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者从看到神使用司岚学长的手机发的略略略表情包的时候就流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这个司岚果然很奇怪。但是他也没有制止，毕竟这么明显的不符合司岚学长风格的表情包，肯定是一下子就能被小画家发现的，这样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神选者还是跟着神使来到了学校，之前神选者毕竟被陈子涵看到过，后来被司岚学长解释了一下说是远房亲戚暂住在他家，所以在圣塞西尔里算是挂个号，因此学生们看到两个司岚还没有太过惊讶。

    顶多就是有人瞄了瞄一向穿着制服一本正经的司岚学长今天怎么突然穿的这么花里胡哨，而且还露胸口，今天可是下雪了诶，穿的这么单薄。

    神使对于那些人的注视毫不在意，神选者默默为司岚学长默哀了一秒，他可能会在学校里多一些奇怪的流言。

    “小画家好久不见。”他叫着我的名字，嘴唇微弯，朝我笑起来。

    “好久不见。”我点了点头“神使。”我这样叫道。

    他略微挑眉“你发现的还挺快，我和他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吗？”

    “你既然能干涉地球，应该也知道一些地球的文学吧，你已经严重OOC了诶，学长不会发那种表情包啦。不过，倒是无所谓啦，你来找我陪你玩吗？”我十分熟稔的说着。

    神选者看了看神使，看了看我，突然体会到了前段时间司岚学长的心情了。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而且，他还有一种叶瑄的那种好孩子不要跟坏人玩的诡异心理。因为神使实在太“美妙”的精神状态了，神选者这种规则遵循者，遭不住这种跳脱的人。

    大抵神使也没想到我对他态度这么好，眼中略过一丝诧异，但脸上的笑意更真实。

    “是啊。”他的眼神幽深。我举起伞递到了他头上“你穿这么少。”

    “你怕我冷吗？”神使摇头说道“上次说过了这具身体体会不到冷热。”

    上次我在那个空间里我也这么问过他。

    “但是，这是司岚学长的身体，他只是个普通人，很容易着凉的。”我解释了一句，顺势拍了拍他肩膀上的雪。

    然后颇为歉意的看着神选者“抱歉啊，小选，我没想到你也在，没给你准备。”

    “没关系。”神选者知道她是为了司岚学长的身体不要被这次神使附身后就发烧了，神选者和神使都不是常规的身体，一点雪自然是无所谓的。

    “小选。”神使念着这个称呼，流露出一丝无语，“怎么，想要我叫你小蛇么？”我顺口道。

    神使这下更是凝视着我了“你知道.....”他自认为和我接触不多，那次空间之中，他也没有任何暴露真身的时候，顶多在那些实验中，但是实验的意识碎片会消散，不存在会回归原主身上的，她是怎么知道的。

    “嗯，我知道，我可是无所不知的小画家。”我开玩笑道。

    “反正也不影响。”我继续说道，“走吧，想让我陪你玩什么。”

    他接过我手上的伞，然后皱着眉，很明显不喜欢被遮盖的感觉，又将伞收了起来，“雪会停的。”他把伞递给我。

    我看着他直接往前走，默默为司岚学长祈祷了一下，希望他之后不要发烧。

    雪渐渐的停下，他突然停住脚步，把我头上的小熊帽子摘了下来，然后重新系好系带，看着他这么认真的举动，我想起了司岚学长也这样做过。

    “人类的身躯脆弱不堪.....你也一样。”大抵是因为我的话，他想到了同为人类的我。

    “怎么，怕我死了没人陪你玩。”我走在他身边开玩笑道。

    “你不会死。”两个同样的声音响起，“......”神使看了一眼跟在一旁的神选者“你真的很无聊，怎么，脱离你的星舰和祂的安排后就什么都不会做了，只会跟在别人身后。”神使无情的开嘲讽了，好不容易见小画家一面，神选者在这当什么电灯泡。

    神选者脸色未有任何变化，只是我能感觉到他眼神中透露出的委屈，“小选，你先回去吧，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别担心啦~”我知道神选者跟来的原由，猜都能猜得到，他的心思最好猜。更别提我是读司岚十级选手。

    神选者最终被我哄走了，神使在一旁等待的脸色都黑了一半“你还真是宠他，你知道他在帝国是什么样子的吗？真以为他表现的像是现在这种无害？”

    我想起神选者之前在飞廉上说过这种话，玩弄权术、纵横疆场，认为我不够了解他。

    “自然是知道的。”我微微笑道，“就像是我现在能和你和平对话，也在陪你玩，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样的。”神使某种意义上和神选者没什么区别，甚至比神选者还要恶劣一些，性格上，光看他对待我那些意识碎片的残酷。

