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但事情就是这样。”常老爷诚恳道。

    “我落到今天这一步确实有所苦衷啊。我也不是自愿加入那个组织的,当然…,我也确实做了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但我已经在悔改了。”他苦笑着。

    随即,瞧着主角团几人并没有什么表示,他又急急道:“给我一点时间,一两天就好,我寻找一些东西、回忆一些事情,我可以证明这一切。”

    他笑起来:“在此之前,几位侠客便都住在我府上吧。”

    他视线望向温容和柳依云,和蔼道:“这两位小侠客看上去伤得很重,我可以为她们安排客房,请相应的医师。”

    这竟是在邀请几人住在他府上了。

    苏和玉信不过他,转身便要走。

    倒是姜淮仍抱着柳依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瞧着他。

    常老爷视线瞥过唇角带笑的姜淮,瞧着对方站在阴影里,不知怎么的,心头突然猛地一跳,划过一种怖惧战栗的感觉。他压下这丝惊异,目光却不敢再看向他,而是逃亡般地追着苏和玉几人远去的身影,说出了本就准备好的话。

    他笑着喊道:“小侠士!理冬镇受鬼物影响,客栈许久都未曾开门了。你今日去,未必能找到合适的,就算是开门的,里面环境未打扫,也难免有尘埃,对两位受伤的姑娘身体不好。”

    走在前方的苏和玉顿了一下,脚步逐渐迟缓,他又稍微走了几步,接着停了下来。

    他回头遥遥望向常足,明白对方说的是真话。理冬镇这种怪异情况下,能正常且愿意正常营业的客栈确实是少数。虽然如今鬼物已逝,但镇民多半还要再观察一一番,才能确定鬼物确实是消散了,自身性命再没有安危,才敢恢复到几年前未有鬼物时理冬镇正常的生活。

    苏和玉搀着青竹看向他。

    常老爷瞧过青竹,瞧过温容,视线又放到苏和玉身上,笑了笑:“苏小侠士不会是担心常某会对你们不利吧?”

    他忧愁地叹了口气,像确实背负着许多冤屈的人说道:“那可真误会老夫我了。”

    苏和玉没听他说话,只是瞧向姜淮。

    对方站在树木之下,为怀里的少女挡了挡刺眼的日光,什么都没说,显得分外悠闲。

    苏和玉的心莫名就静了下来,若是姜兄在,觉得没问题,那确实就该是没问题的。

    他也明白,比起自己和温容,姜淮才更像这个队伍里的主力,虽然对方不爱说话,也略显阴沉。

    况且苏和玉自己也想知道常足最后会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便安慰着自己放下心,抿了抿唇道:“好,你安排客房。”

    他强调道:“不用医师。”

    虽然姜兄觉得没有问题,但他实力高深,或许对自己和温容几人有危险的事情对他而言也是不成什么影响。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他仍担心常足可能会在大夫上下什么手脚,便拒绝了。

    并且修真人,总有自己的治疗方法。

    *

    主角团几人住了下来,并且在苏和玉的强烈要求下,几人住在了一个院子里。

    采光好的两间房给了温容和柳依云。

    常老爷家大业大,院子里的客房也是极宽绰,打扫得极干净的,内里算不上奢华,却也够得上温馨,就连苏和玉看来,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比客栈要好多了。

    他只是不明白,对方怎么能一点不惊慌,就好像有所底牌。他是完全不相信常足是被冤枉的、是有苦衷的这件事。

    事情反常,他难免有些惴惴难安,但又担心,万一真如常足所说的那样。他因此住了下来,先安顿了青竹,再忧郁颦着眉抱着温容进了她的房间。

    总之,温容可不能出什么事。

    在他抱着温容回去前,姜淮就已经抱着柳依云推开了属于她的那间房,地毯温暖,幔帐绵柔,房间里放着一些如桌椅板凳等必要的器物,又摆着些装饰用的屏风、花瓶、风铃、流苏、山水画等。

