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这个问题我亦问过自己。

    我打电话到他的公司,他的同事说他一直在忙,上班正常。

    就是说这个人不是凭空消失,他只是没有在我的世界里保持联络。

    真是如此,还有何话可说?

    我是很想问安格,问个清楚:“安格我们是不是已经分手?那么请告诉我为什么?”

    他若想说,一定早就说明白,如今不说要我来问,定会为难他四周遍寻借口。

    借口只能安慰我,不是真正缘由。他若要找借口,应该不易。

    他不爱骗人。若是一加一真正等于三,他不会说等于二。

    我从不愿把人逼到尴尬位置,尽管我亦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个问题让我每日寝食难安,侵蚀着我直至渗入骨头。

    “我为什么要去找他?”我反问玫瑰。

    “这样可以当面质问他,电话是否已经坏掉?或是电信局收费天价,竟然一个电话也无。你们究竟算不算得上是情侣?”玫瑰干脆,“好过你现在整天无事检讨。我想不出你检讨自己的理由是什么?”

    我无语。

    直至第二个月,我终于坚持不下去,打电话到他公司的前台问他的新号码,谎称是安格的客户,前台小姐才把他新的手机号码告诉我。

    看着新的号码,我沮丧。这个号码应该是他自己告诉我,而且是第一时间。现在是我辗转拿到,而且还需撒谎。

    我用座机打电话过去。

    “喂?”电话接通,声音再熟悉不过,虽然过了两个月没有联络。

    “请问可是安格?”我小心问。

    毕竟是新号码,我担心打错。

    “是。”对方声音平静。

    “我是络络。”我松口气,没有按错号码,他的公司前台没有骗我。

    “络络…..我正开会,等下给你打过去。”他低声说。

    “啊……好的。”我怔了怔,放下电话。

    晚上他果然给我打来电话:“络络,我白日正在开会,总裁过来,检查我们的工作做得如何,你才如何?我们得到了他平日很少说出口的赞扬,真是不易。”

    电话里安格意气风发:“我的下步计划是将销量提高至少一半,络络你要知道,在这样的经济环境下,要提高百分之三十都很难。”

    他丝毫没有提及为何自己几个月一直没有和我联络。

    不过男人毕竟是事业重要,我那么想。

    “安格人外表不错,前途似锦,络络你可担心你将来须得时时处于备战状态?”玫瑰问我。

    那日我们同搭飞机,机上的空姐个个美丽,身材纤细高挑,皮肤白皙。我当时就自问其实我是否算得是中上美女,答案否定,直至落飞机我仍在郁闷不喜。

    玫瑰这样问不是没有道理。天下间美女众多,有成就的男人谁不想自己身边的女子和自己的事业一样出众?

    其实要论虚荣心,男人更胜女人。

    恐怕已有很少人知道糟糠之妻的糟糠两字如何来写,这两个字和美丽两字根本就没有瓜葛。不曾听谁说过某某人的糟糠之妻貌美无比。

    “络络,我还要准备明天的报告,所以不能和你多聊,我再给你电话。”安格又说。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那边已经收线。留下我拿着话筒说不出话来。

    次日和玫瑰约好同吃晚饭。

    玫瑰惊讶:“什么?安格给你电话?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并没有和他说什么?”我叹气。

    “那他和你说什么?”玫瑰瞪着我。

    “他说他就快飞黄腾达。”我笑笑。

    将百分之三十的机会做到百分之五十,不是飞黄腾达是什么?

    “那接下来呢?”玫瑰舀了一勺面前的冰激凌放进嘴里。她习惯饭后必要吃甜点,有时是银耳汤,有时是绿豆汤,今日她叫了一客冰激凌。

    “玫瑰你这样吃会胖。“我警告她。

    “你尚未回答我的问题,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接下来?当然是继续上班,继续吃饭,继续睡觉。”我回答。

    接下来安格并没有再给我打电话。

    我坐在阳台上,看楼下的快速车道的街灯亮如白昼,一直伸到远方。

    我静坐了一个晚上,我想我心如澄镜。

    有人唱道:“若你再耐心等多一天,就会令历史改变……”我等了不止五十天,历史未见改变五十次。

    毕竟分手的话说出来还是伤人,倒不如象这样慢慢断掉联络,感情也许就淡。

    男人分手的方式和女人其实不一样。女人至少会说:“分手吧,我们并不合适。” 这样的说话无异晴空响雷,尤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所以才会让无数男人觉得一个女人若是绝情,十个男人都比不上。

    男人分手的方式通常是不再联络,等你自己醒悟。我等若是识趣,就不再纠缠不休,若不识趣,也许会打上门,哭,然后求。感情岂是哭和求得来的?这样的分手方式就象是用钝齿的锯子慢慢来锯身上的骨头,让人痛苦无比。

    还不如利落的一刀。

    虽然我现在才明白,不过好过始终不明白。不对,其实我早就明白,只是不愿意面对和接受。

    我整日想着安格的过了紧张的新工作适应期,我们自然就又会如从前一样相亲相爱,他毕竟在成功的路上。成功从来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找种种借口帮他来安慰我自己。

    多么天真。

    如今是一觉天亮,他早已悄悄穿衣离开,而我尚在梦中。美梦再美,也要醒来。

    第二日外出路过花店,看店的是个阿婆。

    “你已很久没有来买花。”阿婆笑眯眯叫住我。

    我惭愧,每次买花不过是有安格在家里,放在那里陶冶两个人情趣而已。现在他人已离去,买花给谁看?

    我已没心机。

    “花太易谢。”我讪讪说。

    “有根的常青树尚且会死,何况无根的花?我们要做的是趁花正艳的时候欣赏,不要等到花谢后才叹息。”阿婆眯着眼睛说,“花开时折堪须折,莫待花谢空折枝。年轻人,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明白?”

    我像个被教育的孩子站在花店门外的台阶下大汗涔涔。

    安格和我在一起的日子里,我们已经享受过,如今这人已自动离去,无疑是无声表白我们之间感情已逝,我又何必苦苦追问原因?

    世人可以不问花儿为何会谢,我何必苦苦追问感情为何会淡。

    相爱可以不问理由,分手自然也无须缘由。

    站在太阳底下想了半日,我幡然省悟。

    “今日才进的紫玫瑰和香水百合,你喜欢哪样?”阿婆转身过来问我。

    我喜欢紫玫瑰。

    阿婆却抽出两枝香水百合:“玫瑰无论是紫亦或是红,总是要人送的才好,香水百合你可喜欢?”

    我唯唯诺诺地接过一大束香水百合捧回家,把它们插在及膝高的磨纱玻璃花瓶,然后把安格的衣物统统整理出来,放进箱子里。

    总有一天,他回来的时候,会带走。也许他不会再回来,衣物在又如何?旧衣不去,何有新衣?那么便一次性带走,别花时间浪费在整理行李上。

    我拔掉了阳台上所有的蔬菜,换上了千日红,蝴蝶兰,甚至是会绕藤的百香果。

    玫瑰来看我,大吃一惊。

    “络络你是否尚算正常?”她伸手探我额头。

    “当然正常。”

    谁说我现在应当悲悲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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