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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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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被寂然兽之心治疗的当天夜晚,陷入昏迷的兰斯终于睁开了他琥珀一样的眸子,如今的这双眸子里已经不可避免被侵染上了宝石蓝。

    雾紫色帐子让兰斯有些怔愣,他是在什么地方?卡诺丝又怎么样了?

    从床上坐起,隔着床纱,能看到对面雪白的墙上,是一幅盛大的向日葵花田画。

    只是一眼,兰斯便能认出那种运笔与渲染的方式,和卡诺丝的笔触十分相似。

    恢复如初的身体、低调却奢华的雾紫色帐子以及挂在墙上的卡诺丝的画,一切无一不在向他说明,卡诺丝不仅在教派的手里逃掉了,还带着他一起。

    兰斯赤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并不冰凉反而带着点温热,他想要走近去看看那幅画。

    王都里的贵族圈层都有一个认知,那就是:卡诺丝公主虽然是卢修斯教导出来的,但意外地不喜政事,反而喜欢美术,不过因为卡诺丝本人又不喜社交,能被其他人看见的画作只有挂在议事厅的那幅向日葵。

    关于那幅向日葵的留影,在察觉到自己的心情之前,兰斯已经看过了无数遍。

    向着那幅画走过去,兰斯突然察觉到了身体上的异样,在身后有什么连接着身体的感知,拖在地上,明显摩擦地面的感觉。

    回头,是雪白的狐狸尾巴,尾尖有一簇淡棕色的毛发,让雪白不再纯粹,却也少了几分无垢的疏离感。

    当然,再好看的尾巴,突然长到一直认为自己是人类的兰斯身上,他自然也免不了大吃一惊的。

    脚步声渐渐清晰自门外而来,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打开了门。

    “哟,小狐狸醒了啊。”卢修斯没有进门,只是依在门框,指了指一边的镜子,“建议你先看看镜子。”

    兰斯没有说什么,依言走到了镜子面前,有着精美华丽镜框的镜子里,是一位银灰色长发的狐耳少年,五官长相却十分眼熟,自然就是他本人的长相。

    兰斯捻着银灰色的长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怔愣:“卢修斯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用寂然兽之心救人,没有掌握好度,连成年旧伤一起治好了,只是这样而已。”说着卢修斯笑了出来,但那种故意笑容里的讽刺意味明明白白摆了出来,“给你看一样东西,不用谢我,一场认贼作父的喜剧可是很有意思,这场戏剧会怎样落幕呢?”

    卢修斯递出当初交给卡诺丝的那些证明,身体还是倚在门框上,并没有移动。

    兰斯没有理由去怀疑卢修斯的话,可能是对卡诺丝的信任吧,连带着对这位教养卡诺丝长大的人的品格也十分相信,他自己现在的状态和卢修斯嘲讽口吻里透露的信息,已经足以让他摸到真相的边缘了。

    没有质疑和迟疑,或者说因为猜测的东西太过于可怕,他现在只能做出肢体动作,而没有心思去思考更多的事情了。

    接过卢修斯递来的资料,细细翻阅过一遍,又一遍,脑袋里还是一片空白,好像什么都没有记住,但是那些证明真相的事实又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怎么样,还要再看一遍吗?或者,干脆怀疑我做了这些来欺骗你如何?自欺欺人会人好受一些。”

    “卢修斯大人不至于骗我这些。”兰斯摇了摇头,一双阔别多年的狐耳耷拉着,清楚表明了主人的心绪。

    “呵,这么相信你的敌人?”

    “我相信卡诺丝殿下,能教导出她的卢修斯大人你,我也自然也会选择相信。”

    卢修斯不笑了,板着脸做出明显上下打量的动作:“还算有点良心,她这次跑出去找传闻中的占卜女巫,除了那一身的饰品,什么也没有带,这样到底有多危险你心里有点数吧。若不是我到得及时,她就被教派带走了。”

    “零曾经一度很疯狂地想要捕猎陛下,因为他们拿希那艾特旁支的人做过实验,他们比一般人更容易融合神格。而教派的那些人曾经是零的高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兰斯·卡文迪许,不、是茱伊·弗克斯,这才是你真正的名字。”

    “这意味着如果我当时真的迟到一小会儿,我的卡诺丝将会不复存在,她的身体将会住进一个垃圾,然后用着她的身体去肆意伤害她一直想要守护的世人。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无话可说。”

    卢修斯的话掺加着半分真实的情绪,不过,话里并非一点漏洞都没有,比如教派的人可从来没有把目标放在过卡诺丝身上,因为那份证明希那艾特一族更容易融合神格的资料连同相关的人,他早就处理得一干二净了。