    姜淮瞧了一眼,没什么问题。

    他拂开轻软帷幔,将她置在床上,垂眼替她脱去鞋履。

    他的动作极自然顺畅,以至于他先触碰到柳依云的脚后,她才反应过来。

    脚部连带袜子被人握住,电流一样蹿过柳依云的心,叫她一阵颤栗,不由自主地就瑟缩了一下,蹬开了他的手。

    少年抬眼,黑发红唇,还维持着为她脱鞋的状态。

    柳依云躺于床上窥过去,声音都有些迟疑,“你,你…,我自己来。”

    末了又道了句:“谢谢。”

    姜淮没什么表情地收回手,却也不走,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瞧着才安顿好青竹的苏和玉抱着温容进屋。

    他倏地露了点愉悦的笑,颇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味:“你的和玉哥哥抱着温容走了。”

    和玉哥哥?

    好久没这么称呼过苏和玉的柳依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说的是苏师兄。

    男主抱着女主,多么正常的事情,令人欣慰。

    她一边脱去鞋子,一边笑道:“嗯。”

    少女声音绵软,饱含着笑意,语调甚至能称得上是温柔的。

    姜淮脸上的笑倏然消逝了。

    他抿了唇,冷着眼继续看向柳依云:“你不生气?”

    我什么要生气?

    柳依云有些稀奇。

    她觉得面前的少年看起来倒是挺容易生气。

    她冥思苦想了一会儿,仍是找不到生气的点,于是老老实实道:“不生气。”

    那少年像是被气笑了,勾着唇没什么笑意地又瞧了她几眼,才道:“也不委屈?”

    委屈?

    委屈瞧起来倒像是喜欢上了苏和玉。柳依云郑重思考了一会儿,答道:“不委屈。”

    姜淮的唇角彻底平了。他站在那儿,站了一会儿,走过去拂开了有些碍眼的帷幔,从储物袋里取出膏药递给她。

    “疼吗?”他问。

    经过姜淮的紧急治疗,她胸口其实已经不流血了,再加上了有系统的保护,以及屏蔽了痛觉感受,她现在完全不疼,自认为比健康人还健康。

    柳依云是完全忍不了痛的人,一点小痛她就会要死要活,翻来覆去告知别人。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好,她人生地不熟,背负着任务,心情多少有些紧绷。可后来跟姜淮待久了,她不知怎么了,就又被勾起了一点娇气来,要是真的疼,她一定会抓着姜淮的手腕,反反复复告诉他。

    但问题是,真的不疼。

    于是柳依云思考了一下,捂住了胸口,颦了眉,做出了疼痛的样子,道:“疼。”

    这是正常受伤的人应该有的反应,她想。

    那少年拿着瓷白药瓶的手蓦地紧了一瞬,随后才慢慢松开。他把药瓶递给柳依云,在她瞧过来的视线里,顿了一会儿,许久才道了一声:“活该。”

    柳依云:…真行啊…,…真不是人啊。

    她无语地拿着那瓶药,看着那少年又走了几步,突然又问道:“自己能上吗?”

    “我…”他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柳依云伤到的地方是胸口,于是转而改口,“我叫温容帮你上?”

    大可不必。我比温容健康多了。

    她道:“能上。”

    那少年便也不说什么,继续走,走到门口,他突然又回头问了一句:“苏和玉要见你,你要让他进来吗?”

    苏和玉要见我?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难道是专门和姜淮说的?可是他一直抱着我,和我在一起,我怎么没听见?

    柳依云思考了一会儿,想不出所以然,只当自己是听漏了,于是道:“见。”

    没有不见的理由,苏师兄可能是想和我说什么吧?她想。

    “砰”地一声,关门的声音更大了。

    隔了好久,也没见姜淮所说的苏和玉要进来。

    柳依云:……

    墨发高束的少年坐在她门外,仍是没走。

    柳依云胸口未再流血,是因为他施加灵力治疗了,但他半点也没兴趣为自己治疗,可事到如今,再瞧那腿时,腿上的伤势却几乎已经算愈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姜淮垂眼瞧着自己的腿,看见那疤痕都快消逝不见。

    他拿出一支匕首,再对着还未完全痊愈的伤势,思考了一下柳依云当初下手的位置,在一模一样的位置再次捅了下去。

    血光四溅。

    姜淮沾血的刀插在了地上,眼神晦暗不明。

    还是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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