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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顾忌

    刘介迟闻言颇感意外,还待再说,最后权衡一下还是自己先过去了,没多问。

    宋忧淅挺有耐心,等到现在也没厌,她看着那些新弟子一块练剑、对法诀、比试切磋,不受控地打了个哈欠,她并不困,但闲得慌,很是无聊,看着看着又习惯性出神,在想见到劣适该说些什么,劣适到底还来不来这试炼地了。

    一面想一面等。

    突然之间,有一冰凉物体抵上她颈侧,她惊诧,居然有人能做到靠近她她还浑然不觉,下一秒听见声音她又不惊讶了,只觉理所当然,跟这人,她不大能比。

    “小苏恰,你这警惕性可不行啊,忧淅师姐。”劣适语气轻快,说话间将抵在宋忧淅脖颈随手变出的细长竹管放了下来,宋忧淅回身看他,十分无奈:“又嘲讽我。”

    “嗯。”

    宋忧淅:“除了你,宫里没人能这么做。”她指的是悄无声息取她命。

    “荣幸之至。”

    宋忧淅想起正事:“我是来找你的。”

    “有话问?”劣适抬眼对上远空刺目的阳光,心里很不喜欢,“我不喜欢这阳光,换个地方。”

    “好。”宋忧淅一口应下,虽然她身后就是树,能遮一点阳,但很明显劣适不想待在这里,她便配合。

    劣适提出换地方,心中便是已有决定。他和宋忧淅去了他在辞易宫的住处,宋忧淅发现这居然离她住处很近,可能就十分钟脚程。

    他屋外有两颗绿柳,也有一小片空地,这里有周边的房屋遮挡,屋前便没见多少阳光,想必他选住处时是特意选的这里。

    “是在屋里还是在屋外?”劣适问。

    “屋外。”

    劣适凭空变出一块草地,盘腿坐下,可见随意。宋忧淅没有犹疑,也跟着坐下。两人已不知多少次盘腿对坐闲聊,竟似成了一种习惯。

    不同的是宋忧淅的模样,四个月前,她是几岁、十几岁,现在她十九岁。

    “你问,我答。”他言简意赅。

    宋忧淅看着现在面无表情的劣适,第一次有了陌生的感觉。

    四个月前他们的确挺相熟,但是现在,隔了许久未见,她竟一时形容不出心中感受,有种难以道明的滋味,像雨打落叶,并不舒坦,甚至有一些难受。

    她一时拿不定自己该不该问他,来找他这事又是否正确?

    见她欲言又止,劣适反而笑了:“几个月没见,小苏恰开始对我有顾忌了?”说是在问,语气却更像陈述。

    不知为何,她并不是很想对劣适撒谎,遂说:“有一点。”宋忧淅两手绞在一块儿,“我大概知道你怎么看苏恰,但我不知道你对宋忧淅是什么态度。”

    沉默好一会儿,劣适才带着笑意开口:“在我这里,你永远是苏恰,我的朋友也只是苏恰。宋忧淅,你害怕什么,不都是你?”

    听了这话,宋忧淅觉得熟悉的劣适又回来了,她也笑:“嗯。”也不知在应什么。

    “问吧。”

    宋忧淅没了那点顾忌,首先从那三个魔界人问起,虽然现在已是尸体。

    劣适语气轻蔑:“残渣余孽。”

    她很自然地接下去:“都不配少尊您亲自动手。”

    辞易宫自然不止劣适和刘介迟两个厉魔宗的人,那三个魔界人生了叛心行了于宗中不利之事,劣适自然派手底下的人去清理门户,而后山最好动手,至于那残忍的杀害手法,劣适并不关心。

    问完这个宋忧淅又问他:“你们是来辞易宫找浊柒棠的吗?”

    没等到回答宋忧淅就从他的表情和森冷眼神里品出一点别的意味:我当初为什么心慈手软没将你杀人灭口,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劣适一看她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宋忧淅道:“劣适,冷静and理性。”说完她才反应自己英文都出来了,但劣适应该不会在意这某个听不懂的字音,句子的意思听明白了就成。

    “我说过,我不会杀你。”

    宋忧淅没想到他会和自己强调这个,愣了好一会儿露出笑容:“是,我们是朋友,你是少尊,一诺千金,一言九鼎。”所以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找浊柒棠……”劣适活动了一下脖子,一手撑着草地,仰头闭眼,懒懒道,“算是吧,反正只要我真的想要那样东西,没人拦得住。”