    当然,教派里或许有人,知道那场实验的存在,但实验结果可是还没有拿出实验室就被他毁了。

    “我没有想过伤害她。”兰斯说得毫无迟疑。

    “从来没有想过吗?”卢修斯的目光像是锐利的剑,扫过兰斯。

    这次兰斯的回答显露了一丝迟疑,而后轻轻舒了一口气,抬起头直对上卢修斯的双眼:“我现在以及以后都不会想伤害她。”

    “看在小卡诺丝的面子上,我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句话我记住了,若是背叛她的话,我可是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卢修斯耸了耸肩,站直身体,转身欲走,“那个资料就留给你了。对了,你的信息我已经告诉过狐族族长了。”

    随着卢修斯的离开,门被合上,兰斯站在向日葵画前仰头看了许久,直到身体因为久站而疲惫才有躺回了床上。

    火焰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炙热的温度让夜晚也狂热起来,红色在绿色的包围中燃起,黑色的泥沼一样的东西如影随行,残忍吞噬着一个个兽人的生命,只有被黑袍人所杀的兽人才凭借鲜血留下了死亡后的唯一东西。

    但很快,那些被鲜血染红的土壤因为影族的行动,被一层腐蚀性的黑色液体覆盖,这下是什么也没有留下了。

    “茱伊,到我身后来!”女人拿着短刀刺向伸向孩子的黑袍人的手。

    黑袍人轻易就闪避开了女人的攻击,同时给了瘦弱的孩子喘息的机会,孩子抓住机会灵巧地躲到了母亲的身后,一手死死抱着露出了棉花、沾染上鲜血的狐狸玩偶,一手紧紧拉着母亲的衣摆。

    “茱伊,好孩子,别害怕,我们去找你的父亲。”母亲转身抱起孩子跑开,而黑袍人就像是着魔了一样,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任由这对母子逃脱。

    然而,即使没有这位黑袍人的追赶,母亲带着孩子一头撞进了那些黑袍人设下的陷阱里。

    随着母亲突然的倒下,孩子害怕极了,但还记得找父亲的话,要找到父亲,父亲那么强大一定可以救下母亲的。

    怀着这样的信念,孩子从母亲的怀里挣脱出来。

    “哟,这头小畜生还想跑。”设下陷阱的黑袍人拎着孩子的一边胳膊将人提了起来,还恶劣地提了母亲一脚,“真是凶狠的眼神啊,哈哈哈哈哈,你能做到什么?”

    “放、放开我!”孩子的圆瞳一瞬间拉长成了竖瞳,死死地瞪着黑袍人,眼中已经被仇恨盈满了。

    就在对上愤怒的小兽那双琥珀色的兽瞳的那一刻,黑袍人的所以动作都戛然而止,嘲讽也好,对母亲的踢打也好,都停止了。

    然而还没等孩子挣脱钳制,黑袍人又恢复了动作。

    因为特殊的血脉关系,母亲孩子得以暂且存活,但是被这帮人带走的后果,未来的道路可是人间地狱啊!

    红色、黑色、白色,如同附骨之疽,痛哭、调笑、呜咽、嘲讽,构成的是铺天盖地的巨网,没人可以逃离,在哪个永无天日的地方,死亡才是解脱。

    “我父亲有点严厉,但是也十分爱我的,他从来不会忘记我的生日,都不用母亲提醒他……”

    笼罩在阴影之下的牢房里,有着白色狐耳的孩子向着另一个蓝色鱼尾的孩子絮絮叨叨着自己的过往,脸上是甜蜜的笑容。

    只有谈起过去,他才不会那么悲伤,也才不会轻易忘记那些仇恨。他想活下去,他要活下去,为母亲、为那些死在那些坏人手里的族人报仇。

    怀抱着白色的狐尾,孩子蜷缩在冰凉的地牢角落里,陷入安宁祥和的梦中。

    在梦里,那场大火从来没有发生,周围的阿姨都是会在路过的时候塞给他一些小零食,他喜欢森林的气息,总会爬到高高的树上发呆,然后带着一把野花在晚饭的时候回家。

    虽然父亲总是很忙碌,姐姐也跟着老师学习,没有在他身边,虽然有些寂寞,但他还是快乐的。

    每当夜晚来临,母亲总是会用她温柔的嗓音念着童话故事哄他入睡。

    “从前,有一位英俊的王子,坏人嫉妒王子的特殊能力,将他囚禁于高塔之中,并给王子下了忘记过去的毒药,让王子以为自己生来就在高塔,便不再想着逃跑。”

    “一天,缠绕着高塔的藤蔓开出了漂亮的白色玫瑰,英勇的公主被玫瑰花所吸引,见到了高塔中的王子……”

    在故事之中,他睡着了,迷蒙之中还在想着,自己的生日快到了,很快就能见到父亲和姐姐了吧……

    日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敲门声一下接着一下,拯救了他的公主正呼唤着他的姓名,兰斯睁开了琥珀色的眸子,眼泪便从眼眶中滑落。

    他想起来了……

    [上帝视角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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