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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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靖嘱咐道:“外公万万要有分寸才行,试不试探得了瑞王事小,叫瑞王将外公的底细摸个门清,事情可就大了。”

    孟廷邺应下:“请陛下放心,臣一定小心行事,待臣见过瑞王,定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案。”

    陈靖不放心,不仅是瑞王,更不放心孟廷邺,他必须想个能够控制孟廷邺防止他背叛的法子,陈靖没有个好脑子,但好歹在一群大聪明的耳濡目染下,也能凑合想出个办法来。

    陈靖又道:“李存业来京城,并非是我本意,如今他暂留上原,更不是我的意思。”

    陈靖的话半真半假,孟廷邺早已听出,却不去指正,只惊讶道:“李存业竟敢违背圣上的意见么?”

    陈靖皱眉道:“外公为何这样说?”

    孟廷邺道:“陛下说不是您本意,那指定是李存业自作主张来的京城。”

    陈靖却道:“事实并非如此,李存业暂留京城,是为了保护朕。”

    孟廷邺疑惑道:“陛下何意,恕臣愚钝,不能听懂。”

    陈靖只道一句:“史文玉要来打上原了。”

    孟廷邺心中虽愈加疑惑,可不能再问下去了,否则不免叫陈靖起疑。

    孟廷邺道:“出兵的事情,臣帮不上忙,亦不敢随便给陛下出主意。”

    但他十分贴心:“是否要将严卿也调来京城,助陛下一臂之力呢?”

    孟廷邺的马屁拍的太急了,换来陈靖一顿臭骂,陈靖道:“叫严卿来做什么?单一个李存业就足够显得朕的胆子小了,再来一个严卿,不知道的还以为立刻有敌人兵临上原城下了,这是要向全天下昭告上原要打仗了么?”

    孟廷邺被训得低头不语,连连道:“是臣愚昧无知,还是圣上英明,能……”

    陈靖打断了孟廷邺的奉承,真假不分地说道:“史文玉要来打京城的消息可能随时变化。”

    孟廷邺不解道:“为何?”

    陈靖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因为瑞王往南去了啊!”

    孟廷邺连连点头:“是臣愚昧,是臣愚昧啊!”

    陈靖再次不耐烦地打断他:“不要愚昧了,你要记得你去见瑞王是去干什么去了,要是再被人骂回来,我可就不管你了。”

    孟廷邺当机立断地跪下,叩首道:“臣谨遵圣上的教诲。”

    “谈不上教诲不教诲。”陈靖道:“只是不能再丢人了才对,人家骂你,你也长了嘴不是?”

    孟廷邺心神领回道:“是,陛下。”

    孟廷邺二次出发,比上次要稳重许多,他知道陈谦润向南走得并不顺利,因为他的行程很慢,慢到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犹豫,且时至今日,仍不见卫凡,唐灿尚在临歌,秦臻也安安稳稳地待在夏州,如此境况,难不成这仗是不打了么?

    应该不单单有这个原因,孟廷邺自作多情了一回,瑞王该是料到他会再次到访,是在等着他的到来。

    彼时陈谦润和钟凝雪靠码头上岸,在一个小镇上暂时落脚,并无刻意隐瞒踪迹,只过了两日,孟廷邺便日行千里地追了来。

    先见孟廷邺的是凌霄,那时孟廷邺刚上了岸,不及歇脚,立刻去找陈谦润的落脚之处,行经一处茶楼,碰见了凌霄,凌霄待他礼貌有加,道:“真是巧了,又遇见国公爷了。”

    孟廷邺立即下马,不计前嫌道:“我看公子心情不错,想必是发生了好事啊。”

    凌霄道:“倒是与好事无关,我这人本就如此,碰上好事坏事一样的吃喝玩乐,碰上好人坏人也是一样的乐呵呵。”

    孟廷邺的脸有些挂不住,只好讪笑道:“公子竟有如此叫人羡慕的本领。”

    随即指了指二楼,道:“老夫请公子喝杯茶,可否赏脸?”

    凌霄道:“我的荣幸。”

    这话讲的叫孟廷邺脸上乐开了花,一面请凌霄,一面夸赞他:“公子果真是玉树临风。”

    凌霄假装疑惑道:“喝茶与玉树临风有何关系?”

    孟廷邺一时不知如何答话,又一连道:“公子请,公子请。”

    待落座,凌霄道:“国公爷有何目的,不妨直接道来。”

    孟廷邺风轻云淡地说道:“不急,不急。”

    凌霄道:“只是我精力有限,有些话说出口要反复地想才行,还要反复地笑,这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

    孟廷邺疑惑不解,只听凌霄接着道:“其实我是不爱笑的,只因是国公爷,我得逼迫自己笑。”

    这讽刺太明显,孟廷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道:“我看不出来。”

    凌霄笑了笑,直切正题道:“我是为瑞王殿下来的。”

    孟廷邺也正经道:“我是为陛下来的。”

    凌霄道:“这里山高水远,离着上原差个几千里地,国公爷说的话,陈靖又听不到,国公爷大可不必再演戏了。”

    凌霄看了看四周,又道:“还是说国公爷不能保证无人向陈靖通风报信?”

