血与疼痛,仿佛他打定了主意要和你一直这样耗到彼此都精疲力尽,耗到你们都不再在乎彼此的过往和纠葛,亲情与背叛,爱欲和恨意。

    他会有放下这一切的那一瞬间吗?你不知道。

    他不顾你的挣扎,扣住你的后脑在你唇上压下满是血锈气的一吻。与此同时,熟悉的刺痛再次从胸口处传来,他的丝线切割开肌肉与纤维,刺入你脆弱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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