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场

    第二天,他们在偌大的竞技场前碰头,圆形大理石拱门带着一股罗马建筑的风味,四周空气里原始而又狂热的气氛更加浓郁,阳光大半躲在云层后,随云舒云卷时隐时现,气温刚好,光线也刚好。

    真等到六人汇合的时候,四小只都还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里,当然主要还是黄郁和王灼。

    昨晚杨绘绘的宣战太过突然,大半夜的脑子不清醒,莫名其妙就跟着答应了,还格外亢奋,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打,还是最后羽然说先好好休息,才各自回了寝室。

    如果是昨晚打,那他们累了一天,又是拿宠物又是逛街的,可能真打不过,感谢善良的羽然学长。

    想到这儿,他们齐齐抬头,看向此次对战的对手组。

    大理石的石柱边投下一片硕大的阴影,清晨空气中还有微弱的阵阵清风,吹得阴影中那两道身影发丝飞扬。

    “早上好啊。”羽然依旧那身装扮,四叶草徽章在阳光下亮起一圈金边,他斯斯文文的模样和背后野性十足的竞技场格格不入,说出嘴的话却残忍得没边,“需要我找几位学长到时候帮你们把碎胳膊碎腿接回去吗?”

    黄郁停在他面前,完全没把这种程度的威胁放在眼里,放起垃圾话来也毫无压力:“羽然学长,您要是受伤了可又得被羽教授夸奖有出息了吧?”

    一针见血,直达要害。

    王灼“噗”得笑出声,冲黄郁比了个大拇指,男生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原本瞧上去瘦弱不堪的身体,竟有了些许肌肉,虽然整体看起来和黄郁相比依旧弱不禁风了些,但往竞技场前一站,也算有气势。

    羽然没接话,走个形式似的,又笑嘻嘻掉转矛头:“林游语同学,需要让你把早饭吃完吗?”

    嘴里正叼着块葡萄干面包的男生动了两下嘴,也没听清在说什么,不一会儿,麦黄色的面包一节节变短,最后尽数咽下去。

    “吃完了。”林游语舔掉嘴角处的面包屑,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小袋牛奶,嘬了一口,“学长们约好场地了吗?”

    剩下三人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对哦,都忘了约场地!

    鼻息间是牛奶的香甜气息,身旁有学生三三两两结伴走进竞技场,相同点在于他们手中都拿着一块令牌模样的东西,各种颜色都有,方方的,上面还刻有花纹。

    感觉是起到了通行令的作用。

    “不需要领牌子。”羽然意味深长地笑起来,一看就没安好心,目光移向杨绘绘,笑道,“我们这不是有个现成的?”

    我?

    杨绘绘指指自己,瞪大眼睛,随后就见羽然和柳决为她让开道,宽敞宏大的竞技场场地一览无遗,最远处看台上的观众,在门口的位置看起来都像是一颗颗会动的小芝麻,辨不清模样。

    她知道这是让她走在最前面的意思,但难免有些小怂:“没有令牌的话,我不会走进门就被什么大炮轰成碎片吧。”

    她联想起前世一些恐怖片里的场景,打了个哆嗦。

    “也没这么高科技吧。”林游语上上下下打量大理石拱门,上手摸了摸石柱粗糙的质感,在指尖上搓了搓,评价,“只是普通的石头,也没见到联动的武器,也没激光孔。”

    杨绘绘闻言走到他边上,也跟着摸一把,手上沾满石灰屑,终于松了口气:“好吧,那那块令牌是干什么的......”她说着,已经身先士卒,越过拱门走进内场中。

    “当然是排场地用的。”羽然跟在后面快步走着解释,“今天这号场地划给你,那号场地划给他,令牌只是用来确认你有没有在对的场地上。”

    “那你为什么说我是个现成的令牌?”

    “这我很难解释。”

    “我头上也没数字啊。”

    “......”

    羽然选择笑而不答,就听脚下“啪嗒”一声,五人已经跟着她踏上了浅黄色的砖石场地,被周围如浪潮般起伏的看台包围,顿时感到不少压力,尤其是这个时间点,天不算太热,太阳也没有很热烈,因此各个场地都是打得热火朝天的模样。

    看台上自然也有不少围观的、休息的、叫好的或者是陪同的,总之视线密密麻麻穿梭在这片空间中,整得杨绘绘这个隐性社恐顿时不自在了。

    “所以......”她缩缩肩膀,弱弱地问,“我们的场地是......”

