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

    <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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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穆的墓园,消瘦的松树直挺挺地站立,像是□□的士兵,守卫着往生者的安眠。

    “殿下,陛下的车座要离开了。”侍从贴心地提醒着心不在焉的主人。

    在一大段的繁杂流程过后,来吊唁的人渐渐散去,菲尼斯来时带的白菊早就放在了墓碑之前,被侍从唤得回神。

    走了几步,心下还是放心不下,或者说是出于某种直觉,他回头看了一眼坟墓的位置。

    今天是雷伽那传奇大魔法师卢修斯·艾比伦斯大人的葬礼,说来意外,他死于一场原本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实验的反噬。

    带了些许杂质的原材料,被封印起来还没有来得及转移的污染源,加上早些年间受的伤恰逢其时地发作,一些列巧合之下,尚在壮年的大魔法师大人陷入了永眠。

    一切巧合恰好组合在一起,不是没有人怀疑过是被设计出来的结果,可能达成这么巧妙设计的和想要达成这个结果共同具备的人,几乎找不到。

    比如塞西尔国王,他是能够做到可能设计这一切的,他有这个能力,可是原因呢?因为卢修斯支持卡诺丝公主,而他偏向选择旁支?

    在外人看来,他们不知道国王想要在推旁支上位后就解决掉公主的想法,于是上述的就变成了完全离谱的猜想,甚至还不如国王是忌惮卢修斯的声望来得合理,即使这个忌惮也太过于延时发作了。

    而作为知晓国王想法的人,菲尼斯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怀疑到了国王身上,但亲眼目睹了国王在知晓卢修斯死亡消息那刻的反应以及之后的调查安排之后,怀疑降到了最低。

    菲尼斯自认还是有几分识人的本事,更何况国王一直以来的表现,仇恨从来只向着卡诺丝,精准集火,一点也没有想牵连其他人的意思。

    那么这一切就是完完全全的巧合了?

    菲尼斯做下断论,但直觉的警报长鸣,反驳着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堆满了白色鲜花的坟墓前,淡紫色的身影笔直站立着,身上堆叠着漂亮的饰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许是身旁等候的人也看不下去那淡紫色身影自虐一般的行为了,撑开黑色的长伞,遮住了头顶的阳光,带来一片阴凉。

    淡紫色身影的动作不变,但应该是说了什么,守候着她的男士动作迟疑,将伞合上,又站回了树荫下,目光黏在淡紫色身影上。

    那个男人菲尼斯是认识的,是司诺克斯子爵的养子——林赛·司诺克斯,对外说是远方亲戚的孩子,为了方便他寻份妥当的差事,才这么大了还给了个养子身份。

    司诺克斯子爵是公开宣告过站在卡诺丝阵营的一位大臣,但对待菲尼斯也是笑眯眯的样子,狐狸一样的人,让人摸不清想法。

    而他的这位养子……

    菲尼斯仔细回忆了一下情报,少得可怜,这人甚至连喜好这类的无关紧要的信息都没有透露出来过,行踪也常常不定。

    菲尼斯撞见过几次他跟在卡诺丝身后,像是被驯服过的狼犬,对待主人是驯良模样,而面前其他人则是警惕呲牙,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就能不顾生命扑上来咬住不放。

    早些年间,在贵族间常有流言说,西瑞尔表面上说是卢修斯的养子,其实是培养出来的护卫卡尔或者卡诺丝的忠犬侍从。

    菲尼斯也见过西瑞尔和卡诺丝之间交流的模样,要说忠犬,西瑞尔的眼神可没有林赛来得忠诚和疯狂。

    卡诺丝身上总有许多谜团,这些谜团大多和卢修斯有关,谜团造就了卡诺丝独特的人格魅力,也就是说,卢修斯在卡诺丝身上留下了太多自己的刻印。

    葬礼原本应该是肃穆的,来这里的大臣等五一不是合乎礼仪选择了黑灰两色,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带任何亮眼的花里胡哨的装饰,就连夫人们的发型和发饰都突出了简朴的思想。

    而卡诺丝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一身张扬的淡紫色礼裙,裙摆宽大,装饰着珠宝,身上还带了不少的亮晶晶的饰品,发型被梳得精致繁复,应该是在哪个舞会引得全场瞩目,而不是来参加葬礼。

    但在场的,即使是一心想要找卡诺丝错处的国王,没有人会指责她这是不合礼仪。

    紫色是卢修斯的眼眸颜色,而那些珠宝,其中一些明确知晓是卢修斯花费了大精力给卡诺丝定制的,那么另外那些他们不认识的是什么性质,在场的聪明人多少也是明白的。

    对于卡诺丝是卢修斯一手教导长大的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卡诺丝带着这一身来送卢修斯最后一程,不但没有不合礼仪,反而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殿下?”侍从二次提醒。

