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心系冯宝
随后，冼英问姥爷姥姥：“那位潘仙还会来吗，我担心冯宝身上余毒未清，还想向潘仙讨些解毒丹。”
当时潘茂名来拜谒姥爷姥姥，恭恭敬敬的称姥爷为逍遥帝君，姥姥为蟠桃姥姥。
逍遥姥爷嘴角下弯，对蟠桃姥姥道：“月儿啊，原来小凤凰不是有心给咱们送荔枝，是为了那小子求药来的。”
“不是啊姥爷，我这荔枝早就采摘想送来的，若不是因为我哥惹的那些事，我早就送来了。”冼英忙忙解释。
蟠桃姥姥摇摇头，对冼英道：“潘茂名得道飞升，已去天界为仙喽。”
“呃？他真的成仙了？”冼英半信半疑。
逍遥姥爷点点头：“千真万确。”
冼英一脸失望，愁眉不展：“那怎么办，冯宝身上，怕是还有余毒呢。”
“看你这丫头紧张的。”蟠桃姥姥默默摇摇头。
手随即一张，掌上赫然出现一个小玉瓶，对冼英道：
“小潘子临飞升前，还给姥姥上贡了一颗解毒丹，据他说此丹可解百毒，淬炼不易，拿去吧。”
“谢谢姥姥。”冼英接过丹药，又道：“姥姥，此丹既可解百毒，为何冯宝看起来还有中毒迹象？”
“此丹既可解百毒，便能保人一命。你呀，是过度紧张那冯宝，才担心他余毒不清。”蟠桃姥姥道。
“那毒箭树液太凶猛，我还是担心冯宝有性命之虞。”冼英已一脸担心的站起来打算拿药就走。
“你急什么，屁股还没坐热呢。”蟠桃姥姥对冼英道：“这解毒丹淬炼不易，就剩这一颗了，非常珍贵，你真舍得都给他吃了？”
“怎么不舍得，解毒丹再珍贵，也没有冯宝性命珍贵。”冼英赶紧把解毒丹揣好，又坐下来陪姥爷姥姥吃荔枝。
心里暗暗道：“只要冯宝没事，别说给他再吃一颗解毒丹，哪怕一命换一命，自己也毫无怨言。”
没想到自己不过在心里想想罢了，逍遥姥爷竟像听见她在心里嘀咕一样，对蟠桃姥姥道：
“月儿啊，小凤凰方才在心里嘀咕，说为了那小子，一命换一命也毫无怨言，我看她不仅对那小子动心了，还想以身相许呢。”
冼英瞪大眼睛看着逍遥姥爷，没想到自己心里想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我……我哪里有嘛。”冼英脸颊绯红的辩解，“我什么都没说，是姥爷乱猜的。”
逍遥姥爷笑道：“你确实什么都没说，可你心里确实那样想啊。”
冼英不得不佩服加敬畏的看着逍遥姥爷，眸光似乎要穿透姥爷的身子，看看他是不是神仙：
“难道姥爷姥姥真的是神仙，连我心里想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看看，承认了，姥爷没说错吧。”逍遥姥爷没直接回答自己是不是神仙的话。
蟠桃姥姥又温慈道：“丫头啊，前世姻缘今生还，有相欠必相见，长则余生，短则半辈，一切都是因果轮回，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姻缘？”冼英想到自己对冯宝一见动心，难道这真是自己的姻缘来了？
逍遥姥爷捋着颌下白长须，缓缓道：
“北燕没落，冯氏困顿岭南，三代为守牧，他年纪轻轻，也官至高凉太守，可是政令不畅，拳脚难舒，归根结底，是俚汉不同族，难同心同德啊。”
“俚汉不同族，难同心同德？”冼英顺着逍遥姥爷的话，沉吟着。
蟠桃姥姥看着冼英，道：“小凤凰啊，你看似管治几十万俚民，是俚族大首领，实则岭南仍然是一盘散沙。若想要岭南民心凝聚，安定团结，唯有俚汉通婚，融为一家，方能长治久安。”
“可是……那也得有汉人向俚人求亲，方可通婚啊。”冼英有些面红耳赤。
她也不好意思指名道姓让冯宝来向她提亲。
“为何非得汉人向俚人提亲，俚人也可主动向汉人提亲啊。”蟠桃姥姥笑呵呵道：“小凤凰，姻缘到了，你也要主动些嘛。”
“姥姥，这说的是俚汉通婚，怎么又说我的姻缘了呢。”冼英塞给蟠桃姥姥口中一只荔枝。
“我来吧。”逍遥姥爷亲自剥荔枝，手法可利落了，“你看，我剥荔枝的技术，比你好多了。”
蟠桃姥姥对冼英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难道就不想寻门好亲事，有个好夫君疼爱？”
冼英甜腻腻道：“我不嫁人，我得照顾姥姥姥爷呢。”
“口是心非的丫头，”蟠桃姥姥撇撇嘴：“姥姥和姥爷互相照顾，才不需要你呢。”
