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清晨

    “孩子们,醒醒!”韦斯莱先生大声喊道。

    乔治·韦斯莱惊醒了。

    如果你在大半个暑假后终于见到了心怡的女孩,发现她不仅有个青梅竹马、家境殷实的好朋友,这个好朋友还宣称他们有婚约,你会退缩吗?乔治压根没想过让步,韦斯莱家族里就没有退缩这个词,不用说一年里能和池君君共度十个月的是乔治·韦斯莱,更不用说他现在正是十六年以来最帅的时候。但这不代表事情可以发展到这一步——乔治眼前又闪过梦里的零星片段,细腻的皮肤触感仿佛还留在指尖,她的表情青涩又大胆,旧旧的大T恤遮不住小腹上微微的凸起,随着他的动作时隐时现。还有细细的喘气声……她搂住他的脖子难耐地□□:“乔吉……”

    他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却又忍不住隐隐期待,如果这个梦继续下去……他不禁又有些美滋滋的,恋恋不舍地在被窝里蠕动了一下,突然惊跳起来——冰凉粘湿的!

    一万句不敢让韦斯莱夫人听到的粗话从他脑海中闪过。

    虽然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这种梦、尤其梦里这个对象是第一次啊,他怎么能……至少不应该……乔治站在满是猫味儿的帐篷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不知是不是因为起身太猛,脑子里晕乎乎的。

    “你能不能安分一点?”弗雷德试图再赖几分钟床,被乔治的动静搅得有些烦躁。

    “男孩们,快一点!起来收拾东西,别丢三落四的,帐篷还要还回去呢。”韦斯莱先生掀开门帘催促。

    这可不能给帐篷的主人、爸爸的同事知道,如果可以清理一新就好了——比尔和查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起床了!乔治手忙脚乱地团起床单,试图塞进帆布背包里。弗雷德顶着一头乱发坐起来,显然还无法理解他在干什么。

    眼见乔治和背包搏斗了半天,弗雷德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在搞什么,这玩意儿也要带回去研究吗?”

    “什么东西?”韦斯莱先生走过来想帮忙收拾。

    乔治大惊失色,边躲开爸爸边嘟哝:“我自己来就好。”可手中的布料团得乱七八糟,越急越塞不进去,忙乱中掉在地上彻底散开了。

    一片寂静。

    韦斯莱先生盯着地上的床单以及那一片小地图,一时竟然愣住了。比尔率先吹了声口哨打破寂静,弗雷德和查理起哄地笑起来,珀西顶着一头炸开的红发探头张望,试图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感谢梅林,罗恩和哈利仍在毫无知觉地呼呼大睡。

    乔治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韦斯莱家的混世魔王之一,在这个清晨,仿佛失去了全部尊严。

    “这很正常。”韦斯莱先生好像刚刚找回了声音,他又重复了几遍,“你的哥哥们也是这么过来的。”其他男孩们突然有些笑不出来了。

    帐篷外响起了金妮的声音:“爸爸,你们好了吗?”

    “先不要进来!我们马上收拾好了。”韦斯莱先生快速一挥魔杖,消灭了那片引发混乱的图形。乔治听到帐篷外金妮说了什么,随后是池君君的声音,这和他梦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使他头脑有些发胀。

    “你的睡裤和……要清理一下吗?”韦斯莱先生追着问。这下哥哥们的笑声险些把帐篷顶掀开,乔治恼羞成怒地嚷嚷着,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逃去了洗手间。

    “哦,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韦斯莱先生领着所有人回到白鼬山,穿过晨光中的村庄与田野,韦斯莱夫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奔向丈夫和孩子们。她显然被《预言家日报》的报道吓得不轻,一把搂住韦斯莱先生,皱巴巴的报纸从她手里滑落在地,正面有一张黑魔标记的黑白照片,标题是“魁地奇世界杯赛上的恐怖场面”。

    “你们都没事,”韦斯莱夫人仍然惊魂未定,棕色的眼睛因为担忧而红红的,“你们都活着……哦,儿子……”

    出乎意料的是,她一把抓住弗雷德和乔治,狠狠地搂了一下,她用的劲儿太猛了,双胞胎的脑袋咚地撞在一起。

    “哎哟!妈妈——你要把我们勒死了——”

    “你们走之前我冲你们嚷嚷来着!”韦斯莱夫人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一直在想这个事!如果神秘人把你们抓去,而我对你们说的最后一句话竟是你们O.W.L.证书太少?哦,弗雷德……乔治……”

    “好了,好了,莫丽,我们大家都平安无事。”韦斯莱先生安慰着妻子,把双胞胎从她怀里解救出来,“你看,我们还有一位可爱的小客人。”