    孟廷邺连忙否认:“公子放心,不会有人通风报信。”

    凌霄道:“那便好。”

    继而问:“国公爷是为何而来?”

    孟廷邺道:“李存业。”

    凌霄道:“李存业在京城不是?”

    孟廷邺道:“是。”

    凌霄微笑着问道:“是国公您叫陈靖这么做的么?”

    孟廷邺道:“不是老夫。”

    “我猜也不是,”凌霄道,“国公至多将严卿调到京城去,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叫李存业去。”

    孟廷邺道:“老夫不知陛下是怎样想的。”

    凌霄悠悠道:“国公爷不必谦虚,你能不知道陈靖怎样想的,能在陈靖眼皮底下活到今日么?”

    孟廷邺:“……”

    凌霄道:“国公知道是谁为陈靖出的主意么?”

    孟廷邺倒如实回答了:“知道。只是不便与公子说。”

    凌霄点了点头:“理解。”

    孟廷邺正欲道谢,只听凌霄又道:“是我的身份不够,待见了瑞王殿下,国公应该就可以说了吧。”

    这话叫孟廷邺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往哪里走都会将凌霄得罪了。

    孟廷邺连忙否认:“并非如此。”

    “哦?”凌霄意味深长道,“那就是以我的身份,国公爷是能说,也愿意说的么?”

    “这……”孟廷邺欲言又止,“老夫我……”

    凌霄抬手制止了他,十分善解人意道:“国公的意思我已经懂了,我的身份自然是不够的,否则为何您是国公爷,而我不是呢?”

    孟廷邺赔笑道:“公子真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凌霄又道:“那么瑞王殿下的身份是要高过您的,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殿下生来就有的。”

    孟廷邺道:“自然是。”

    凌霄道:“那么待见到瑞王殿下,国公爷再说吧。”

    孟廷邺:“?”

    凌霄又道:“要不我现在去请殿下,您和他当面说。”

    凌霄忽冷忽热,演的一手好戏,孟廷邺琢磨不透他是真的生气了,还是真的要去见瑞王,他道:“公子要去请瑞王?”

    凌霄道:“对啊。”

    凌霄一面起身,一面道:“烦请国公再等一等,我去请瑞王殿下。”

    孟廷邺不及反应,凌霄已经潇洒离开了。

    孟廷邺只好在原地等待,茶水换了三回,饿了也不敢叫吃的,天气也愈加恶劣,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见凌霄和瑞王的影子,舟车劳顿数日的孟廷邺差些在风中饿晕了过去。

    凌霄不是成心算计他,而是真的被事情绊住了脚,在涿木的卫凡来信说,陈靖要将江远任职的涿木驻军将领给换了。

    “雪儿曾猜测涿木是父皇留给我的后路,”陈谦润看过信后说道,“那江远就不是陈靖的人。”

    凌霄道:“陈靖果真对涿木下手,证明王妃的猜测是对的,可是我们现在要如何做?”

    钟凝雪道:“涿木不能打仗,因为我们打不赢,在我们查得消息之前,陈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要想赢,必须尽全力去打,那临歌和北疆就危险了。”

    凌霄道:“可是要想不动一兵一卒将这事情解决,是有法子的么?”

    凌霄是谨慎思考后,才将这话说出的。

    陈谦润保持着镇定,他道:“叫我想一想。”

    凌霄建议道:“卫凡的消息是怎样查来的,并未在信中说明,有没有一种可能,消息是假的。”

    钟凝雪听出他的意思:“凌公子的意思是,卫凡明知道是假的,却依然选择给我们来信么?”

    “我是这样猜测的。”凌霄道,“我们的兵力有限,在某种程度上,陈靖的兵力也有限,他挑起了这个事,就应该为这个事有可能造成的后果做好准备。”

    “不管是真是假,陈靖走的这一步,都充分说明了这个为陈靖出主意的人,实际是要比孟廷邺忠诚的。”钟凝雪道,“倘若凌公子推测的对,即便我们是这样认为的,我们也不敢对涿木掉以轻心,陈靖的目的还是能达到。”

    陈谦润点了点头,问凌霄:“孟廷邺那边情况如何了,见到人了么?”

    “……”凌霄道,“我忘了他了,应该还在荒郊野岭的茶楼上吹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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