“可是俚汉向来不通婚，我就算喜欢人家，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这蛮族女子。”
冼英一不小心就说漏嘴，说自己喜欢人家。
话出口，才又满脸娇羞。
幸好逍遥姥爷这次没拿她打趣。
蟠桃姥姥闻言，随即像护小鸡的母鸡道：“我家凤凰文韬武略，才貌双全，如今还学会刚柔并济，他冯宝敢不喜欢？”
“姥姥……”冼英的声音降低：“我又没说喜欢冯宝。”
“喜欢就喜欢嘛，你一向爽直，如今竟这般扭捏，姥姥都有些不习惯了。”姥姥哈哈笑道。
引得冼英也欢畅的笑起来，豪气干云道：“是啊，喜欢就喜欢嘛，有什么矫情的。”
“小凤凰啊，你赶紧回去吧。”逍遥姥爷对冼英道，“姥爷看你身在曹营心在汉，人陪咱们叙话，心早飞回去，担心那冯宝生死未卜呢。”
冼英登时如释重负，见逍遥姥爷把雪白如玉的荔枝递到蟠桃姥姥嘴里，姥爷姥姥如此恩爱，自己再待下去，还真是打扰了。
她也着实担心冯宝，正想起身连夜赶回去，姥姥却道：
“急什么，冯宝死不了。吃过饭食，住一宿再回去。”
冼英有些犹豫，要是从前，姥姥说任何话，她都不会违逆的。
“怎么了，想披星戴月回去看心上人？”蟠桃姥姥撇嘴看着冼英，“还是想偷懒？你也很久没练功了吧？”
“小凤凰哪敢偷懒。”冼英笑嘻嘻的扶着姥姥肩膀，“好好好，我就留下来吃饭，练功。”
饭食是醴泉，竹食煮的饭，还有竹笋和桃花酥。
冼英一边吃饭，还想着冯宝会不会醒来了，那些丫头会不会好好照顾，给他熬肉粥。
自己出门时，可是千叮万嘱的。
“看看你，吃个饭都心不在焉。”姥姥对冼英嗔道。
“哪个少年不轻狂，哪个少女不怀春。”逍遥姥爷则呵呵笑道：“月儿啊，你别对小凤凰要求太高嘛。”
“我是怕她分心，等一下睡觉会受皮肉之痛。”姥姥看着小凤凰道。
冼英嘻嘻笑道：“放心吧姥姥，我会好好睡觉的。”
吃过饭，冼英走到桃花岛，在两株桃花之间停下来，在她面前，两株桃花树之间，是一片密密麻麻尖锐如削大小不一石笋状的钟乳石。
冼英拉出凤凰金鞭，飞缠在两株桃花树上，而后飞跃上细小的凤凰金鞭上躺好，阖眼安睡。
冼英在桃花岛并没有闺房，那根小小的凤凰金鞭，就是冼英平日里住在桃花岛晚上安睡的床。
床下是尖锐的石笋，只要她分心翻身坠下，就会千疮百孔，犹如万箭穿心。
这也是姥姥平日训练她练功之处。
是以，她自小便练就身轻如燕。
平日里，她倒是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躺在金鞭上安睡。
但今晚她心里惦念着冯宝，也不知他身上的余毒会不会影响他的康复，对他日后的身体会不会有影响。
姥姥也真是的，她可以连夜赶回去送药的，偏偏姥姥要让自己留下来练功。
她拿起冯宝的钱袋，朦胧夜色中，依稀瞧见钱袋上有个冯字。
她轻轻抚摸，就似抚摸冯宝的脸庞，与冯宝相识的所有点滴，都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月色中，翩翩绝世的冯宝仿佛就站在自己面前。
她心里既欢喜，却更牵挂，担心得整颗心就像架在火上烤一样，心神不定，辗转反侧，几次几乎就跌下金鞭。
后来，传来姥姥的静心咒，冼英聆听着琴音，抱着钱袋，终于心无杂念，酣然入睡。
待她一觉醒来，仙人洞内已露出朦胧的鱼白曙光。
她飞跃下地，收回金鞭缠在腰间，桃花岛深处便传来姥姥慈爱的声音：
“回去吧，既遇良人，就要好好把握，收敛自己的脾气，不要错失良缘哦。”
“是，姥姥。那小凤凰且回去了。”
冼英迫不及待的离开仙人洞，到了外面，便见她的白龙马早已恭候。
她迎着晨曦，飞快的策马赶回大首领府。
冼英走后，蟠桃姥姥和冼英姥爷自桃花林中出来。
姥姥坐在草寮下，轻轻挥手，面前便出现一架绣机，绣机上有件大红嫁衣，蟠桃姥姥拿着金色丝线，在大红嫁衣上绣凤凰。
逍遥姥爷对蟠桃姥姥道：“月儿啊，小凤凰的姻缘到了，咱们也该功成身退了吧。”
“你急什么呀，她还没正式成亲呢。”蟠桃姥姥娇嗔：“小凤凰可是我的传承人，她渡劫人间不易，我总得看着她披上嫁衣，方功德圆满。”
“好好好，你是爱神，都听你的。”逍遥姥爷一脸爱宠：“反正，你去哪里，我都追随。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