    现在被搂得喘不过气来的人换成了池君君,有那么几秒钟,她认真地考虑着要不要把韦斯莱夫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她一向非常疼爱的哈利身上。弗雷德和乔治还在默默揉着脑袋,试图缓解突如其来的母爱带来的副作用。

    他们都挤进狭小的厨房,赫敏给韦斯莱夫人沏了一杯浓茶,韦斯莱先生坚持加了一点奥格登陈年火焰威士忌。《预言家日报》上丽塔·斯基特的信笔报道使得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韦斯莱先生不得不返回办公室着手澄清事实。

    韦斯莱夫人仍然充分展露着过分浓烈的母爱,甚至体贴地指挥着池君君的行李飘到了楼上,好让男孩子们多休息一会儿。

    “女士们,我们要来一场魁地奇比赛,就在果园里,”弗雷德兴致勃勃地走到金妮房间门口,探头问道,“你们想参加吗?哈利也来。”他冲金妮眨眨眼。

    赫敏已经疲倦地倒在床上,咕哝了几个字。金妮和池君君一拍即合,加入了运动的行列。

    晚餐地点在屋后的园子里,池君君抓着一把餐具走出后门,就听到一声欢呼:“新武器来了!”她手中的勺子迅速脱离了掌控,加入了园子里的餐桌大战,比尔和查理越发起劲地挥动魔杖,其他孩子们在一旁欢呼。

    等到韦斯莱夫人烹饪的佳肴上桌时,园子里没有留下任何搏斗的痕迹。韦斯莱夫人特意烤了一个小蛋糕,为池君君补上六月底的生日祝福。一大半男孩们仍然激烈的讨论着世界杯赛,比尔和查理则安抚着韦斯莱夫人,因为韦斯莱先生无法按时回家吃晚饭,她对丽塔·斯基特颇有怨言。

    “韦斯莱夫人说的是什么事?”池君君想起早上回到陋居时,韦斯莱夫人为曾教训过双胞胎而懊悔不已。金妮和赫敏为她还原了韦斯莱先生带着双胞胎和罗恩去女贞路接哈利的故事。

    “你们漏了这个故事中第二精彩的部分——”弗雷德插话补充道。

    “因为哈利的姨父他们把壁炉封起来了,我们都被堵在墙里,所以爸爸只好炸开了壁炉。”乔治边说边开心地笑起来。

    大家都爆发出一阵大笑,只有赫敏仍然不赞成地板着脸:“这不利于哈利和他姨父一家的关系,他放假还要回去呢。”

    “算了吧,他们讨厌我也不是一两天了。难道我阻止达力吃下那颗肥舌太妃糖,他们就会抱住我喊‘亲亲小宝贝’了吗?”哈利满不在乎的说。

    池君君擦了擦笑出的眼泪,舀了一勺沙拉:“要不要在糖果上加一点混淆咒?防止麻瓜误食,否则魔法部可有的忙了。”

    “等等,你为什么好像一点都不惊讶?”罗恩大感意外地嚷着,“你怎么知道这是弗雷德和乔治发明的?”

    “嘘——”池君君心虚地竖起手指,瞥了一眼韦斯莱夫人。

    “小罗尼难得抓住了重点嘛。因为绝大部分配方都是她写的,”弗雷德脸上浮现出坏笑,“我和乔治只是做了一点点设想——”

    “——和一点点优化。”

    不出所料,赫敏和金妮脸上立刻露出了截然不同的表情,池君君朝赫敏无辜一笑,讨好地拉拉她的胳膊。

    “现在我们抓住你的把柄了,原本你在妈妈眼里可是仅次于赫敏的乖孩子。”金妮的笑容让人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双胞胎的亲妹妹。

    “问题不大,至少我今年拿到的O.W.L.证书已经和他们一样多了。”池君君狡猾地争辩,引得弗雷德和乔治激动地表达了被盟友短暂抛弃的不满。

    月光渐渐明亮起来,和桌子上方的烛光一起照亮了昏暗的园子。空中漂浮的蜡烛引来一些无名小虫绕着烛光盘旋,夏夜湿润温暖的空气里偶尔有一股凉风吹过,捎来隐约的花香。篱笆旁的灌木丛里,不时有虫鸣声响起,克鲁克山不知疲倦地追赶着地精,当它穿过篱笆时,虫鸣声就短暂地熄灭了。

    勺子从池君君的手指间逃脱了,上面沾着的香草冰淇淋随着一声金属和木板撞击的闷响撒在了桌布上。吃饱喝足的满足感、还没完全倒过来的时差,加上今天早起赶路,池君君已经悄悄打了好几个哈欠,现在正半合着眼睛、小鸡啄米般频频点头。金妮眼疾手快地拂开她几乎要垂到冰淇淋里的发梢:“你先回去睡觉吧?”

