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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冬日暖阳起起伏伏,时间是抓不住的流沙,三日一晃而过,再回神,日子已经到了校庆前一天。

    整个十六中,都充斥着一股蓄势待发的紧张感。

    从一班走到四班再到五班,严泽礼一路上问了不下七个人,就是没一个人知道周御的动向,他焦躁地来回踱步,拿出手机又拨了一遍她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Sorry……”

    他把手机扔回兜里,转身去了学生会办公室。

    昔日整洁有序的办公室现在跟仓库一样,文件满天飞,扫地的跟拖地的因为路线相撞而在据理力争,他叫住一个正在默默擦桌子的开口询问:

    “周御在哪儿知道吗?”

    “不知道。”对方摇头。

    “御姐现在应该在高一楼吧,她不是要去召集人手打扫楼道吗,高一闲人多。”旁边举着扫把的学生会成员闻言看向他,“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

    “谢谢啊!”严泽礼一听完就急着跑出了办公室,扬声说了句谢。

    高一一班门外,班长们相聚在此,站成一排。

    周御笑着挨个嘱咐,“那就麻烦你们分别负责了,要检查到位哦,大家辛苦。”

    几人红着脸连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

    百闻不如一见,周御本人多有礼貌多亲切多好看多温柔啊!跟学长学姐们说的完全不一样!

    周御笑容不变,无视周围偷看凑热闹的人群,款款离去。

    刚出楼,她就碰上了气喘吁吁来找人的严泽礼,他一看见周御就松了口气,放心的弯腰撑着膝盖开始狠狠喘气,“手机…手机…你手机怎么停机了……”

    “停机了吗,忘交费了吧。”周御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我有事找你,我们找个能说话的地方。”严泽礼缓缓站直身体。

    “就这儿,说吧。”

    “正事,我没开玩笑,去广播室吧那里肯定没人。”

    “我先听听你要说什么。”周御插兜看着他。

    严泽礼沉默了一瞬,才说:“杨朋朋包括整个霍尔斯,已经被端了,证据也很足,就在前天。”

    “引人入胜的的开头。”周御没太大的反应。

    “线索来得很突然,也很蹊跷,就好像是有人故意喂到警察嘴边一样。我也想过是不是杨朋朋招惹了什么人或者是他背后有人把他供出来了,但……”

    严泽礼表情严肃了点,摇了摇头,“我顺着查了一下,消息来源不是本地,而是直接从上面通知下来然后立马实施抓捕的,效率很高,行动的参与人也严格筛查过,显然是抱着一击必中的决心。”

    “感动啊。”周御说,“结果不错,说明我们人民警察还是非常靠谱的。”

    严泽礼知道周御对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和微妙的政治关系不了解,于是他只能说,“有人在动袁文。

    周御静静地看着他。

    严泽礼说:“是张忝录。”

    …………

    广播室。

    严泽礼率先进门,他径直走到窗边,双手撑在窗台边朝楼下看去,头也不回地问,“你跟张忝录在一起了?”

    杂乱的心绪堵在心口,语气也跟着胡乱冲撞,带了一丝逼问的意味。

    周御扶在门把上的手一顿,进屋的脚步也随之停下,她抬眼看向窗边几乎静止的身影,语气寡淡道:

    “我需要跟你介绍我的私生活?”

    严泽礼嘴角微动,吸了口气,“他是个疯子,周御。”

    “他做这事儿完全没遮掩,所以我才能这么快查到是他做的,他把袁文家的几个政府项目全搅和了,指标已经落在了对家手里,损失…我不说这个,总之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袁家一定会有动作,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这样玩儿下去,会连累你的!”

    周御下颚绷直,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你不是跟袁文分道扬镳了么。”

    “是,我们不联系了,”严泽礼说,“但都是一个圈子的,他的消息我这边能收到,这事儿闹得挺大的,袁家已经在查了,我能知道,袁家知道是迟早的事儿。”

    他收回撑在阳台上的手,回头看着她:“告诉张忝录,过去发生了什么,他没资格插手,我会解决,不管是袁文还是杨朋朋,伤害过你的,我都会慢慢还回来,只是我需要时机,我这样的身份,掣肘太多,硬碰硬很难收场,这些你都知道,我…我当初对不起你,是我没护好你……”

    “严泽礼。”周御关上门,随便拖了把椅子坐在广播操作台前,侧过身说,“这种要替我还回来的话,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听。你想跟张忝录说什么,也不要跟我说,自己去找他,我跟他没他妈的在一起。”

    严泽礼神色黯淡,张了张口,不是滋味地看向周御的头顶,“小御。”

    “这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一件事,我明明是带你去唱歌去见我的朋友的,”他嘶哑道,“我们明明好好的,去之前你还买了关东煮给我,你不知道,我高兴死了。就因为我一个不留心……”

    他说不下去了,眼眶涨得有些发红,整个人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那一段日子。

    “没完了你?”周御皱眉,“我说过一句怪你还是怎么,人死了都得入土为安,事情都过去了老挖什么挖。”

    严泽礼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低声道:对不起。”

    周御直接起身,面目阴沉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掰开了道:

    “袁文想给我下□□,让我跟他的好哥们你春风一度,串通了霍尔斯的经理张胜,结果当天杨朋朋也在,他们刚交易完一批新货,最新型的无色无味糖果类高浓度毒品。”

    “一帮蠢学生,光有胆子,屁也不懂,被杨朋朋调包了药换成毒品下在我的酒里,也不是什么很冤的事儿,自找的。”

    “他们的动机是拿捏你也好,是一时兴起也罢,酒我喝了,当我上了,瘾我有了,是非对错我也不纠结了,没意思,咱俩也没缘分,你用不着老追着我对不起了,我真听累了。”

