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吓

    想到自己的事业,瞿意融原本沉默的眼睛此时繁光点点。

    “况且对于事业,现在我怀有满腔热情。我始终觉得,既然我当初选择了这个专业,就该尽心尽力,做我应该做的。很多人不应该一辈子生活在阴影之下,我身为心理医生,就应该替他们拨开雾霾。”

    杜箐媛内心被瞿意融所说的文字撼动:她从来都是清醒独立的人。

    “你不提我都忘了。”

    杜箐媛一面说着,一面拿起桌上的手机点开个软件举到瞿意融眼前。

    “最近我涨粉了哈哈哈,涨了60w呢。”

    瞿意融移动视线定格在手机屏幕上,只见杜箐媛个人账号主页上,粉丝数目显示的数字不多不少——186.3w。

    “不错啊。”瞿意融由衷地为自己的好闺蜜感到高兴。

    听见瞿意融对自己的夸奖,杜箐媛面上神采飞扬,将手机放在盘坐着的腿上,连忙摆了摆手:“差远了差远了。不过也算是个小小的起色。我那些粉丝们还自发组织给粉丝团起名叫‘护媛大队’。”

    “有点中二是不是?哈哈哈我也觉得。不过他们喜欢就好。”

    一句话说完,杜箐媛一拍脑门:“对了对了,最近有个爆火的近千万粉丝美食博主。不过人家挺神秘的,不露脸,就连声音也是AI配音。不过,他出镜的那双手简直完美,可以跟手模媲美!”

    “不过也有些不好的言论。有些喷子恶意揣测,说人家长得丑不敢露脸,有些人更过分,传播谣言说这个博主曾经经历过一场车祸,脸毁容了!”

    “身为同行,我都已经自动代入替他生气了!”

    杜箐媛两只手掐在腰上,气鼓鼓的样子惹人喜爱。

    掐腰的动作刚做完,又伸出手将自己凌乱的刘海拨开。

    眼瞅着身边人一系列动作,瞿意融忍不住笑出了声。

    “人红是非多,小媛,这很正常。人的妒意很可怕,甚至妒意可以化做污蔑,化作不良言论。而网络暴力足以杀死一个人。”

    说着,瞿意融抬起食指在杜箐媛脑瓜上轻敲了下:“什么样的人会拿起键盘谴责、辱骂别人呢?自然是现实生过得不如意的人。他们想以这种方式泄愤。不用跟他们计较,他们自己作弄自己罢了。”

    瞿意融的话将杜箐媛从丧失理智的边缘拽回清醒,她讪讪笑道:“还得是你通透啊小融,看的也开。”

    “虽然我安慰人有一套,但是如果让我经历这些事情,我也免不了会生气,只是做法不会极端。”瞿意融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

    翌日一早,瞿意融简单打扮了番,拾起状态准备迎接新的一周。

    路过落地镜时,上下打量自己,总感觉缺点什么。于是停下脚步对着镜子扎了个高马尾。

    镜中人身穿简单的白T,喇式牛仔裤勾勒出笔直细长的一双腿,额头饱满,肤色莹润。

    越是简单的穿搭,越是彰显出青春活力的气质。

    从门口置衣架上取下挎包,瞿意融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洋溢着淡淡的温馨。

    六月清晨,天气微凉。

    走到院子里就能听到巷口早餐小贩阵阵吆喝声。

    与往日不同的是,越是临近院门,她越是觉得这吆喝声中夹杂着些争吵纷扰的声音。

    果不其然,巷内的一番景象打破了这岁月静好。

    锁好院门还未上车时,那争吵的声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待走进,才发现是一对中年夫妇不知为何事而吵个不停,当街看热闹的人不在少数。

    那对夫妇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样子,估计也是临安巷的住户。

    猜想到或许是夫妻之间的琐事,自己不好插手,瞿意融上车后启动引擎绕道稳稳驶出临安巷。

    关上车门之前,她深深地向夫妻二人所在之处看了眼,没想到的是,恰好与那女人视线相对。

    不知为何,那女人的眼神让自己感到很不舒服,总有一种谈不上来的感觉。

    自从李丰宝治疗完成之后,工作室一连关门几日。

    不过工作室招牌上有自己的联系方式,在停业期间,曾有人拨打电话咨询过。

    由于隔着电话不好商议有关事宜,和病人商量过后,瞿意融将线下咨询安排在了今天。

    此患者情况并不复杂,只是简单的焦虑,并不需要过多治疗,她对患者进行了心理疏导。

    今天工作室顾客不多,难得清闲。

    按照常惯忙到六点钟,瞿意融准时下班。

    由于工作日的原因,再加上今天是一周的开始,回家路上有些堵车。

    等到临安巷巷口停好车,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夕阳已沉,暮色渐黑。

    正是晚饭时间,巷子里静得出奇。

    下车后瞿意融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哒哒”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里出奇地明显。

