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原本夜长玦的确打算老老实实在客房待够三天再出来,免得真惹浅漓生气,不仅说他是乌龟蛋,还要做出三年不跟他说话这种离谱事。

    岂料浅漓离开客房还不到一个时辰,他竟又感受到蛊虫发作带来的痛苦,痛感竟快比得上金仙修为渡劫时足以摧毁山河的数万道雷霆的威力。

    这种程度的疼痛单凭浅漓目前堪堪天仙的修为是完全无法承受的,再者痛感从她心间全部转移给他之前,他感受到的那一半累加十倍也没现在这么剧烈,这显然很不正常。

    他再顾不上其他,立刻离开客房找到已经睡着的浅漓,将她唤醒后安抚几句便迅速将汇聚灵力的手掌覆在她心脏处感受蛊虫的变化。

    前几次蛊虫出来时还只是一团黑雾,这次居然隐约有了实体,形状像是一只毒蝎,约摸拇指大小,在浅漓心脏上肆意横行。

    它移动得越快,夜长玦感受的痛苦越剧烈。

    他忍住痛意试着将它引到逆鳞上,可惜刚引过去它就立刻消散,转瞬之间浅漓心脏上再次生出黑雾,迅速凝聚在一起又变成毒蝎形状且越窜越快。

    反复尝试几次都失败后夜长玦只得先将蛊虫打散,灵力飞速运转抵御痛苦。

    他抬眸见浅漓满脸惊慌担忧,便轻声安慰道:“别担心,我通过木偶发现蛊虫在作祟,想再试试看能否将它引出来。”

    虽然他全程面色寻常,再痛也不曾皱一下眉头,但浅漓想起从前每次蛊虫发作时他都能很快出现在她面前,让她越发认定他果然会受到蛊虫影响,也很难不怀疑他也会一样感受到疼痛。

    除此之外她还怀疑木偶能转移她的痛苦是他在说谎忽悠她,八成是他想将她的痛苦一起承受,也就是说他现在感受到的痛苦是双倍,这让她如何做到不担心。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问道:“你跟我说实话,木偶能转移痛苦是不是骗我的,实际是你在承受。”

    这话让夜长玦心弦一颤,显然没料到浅漓这么快就能猜到。

    她现在看起来很担忧他,他要是承认了,她不忍心让他独自承受,因此更加牵肠挂肚岂不是徒增烦恼。

    即便这么想显得自作多情,夜长玦也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他迅速稳住心神,装作惊喜,“我正担心蛊虫发作越来越频繁的话,木偶承受不了几次就会损毁。”

    “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得重新想个办法将痛苦转移到我身上来,正好让我也感受一下这蛊虫作祟时能有多厉害。”

    他说完拿出木偶,再次用灵力化出金丝穿透它分别连接到他跟浅漓的脉搏上,装模做样地尝试。

    浅漓很无语,赶紧晃动手腕想把金丝甩开,“你不会受到影响就好,木偶损毁了再说,赶紧收手。”

    夜长玦见她信了他的解释,便将金丝收回,把木偶握在手里凑近她眼前问道:“阿漓,你看这个木偶跟上次相比有什么不同之处。”

    穿着玄色衣袍的木偶约摸有一尺高,面容肌肤极为逼真,像是缩小版的真人。

    浅漓越看越觉得木偶面容透着股阴柔之气,跟慕枫快有九成相似。

    她很惊讶,赶紧问道:“我怎么觉得它像慕枫。”

    夜长玦笑容满面,“没错,就是照着他变化的,我突然有了主意,等我改日将他的元神抓几缕回来禁锢到木偶中,蛊虫发作时让他来承受痛苦,疼死他最好。”

    浅漓:“……”

    她竟不知道夜长玦何时对慕枫深仇大恨到这种地步。

    但只要不是夜长玦承受痛苦,她好像压根不想反对,再说慕枫从前种种恶劣行径没少让她恨得牙痒,让他受点罪有何不可。

    她很快说服自己,选择同仇敌忾,“别让他发现了。”

    “放心。”夜长玦很满意她不会为慕枫说情,将木偶拿远一些问道:“阿漓,你以前修炼时蛊虫发作,修为可有什么变化?”

    刚才痛感完全消失后他竟发现已经快一千年没有任何波动的修为竟增加了一丁点,尽管微乎其微,但也让他立刻怀疑是因为蛊虫而变化。

    浅漓很少有时间修炼,回忆好一会才说:“好像蛊虫发作时修为增长的速度比以前快很多。”

    夜长玦思忖一会,打算以后用蛊虫做借口将自己的修为渡给浅漓。

    他胡诌的话张口就来,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木偶会承受不住,竟是这蛊虫还能促进修为增长。”

    “那我得想办法让你受用这好处,不能便宜到慕枫这个贱东西。”

    浅漓很惊讶他竟会骂人,赶紧仔细打量他好一会,满是担忧问道:“你不会是受到蛊虫影响了吧,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夜长玦不以为然,“别乱想,蛊虫还没本事作祟到我身上。”

    “慕枫本就是个贱东西,你以后就这么叫他,他敢反驳,我更有理由收拾他。”

