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不在的冷总

    不管告诉他是否正确,不过我隐约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或许温世白过去很多年都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即使我所说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没有实际意义,我也能感觉到他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或多或少都对过去的事情释怀了。不过另一件不能告诉他的事情却把我的心压得格外沉甸甸的——我记得在那个梦里,情节发生了巨大的变动,为了发刀,为了意难平,温世白会死。

    我现在越发后悔自己当时怎么没有好好把小说看完,我不知道玻璃猫打算怎么改小说,怎么发这把刀,但是这把只有我能预见的刀此刻就高悬在温世白的头顶。穿书、穿越、快穿、架空、重生……那么多题材,那么多故事,到底如何描述这样的事情呢?我也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就在思考之间,我感觉有人拽了拽我的衣服:“欢欢,你能再回答一个我的问题吗?”

    温世白眼睛微微瞟开了一瞬间,像是在惧怕什么:“以后,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吗?无论我们变成什么样,无论做多少努力,最终该降临的厄运还是会降临?”

    我喉咙口一紧,梦境里几人兴奋的讨论声融合着一页一页的文字,最终落在面前活生生存在的温世白身上。最终,我只能点点头,甚至脖子都有些不自觉的僵硬。

    “我明白了。”温世白却解脱了似的笑了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对我真的很重要……非常重要。”

    我哑了很久,垂下头挠了挠自己的脖颈,“我没有认为你们比冷亦寒更加弱小,如果我真的给你这样的感觉,或许是我自以为是的平等没有做到。如果你真的因此而感到不愉快,你可以告诉我……冷总比你们更加有明确目的性,更加坚定也更加强势。但是我并不觉得这些品质能决定一个人的人格。”

    “你真善良啊,欢欢。”温世白感慨了一句,“不过……你为什么要平等地对待我们呢?”

    这句话说得与前一句逻辑连贯,语气也未曾变化,我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只是顺着思路思考起来,我为什么要平等地对待他们——这时,我才意识到不对劲了。温世白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连我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在他偏向示弱的语气里说出了奇怪的话,而他居然也在瞬间抓住了不对劲。

    “我,冷亦寒,骄阳,阿赖,大部分人并不会把我们放在一起去看待,如果你是将我们看作朋友,那么冷亦寒是多余的,如果你是说我们这些受家族荫蔽的孩子,那么阿赖是多余的,我想不出一种角度会让你明确想要把我们放在一起等量齐观。欢欢,你是用什么角度说出这句话呢?你把自己和我们摆在什么位置,才会希望平等看待我们呢?”

    “不,不是。”我头大了,一个冷亦寒已经够难应付的了,现在又来一个温世白,一个比一个精明,“我是说从人格上,我平等地尊重每一个人,你也好,冷总也好,阿赖也好,归根结底都是人对不对?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我当然要用平等的眼光看待所有人啦。是不是?”

    温世白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我这番蹩脚的解释,反正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没跟我太纠结:“我们再坐一会儿就去逛逛吧?然后就可以联系他们俩了。”

    我也算松了一口气:“好。”

    温世白目光在附近逡巡一周,最后指着一条人少一些的小巷子扯了扯我的袖子:“那边我看有卖衣服的小摊子,你要不要去看看?”

    “地摊上的衣服有什么好看的?”我回过头,吓得差点话都说不利索了,“冷总?”

    我原本以为沈骄阳和赖志龙终于找到我们了,结果没想到这俩人没动静呢,不该在这里的人却来了。冷亦寒意识到我在看他,挑挑眉,表情带着点挑衅的意思:“怎么,一副我打扰你的表情?”

    我哑口无言,心说这人倒是有点自觉,但是就是不执行,可能看我无语又无奈也是他娱乐活动的一项,类似于斯诺克高尔夫马术训练那种:“没有,我怎么敢啊。我还没有谢谢冷总帮我们升级房型呢。”

    冷亦寒却忽然有点疑惑:“升级房型?”

    “不是你特地通知酒店给我们升级成总统套房吗?”