    “这些张忝录通通不知道,”周御扯了扯嘴角,“他顶多能拼凑出来个我被袁文跟霍尔斯的人合伙欺负了。他其实压根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他一个字都没问过我。”

    这话说出来她其实没什么感觉,就像她说的一样,已经过去了,她已经学会了把不高兴又无能为力的事情揉碎了灌进肚子里,没必要再一次一次原原本本地提起,没什么意义。

    “…所以,”良久后,严泽礼才说,“你也觉得很巧,你也觉得弄袁文的跟给警察提供证据的,是一个人,都是张忝录。”

    “我不知道。”周御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道他一声不响地搞了袁文,也不知道他表面装着没事人其实一直在背后咬着杨朋朋不放,又是怎么找到的证据,为这事欠了多少人情跑了多少关系,才能那么迅速利落地一击毙命。

    为她出气。

    只能是这个目的,周御冷静地想,他一个没瓜葛的外来人口,他能有什么目的,从两个月前看到那张纸条开始,他就在准备这么做了。

    两个月。

    “你不信我不知道。”周御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相信,“你觉得我对你没信心,于是做了两手准备,是我指使了张忝录,利用他的关系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现在事情了了,被你‘拆穿’了,我也就没必要跟他继续虚与委蛇了,是吗?”

    她转身按开广播开关,也不管旁边严泽礼的反应,提起话筒放到嘴边,吐字清晰地说:

    “张忝录。”

    礼堂。

    一阵广播大喇叭特有的“刺啦”声响彻校园,随后是周御平静的声音,她喊了声张忝录的名字。

    被韵柯恩拉来做壮丁,正站在梯子上挂东西的张忝录瞬间停住动作,抬眼看向头顶的广播。

    周围的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似有若无地看向张忝录。

    周御在喇叭里说:“来广播室一趟。”

    只有一句话,“刺啦”一声后广播被关闭,张忝录走下梯子,无视四周的视线,扔下手里的东西依言朝广播室走去。

    后台正在喝水的韵柯恩听到这动静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拧上盖子不言语。

    邢星问,“要去看看吗?周御有点反常。”

    确实,周御很少会在学校大张旗鼓地去做一件事,尤其是这种会传出风言风语的方式。

    在广播里喊异性的名字,又不说做什么,她已经能想象到别人会怎么猜测了。

    周御关掉广播,没看严泽礼,兀自说了句,“正好我也挺想知道他做这么多又不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严泽礼张了张口,捏着手指撇开头。

    三分钟后。

    张忝录推门而入,看向里面背对着他坐在操作台前的周御和扭头看过来的严泽礼。

    他站在门口,跟严泽礼对上视线,这一眼中包含了太多,一时之间他们没人先出声,只是沉默地看向对方。

    “听说你搅黄了袁文家里的几个项目。”周御背对着他开口,也没多余问他知不知道袁文是谁。

    张忝录视线落在她的头发上,利落承认,“嗯,准备把他搞破产。”

    严泽礼倒抽了口冷气,盯着他问,“你当你是谁?破产?那么大个公司你说破产就破产?”

    “对,我说破产就破产。”张忝录短暂地瞥了他一眼,“区区一家物流公司,儿子的账老子来还,很公平。”

    “你……”严泽礼问,“杨朋朋的那些证据是你从上面递过去的?”

    “我说呢,告状来了。”张忝录笑叹一声。

    “这地方我没基础,只能废时间绕了些圈子从别的地方下手,拖得有点久了,”张忝录回手将门关上,听起来是在回答他,实则眼睛是看着周御说的,“但就是再久,我也会让他们一个不落地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看向严泽礼,“一帮吃里扒外的酒囊饭袋,在垃圾堆里住的还挺舒服,回去问问你爹他干不干净,不干净赶紧该躲就躲,免得一转头被当了典范杀鸡儆猴。”

    “你!”严泽礼拍桌而起,满脸怒气,“胡说八道什么!”

    “听不了别听。”

    张忝录说,“你找她干什么,来告诉她我都背着她做了些什么?你觉得我需要你来替我告诉她吗,你不觉得自己挺多余的吗,你看不出来老子在追她吗?”

    严泽礼快被气死了,见他还没怎么就承认了自己的目的,顿时反击,“都是男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想拿这事儿把她绑住么,我告诉你!没用!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来插手我们的事情,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是,你本事大,我没给她报仇,你给报了,那又怎样!”

    他越说越癫狂,一边比划一边指着张忝录持续叫骂,“你本事越大,周御越不可能接受你,她不喜欢我们这种公子哥儿!懂吗!你白干!你做再多也没用!懂吗张忝录!你凭什么抢在我前面把他们弄了,他们得我来弄!那是我的,得我来!我必须亲手把他们送进去,让周御看着他们罪有应得,我才能舒坦!”

    严泽礼怒吼,“你他妈的凭什么!你弄了我干什么,啊?”

    张忝录掏了掏耳朵,“说完了么,话真多,我做事儿就这样,她被欺负了前男友是个扭捏的怂货,我心疼。至于别的,你就没必要知道了,过去式。”

    他说的话太扎心窝子了,严泽礼猛地把手里的凳子扔过去,眼见张忝录抓住飞过来的凳子腿就要开打,周御忽然起身一言不发地朝门口走去。

    张忝录架住扑过来的严泽礼,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推开严泽礼,转身要跟着她出去,但严泽礼拽住他的衣服不让走,周御已经走到了门口,对身后的一切事情都不关心。

    “咣!”

    她的手还没摸向把手,门就从外面被人一把推开了,周御抬起垂着的脖颈,韵柯恩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屋里一推,关上广播室的门。

    严泽礼松开手,三人同时看向韵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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