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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之声(7)

    度过一整个兵荒马乱的学期,好不容易迎来了暑假。谷灵云考试结束得比季遂乐早几天,已经回到了宁城。她知道医学生的期末不能跟自己相提并论,没敢在考试月打扰季遂乐,只联系了向离声抓紧彩排。

    季遂乐倒数第二门试考完的当天,徐聈清也正式进入了假期。他已经定好提前去师兄的小组实习,放了假也没歇两天就进入了“上班族”状态。师兄对他们这批实习生的要求不算高,不用定时打卡,当然因为没办法跟公司签署实习合同,自然也没有实习工资,师兄自掏腰包补贴了所有人的餐费路费,实习生们大多为了公司工作经验,也没太计较报酬。徐时非觉得这安排不靠谱,像是在职人员故意坑来一批免费劳动力,劝过徐聈清一回。徐聈清对师兄也并非无条件信任,只是他到底还是在读学生,也不差这一两个月的收入,师兄所在的公司入职门槛高,“被坑”总比没有机会勾搭上好。

    徐时非见徐聈清自有主张,也没再多说。

    徐聈清放假后没回家,向学校申请了多留宿一段时间。实习的地方离宁大更近,交通方便,下班后还能回来陪季遂乐吃个晚饭。

    季遂乐心疼他比上学累得多还要就着她的时间匆忙赶回,宁城这艳阳高照的夏天,前几年每到七八月份都能看见有人中暑送医的新闻,她眼见着徐聈清被晒黑了一个度。

    一周之后,季遂乐总算考完了最后一门,解脱那一天正是徐聈清的项目组去本部开会,他们这批实习生轮休,季遂乐约他去吃冰淇淋。

    坐在冰淇淋店里,她点了一份三色球拼盘,徐聈清不太挑甜品口味,选了拼盘里没点上的奥利奥碎。店里人多,两人只能找到靠窗的位置,太阳晒得玻璃都发烫,幸好店里的冷气开得足。

    季遂乐挖了一勺冰淇淋,想起从前:“高一的时候在一家冰淇淋店里,我遇见过路逾天和褚利丰。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在街上遇见,褚利丰骑着车拎着一袋炸鸡,他车子没刹住,炸鸡差点就飞了。”

    那是起初与季遂乐为数不多的交集之一,徐聈清当然记得:“褚利丰差点撞到你。”

    “嗯……就在那次之后不久,我见到他们俩去吃冰淇淋。那时候我跟你们都不熟悉,只记得你们似乎是认识的,我还在想你们为什么没有一起。”

    徐聈清轻笑了一声,刮了刮季遂乐的鼻尖:“那时候你真的会想这些?”

    “也不是完全不会啦……那袋炸鸡真的印象深刻。”季遂乐含着勺子,任由冰淇淋在口腔中融化,“其实从高一入学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无论是王铭东,还是夏淳、褚利丰,好像都很难把你拉到某个阵营里去。褚利丰喊你去游戏城,王铭东占了座位,这些你都没有去。你坐到我后面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呢。”

    徐聈清也不记得那天究竟是怎么想的,没应王铭东是因为本来就跟他称不上朋友。初中有过交集,他深知王铭东做事不经大脑的风格,没有与王铭东深交的打算。简单来说,他觉得王铭东很吵,不太想靠近。

    至于为什么偏偏选中了季遂乐身后的座位,也许是因为那天真的很热,他想离电风扇近一点,又或者他感觉到这个陌生的女孩太过安静,而他很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他没想过因为这个无心的选择,让他开始关注这个女孩子。

    徐聈清想起最近宿舍里听吕鸣生谈到追求女孩子的心路历程时的感慨,他追求的女生性格太过强势他屡屡碰壁,难怪其他人都更喜欢性子软的“小姑娘”,更容易满足男生的保护欲。

    当他的本能告诉他要保护季遂乐不受任何伤害时,他对她的感情就已经不只是同学、朋友这样纯粹了。

    他在桌板下握住季遂乐的手,揉揉她的指腹:“我还记得自我介绍的时候,陈老师让我们把名字都写在黑板上,那应该是我们俩的名字第一次放在一起。”

    “因为你的名字不常见,我的名字又是多音字。”

    “所以,的确是无数个巧合让我们一步步走近。”

    季遂乐望向他:“那没有这些巧合,你还会在读书的时候恋爱吗?”

    徐聈清掐了下她的虎口,力道略重,像是在抗议什么:“你这个问题,前提就不成立,哪会有答案。”

    季遂乐有些懵:“什么前提?”