    冷亦寒咂咂嘴,表情有点不像他的夸张,这也让我脑海中的生物预警装置开始作业,他绝对没安好心:“奇怪了,我明明让他们只升级一间房就可以了,你的那套应该还是标准间才是?”

    我一时哑然,抿着嘴歪头仰视他:“您要不要听听看您在说什么?这种事情是可以大声说的吗?”确定了,他就是在找茬。

    温世白看看我,又看了看冷亦寒,表情有些不虞:“冷总这个话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冷亦寒和温世白的关系一直还挺微妙的,在剧情设定的情敌之外,这俩人性格其实也不是特别和睦,大抵就是可以合作,但是不太容易处成朋友的那种性格。

    “多少应该尊重一些女性,即使对方不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吗?”

    这气氛又莫名其妙剑拔弩张起来了,冷亦寒表情里不欢迎温世白开口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月婉?我倒是还想问问沈叔叔,最近和你们温家走得那么近是要做什么?怎么?认祖归宗之后看不上我这个普通人家出生的生意人了?也就你们温家这种黑白通吃的大家族配得上他家女儿了。”

    “旁人信也就罢了,冷总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未婚妻吗?对着可能要和您相伴一生的人,冷总就是这么思考的吗?”

    “在我这里信任从来都是相互的,是需要随时更新信息的。没有电话、没有信息、没有解释,希望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尊重她的一切决定,这种对我的盲目期待我本人并不认可。”

    我捂着脸在旁边坐着摆烂,随他们吵到天涯海角,心里还在碎碎叨叨,你这个偶像剧男主角,有你这么当偶像剧男主角的吗?扣分!扣分!扣到零分!

    “这么理性地判断你和月婉之间的关系,那证明你的深情并不深情。”

    “拥有自控力和判断力,在你眼里只是不够深情吗?你当然可以做一个深情的人,你家族的那些生意又不需要你去判断决策,你所遇到的事情你只需要提出建议不需要判断,你自然有时间深情感性。”冷亦寒在温世白衣服上戳了戳,语气含沙射影,“温少,我跟你不一样,冷家所有产业都要我去判断,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给我私人的情感。所以下一次如果你如果遇到月婉,请帮我告诉她,她应该有判断,我不预设她的答案,但是如果只是拖延回答的时间,逃避在我和她现在的家庭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我会替她选择。”

    “冷少!”这话说得我终于有点毛躁了,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你在说什么?你在威胁月婉吗?用你们的关系威胁你的未婚妻?”

    “你认为这是威胁吗?对任何事情及时有一个交代,这也是威胁?”

    “那是工作,月婉经历了家庭的巨大的变动,你为什么不给她一段时间调整自己的心态,即使她暂时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逃避选择,我认为你还是应该以理解为前提。”

    “我从不理解逃避!”

    “你现在不就是在逃避吗!包括现在,你为什么会来东韦,你不是也在逃避吗!”我憋不住了,还是朝他吼了出来,“你扪心自问,现在,你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来到东韦的!”

    我本来是不想开口的,但冷亦寒越说越偏颇,即使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作为旁观者的我也能意识到他的反常。冷亦寒其实有一点和我有点像,我们都是很少表现软弱和伤心的人,这是一种秉性和习惯,当我需要表现我和彷徨伤心或者害怕的时候,我会表现出很愤怒的样子,而冷亦寒现在表现出的正是我刻意展示出来的那种愤怒。

    我和他在原地对峙,他就这么抱着胳膊看着我,一脸冷漠,而我也升起一些对抗的怒火,就这么仰着头看着他:“不是吗?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但是你不能因为自己害怕就去迁怒你的未婚妻,无辜的人就是无辜,月婉即使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她性格的弱点也不是第一天展示出来,你今天的态度不是因为她惯有的一些问题,而是你自己心态出了问题。”

    冷亦寒就这么抿着嘴看着我,在令人窒息的好一会儿以后,他默默的垂眼移开目光:“你说得对,我不是第一天看到月婉身上的优点和缺点,我的心态变化很大程度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人真牛啊,又听劝又强悍,不愧是能干大事的性格,投资方那些傻X要是这种人我给他们干活也不至于这么累。我对冷亦寒发出了独属于社会人的由衷的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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