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阮徽瑜做了个梦,梦里有个非常好看的哥哥,好看到阮徽瑜一见便抱着人家的大腿不肯放。那个好看的哥哥只好把她抱起来轻轻拍着,哥哥问她有什么想做的,她说想要荡秋千,哥哥就给她做了个秋千,就在她住的院子里。

    在那个哥哥答应了她之后,院子里忽然多出来的一棵树,书上挂着个秋千。阮徽瑜抱着哥哥的脖子,让他带着她绕着书走了一圈,才奶声奶气的问,“这是什么树呀?”

    “榆树。”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俞疏。”

    阮徽瑜有些发懵地重复:“榆树?”

    穿着白衣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睛含着笑,又把阮徽瑜迷的七荤八素。还没等她说什么,就一阵天旋地转。

    头好疼啊!阮徽瑜想也不想地哭出来,然后她又被人一下子抱住,她嘴上还是保持着发出哭着的声音,眼睛悄悄地睁开,就看见一屋子的人,净什么尼姑和尚道士的,这些人还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又被吓得闭上眼,连哭都忘记了。

    “徽儿,你醒过来就好。”阮徽瑜的父亲阮成放开抱住的女儿,朝着一屋子的人道谢,又转过身来,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头,“觉得怎么样?”

    阮徽瑜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一屋子的人让她非常不自在,她把自己往被子里塞了塞,小声说,“头疼。”

    阮成一听,又有些焦急,“这……”

    看出他的焦急,身后一位仙风道骨的道人走上前一步,“阮老爷不必担心,令嫒醒来就是没事了,只是,令嫒命中缺木,这名字中又带瑜字,须在院中种下一颗榆树方保平安。这榆树也称榆钱,种下一棵自是好处多多。”

    阮成面上一喜,却又很快隐没,忙迎着众人往外厅详谈,“小女刚醒,怕是多有不便,就请诸位与我去外厅,好好的答谢诸位。”他让守在门口的丫鬟带路,自己最后出的房门,在出门之前,他又对阮徽瑜柔声道:“绛珠,照顾好小姐。徽儿,爹爹忙完之后就来陪你,你要乖乖在房间里面休息,知道吗?”

    阮徽瑜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阮成便离开了这里。

    阮徽瑜虽然才六岁,却也明白了一些道理,她看向身边的侍女问:“绛珠姐姐,我怎么了?”

    绛珠是打小伺候阮徽瑜的丫鬟,和她的感情自是不一般,她握住阮徽瑜的手说:“小姐,您已经昏迷半月有余了,那日你在花园里读书忽然就晕倒了,还记得吗?”

    阮徽瑜听着,一点反应也没有,绛珠以为小姐只是刚醒过来还不适应,没有多想,继续说:“过了一天您没醒,急坏了大家,老爷到处求医,大夫一个一个的都没办法,最后只能听了布庄的东家的话,去请了些道士和尚来,没想到真的有用。”

    “我知道了,那之后是要在我的院子里种榆树吗?能荡秋千吗?”阮徽瑜并不在意自己晕倒的理由,只是想着梦里的哥哥,在梦里,哥哥也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的榆树上给自己做的秋千。

    兴许小孩子都是这样,比起自己的安危,他们都更在乎玩闹的事情,绛珠叹了口气,她虽然才二八年华,却也将阮徽瑜当成半个女儿来疼,她对阮徽瑜无奈地说:“哎,小姐,您看哪个大家闺秀像您这么顽皮,比那泥地里打滚的浑小子相比也不遑多让了。”

    阮徽瑜不以为意,只是给自己掖掖被角,闭上眼睛装作要睡的样子,大声说道,“我要睡觉啦,不听不听不听。”

    “小姐不要闲我唠叨,您这样,我实在不放心啊。”绛珠已经及笄,虽然没有行笄礼,却也是可以嫁人的了。夫人在世的时候曾保证,及笄以后,若想嫁人了,便可以离府,她原有这个意思,只是舍不得小姐,犹豫间小姐又忽然昏迷,这才导致出府的事情又耽搁了许久。

    绛珠又帮她重新掖了掖被角,端着之前给阮徽瑜擦身的盆就出去了。也不知是不是睡了太久还没有完全恢复,在绛珠离开之后,阮徽瑜也睡了过去。

    不知是不是担心爱女的病情,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阮成很快的买下一棵榆树种在了阮徽瑜的屋外。

    这件事倒没有提前和阮徽瑜说,她是被种树的声音吵醒的,绛珠给她穿了衣服洗漱后,她就好奇的打开门站在门边,看着那棵听说已有百年的榆树被种下去,大约花了有一个时辰才种完。

    种完之后,阮徽瑜就发出一声惊呼,这,这和梦里的一模一样啊!