    那确实是,这自信没毛病。宋忧淅在心里认同。

    但身为辞易宫少宫主,她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然,修仙者也终归是肉|体凡胎,和仙神有天壤之别,和魔又何尝不是,仙界人对上魔界人那才是真正的势均力敌。

    宋忧淅是如今凡界修仙者里修为最顶尖的人物,对上左护尊刘介迟,她倒有自信说自己不会落下风,但对上魔界少尊,她不敢说有几成把握,因为她未见过劣适真正的实力,只是听劣适本人描述过他的实力。

    仙试大会当日言犹在耳,劣适能一人挑全场,也能杀光他们全身而退,宋忧淅不认为他有夸大实力的必要,他说能,就是真的能。

    以宋忧淅如今的实力,挑全场不难,杀光他们亦不难,全身而退很勉强,劣适的实力可能不止于他自己形容那些,因为那是顺口比喻,万一他在凡人和魔那所向无敌,放在神那也无人能敌,这就骇人听闻了。

    而魔界太子的存在推翻了她的论断,人界的书里有不少关于这位魔界太子的记载,臭名昭著,坏事做尽,实力更是堪称碾压众仙魔,但同时他又很神秘,不知三界有几人见过他的真容,因为他每次出现都佩有一个白银面具。

    而在这两年里,这位魔界太子几乎销声匿迹。

    人界书中关于魔界少尊的记载自然也不会太少,但和魔界太子一样,没几人知道他的长相。这位魔界少尊本来只是厉魔宗少宗主,而厉魔宗的少宗主历来是以厉氏一族为任,然而十五年前,魔尊突然将劣适带到厉魔宗,宣布他成为新一任的厉魔宗少宗主,因为魔界太子殿下不知从何处交得的劣适这个朋友,太子殿下和他父母都没他和这位朋友亲近,魔尊魔后便将劣适收为养子,为显重视,甚至直接将厉魔宗少宗主一位给了劣适。

    初来的时候,宗内自然有很多人不服他,可未出两年,宗内再也不敢有任何妄言之声。随着他的实力越来越强,厉魔宗少宗主一称已经不足以概括他了,魔界少尊一称便逐渐叫开,魔尊魔后也默认了,从那往后劣适便是魔界少尊而非仅是厉魔宗少宗主了。

    魔界地位前五便排出来了,魔尊伶舟流远,魔后慕笙清,魔界太子伶舟寒,魔界少尊劣适,降灾城城主兼魔界左护尊刘介迟。不过书中并未记载劣适和刘介迟的名字,故魔界少尊和降灾城城主兼魔界左护尊姓甚名谁还是神秘的。

    据这些书中记载,魔界太子的实力是魔界最强,那便在劣适之上。

    宋忧淅眼下进步空间不大,只有待飞升之后再精进,但她自己并不想飞升,现在的宋忧淅不想。

    飞升除了看法术修为,还要看机缘,这是两位师兄告诉她的。

    至于这机缘什么时候出现,不得而知。

    运气好以日月年算,运气不好等上大半辈子也不无可能,运气差到家的,若你遇上什么意外遭害先死了,便是死了也没等到飞升机缘。

    仙尘之域千年来飞升者不过百众,能飞升的可谓凤毛麟角。

    宋忧淅静默一会儿还待再问,劣适率先开口,不是对她,而是对她身后的人:“你怎么回来了?”

    宋忧淅回头,看见路过的刘介迟站停于路中。

    刘介迟还当这两人去了哪里,才一会儿工夫他回望那破树两人就已经不见了,他待在试练地那里看那些人瞎比划一阵头疼,他一个大魔看他们练习术法如观婴儿学语,他实在耐不住无聊,便想着回去。回来看见劣适屋外的两人他也头疼,因为觉得不太合时宜。

    可是吧,他的住处就在劣适住处隔壁,他想回去只有这唯一一条路,他不管是用法术还是步行回去,离得那样近,劣适一样会知道他回来了,后来他就干脆装路过,但劣适并不答应。

    他如实道:“看见那群新弟子我头疼,看久了我浑身不舒服,练的都是些什么鬼。”

    劣适听了低笑,想来他和刘介迟感同身受。

    刘介迟和宋忧淅打招呼:“好久不见啊,苏姑娘。”