    “让陛下不必等我,我确认情况之后,会回去处理事情。”对上了侍从那片刻的疑惑,菲尼斯从容不迫地找补,“即使她不认我这个哥哥,置之不理还是太冷漠了。”

    这种事根本无关紧要,加之一直以来,两人对外表现就是那种维持着表面和平的关系,出于人道主义关心一下,也说得过去。

    侍从走了,菲尼斯向着坟墓走去,不过并没有直接就到卡诺丝身边,而是走向林赛。

    “林赛少爷,借一下伞。”

    林赛正目不转睛盯着卡诺丝,应该是注意到了有人靠近自己,只是不想分出目光,所以一点也没有被突然的说话声吓到,也没有正视菲尼斯。

    “林赛少爷,借一下伞。”菲尼斯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林赛才终于有了反应,收回落在卡诺丝身上的目光,扭头看向菲尼斯,绿色的猫眼像是在打量敌人。

    “是你啊……”林赛确认了什么,露出复制于司诺克斯子爵的笑容,果断把伞递了出去,“殿下现在的状态很不妙,毕竟那位大人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她身上现在有很明显的血腥味。”

    菲尼斯对于林赛理所当然的态度感到不适,他和卡诺丝对外表现的关系并不亲密,但看林赛的态度似乎知道些什么,信任他可以去安慰卡诺丝,甚至还给了他目前不能理解的“血腥味”信息。

    确认菲尼斯接过了伞,林赛维持着那副笑容,推到了树荫更深处,靠着树干,站没站相,继续盯着卡诺丝出神。

    这真是太怪异了,菲尼斯思索着林赛和卡诺丝之前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因为视角的缺失,又找不到答案的方向。

    菲尼斯撑开象征着肃穆意味的黑伞,遮住卡诺丝头顶那片的阳光,把她笼罩至阴影下。

    卡诺丝此时并非无知觉的状态,光线和热度消失的瞬间,她就回头看向了撑伞的人:“是你啊……”

    “是我,不是林赛。”

    “我知道不是他,我命令了他让开,他会遵守的。”卡诺丝如是回答,对于林赛的听话程度毫无质疑。

    这更让菲尼斯在意两人之间是什么状态了,但可以肯定无关爱情友情之类的。

    “这样下去你会撑不住的,逝者已矣,卢修斯大人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自虐下去。”以卡诺丝在意的人的角度劝慰着,菲尼斯心下闪过一丝念头,顿了片刻补上了另一个信息,“你身上有明显血腥味了。”

    “你发现了啊……”卡诺丝无光的眼眸中闪过诧异,但很快又再次黯淡下去,“因为我不想忘记他逝去的感觉,不想忘记这份恨意,身体在消磨这份情感,我不允许。”

    对于菲尼斯这个知己来说,卡诺丝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她在自//残,为了让自己记住卢修斯死亡时的那份疼痛。

    “你是说陛下?”菲尼斯确认道。

    “对于知道他对我的恨意的人,马上就能锁定嫌疑对象了,有点讽刺的是,这份恨并不为人所知。”

    “你找到证据了?”菲尼斯再一次读出了卡诺丝话语里的含义。

    “没有直接定性的,但每一个因素都出自他手。”卡诺丝的话语接着变得很轻,像是只要一阵微风就能吹跑,“菲尼斯,如果你是敌人真的很可怕,我任何想说的不想说的,藏在话语里的,你都能找出来。”

    “但我们不是敌人,是友人,是知己,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清楚你所有的言下之意。”菲尼斯纠正说。

    卡诺丝没有回答,一时间,世界静默。

    卡诺丝再次将目光放回墓碑上,纯白的捧捧花束被风吹得摇曳,菲尼斯抿了抿唇瓣,刚想开口,卡诺丝抢先了一步。

    “我不想公平竞争了。”卡诺丝说,“菲尼斯,我要毁约了,我会不择手段去赢。”

    “你想报复陛下?”

    “他不想看到的场景,我偏要把它变成现实。”

    “卡诺丝,我……”

    “你不用对此做出什么回应,我只是在通知你,无论你之后仍旧光明正大也好,还是和我一样不择手段也好,都没有关系。”

    卡诺丝不再说话,将怀抱的木香花环,挂在墓碑之上,径直转身往外走。

    “菲尼斯殿下,麻烦还伞。”林赛猫到菲尼斯身边,动作迅捷地抽出伞柄,撑着伞三步作两步追上了卡诺丝。

    看着两人渐渐远去,菲尼斯这才摊开手,手心里是一张纸条,就在刚刚林赛抽走伞的时候塞给他的。

    那人还眨了眨猫眼,示意他前面的卡诺丝,又食指在唇前点过,比了个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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