    “我们一定会相遇。”

    她又愣了几秒,然后笑了起来。

    正式放假后,季遂乐开始了排练生涯,徐聈清上下班时间跟她们排练正好错开,她依然瞒的很严实。季遂乐谈恋爱的事很低调,只在空间里发过一张跟徐聈清的合影,没有主动跟谁说过,谷灵云都是看见了动态才知道她有了恋爱对象。后来得知了季遂乐答应她的理由,她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姐夫”深表感激,但还是不太理解季遂乐非要瞒着徐聈清的缘由。

    季遂乐说,想要给徐聈清一个惊喜。谷灵云觉得早晚会穿帮,就算用了借口把他给骗到剧场,她不在徐聈清身边,他也肯定能猜出前因后果。

    “其实我不确定送他这样一份礼物是好是坏。万一他其实没有对他妈妈的事情释怀,我的琴声会不会再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谷灵云不清楚徐聈清的心结在哪,自然无法给季遂乐准确的解答。从季遂乐的种种形容来看,徐聈清跟她认知里深受父母阴影的人不同,一个心理足够强韧的人应当不会因为一首曲子而陷入自我怀疑。季遂乐的惊喜是好心,但这种事谁都没办法说得清。如果她带着犹豫来排练,这首曲子最终的演出效果肯定不会理想。谷灵云也没强求她继续,把选择权交给她自己,如果为她为了保险选择放弃演出,谷灵云也不会多说什么,歌单还没有公布,减少最后一首曲目也不要紧。

    季遂乐想了想,还是不愿意打退堂鼓:“我觉得我还是该试一试。我前两天问过他小叔,小叔说他最近都没有去看医生,医生为了保护他的隐私也没有跟他小叔透露太多,但我们还是觉得他之所以无法痊愈,还是因为他妈妈的影响。虽然现在已经不太能干扰他的正常生活,但是我还是想把他治好,这样的话……”

    谷灵云笑嘻嘻地搂住她:“那就继续彩排,等演出那天见分晓。不过遂乐姐,以前我怎么也想不出你谈起恋爱会是这样的……”

    季遂乐纳闷:“什么样的?”

    “我以前觉得啊,你跟别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平淡。我觉得我们俩关系很好,但好像也没有好到非对方不可的程度,高中之后我们就没怎么联系了,要不是毕业后我们俩重新约出来见面,我猜我们现在都不会再碰面了。”

    季遂乐有些心虚地咧了下嘴,谷灵云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很草率地想过放弃两人的友谊,她与别人交浅言浅,因为她从不觉得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不可替代的人,她太过自卑,总把自己当作其他人的备选项。后来她开始醒悟,所有的感情都该是相互的,她不相信自己不相信别人,友谊也不可能从天而降。

    她真正敢抬起头来勇敢地去交友,勇敢地去占有对方心里的一席之地,的的确确是从高中才开始的。

    准确来说,是她一次次被认可后累积而起的成果。

    假若她的人生永远都会是赴美修学那样的结果,她永远都会做一只缩起来的鸵鸟,沉默地走过她整段青春人生。父母改变家庭,她改变自己,她拥有了对她不断倾注善意的生活,给予她勇气,成就了她的蜕变。

    就像徐聈清给她的毕业赠言——“破茧成蝶,十足勇气”。

    “所以等演出那天,我也想见一见我这位姐夫,看看是谁让你动了芳心。”

    季遂乐抿唇笑道:“好啊,等庆功宴的时候我叫他一起。”

    “这还差不多。”谷灵云给忙着商量现场布置调整的队友发去一条语音,又翻了翻未读消息,“对了,你听说了吗,佟溪发了动态说她可能明年就要结婚了,不是跟邢何野,好像是父母那辈的故交。对方年纪大了她七岁,想赶在三十岁之前把证领了,佟溪这是要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哦。”

    季遂乐惊讶道:“这么早?我记得佟溪生日月份小,年纪够……啊,明年的话是够的。”

    “虽然搞不懂什么年代了还玩父母辈联姻这一套,不过佟溪既然松口说要结婚,那就说明她应该挺满意的。想一想也挺唏嘘的,前段日子她跟邢何野还差点复合,正暧昧着呢,说翻脸就翻脸,邢何野追了那么久打了水漂,可惨咯。”

    季遂乐淡淡道:“说不定他也没太有认真,如果真的喜欢,就这么放着佟溪嫁人?”

    “所以说啊我一直搞不懂邢何野这个人,他交往过几任,对人家都挺好挺上心的,分手也特别干脆,就连佟溪也不例外。以前我问他是不是真的只打算玩一玩,如果是,也不要太过火,至少对方的态度也要跟他一样,不能伤了人家好女孩的心。结果那人又一句话不说,好像藏着什么心事似的。”谷灵云瞥了季遂乐一眼,见她一脸漠然,不再继续,“佟溪说要请我们去参加婚宴,不是正式婚礼,就是第二场同学聚餐,她没有你的联系方式,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

    季遂乐摇头:“算了吧。”

    谷灵云张张口,憋着的话没说。

    其实佟溪还有话想托她带给季遂乐,但她知道季遂乐一定不想听,所以干脆没有说。

    “哎呀,休息够了。”谷灵云从座位上弹起来,“继续彩排,继续彩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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