    他们刚从大门进来,因此离1号场地最近,这片场地上技能到处乱窜,破风声阵阵从耳畔掠过,只见两个人对着个移动靶子一通乱打,似是新生模样,打了半天,一个没中,靶子上弹出个大大的0,嘲讽意味十足,气得两人扶住膝盖呼呼直喘气。

    风带来男生们汗津津的味道以及草木的清香,杨绘绘扭头,朝气息来源处看去。

    手另一边的2号场地则和1号的模样相差甚多,甚至占地面积也比1号大了一倍不止。

    她转头转得巧,走进竞技场前她记得这个场地当时是乱石岗的地貌,几个人影快速在其间穿行进攻,水平极高,碎石不断破裂滚落,轰然坠地声不断,可谓是打得难解难分,且周围那一圈的看台上人数众多,欢呼声格外响亮。

    所以她推测这个场地现在应该是真的在打竞技赛一类的比拼。

    而此时她再看去时,那里的地貌已经完全变了个样,成为一片壮丽的薰衣草田园风景,人影彻底看不清模样,只能见到一人多高的薰衣草丛中有细微的波动,像蠕动的蛇形般在各处游走。

    与之相对应的,就是看台上不停向更上层转移的观众们,想必是只有接近几乎垂直俯视的视角才能看到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样的战斗。

    原来这个竞技场还能改变地形。

    她暗自记下了,在脑中浅浅回忆了一番,注意到2号场地的同学一个细微的动作。

    他好像摁了一下令牌,然后新的场地就从地下覆盖上来了,难道令牌不仅是个预约板,还是个遥控器?

    杨绘绘摸着下巴到处观察,不知不觉落到队伍最后,羽然在最前面自然而然接过领头的位置,直直带他们走到场地最中央。

    此刻它们站在3号4号5号6号场地交集的那个点上,也位于竞技场最中间的位置,这就意味着,四面八方所有看台上的每个人都能清楚地看到他们的身影。

    “柳决羽然学长你们怎么来了!”旁边3号场地跑来一个衣衫破败的同学,灰头土脸,被揍得不轻,跑过来时脸上却一脸谄媚,“你们是没约场地吗?我们的给你们用?还有三个小时的使用时长。”

    “那我先谢谢你了。”羽然亲和地笑着,“不过我们其他几个场地也要。”

    “哦456吗?”

    “不。”羽然笑道,“全部。”

    那位同学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他眼神游移,挨个扫视过羽然身后的四小只,仿佛知道了什么,嘴唇颤抖,随即大叫:“妙笔生花!?”

    音浪扩散,看台上瞬间哗然一片,4号5号场地的乱斗也立刻停止,所有目光洪流般汇聚过来,还伴随着吵吵嚷嚷的呼喊声。

    “羽然你小子疯了吧,拿全场给妙笔生花是要干嘛!”

    “快快快家人们这里视野最好!”

    “救命啊有没有护卫队啊。”

    “你傻了吗柳决学长在啊。”

    “哦那没事了,爆米花飞来!”

    混乱的看台上人越聚越多,与之相对的是他们周围不止3、4、5、6号,甚至1、2、7、8、9、10号场地的同学也都当机立断,停止他们的活动,直接从场地上翻进看台区,和他们的同伴们汇合,加入呼喊大军。

    整个竞技场杨绘绘目测下来起码4个足球场大小,看台虽然离得远,但不知为什么,看台上的声音听得格外真切,以至于她甚至听到说美术系的都是阴暗神经病的评价了。

    “什么叫阴暗神经病啊??”她脱口而出。

    其他人转头看她,面色如常,像是都没觉得这评价有什么问题。

    还是黄郁知道她在无语什么,跑到她边上说:“哦你原来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知道你们美术系的传闻啊。”

    王灼在一边点点头,杨绘绘却更加疑惑起来了。

    什么传闻,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黄郁见她懵懂的表情,立刻来了兴致:“就是我们学院的灵异怪谈啊,说半夜绝对不能去艺术楼,会看到阴暗爬行的幽灵,如果对上视线,就会一辈子缠着你,天天在你脑海中说......”

    她顿了顿,用拖长低沉的语调缓缓念道:“我画不出来......我画不出来啊......把你的手给我吧,把你的手给我!!”

    给杨绘绘无语坏了,翻了个白眼,拍掉黄郁蜷起的鹰爪手:“什么跟什么啊,美术系自己的手都不行,还会要你们的手?”

    “这说不准的嘛。”女生逗趣地笑着。

    也就这么一小段时间,看台那一侧已经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他们这边。

    “羽然学长。”第一排的男生喊道,“这位小同学是要画什么啊,您这么大动干戈拿这么大的场地!”

    “对啊对啊,之前高年级的那个妙笔生花,也就用了四个场画新画吧?”

    “难道这次要整个更大的?”

    “哈哈,那多好玩啊,需要我们帮忙直说啊柳决学长,要多少有多少!”

    “不是!”羽然高声回复,“不画新画,我们打架呢!”

    “那更刺激了啊!”

    “那我们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咯。”

    杨绘绘懒得听了,双手叉腰看向羽然:“你还没说规则呢。”

    “嗯?什么规则?”羽然疑惑。

    “难不成把你们揍死了才算赢?”杨绘绘歪头,一脸天真。

    看台观众:“......”

    她好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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