    “什么?不行……”池君君勉强坐直了,抬手揉揉眼睛,“你们还没吃完……这太不礼貌了……”话音未落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

    韦斯莱夫人看看手表,震惊地过来催促:“你该上床睡觉了!现在在中国已经……我想想……凌晨三点了!”

    乔治醒来时,窗外的月亮已经爬得很高了,一缕月光从没拉好的窗帘中钻进来,静静伏在地板上。他摸黑走出房间,不小心踢到了床脚的纸箱,里面的东西发出滚动和碰撞的声音——应该是一箱假魔杖——弗雷德在睡梦中哼了一声。

    卫生间墙角的油灯感应到他离开,便刷地熄灭了,但眼前并没有陷入一片漆黑。楼下客厅里的灯没有熄,这是他的第一反应。明天让妈妈修一下好了,他困倦地走下楼查看。

    “梅林的胡子啊!”他被沙发上的身影吓得睡意全无,那头黑发闻声也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露出一张震惊的小脸。

    “你怎么不睡觉?”两人都惊魂未定,异口同声地问。乔治迅速低头检查睡衣的扣子。

    池君君挥挥手里的书:“我睡不着了。”

    “我也是。”布面沙发陷了下去,乔治自然地坐下来。他假装没看见那道明晃晃写着“赖床大王”的狐疑目光,接过那本书看了一眼,嘴角一撇——是中文:“这本书是讲什么的?”

    “一本麻瓜小说,主要是一个傲慢的富人和一个对他抱有偏见的姑娘相爱的故事。”说到“爱情”这个字眼,池君君有些不自然地用手指卷着一缕头发,说不清是因为这个词本身,还是因为对这个词的憧憬。

    乔治无法想象这样的两个人是怎么坠入爱河的,但他决不能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虽然他对爱情这东西仍然稀里糊涂的,但谁会拒绝和喜欢的女孩子一起探讨这个话题呢?在他的坚持下,池君君找出她的翻译眼镜给他戴上,女式细框眼镜在他脸上显得又古怪又秀气。

    这本小说篇幅不长,读完最后一页,月亮已经变成了天边薄而透明的一小片白纸。池君君心满意足地合上书:“你觉得怎么样?也许对你来说,直接读原版会更好懂。”

    其实乔治读得囫囵吞枣,只记住了故事情节,也毫不在乎文字翻译上的差异。书在池君君手里,起初她每次翻页前还会问他有没有读完,后来发现他看得飞快,便由着自己的步调沉浸在故事里。每次乔治一目十行扫视完书页,总是忍不住分心去看她。客厅窗户上映出并肩坐着的身影,池君君的肩膀比他的稍矮一些,两人仿佛是依偎着的姿态。女孩的肩头若有若无地碰到他的手臂,透过睡衣传来一些温度,还有发丝间的茉莉清香。乔治几乎不敢动弹,看看窗玻璃上的影像,又垂眼偷看她垂在脸旁的黑发、专注的双眼、偶尔用气声读出文字的嘴唇。现在这两片嘴唇转过来问他觉得怎么样,他觉得棒极了!

    “很有意思的一本书。”他矜持地说。

    池君君听到这句肯定,喜不自胜:“是吧!”她哗地翻开一章,“看到这一段时,我可揪心了,达西先生第一次表白时怎么能这么鲁莽呢!”她稍稍用力拍了拍那几段,乔治连忙凑上去又读了一遍,看起来比复习功课时还认真。

    “可不是嘛,伊丽莎白正因为他拆散了她姐姐的好事而生气呢。”乔治深以为然地点头。

    “他还嫌弃她的家庭,好像他的表白是纡尊降贵似的。”她皱眉瞅着那页纸,“而且,他这时候甚至从未明确感受到对方的心意,就冲上去表白,简直太蠢了。”

    乔治一下子精神得像看见了兔子的鹰:“这有什么讲究吗?”

    “当然啦,在没有感受到对方心意的情况下表白,我想正常人都不会答应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万一对方有好感,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呢?我是说,伊丽莎白。”乔治欲盖弥彰地补充了后半句。

    “不可能,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退一万步讲,一个费尽心思隐藏爱意的人,有什么可爱的。”池君君两手一拍,摊手下了结论。

    乔治若有所悟地说:“原来是这样……那么,有哪些方式可以让对方感受到心意呢?”

