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展

    督办厅审理旧案的工作如火如荼,日常事务的处理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何忠权更是忙得顾不上回府,直接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将就睡了好几宿。

    不过这日,天未亮何忠权的车便停在了家门口。

    只见他披着厚实的大衣,从车里伸出腿,一脚踩在雪地里,随后整个身子从车里挪出来。黯淡天光下,他整个人被淹没在一片苍茫中。

    虎符城又下了一整夜的雪,不过眼下雪势渐小。何忠权望向天空,他皱着头眯着眼,似是一整晚没合眼。“也罢,瑞雪兆丰年”他心里这样想到,随后朝大门走了进去。

    家里的小厮未曾想着他会在这个时候回来,都早早歇息,准备一觉睡到大天光。院子里只有倚在房门口轮流换班打着哈欠盯梢的守卫。那守卫张大嘴巴打完一个哈欠还没过瘾,正打算打第二个时,突然看见了何忠权的身影,他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急忙用力揉了揉眼睛。

    “厅……报告厅长!一切正常!”眼见着何忠权朝自己走来,那守卫根本来不及思考,舌头都没捋直,便率先一顿输出。也算是练就出了一番下意识连锁反应。

    一夜未眠的何忠权此时显然精神不佳,下属突如其来的汇报让他脑袋发懵:“嘘!大早上的嚷嚷啥呢?”他担心吵醒屋内睡觉的张念,赶忙制止。

    “好好守着昂,他醒来第一时间跟我汇报。”何忠权吩咐道,随后离开了后院。

    半响,屋内的门被推开。

    “小张爷您醒了,您今儿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去做。”守卫见状问道。

    “老样子吧。”

    “好嘞,马上去办!”

    “欸,等等。”

    “您还有何吩咐?”那守卫扭过身子又道。

    “早饭多备上些,顺便问问你们厅长吃什么,做好之后都端到前院去。”

    显然,张念知道何忠权来过。

    “是!”那守卫像接到新任务一样,一路小跑出了后院。

    张念缓缓呼了一口气,面前的冷空气被吹开似的,让呼出的热气化形,可惜不一会儿就散了。

    忽而,一只鸟飞过,落在庭院的房梁上。

    “怕不是要回春了,可这日子显然还早得很呢。”他这样想到。

    “呦,你怎么直接到这儿来了。”正躺在前院大厅沙发上休息的何忠权听到脚步声忽然清醒过来。

    “碰巧听到你在门口说的话了。”张念边说边坐了下来。

    “你醒的可真早,那时候天还没亮吧?”

    “……也许吧。”

    “诶呦,我这忙得晕头转向,连时辰都记不清了。”只见何忠权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看来是一夜没睡,怎么样?案子处理的还顺利吗?”

    “唉……好坏参半吧,嗐,先不说这个了,一想起这些案子我就头大。”

    “早饭吩咐下去了,一块儿吃点?”

    何忠权点了点头,又长叹一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段时间养伤,光喝药没吃饭啊?”何忠权看向张念,若有所思着。

    “如何?你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怎么感觉,你比刚从牢里出来,还要消瘦一点。我…我这儿伙食应该还行啊。”

    张念笑了一声,没有接话。此时何忠权也安静下来,他想起老郎中说的话,那些患上不治之症的人,吃进去的食物都吸收不了,最后只能靠药物续命……

    “张念不会……要死了吧!”想到这里,他身后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报告厅长!早饭好了。”门口传来守卫响亮的声音,一瞬间将陷入沉思的何忠权拉回现实。

    “放那儿吧。”

    随后何忠权与张念起身移步至餐桌前,相对而坐。

    “今儿这饭菜倒是可口。”张念尝了几口不同餐盘里的食物后说道。

    “是嘛,我尝尝……嗯!确实可以哈。”何忠权也表示肯定。

    “伙房换厨子了?”他随后又问道。

    “……”

    张念被何忠权这冷不丁得一句给问住了,连自家伙房厨子的菜都品不出,也不知这府中上下大大小小的家丁他认不认得全,难以想象这么粗枝大叶的人,居然统领着一整个督办厅。不过话又说回来,伙房做饭的师傅刚刚要是听到张念对他的这顿早饭表示认可,估计得惊掉下巴。毕竟张念虽然嘴没那么挑,但在何府养伤以来,就压根没正儿八经吃完过整顿饭,不是被药给喂饱没什么胃口,就是需要忌口的太多,实在对清淡的食物提不起兴趣,更别说觉得可口。

    “对了,差点儿忘了,我得跟你说件事儿。”吃到一半的何忠权突然想起什么来,赶忙举起杯子喝了口水,把饭菜顺了下去。

    “我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在忙着审理案子嘛,前几日,刚好调查到一个人口失踪的案子上。你也知道,这案件审查也得分轻重缓急,像杀人越货、打家劫舍这类才能排在前头。所以一开始,我都没怎么在意它,直接扔给下属处理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如何?”

    “这失踪的人,是城东一家古董字画店的老板,平日里就卖卖字画什么的,偶尔倒腾倒腾瓷器。去年年初去了上海,听人说好像是有笔生意。按规矩,这在外地失踪的人,确实不归我们管。所以手底下的人跟我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后,就准备按流程处理了。可我这细细一品,欸~这不巧了吗,这年头怎么都跑去上海做生意,还一走一个回不来。我寻思,这事儿绝对没那么简单。于是便照着手里的线索,顺藤摸瓜,还真就被我查出东西了!”

    “莫非,他的失踪跟沈雄有关?”

    “啧!何止。”何忠权恨不得马上将答案呼之欲出,激动地拍了下桌子。“此人去上海没多久便想要入那个什么,东亚古玩商会!”

    “那不是松野一藤……”

    “没错!”

    “可谁曾想,这商会压根不待见他,一没货二没钱的。所以,他干脆把在虎符城仅有的一小块田宅给卖了。拿着钱又去了一次,结果还是没有门路,白搭。后来不知怎么的,跟沈雄攀上了关系。人沈老爷有门路,这才给带了进去。”

    “所以他的失踪跟沈雄的死,会不会就是一人所为。可这当中的联系又是什么?”张念思索道。

    “你问到点子上了!”说着,何忠权弹了个响指,继而又道:“这人应该是拿着卖田宅的钱,投资了一笔产业。沈雄貌似跟这产业也有关系。但这生意没做起来就被人捣了鬼,也不知怎么惹毛了商界的人,直接把供的货给断了。我猜想,他们惹到的人,莫非就是松野一藤!所以他才会对沈雄怀恨在心,既而展开报复……”

    “你是如何查出这些的?”

    “嗐,我哪儿能查这么细,来报官的是他夫人,关于他自己的那部分都是他们往来的信件里说的,再加上我们之前掌握的那些,大概就能捋出这么多。不过我派下属去核实过,基本没差。哼,松野一藤肯定想不到,就算他销毁所有跟沈雄有关的线索,也无济于事,终究是老天有眼。”

    “所以接下来,要请他去督办厅坐坐吗?”张念问道。

    “哎……不出意外,也只能是坐坐而已。”

    “为何?”张念不解。

    “你有所不知,这清庭窝囊就算了,当局政府也他娘是个四分五裂的态势,签了那么多条款条约,现在好了吧,东洋人在这片土地上,不管是杀人越货还是打家劫舍。判决权,竟都不由我们做主。”说罢,何忠权长叹一口气,眼底透出深深的愤怒,要是不叹出这口气,只怕是越憋越窝火。

    “无妨,走你们官府的流程,反倒太便宜他了!”说罢,张念将杯中温水一饮而尽,随后便重重砸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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