    她开心的往树的方向跑,绛珠在屋内没留神,就让她溜了出去。阮徽瑜也没干什么,只是抱着树不撒手,其他下人也不敢上前去拦着。这混世小魔王,虽是个女孩儿家,却被宠的无法无天,要是逆了她的脾气,保不准就要被这混世小魔王捉弄。

    阮徽瑜摸着树皮,颇有种得到心爱的玩具的感觉,她贴着树走了一圈,远处看去就像一个嫩绿色的小壁虎,阮成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的女儿,虽然不常陪着女儿,但对于自己女儿的行径他也有所了解,只是阮成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自然十分溺爱,于是任何批判阮徽瑜的话到他这里就变成了:“徽儿还小。”

    真是宠的没边了。

    阮成走近,刚想喊女儿,徽字还没出口就看见女儿被旁边没有清理掉的树枝拌了一下,前面是一块石头,阮徽瑜毫无察觉,只是想着一会儿爬起来还要做些什么,阮成惊的一身冷汗,阮徽瑜却没有摔下去,像是被一股力量托了起来,直到她在地上站好,异状才消失。

    阮成觉得惊异,他大步走上前去,将女儿来回看了一遍,看起来只是衣服上有点脏,倒没什么伤口,他放心不下,交了侍从去请大夫之后又问阮徽瑜:“徽儿,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痛?”

    阮徽瑜的表情看起来倒是很开心,一点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阮成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心里暗下决定,要好好管教一下女儿,要一再发生这种事,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么大的运气,他抬头看了看这棵树,眼里有些晦暗不明的情绪。

    阮徽瑜对于这些一点也不了解,她只是觉得很好玩。见了父亲也是闹着笑着要搭个秋千,转头忘了事的没心没肺。阮成也没办法,第二天就差人给她在院子里新栽的榆树上搭了个秋千。

    这样半月有余,阮徽瑜在外人看来收敛了很多,有个小女孩的样子了,却只有贴身服侍的绛珠知道,她还是那个闹腾的小姑娘,最近还一直都很开心,问她开心什么她也不说。神神秘秘的,绛珠点了点已经熟睡的阮徽瑜的鼻尖,浅浅笑着,却又带了一些不舍的样子。

    要跟老爷提这个事情了,她十岁进的府,为的就是照顾小姐,如今已经六个年头了,昨天娘亲来找过她,给了她离家不远的王家小哥送的一个镯子,不是什么名贵值钱的东西,但却让她又一次有了想要出府的念头,女孩家的年华,耽误不起啊。

    阮徽瑜在知道这件事之前一直是很开心的状态,自从那棵榆树种到院子里以后,那个好看的哥哥每天都会在她的梦里出现,会给她讲很多外面的故事,会带她荡秋千,会哄她,陪伴她。

    绛珠原以为阮徽瑜会缠着她不让她走,但是等到真正和她说这件事的时候,阮徽瑜表现的很冷静,她只是呆呆的看了绛珠一会,就走回了房间,然后从屋子里翻出了一个小盒子,绛珠记得那时小姐小时候抓周的时候抓到的盒子,她将盒子珍藏在自己房间里面。因为阮徽瑜一直很喜欢它,拿到就不肯放。

    阮徽瑜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抽抽噎噎的了,她把盒子往绛珠身上推,绛珠接过来一看,里面全是一些小的玉石和雕成各种花的碎银子金子,都是阮徽瑜最喜欢的样子。绛珠将阮徽瑜抱起来,眼里满是疼惜,阮徽瑜被抱起来之后就开始了嚎啕大哭,却一句挽留的话也没有说。

    绛珠也没能说出什么话,只是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她哭累了渐渐的就睡着了,可是即便入了梦,梦里也是会有烦恼的,阮徽瑜又一次来到了榆树下,只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她就看着秋千,俞疏站在秋千旁,看着正在哭泣的小女孩,却没有显形,这只是人类人生中都会经历的离别,阮徽瑜哭的快岔气了,蹲在地上,看起来伤心欲绝,发泄这自己所有的不舍情绪。

    小孩子这样的发泄情绪总是伤身的,俞疏担心她再出现什么状况,便只能显形走上前去,将她轻轻抱起来,语气温柔的哄着,“不哭不哭,我在这里。”

    阮徽瑜抱着他的脖子,在自己的袖子上胡乱地蹭了蹭,哭得太久了,阮徽瑜打着小隔,头靠在俞疏的身上头抵着他的脖子蹭了蹭,轻轻问了一句:“哥哥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的,我会陪徽儿长大,一直都陪着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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