    浅漓不禁甩他一记白眼,突发戏瘾伸手捧着他的脸使劲左右摇晃,装出崩溃的样子急声道:“你这个比慕枫还神经的魔头,把我正常的夫君怎么样了,快把他还回来。”

    夜长玦瞬间入戏配合她,轻掐住她的脖颈,笑容邪肆,“你夫君跟慕枫的命全在本座手里,要想救他,你只有三息时间选择让慕枫死还是选择让慕枫没法活。”

    浅漓双手转握住他的手臂,假装被他掐得无法呼吸,吐字艰难,“你……这个该死的魔头,竟敢威胁我,我要让我夫君将你跟慕枫一起毁灭。”

    “呵呵……”夜长玦眉峰微挑,“你在痴心妄……”

    他的话说到一半忽然脸色大变,掐着浅漓脖颈的手猛然松开,迅速低头看向胸口处瞬间出现的血窟窿,满是惊恐地道:“你做了什么?”

    浅漓身躯摇摇欲坠,艰难结手印,愤愤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我宁愿让我夫君跟你一起毁灭也不接受你的威胁。”

    她将结好的法印打向夜长玦胸口处的血窟窿,厉呵一声,“受死吧魔头。”

    被法印打到的瞬间,夜长玦立刻瘫倒在浅漓怀里,伸出颤抖的右手想去抚摸她的脸,深邃眼眸布满震惊悲痛,“夫人好狠的心,为了杀魔头连我也不要了。”

    他的手在快触碰到浅漓脸颊时忽然垂落,吐出一大口鲜血后双眸渐渐散开焦点瞪得极大,里边的悲痛也化作不甘心。

    浅漓终于面露悲伤,手掌缓缓盖到他眼睛上想让他合眼,然而反复三次他还是刚闭上就睁开,生动诠释何为死不瞑目。

    浅漓再演不下去,忍不住笑出声,“行了行了,我认输,快起来。”

    夜长玦得寸进尺仿佛还没出戏,竟开始耍赖,“夫人竟然狠心连我都杀,我很愤怒,除非同意我不用再去小黑屋才能消气。”

    浅漓一时没听明白什么小黑屋,转念想起今晚要他在客房待三天这事才反应过来。

    她眼底的笑意变深许多,念在他愿意陪着她幼稚演戏,便柔声细语哄道:“好啦,不再让你住小黑屋,快起来,”

    夜长玦这才作罢,施法让胸口幻化出来的血窟窿和嘴边的血渍消失干净,恢复正常。

    他轻掐一把浅漓脸颊,笑道:“闹够了就继续睡吧。”

    浅漓躺好,双手枕在脑袋下边,也笑看着他,“要是我醒过来你不在,我可要生气。”

    夜长玦干脆躺到她身侧,“放心,我守着你。”

    浅漓挪进他怀里,仰头轻吻了吻他的嘴角,然后快速翻身背对着他,闭眼入梦。

    夜长玦抬手抚摸嘴角,眼底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虽然自从生辰宴开始,浅漓对他的态度越来越改善,但他总感觉她在他面前始终带着点类似防备之意,她的心好像并没有真正跟他靠近。

    今日她对他的态度跟前几日相比,也并没有太特别之处,却没由来让他感觉踏实,可以放心相信她也在开始喜欢他,对他不再只有厌恶。

    这无疑是个好兆头,他顿时信心倍增,相信终有一天,他能让她全心全意爱上他,无论何时因为何事都不会再说出讨厌他,要离开他这种话。

    他伸手轻轻将她搂进怀里,也闭眼入梦。

    翌日天刚微亮浅漓就悠然转醒,垂眸瞥见夜长玦搭在她腰间的手臂,她不禁展露笑颜,拉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把玩。

    等夜长玦被她闹醒后她立刻起身下床,拽着他手臂将他也拉起来,“我们现在就去热闹的街市里住吧,这个山谷太冷清,我不想待了。”

    夜长玦颔首答应,洗漱更衣后就带她离开山谷,变化成普通人模样后在一座繁华的闹市里置办一座宅院,住了将近半年时间。

    等到浅漓对周围环境渐渐失去兴趣,他本想带她离开凡界,转念想起她跟慕枫在凡界逗留的十年,又改变主意,“阿漓,你上次来凡界的十年都去过哪些地方,带我都去一次。”

    浅漓回想那十年,虽然去过很多地方,但好像没有哪里让她记忆特别深刻,便不太想去,拒绝道:“去的地方太多了,我记不住都去过何处,还是提前回仙域算了。”

    夜长玦却是不依,带她去了好多地方兜转,甚至还短暂封闭她的记忆,让她更加真切感受到世间百态爱恨情仇。

    直等她实在玩得兴致索然,就算让她以后提到凡界,第一时间只会想起跟他在一起的时光才罢休。

    原本浅漓计划只在凡界待三年,被他这么一耽搁又多出两年来,相当于离开仙域已经五天。

    两人刚转回仙域,到云屏峰还未进门夜长玦就被天帝派来的仙侍请走,说有急事商议。

    浅漓向来不过问他的事情,独自回主峰休息半个时辰后给慕枫传音,追问他可有想到办法打开北溟海面的结界。

    等待许久慕枫才回音,却并不直言,“你回来魔族再说。”

    浅漓听着他语气凝重,哪还坐得住,当即动身回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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