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渔醒过来时，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她揉揉还有些迷蒙的双眼，忽然瞥见窗前一个男子的背影，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袭来，小渔有些慌乱地问，“谁在那儿?”

    男人听到她的声音，缓缓转过身，他的样子没怎么变，浓浓的眉毛、直挺的鼻子，幽黑的眼睛，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可是凌厉却又愤怒的眼神是那么陌生，让小渔心口一堵，他常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绷紧的嘴角，勾勒出他的坚毅。

    猛然间再见到祝子昂，小渔怔在那里，口中说不出半个字，不知是太激动还是太紧张，亦或是太害怕。

    祝子昂此时的心情倒是平复了很多，“贺兰晴，我应该杀了你！”

    沉重的声音传来，叫着那个熟悉而又久远的名字，贺兰晴的眼中已蓄满了泪水。想着自己做过的事，想着祝子昂这些年所受的苦，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自己还能说什么。只是胡乱地点头，眼泪扑朔朔地落下来。她挣扎着想起身，却无助地摔到地上，身上火辣辣得疼，断掉的骨头更是痛得她窒息。

    祝子昂下意识地想伸出手，但又生生地止住了，他握紧了拳头，强装镇定地走到贺兰晴面前，蹲下身，看着趴在地上的女子，颤抖的语气终归出卖了他的心，“贺兰晴，你当年的同党是谁！”

    贺兰晴与祝子昂近在咫尺，近得她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祝子昂的脸，可她终究没有伸出手。也不敢再看祝子昂的眼睛，她低下头，心中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歉疚，“没有同党，我就是害死那些人的罪魁祸首。”

    疯狂的怒火又一次涌上心头，祝子昂粗暴地抓住贺兰晴的下颌，让她抬起头看着自己，“你在袒护谁！巫峡山的兵力部署凭你自己根本没办法拿到！”

    贺兰晴直愣愣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不解，“什么兵力部署？”

    “事到如今还在骗我！”祝子昂心中暴怒，他的手掐上贺兰晴的脖子，越扣越紧。

    贺兰晴被掐得喘不上气，但她丝毫没有挣扎，求生的意志在看到祝子昂那双充斥着痛苦的眼睛后一点点消散了，她此刻只想化解这些痛苦，让祝子昂得偿所愿。

    这副模样反而让祝子昂的愤怒更盛，但他此刻却不敢再用力，只得颓然地松开了手，他感觉自己真是差劲儿透了。

    贺兰晴趴在地上大口地喘气，泪水顺着下巴滑落，五个鲜明的手指印明晃晃地印在她的脖子上，刚才的剧烈动作，让她的后背又渗出血来，浸透了衣服。

    “你就这么想死？”祝子昂看着已经破碎不堪的贺兰晴，颤抖着声音说，“不招出同党，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

    撂下这句狠话，祝子昂浑浑噩噩地站起身，转身擦掉眼角的泪，一步一步慢慢走到门边，掩藏起内心的狼狈，当他打开房门时，又变回了那个沉稳冷静的征伐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