    宋忧淅也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和劣适一起起身,草地便消失了。

    “二位继续叙旧,我……哎,我操!”刘介迟话音突变,因为他余光瞥见有个穿宫服的女子正朝自己这边走,宋忧淅一看,是周之月。

    周之月走到这边来,不是朝刘介迟,而是站到宋忧淅身旁和她打招呼。

    刘介迟一看不是来找他的,登时松了口气,见他这副样子,宋忧淅有些想笑。

    刘介迟气刚松完没多久,便见周之月和劣适说了句道友好,随即便转向了他:“道友,又见了。你不用这么避着我,我昨日只是想问你怎么知道浊柒棠,又为什么找,并没有恶意。”方才刘介迟如释重负的样子她尽收眼底,可她并不恼。

    “那道友你又为什么对浊柒棠这么关心,我是新弟子,你也是新弟子,你又如何会知道浊柒棠?”刘介迟适时反问她。

    这时,劣适出声回答了他,“浊柒棠主。”

    刘介迟先是诧异地看向劣适,又回看周之月,终于了然,他早该猜到的,他险些忘了浊柒棠有主人。

    周之月道:“有人提到我的东西,欲行善还好,我怕有歹心,我得负责。”她又转头对劣适道,“你俩一伙的,你知道的比他还多,你们要做什么?”她的语气并不咄咄逼人,反而十分平静,给人一种甚至有些友好的错觉。

    劣适自然不会配合她:“我们不需要回答你的问题。”他脸上还挂着个无害的微笑。

    宋忧淅总感觉这发展不太好,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忙出手打住。

    “忧淅,你是不是认识他们?”

    “我不认识,我也不会……站这儿了吧。”

    周之月看了一眼劣适:“他……”

    “我朋友。”宋忧淅说。

    “既是你朋友,想必也是个好人。”

    不,你千万别这么想,别因为我误导了你的判断,我害怕,我都不敢说他是个好人!宋忧淅心道。

    周之月似乎原也有什么急事,看了眼天色又看了一眼刘介迟便急匆匆走了,这天这么阴,宋忧淅不清楚她是怎么看得出时间的。

    宋忧淅想周之月虽然是浊柒棠主,但要在劣适这里保住浊柒棠胜算真的不大,她如果要问劣适他们找浊柒棠的目的劣适十成不会讲,而且作为朋友立场却不同,她刨根究底终归不合适,有伤和气,她也并不想这么做。

    刘介迟原本是想回自己住处的,不知后来想到什么就忘了要回住处去,便这样莫名加入了两人的对话。

    劣适继续前话,问她方才是有什么想问?

    宋忧淅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刘介迟出现之前自己想问什么,抿了抿唇开口:“你们魔界太子殿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她觉得对自己任务的主角,虚幻世界另一主角总是置之不理不太合适,所以她得适当地、合理地关切一下。

    “我们太子殿下……”劣适此时的笑,意味不明。

    正当宋忧淅以为会听到他说英明神武,当世无双一类夸赞的话时,劣适不假思索:“自大、傲慢、冷血、残酷,像他这种人就该被碎尸万段,永沦炼狱,不得好死。”

    宋忧淅一整个震惊住,就因为你是少尊所以你如此大胆,我们人界的人说他丧心病狂还能理解,你身为魔界人骂起自家太子怎么能更过分更绝,这是有多大的过节呀?!

    她此刻深谙,书中的记载还是不能全信,她实在听不出来劣适和魔界太子会像书中说的那般是好友。

    而此时比宋忧淅更震惊的是刘介迟,他此刻不可置信的表情让宋忧淅想你别是在演我,她怀疑刘介迟想冲上去捂住自家少尊口无遮拦的嘴,但最后他只是无言道:“这……”

    劣适带着笑容问他,语气柔和:“难道不是吗?”

    刘介迟和他对视半晌,败下阵来,声音十分响亮:“少尊说的对!”太他妈对了!

    宋忧淅在这一刻深刻意识到,面前这两位魔,也是两个狠角色。

    你们这么损你们太子殿下知道吗?宋忧淅觉得这位太子殿下有点可怜,不光有外界人骂自己连手底下的人也在骂,还骂得更狠,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综合各种风评,可见这位太子殿下的确坏得无可救药,简直罪大恶极!

    “小苏恰问他做什么?”劣适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我说我只是单纯好奇,你信吗?我总不能告诉你,有个叫系统的让我和你们太子殿下谈恋爱,所以我必须提前从他所谓好友的口中了解一下他的为人。宋忧淅内心无力地想,最后只道了一句告辞,讪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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