    一时之间,瞿意融感觉自己像出了幻觉,脚步声重合又交错。就好像在这条昏暗的巷子中,除了自己,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身后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脖颈窜入阵阵凉意。

    “扑通扑通”,她听见自己心脏传来清晰的跳动,一下一下,彷佛要冲破胸壁。

    突然,一团浑黑的东西蹭着自己裤脚飞掠过去,身影逐渐消失在前方一片幽黑里。

    因为受到惊吓,她瞳孔倏地放大,等看清楚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黑物是只猫。

    尽管如此,她后背后还是沁上一层薄汗,晚风吹过,透着阵阵凉意。

    怕黑怕鬼,这是自己从小就有的毛病。

    深深呼出一口气,还好,只是只猫而已。

    心情很快平复下来,瞿意融重新迈开步子。

    将要走到院门的间隙,她再一次收到惊吓。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有个模糊的白影,隐隐约约地蜷缩在自己铁门前。

    有了刚才那番自己被自己吓到的经历,瞿意融索性闭了下眼睛,睁眼后放轻脚步走向前准备一探究竟。

    蜷缩着的人看到投在地下的阴影,猛地站了起来,看到来人后,一下一下抚着胸腔,一股被吓到样子,眼神幽怨:“你这小姑娘咋的走路不出声啊,跟小猫儿似的。”

    瞿意融借着路灯打量起说话那人,才发现面前这人正是早上在在巷子里吵架那对夫妻中的女人。

    自己刚搬到临安巷不久,与街坊邻居们更是没打过几个照面,不知女人来意为何。

    见女人不过三四十岁,瞿意融找了个合适的称呼开口道:“姐,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女人上前亲昵地挽住自己的胳膊,扭头环顾了下四周,见没人才压低了声音道:“小妹,方便进去说吗,我确实有重要的事情。”

    到了客厅内,女人讲话才恢复了正常音量。

    “我叫吴青珊,你叫我吴姐就好。我就住在这巷子东头,听她们说最近巷子里住进了个开心理工作室的租户,我家里发生了点事,这不就来找你了。”

    “我怀疑,我老公这里有毛病。”

    瞿意融抬头,只见吴青珊食指朝内指着她自己心脏的位置。

    “吴姐,您跟我仔细说说。”

    “这......行,我理理思路,这事说来话长......”

    -

    据吴青珊所说,她嫁给丈夫方成时,年满21岁。

    吴青珊对方成一见倾心,不顾家人阻拦远嫁于此。

    她的父母固执封建,在他们眼中,能让女儿幸福的,只有嫁进有钱人家。父母竭力反对这桩婚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方成只是个穷苦伶仃的毛头小子。

    久而久之,随着方成在事业上有所成就,日子过得有了些滋味,吴青珊父母心中的偏见也慢慢放下了。

    两人生活恩爱甜蜜,也算是旁人眼中的模范夫妻。

    头疼的是,两人结婚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孩子。

    某天值夜班时,吴青珊晕倒在值班室,好在被同事及时发现。

    本以为是被病魔找上了门,但检查结果令人喜出望外——她有了身孕。

    变故也就发生在那个时间段:

    她不幸流产,方成事业受阻,被公司辞退,从此一蹶不振。

    听吴青珊描述,方成在此之前,对工作的态度从来都是一丝不苟,那股认真劲儿是旁人难以企及的程度。

    失业加上妻子流产的双重打击,让方成性格大变:他开始变得疑神疑鬼,原本温和沉默、积极进取的方成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个多疑、脾气暴躁的人。

    吴青珊酷爱打牌,有次她跟牌友打牌晚归,醉酒的方成甚至怀疑吴青珊在外头有了别的男人。

    有时方成的举动,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丈夫是被夺舍了。静下心来联想自己丈夫的种种改变,都引领吴青珊的意识聚集在一个方向上——方成可能是心理出了问题。

    不过出事之后两人吵得再激烈,方成也没出手打过打过吴青珊,这一点让她心理稍微得到了安慰。

    身为一个女人,她深知家暴的可怕之处:是一段婚姻决裂的开始,有一次就有无数次。

    每次明里暗里提出要带方成去看心理医生时,他都拒绝得干脆,他认为自己很正常,有病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这也是令吴青珊最头疼的事。

    -

    情况交代完个大概,吴青珊单手握拳抵在额前,一脸愁容,叹了口气。

    “哎,小妹,你可得帮帮我。”

    瞿意融认真打量起面对自己坐着的吴青珊,这才发现她人长得不错。

    虽然眼角处有了淡淡的鱼尾纹,但那双上挑含情的眼睛加上肉感的嘴唇,令她风韵犹存。

    瞿意融抿唇,笑得有些乖巧:“吴姐,我可能还需要跟方大哥再了解些情况。”

    那人目的达到,满心欢喜地站起了身:“好,太谢谢你啦小妹!你还没吃饭吧?真的是打扰你了!那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去?”

    “明天就可以的。”

    瞿意融歪了下头稍作思考,随即说出了答案,漂亮的眼睛里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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