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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汝兴见了钟凝雪等人后，史文玉回了齐州，自觉有了钟凝雪的警告，羌可达不会再轻举妄动，虽在人前丢了脸，可他不甚在意，贺兰艺逃回东亭当了个缩头乌龟，即便同北晋联合起来，残兵败将，能闹出什么大风大浪来？

    他且走且派人打探，不知是派去的人是只吃不干活的，还是贺兰艺谨慎到了教一切风吹草动密不透风的地步，竟是不曾查得一丝消息。

    此种情况辗转报到史文玉那里，便成了四个字：风平浪静。

    史文玉放心地走了。

    陈谦润在严卿到东亭的第三日，单枪匹马地进了东亭地界，因瑞王这个身份，守城将领皆不敢逾越抓人，亦不敢怠慢此事，遂紧急上报，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城。

    “瑞王当真信你么？”贺兰艺找来严卿问道。

    严卿严肃道：“倘若不信，怕是不会来。”

    “他是来送死么？”

    严卿认真摇头道：“贺兰公子只看瑞王，却忽略了一个人。”

    贺兰艺瞬时警惕起来：“谁？”

    严卿道：“贺兰公子问我么？”

    贺兰艺本就猜不透严卿此番前来目的何在，虽假装暂且信了他的话，不再质问，也不对他动手、取他的性命，是在等待，他想看看严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想看看单凭一个严卿能掀得动他们东亭的根基么？

    即便现又来了一个瑞王，贺兰艺依然能坐得住，不过两个人罢了，脑子再好，无兵，仗怎么打？

    此时严卿的话却教他觉得危险起来。

    这个被贺兰艺忽略的人是原容。

    那么瑞王……是放进东亭来还是不放？贺兰艺一时间没有思绪，即使主动权在东亭手中，控制住了瑞王，也不过是个人质罢了。

    拿瑞王当人质能威胁得了陈靖，那叫异想天开，而威胁瑞王一派的人，该是瑞王来东亭之前就能预测到的，定是早就做好了防备，或者他有足够的信心不会被东亭扣下，再或者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或许有千军万马……

    贺兰艺的思绪飘来飘去，不能得出结论，严卿好心道：“倘若我是贺兰公子，我只需管好我自己便好了。”

    严卿问贺兰艺：“站在东亭立场上，不希望发生的和希望发生的事情贺兰公子该是一清二楚。”

    贺兰艺不答。

    严卿道：“公子要的是丹陵的羌可达。我要的是瑞王和河州。瑞王要的是东亭和北晋。至于原容，得有人听他的，他才有用，才值得上心。”

    严卿说得不紧不慢，仿佛置身事外之人，贺兰艺不满他的悠闲，眼神危险，严厉问道：“那将军方才为何要提起原容？”

    严卿仍是风轻云静：“一时想到了而已。”

    贺兰艺皱眉不信。

    严卿收起懒散的神情，正经道：“因为实在好奇原容的下落，这才提起的，本想借机从贺兰兄这里打听一些原容的消息，现在看来，贺兰兄和我一样，对此一无所知。”

    贺兰艺稍放下了些警惕，他道：“那瑞王此举，该如何应对。”

    严卿推心置腹地给了答案：”等。“

    严卿道：“这不本就是公子的想法么，公子对我并不十分的信任，只是杀我一个严卿，顶不了大用，不会因此激怒瑞王，更不会激怒我的皇帝表哥，反而是帮了他们的忙，即便是泄私愤，我也还没到必须要死的那一天不是？”

    贺兰艺的心思被猜的一干二净，他并不尴尬，笑道：“如此说来，将军也是个可怜人，无家可回，无人在意。”

    他借机问道：“将军当真不知原容在何处么？”

    “公子这是怀疑我在演戏，实则早就和瑞王约定好了，要一起打东亭的么，还是怀疑我和原容约定好了，一起来打贺兰兄的呢？”

    “并未怀疑。”

    严卿不追问，而是道：“贺兰公子该想的是羌可达，公子确定他有这么大的胆子前来接应么？”

    贺兰艺道：“东亭就必败么？”

    “公子在回答东亭后路那个问题时，应该已经对结局有所预判了吧，若非要坚守城池，誓死与瑞王争个你死我活，倒也不是不可，谁胜谁败是不可预测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不过贺兰兄没有百分之百胜利的把握，倘若打到最后只剩你孤家寡人一个，到了羌可达那里，你还算是他的盟友么，和你现在领兵去相见，身份的差别贺兰兄万万想清楚才是。”严卿语重心长道，“瑞王这次是拿着家底来的，有秦臻，有安乐公主，有谢云鹤，有卫凡，有唐灿，有谭舒，还有一个瑞王妃，而东亭，只有公子一人可与之抗衡。”

    贺兰艺并不责怪严卿不将他哥哥放在眼中，他也无心再与严卿争论，眼下最令他担心的是原容，他想的是原容要是已经投降了大楚，那么往西走还能走得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