    他很快就意识到他问得太明显了。原本沉浸于阅读分析的女孩突然哽住,脸上浮现出气恼的表情:“我怎么知道!”她神色微妙地觑了他一眼,“你有喜欢的人了?”

    乔治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反问:“你呢?你有喜欢的男孩吗?”

    她先是微微睁圆了眼睛,接着眼神向下一撇:“没有。”

    乔治不知是该感到庆幸还是失望,斟酌着说:“我还以为,你和曾润的婚约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的。”

    “wHAAAt?”阁楼上的食尸鬼被她的喊声吵醒了,开始发出一些哼哼唧唧的怪声,“谁说的?”乔治疑惑不解的表情告诉了她答案,“曾润告诉你,我们俩有婚约?”

    乔治忙不迭点头,心里不可避免地冒出了一个猜想,他不得不努力克制乱翘的嘴角。

    “不可能啊……”池君君拧起眉头,想不通其中缘由。

    “也许是我理解错了,他说的是你和他家有约定。”乔治赶忙补充。

    仿佛冰水浇在了滚热的火堆上,客厅里突然陷入一阵沉默。池君君的声音变得有些异样:“哦……只是小时候随口说的玩笑话而已。”她试图微笑一下,但没有成功,“其实,曾润原本有个哥哥,我们在学校里玩得很好,他的父母就开了这个玩笑,他可能信以为真了。”

    她的表情让乔治不由得想起韦斯莱夫人提起已故的哥哥们时的样子,但该死的好奇心还是驱使他接着确认:“‘原本有个哥哥’,所以……”

    “他已经去世了。”池君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仿佛说出这句话让她感到如释重负。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书,片刻后,又总结似的说:“所以,不存在什么婚约。”

    乔治小声嘟哝着抱歉的话,大脑飞速运转,拼命思考着如何转移话题。

    “你真的不睡觉了吗?”池君君看着窗外灰白的天色问道。

    他如蒙大赦般腾地坐直:“你想不想去看日出?”

    虽然池君君惊诧于话题转变之快,但几分钟后他们还是换好衣服,蹑手蹑脚地溜出了陋居。

    “你确定今天不是阴天吗?”当两人匆匆穿过沾满露水的草地爬上山坡时,池君君突然想起这个关键性的问题,乔治傻眼的表情证明他完全没考虑过这一点。她忍俊不禁地推着他的手臂:“快走吧,反正已经出门了。”

    他们不时惊起一小团飞虫,在松软湿润的草团上方毫无章法地盘旋,裤腿上很快被晨露洇出深浅不一的痕迹。在天色逐渐变为灰蓝时,乔治终于停下来,指着几块大石头骄傲地说:“到了,弗雷德和我的秘密基地!”

    他熟练地爬上最高处,正想回身拉她一把,却发现她已经学着他的样子矫健地爬了上来。

    “这儿的视野真棒。”她随手拂了拂石头坐下,辽阔的平原让她眼前一亮。

    “我们有时候来这里做实验什么的,那块石头就是有一次被我们炸开的。”乔治指着一处说道,那儿还隐约可见焦黑的痕迹,可怜兮兮地裂着一道锋利的大口子,“有时候晚上睡不着,也会溜到这里躺着。”如果弗雷德也在场,他一定会故作痛苦地恳求双胞胎弟弟停止用这种深情怀念的语调讲述童年趣事。

    池君君饶有兴致地听着,正想说什么,天边一道橘色的光劈开灰蓝的云层,他们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那道光芒在低垂的云层间缓缓晕开,深深浅浅的蓝和耀眼温暖的橙红以一种难以形容的奇妙方式交织在一起。云脚随着晨光的步伐渐渐升高,在地平线上留出足够宽的空白,太阳就从这片空白中探出头来,翠绿的平原一瞬间熠熠生辉。

    日出的过程是缓慢的,他们就这样目不转睛地望着,直到那团光芒越来越炽热辉煌,刺得他们眼睛生疼流泪。再一抬头,太阳已经趁着他们揉眼睛的片刻,轻盈一跃,完全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

    离开了地平线的太阳突然显得小了很多,但却毫无保留地投下金色的光和热,也把周围丝丝缕缕的云团涂抹得流光溢彩。第一缕阳光温柔地抚摸他们年轻的脸庞和发梢,仿佛在说黑夜和寒冷总会被光芒冲破。这一刻,他们别无杂念,只感到心中仿佛又充满了金灿灿的勇气。

    虽然周围还残留着些许夜晚的寒冷,但今天又是全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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