    神使不说话了，他就像是在模仿司岚学长平时的学生会巡查一样，走进学校，穿过教学楼、律政楼、操场等。

    他想要体会一下，平时，这个地球上的司岚是在过怎么样的生活，有她陪在身边，做着这些事情吗。有些无聊的事情，但是好像有她在身边也不那么无聊。神使想着并没有说出口。

    神使没有理会陈子涵远远的打招呼，我看着陈子涵那种山崩地裂的表情，大抵是在吐槽司岚连他都不理会了，果然是感情淡了淡了。

    神使自顾自的走着，我跟在他身后，速度一样，不需要谁停下或者放慢脚步迁就谁。

    我们走出学校，周围的人渐渐少了，我们中途路过了一个广场，那儿正在举办热闹的集市。

    “要去逛逛吗？你也是第一次到地球吧，那里是集市，什么都有卖的。”我主动招呼着神使，既然他不知道要玩什么。

    神使没说什么，但转换了方向，走进了集市。

    集市没什么出人意料的新鲜东西，神使走到了一个摊铺前驻足，他拿出一个钱包，皱眉看了一眼钱包的夹层，随后抽出夹层的一张相纸，“等等”这熟悉的一幕，我抓住了他的手，差点他就准备把整个钱包给摊主了，这样会被怀疑脑子有病的。

    “你难得来一趟，我帮你买吧，你喜欢哪一个。”我将他手指夹住的相片重新塞回钱包，塞到他身上去，差一点，司岚学长就得痛失钱包了。

    那是一个蝴蝶标本。

    我们继续往前走，来到了一片海港，这里已经封航，岸边搁浅着废弃的旧船。

    寒冷的风吹袭着海岸，一层层白沫从海水的深层浮泛出来，涌向岸边。天空又开始下起了雪，神使看了一眼天空。

    他明明停掉了雪，是祂在干涉，祂在催促他吗，该回去了？他哼笑了一声，叛逆心涌了上来，就不回去，就要多呆。祂难不成是嫉妒了。

    风从附近的山头越过来，汹涌呼啸，几乎要将人吹透。雪落在海面上，海水结了一层薄冰，海港几乎被封冻起来。

    “是不是要回去了。”他原本在看着天象，此刻转头看我。

    “回去你的世界？是有人在催促你了吧。”我看着这雪，本该是由他操纵的停下的雪再次下起来后，是帝司吧。

    他看着手指尖上的蝴蝶标本，似乎在微微颤动，展翅欲飞。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他突兀的说道，然后给我讲了那个意识碎片第2347个循环的故事，然后问道“你觉得她眼睛里奇怪的色彩是什么。”

    你还真是不讲究啊，我在默默吐槽，当着正主面跟我说你研究我的意识碎片，还问我什么，我能说被你CPU的意识碎片爱上你了吗。

    毕竟会喜欢上司岚的注定的，更何况那个世界还是他构造的，被投入其中的意识碎片先天性会对他有基础好感的。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仿佛又想起某个可能性，关于神陨的707，曾经也说过，你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仿生人不懂爱，神使也不懂爱，果然帝国人都这样，境遇造成的吧。

    “你有没有想过，那个色彩是爱呢。”我还是告诉了他。

    “爱？”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似乎是触及到了盲点，“她为什么会爱我？明明。”明明他无情的摧毁了她，也从不把她当做真正的小画家。

    我摇了摇头“她既然不告诉你，就表示不打算让你知道，我这坏人也做了，破坏了她的小心思，其他的你得自己想清楚。”毕竟是我的意识碎片，她想什么，我最能清楚，所以神使对于我的话并无怀疑。

    “假以时日，我可以补全你所有的数据，创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你。”他说着。

    我摸了摸下巴“你既然可以来找我玩，我也愿意陪你玩，你为什么还要造一个我。而且，没有任何一个生命可以一模一样，如果你指的是创造。”

    神使大概被我问懵了，实际上，他想要的是一个能陪在他身边的，就如同那些循环中，始终陪在他身边的意识碎片一样，他想要的是那样陪着他的小画家，这个地球被祂重点关注着，他没办法经常来这里。

    “我......”他刚想说什么，但突然觉得眼睛剧痛，流出了金色的血液，他加紧略微汗湿的额发整理好，挺直的背脊，维持着美丽的姿态，“我要走了，后会有期。”他说着，手忽然松开，蝴蝶标本从他手中坠落。

    相框砸在地上，玻璃跌碎一地，而那被钉死的、精细的、完美的蝴蝶，从里面飞了出来。它低低扇动着翅膀，在我们周围盘旋了一圈，然后停在我的手指上。

    但很快，它就轻轻振翅离开了。这个过程轻盈的像是一个吻。

    “一个告别的礼物”他笑了一下，眼睛在这个瞬间，已经变成了全然的金色。

    “我喜欢蝴蝶。”但幽蓝色的蝴蝶飞走了，而神使倒了下去，我接住了学长的身体，他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