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捷南归

    第四十六章:北捷南归

    冼夫人告别陈霸先,思夫念子心切,立刻班师南下日夜兼程赶回高州城。

    高州城内外百姓,知道冼夫人大捷归来,不管男女老幼,都来到大街上夹道欢迎。

    一个巾帼英雄,值得一座城,甚至一个国家为她膜拜。

    百姓们不仅庆贺她平叛胜利,还感念她当日在高州不顾安危带人救火救人,更加仰慕她赫赫威名,可谓万人空巷,摩肩接踵。

    而令人叹为观止的,是不仅百姓夹道欢迎,就连雀鸟也成群结队的飞来,在冼夫人上空欢愉的鸣叫,仿佛迎接它们的主人归来。

    一派祥瑞之景象。

    军民见此情此景,无不对冼夫人顶礼膜拜。

    “看看,百鸟朝凤……”

    “圣母!冼夫人果真是圣母下凡啊!”

    冯宝手里牵着已能走路的儿子冯仆,带着地方官员迎在最前面,夫人离开他北上多久,他就思念多久。

    最主要的,是担心她的安危,毕竟战争刀剑无眼,吉凶难料。

    冯宝弯腰对儿子道:“仆儿,阿娘回来了,快去喊阿娘。”

    冯仆便撒开父亲的手,蹬蹬蹬的奔向冼夫人:“阿娘!阿娘!”

    冯宝身旁的冯忠,到底怕小公子摔倒,一路小跑在冯仆身后护卫着,慎防小公子急奔中随时随地摔倒。

    冼夫人看着在夫君冯宝身畔向自己奔过来走路还有些摇摆不定的孩子,飞跃下马,一把接住儿子冯仆,激动得眼泪滚落:

    “仆儿,想死阿娘了!”

    “仆儿也想阿娘。”冯仆抹着娘亲的脸庞,奶声奶气道:“你怎么才回来,仆儿和阿爹可想阿娘了。”

    冼夫人北上平叛一来一回,就是大半年,本就天赋异禀,百日会语的儿子,如今已会走路了。

    冼夫人亲吻着儿子,眼泪几乎控制不住:“是阿娘对不起仆儿,阿娘也想你和阿爹。”

    小冯仆见阿娘眼泪汪汪,赶紧给阿娘擦眼泪,并哄阿娘:

    “是仆儿不乖,惹阿娘落泪了。阿爹说过,阿娘带兵杀敌,很凶险的,都是仆儿的错。”

    小小的儿子那么懂事,能说那么多体己话,冼夫人不仅心疼还欣慰,抱着儿子向冯宝走来。

    夫妇相见,两人皆热泪盈眶,若不是有那么多的人,他们早就扑向对方,互道相思。

    再怎样激动,他们也得忍住,冯宝只握着夫人的手,深情道:“夫人辛苦了。”

    冼夫人离开高州时,到处是断壁残垣,百姓家园尽毁,高州百废待兴,她征战回来却看见高州已经恢复新貌,居民房屋已经修缮一新,大街上店铺林立,商家热闹非凡。

    短短时日,夫君就能重复高州,这些都是夫君的劬劳。

    “夫君也辛苦了。”冼夫人也深情的看着夫君。

    冯宝以高州刺史身份,请夫人上了专为她准备的巡游马车,接受百姓的欢迎祝贺。

    冼夫人抱着儿子一起坐车上,柔声问儿子:“仆儿,阿娘离开你那么久,你怎么还能认出阿娘来?”

    “阿娘一点都没变,再说,阿爹天天画阿娘的画像,我当然一眼就认得阿娘了。”冯仆奶声奶气的道。

    冼夫人和马车旁边骑马的冯宝相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

    冼夫人又问儿子:“妹妹秀儿呢,仆儿可有欺负妹妹?”

    “秀儿妹妹很乖,她走路虽然东倒西歪的,却已经会说话,还会陪我玩,我怎么舍得欺负她。”小冯仆小大人般道。

    冼夫人看着懂事且聪明伶俐的儿子,只欣慰得合不拢嘴。

    “阿娘,阿爹说你打仗很威武的,你也教我打仗呗。”小冯仆又可爱的道。

    “好啊,仆儿那么小就如此有志气。”冼夫人开心道,“想要去打仗,得会武艺。等阿娘空闲了,就教你练武好不好?”

    “好。”冯仆拉长声音道。

    在沙场出生入死,原来最好的奖赏,是回家看见夫君和儿子。

    冼夫人看着夫君和儿子,她心满意足的笑了。

    这条巡游的路,好像很漫长。

    “我带你回咱们的新家。”冯宝带冼夫人到了一个叫冯家村的地方。

    冼夫人看着眼前新落成的冯府,院前种梧桐,院后栽翠竹。

    清雅别致,窗明几净。

    冯氏家族之人,知道夫人回来,一个个出门相迎。

    冼夫人欢喜道:“这就是咱们的新家?”

    “是,冯家村,你可喜欢?”冯宝带夫人参观冯家村,“刚刚才置办,为夫要忙公务,还待夫人回来好好归置。”

    自从收复高州城,冯宝就一直处理高州城政务和百姓民生,最主要是给百姓修缮新家。

    他忙里偷闲,也在高州择地建居,在仙人洞拾了梧桐种子,在新居种植。

    将一家大小和族人全部迁来高州定居,将他们的居所命名为冯家村。

    此后,高州城一直是冼夫人和冯宝居政合一之处。

    随侍将军和人员散去,冼夫人随夫君回到冯府,进入屋子里,夫妇就紧紧拥在一起。

    都说小别胜新婚,冯宝和冼夫人分开有一段时日,若不是冯宝要留在高州治理百废待兴的城池,他又怎舍得与夫人分开。

    冯宝扶着夫人的肩膀,左看右看,紧张的问:“告诉为夫,可有受伤?”

