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贺兰晴也想与福叔说说话，她知道福叔这些年一直照顾祝子昂，想问问这五年祝子昂过得怎么样，从罪臣一路走到征伐将军，祝子昂必是受了许多苦……

    贺兰晴与福叔在院子里慢慢地走着，福叔一点一点讲着祝子昂的往事，从小时候调皮捣蛋、到少年时的张扬纨绔，再到祝老将军死后的坚韧隐忍。

    “那时少爷被发配到西塞充军，也不许我们跟着，因为是罪臣，进的是最危险的先锋部队，打仗都是冲在最前面。”福叔缓缓讲着。

    “开始时我托人给少爷带信，少爷回信中都是报喜不报忧，直到有一次送信人回来说，少爷为取敌将首级受了重伤，眼看命就要保不住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赶紧赶到伤员集中的营地去。”福叔说到这儿，眼中闪出泪花。

    “好在当时营地是杨林昭的爹杨大人掌管，我这才能见着少爷。等我到时，万幸少爷已经挺过来了。我见少爷身上已是大小伤疤无数，胸前更是一枪贯穿的伤口还没好利索，手上脚上因为受冻长满了冻疮……”

    福叔忍不住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接着道，“军中那些兵丁都说，少爷打起仗来不要命，别人还知道躲枪躲剑，他却是哪里危险往哪冲。我知道，他是想早日挣下军功，重振将军府。”

    听到这儿，小渔已是泣不成声，她料到祝子昂这些年一定不好过，但亲耳听到福叔一点点讲出来，想象着战场上的硝烟、冰冷的刀剑、漫山遍野的血腥，想象着满身是伤的祝子昂面对如潮水一般的敌军迎头冲锋，拼尽全力厮杀，这些画面让小渔的心中就像刀割一般难受。

    祝子昂本不应承受这些！都是因为自己辜负了他，连累他违抗军令。

    福叔见小渔姑娘已哭得双眼红肿，不敢再讲下去，连忙摆摆手劝道，“如今都过去了，少爷重振了将军府、重振了祝家军，想必老爷在天之灵也会欣慰。”

    贺兰晴擦干泪水点点头，她知道眼泪没办法帮祝子昂抚平伤痕，唯有尽全力找出巫峡山一役的幕后真凶，才能助他从过去的阴霾中真正走出来。

    可抓住真凶还需时间，眼下贺兰晴也想尽可能为祝子昂多做些事，便对福叔道，“我这几天借住府中，实在过意不去，不知府里有没有我能做的活计，也让我尽份力，安心些。”

    福叔闻言连忙摆手，“府里都是些粗活，您是少爷贵客，怎么能沾手，这不折煞我等了。”

    “福叔，我不是什么贵客，只是祝将军怜悯才让我暂住，我也不愿每日只吃闲饭，扫地、喂马、洗衣，这些我都做过，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贺兰晴诚恳道。

    福叔闻言思忖，小渔姑娘必是吃过很多苦，不似其他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但看她身板单薄，福叔也实在不敢让她去做那些粗活重活。

    思来想去，福叔想到一个绝佳的主意，脸上顿时笑吟吟道“小渔姑娘会做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