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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她入局

    “云姑娘,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宫远徵走过来拦住云为衫,脸上虽挂着笑,但审视怀疑之意跃然而出。

    那个女人才刚从地牢放出来,云为衫就那么迫不及待地过来见她,平日里也不见得她们的关系有多好。

    “徵公子,”云为衫侧身行礼,面不改色,打开锦盒“这不过是我送来上官妹妹的千年人参,给她补补身子。”

    ”

    “是吗?”宫远徵拿起人参闻了闻,确实并无异常,“那云姑娘交予我即可。”

    云为衫松了一口气,正待转身,

    “等等,还有盒子。”宫远徵负手而立,稍稍挑眉,好似看破了她的把戏。

    云为衫愣了一下,而后交了盒子。她只是没想到,上官浅在角宫竟被提防监视到了这个地步。

    上官浅在屋内早听到了他们的动静,上辈子的这一天,云为衫按照约定过来给她送半月之蝇的解药。

    一想到半月之蝇,她只觉得可笑。临死之前,点竹特意扒在她耳边说:“你应该想不到吧,一直折磨你的半月之蝇,从来就不是什么无解的毒药……”

    当时她只觉得凄然,原来在她去给寒鸦柒传情报的那次,云为衫就早已知道半月之蝇不是毒药,甚至连宫尚角都知道。只有她一个人,被困半月之蝇之苦,被当做棋子,被设计去完成他们的局!

    枉她聪明一世,原来她一个人竭尽心力去谋划的出路,不过是一群人棋盘上布局的一环罢了!

    ……

    “上官妹妹”,云为衫故意提高音量,挑过珠帘走进来,“我来看你了。”

    上官浅迅速揩去眼角的泪意,欲起身相迎。

    云为衫摁住了她的肩,“妹妹不必多礼,你的伤怎么样了?”

    “皮肉之伤,今日已经喝过药了。”上官浅弯了弯眼,“多谢姐姐关心。”

    “那就好,”云为衫握上她的手,趁机把解药给她,“希望妹妹能早日痊愈。”

    上官浅并没有收下解药,而是反手又塞进云为衫手中,轻轻拍了云为衫手背三下。

    “过几日,等我伤势愈合了,一定亲自去羽宫答谢姐姐。”

    在无锋训练中,轻拍三下,示意同伴准备会合或撤退。

    云为衫虽不解上官浅的心思,但是瞥到窗户后的人影,也知道此处不宜她们有更多行动。

    “那妹妹好生休息,我就先走了。”云为衫将解药重新收回袖中。

    “嗯。”上官浅乖巧地点点头,目送云为衫离开后,脸上的情绪褪去,另一条路,确实有些不好走。

    既没有半月之蝇的后顾之忧,又有点竹杀妹的忿恨之情,要邀云为衫入局并不难。难的是,上官浅目前没有直接证明的证据。

    上辈子,她脱离宫门后,四处奔波打探,知道了原来之前无锋派去宫门的云雀与后山的月公子相恋。这也是云雀能成功拿到百草萃回无锋而她当时下毒没能成功杀死点竹的原因。

    “全身而退又如何,你不过只是第二个云雀。”想到点竹在刺穿她肩胛骨的时候,阴测测说的这句话。

    上官浅半卧在榻,青丝披肩,手指把玩着蜷曲的发梢,不禁哂笑:怪不得当初月长老会答应宫子羽选择营救云为衫,怪不得云为衫会选择反水,原来还有这样渊源。

    她知道怎么做了……

    两日后,角宫,西厢。

    戌时刚过,天色昏暗,晚风潇潇。

    婢女们纷纷进来点灯、准备伺候梳洗。

    上官浅原本想过去找云为衫,正准备打发侍女下去,还未开口,一位婢女就从门外端着檀木盘向她行礼,“上官姑娘,这是公子给您送的衣衫。”

    上官浅只好先压下心思,掀开布罩,一抹鲜活的粉色就跳入她眼帘。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被狠狠刺了一下。如果可以,这辈子,她不愿再穿这衣衫。

    她抬眸霎那,神色自然,半含娇羞,“那帮我放在柜子里,替我多谢角公子。”

    “不亲自过来谢吗?”宫尚角跨门而入,兀自坐下,虽然眼里有些笑意,话里话外却有些不满的情绪。

    宫尚角觉得,自从出地牢后,上官浅似乎真的如徵弟弟说的那般,变得有些不同了。

    这么些天,伤口早该愈合了,可她竟一次都没有主动来找过他。往日里,就算她不再亲自洗手为他作羹汤,也会一次不落地过来陪他一同用膳。她明知自己一向在书房里审阅案牍,如今也不过来替他研磨了,还说什么“见君事物缠身,不愿打搅”………她究竟要做什么?

    “公子,茶。”上官浅温柔轻暖的声音将宫尚角拉出思绪。

    宫尚角看着她递茶的手,肿伤虽消,青紫犹在。

    “手还痛吗?”宫尚角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说这句时出乎意料地温柔。

    上官浅很快收回手,“早就不痛了。”

    宫尚角不说话,只是端详着她,有些入神。橘黄灯光下,上官浅变得更美了,枭袅婀娜,清新淡雅。分明此刻她就坐在自己身边,但他就是感觉,她下一刻就会离自己很远,隔着浓雾,让他看不清,找不到。

    “公子为何一直看我?”上官浅被其实宫尚角这样盯着有些不耐烦,但是她偏偏楚楚可怜地,满怀爱意地回应他的注视。

    “你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宫尚角扯出一丝笑,语气竟然有点悲伤。

    ……

    “你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或许,这就是原本我的样子。”

    上官浅拉过他的手,贴近自己的脸庞,含情脉脉看向他,真假掺半,“公子喜欢吗?”

    可宫尚角却将手抽回……

    ……

    宫尚角,上辈子,你也问过我这样的话。上官浅缓缓说道:“既然公子已经知道我真实身份,那我自然不会再对公子虚与委蛇。”

    顿了一会儿,她还是握住宫尚角的手,“坦诚相待,这样不好吗?”

    宫尚角一下子感觉自己的手又酥麻又无力。

    “自然是好。”她这样触碰他,他竟有些窘迫,很快收回视线,却没有将手收回。

    上官浅先收回了手,有些头疼,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找她。今日宫尚角事物最是繁忙,这时候他该在书房才对。

    今日,可是她和云为衫的毒发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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