    “我没事,真的,别担心。”冼夫人一脸幸福的看着夫君。

    冯宝紧吊的心总算是落地,给夫人拢拢微乱的鬓发,心疼的抚着爱妻风尘仆仆的面容:

    “夫人为了国家安定,为了百姓安居,不惜出生入死,浴血奋战,为夫却手无缚鸡之力,什么忙也帮不上,为夫实在是惭愧。”

    “不,你稳定了后方,让高州的百姓安居乐业,是个人人称颂的父母官,你才是我冼英的骄傲。”冼夫人靠在冯宝怀里。

    冯宝还是惭愧:“我若能像陈霸先将军那样,与夫人驰骋疆场,一起出生入死,策马江湖,那是多么惬意。”

    “傻瓜。”冼夫人“扑哧”一声笑了,抬眸看着夫君:“你不会是看我与陈将军共同平叛,心里吃醋了吧?”

    “自然不是,我知道我的凤凰,不管什么气宇轩昂,赫赫威名的大将军,却只喜欢我这个书生。”冯宝还是有些酸溜溜道:“我,我只是羡慕陈将军,能与你驰骋疆场罢了。”

    “傻瓜,你以为驰骋疆场是闹着玩的,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吗,那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有些羡慕他罢了。”

    “陈将军确实是骁勇善战,气宇轩昂的将军,但他充其量,只是我的袍泽,你何必羡慕他。”冼夫人温柔的摇头笑道:“甘和他们几个也与我出生入死,那你可有羡慕他们?”

    男人有时候在爱人面前,就是个孩子。

    “是啊,我不羡慕了,人家还羡慕我娶了个刚柔并济的巾帼英雄呢。”

    冯宝把爱妻拥入怀里,却不由自主的轻咳了几声。

    冼夫人听见夫君咳嗽,随即紧张的扶住他肩膀问:“宝哥哥怎么了,是生病了?”

    “没事,就是高州城百废待兴,有些忙碌,夜里着凉,偶有几声咳嗽罢了。”冯宝云淡风轻道。

    高州民居几乎全部被烧毁,冯宝何止是有些忙碌,为了修缮民居,他几乎是夜以继日,没日没夜的忙碌指挥,没木料他要指挥人员上山砍树,没沙土他要指挥人员去河来淘沙。

    冼夫人看着明显憔悴疲累的夫君,急得就想去找医官:“不行不行,得找医官来瞧瞧。”

    冯宝却紧拥着爱妻:“勿要紧张,不过是几声咳嗽罢了,没的让医官笑话。为夫还舍不得你呢。”

    冼夫人闻言,也就小鸟依人般依偎夫君怀里。

    冼夫人随后到书房,看了夫君对高州城的新政,默默点头,带着赞许道:

    “夫君要求朝廷取消苛捐杂税,且每户按人丁和劳作征税,对老弱病残,鳏寡孤独者皆免征。若朝廷恩准,那可是高州百姓之福。”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高州城百废待兴,百姓刚刚遭受战火,家园被毁,拯待抚恤。哪怕朝廷不恩准,我也要为百姓力争到底。”冯宝义不容辞道。

    冼英暖暖的看着夫君:“夫君真是百姓的好官。”

    “为夫再好,却不如夫人,为了国家稳定,浴血疆场。”冯宝看夫人满眼都是心疼。

    冼夫人回到冯家村,同住冯家村的冼力夫妇也带着女儿冼秀来拜见夫人。

    冼力妻子李氏怀中抱着冼秀,他们一见冼夫人,李氏便示意冼秀过去给冼夫人请安。

    冼秀颤颤巍巍的走来,跪在冼夫人面前,脆生生的喊道:“秀儿给姑母请安。”

    “哎呦我的秀儿也长大了,不仅会说话,还会走路了。”冼夫人抱着冼秀看着:“来,让娘看看我的儿媳妇。”

    冼力是个粗眉大眼的粗汉子,他的妻子李氏更加相貌平平,冼秀既不像她娘亲,更加不像她爹,却不知为何长得如此秀美灵动。

    尤其是那双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月牙儿,让看见的人甜到心里去。

    那双澄澈的眼睛,活脱脱就是冼夫人当年在海上所救那小姑娘。

    冼夫人惊喜的对冯宝道:“宝哥哥,你看看,秀儿越长大,是越发像那个孩子了。”

    “是啊,确实很像,这也太奇怪了。”冯宝点头道。

    作为高州城最高的行政长官,冯宝为夫人以及冼家军举行隆重的庆功祝捷宴会。

    庆功会上的演兵场上云集数万名汉俚军民,汉人的吹鼓手奏起《得胜令》,俚人的鼓师们也将铜鼓擂得震天响。

    冼夫人端坐临时搭建的七彩台上,接受各部族首领的祝贺。

    冯宝以最高长官的身份给冼夫人和她手底下的五员大将进行颁奖,每人奖得一个牛头,其他将士也各有奖励。

    当地俚人部落规定,战斗结束后要举行庆功大宴,所有人聚餐庆贺。

    在庆功大会的当天早上,厨工们就要杀好牛,牛肉用来作餐宴,牛头用来作奖励。

    只有在战斗中立下战功的人,才有资格领取牛头奖励。

    全体官兵在餐宴上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已形成一种习俗。

    俚人称此习俗为——劏牛宴。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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